偏殿之内,莫君崚坐在椅子上,捏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冰冷的眼眸落在沐清雅身上转为浓浓的戒备:“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沐清雅放下手中端着的茶杯,微微笑了笑:“理郡王的耐心是越来越差了。”
莫君崚脸色一变,砰的一声将茶杯放到桌子上,起身就要向外走。沐清雅将他叫来,却是一句话不说,原本他还有耐心和她一比,但是看到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再加上他最近诸事不顺,心中的暴躁就难以忍受。
沐清雅是他带来沧澜的,也可以说这件事情背后很大程度上是他促成的,但是没有想到最后处处受制于人的竟然是自己。想到莫君卿昨天的模样,只感觉一股暴虐的情绪升上心头:“沐清雅,别用你的手段来对付我,你可以哄骗的了君卿,但是对我来说没有用!”
沐清雅冷冷一笑:“原本我以为二皇子殿下是个聪明的,这才想着拉你一把,没有想到你竟然变成了这个模样,身为一个皇子,这么点打击都受不了,那么,我也就真的没有话对你说了,慢走,不送!”
莫君崚猛地回头,眼睛微微眯起来,闪烁着犀利的杀意:“沐清雅,想来你偷偷的送信我的府上,是不想被人知道你我见面吧,你说我在这里将你杀了,在将你门口的丫头灭口,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沐清雅傲然一笑,笑容如花般绚烂盛放:“如果二皇子这样做了,那么你连这道宫门都走不出去。”
听着沐清雅斩钉截铁的语气,莫君崚越发的感觉暴怒:“本王真是小瞧了你,原本以为你不过是个颇有些小聪明的柔顺玩物,没有想到你竟然是一条毒蛇。”
“多谢二皇子夸奖,即便我是一条毒蛇,那也是你引来沧澜的,既然这样做了,有些后果就要承担。再者,和你比起你来,清雅还差得远,恐怕连你的王妃也是比不上的。”
“你说什么?”莫君崚眼神一变,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提到韩玲颖。
沐清雅依没有说话,端起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口,她这次要将皇后的出身告诉他,这件事情不仅牵扯重大,而且还极难让人相信,她不得不一点点来调控莫君崚的情绪。
看到莫君崚越发的不耐烦,沐清雅才开口说道:“不知道理郡王现在有没有兴趣坐下来了?”说着,从袖子中拿出一张请柬,扔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莫君崚走过来,还没有打开请柬,便看到了上面印着的二皇子府的印记,眉头立刻皱起来,“沐清雅,这张请柬是怎么回事?你竟然想用这种方法让本王身败名裂?”皇后大丧,整个沧澜一片肃穆,宴会更是被禁止,哪里来的请柬,还是他府上发出来的?
沐清雅轻笑出声:“虽然我很讨厌你,但还不至于用这种方法来陷害你,何况,你现在受到皇上的厌弃,和身败名裂有什么区别?你要看明白,这张请柬不是为了要你身败名裂,而是为了让你粉身碎骨!”
“大胆!”莫君崚一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收到振荡一下倒在桌面上,温热的茶水湿了一片。
门口守着的乐棋听到动静后一惊,生怕沐清雅出了事情,想要推门却被暗影阻拦。
沐清雅看了一眼莫君崚的手掌,看来这件事情莫君崚不知情,不然也不会这样震怒。
莫君崚眼睛红的看着沐清雅,冷声质问:“这张请柬哪里来的?”
“自然是你的二皇子妃送来的,不然旁人可没有二皇子府的印记。”沐清雅没有理会莫君崚的怒气,语气平缓的说道。
莫君崚想要将请柬撕碎,但是最后还是忍了下来:“你说韩玲颖送来的请柬,邀请你去城郊参加游猎?”
“不错!”沐清雅回应简洁。
“呵呵,沐清雅,你当本王是傻子,还是当天下人都能够被你戏弄。皇后刚过世不久,我等都需要守孝,韩玲颖更是不例外,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莫君崚眼神紧紧地注视着沐清雅,想要从她的神色中发现虚假的痕迹,但是看到她一片认真。
沐清雅勾起了唇角:“这请柬是不是真的你自然可以亲自去查证,我没有必要揪着这个问题和你争论,再者,收到请柬的可不只是我一个人,明丽公主和三皇子也收到了,你自可以去查看一下,我会骗你,莫君卿定然不会骗你吧?”
莫君崚咬紧牙关,听到沐清雅这样说,心中已经信了大半:“你叫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问题?”
“这只是其一,自然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嗯……说是两件事情,可都和韩玲颖有关,只看你要不要听下去了。”
莫君崚冷哼一声:“讲!”
沐清雅没有在意他的态度,再次从袖中拿出一个信封,直接递给他自己查看。
莫君崚眉头一皱,还是打开信封看了起来,只是越是看纸上的内容,他的脸色就越发的难看,短短的三张纸,在他手上却仿佛重逾千斤,重的连手指都微微的颤抖。
“你……胡说!这怎么可能?”莫君崚震惊,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上的纸张,上面记载的内容颠覆了他全部的认知。皇后和韩家全部来自南诏国余党,皇后的美貌靠的是蛊毒的延续、韩家想要谋夺权位,这怎么可能?
虽然皇后死的蹊跷,皇上更是不允许杖毙了不少议论这件事情的人,但这真相也太惊世骇俗了一些。
“可不可能你自己去调查,我相信二皇子手中还有不少势力,不会因为被皇上斥责、惩罚过几次便一蹶不振。我记得你的母妃死状也怎么好看吧?”
轰隆!沐清雅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在莫君崚耳边炸开。母妃……难道母妃的死和皇后有关?如果真的是她,那么自己调查许久都没有调查到任何结果也情有可原,皇后隐藏的太深,谁能想到后宫之主竟然会精通邪恶的蛊术。
沐清雅抬眸,平静的眼眸中闪过道道流光:“你最好的是相信我,不然,最后,这沧澜到底姓什么,还真不确定。”
“你说什么?”莫君崚猛地看向沐清雅吗:“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是我听说皇后手中有一支训练有素的暗卫,恐怕和皇室手中掌控的血卫不相上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有废太子,太子可是皇后精心培养出来的,你以为他被废了就没有复起的希望了?”沐清雅声音转冷,语气带着忌惮。
莫君崚没有说话,拿着手中的纸张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皱眉思索。
沐清雅没有打算他,半晌,才听到他开口询问:
“你说的皇后手中的势力也是南诏国的余孽?”
沐清雅抬眸,看着莫君崚的神色,心中暗忖,看来他是相信了自己的话了,这样也好,不用再找其他理由说服他:“应该是,我只知道那批人身上印刻者雄鹰的刺青,受到凤凰玉佩的趋势,皇后手中有九尾凤凰血玉,那个应该是最高级别的玉佩,相当于将军手中的兵符,再多便不知道的,这件事情如果能够轻易查出来,也不用这般麻烦。”
莫君崚猛地愣住:“你说凤凰玉佩?”
“不错!”沐清雅看向他的眼睛,“你见过?”
“在韩玲颖手中见过一次。我看规格有些逾制问过她一次,她说是皇后娘娘赏赐下来的,我便再也没有过问过。”玉佩的事情让莫君崚心中越发的相信沐清雅的话,心中情绪翻滚,阵阵焦躁让他手心微微出汗。他素来冷静,便是受到莫敖的责罚也能够清醒的分析其中利弊,找到应对之法,但这次的事情让他太过震惊了,以至于连平时的冷静都有些保持不住。
沐清雅扬起唇角,笑容转冷:“那就没有错了,你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吧,这次的请柬也是她送来的,我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但想来不会有什么好事情,毕竟皇后可是她的亲姑姑,她崇拜的紧。想来做出一些复仇的事情来也未尝不可能。”
莫君崚抬头:“你是说她想要报复?”
“这谁能说得准呢,我只是猜测而已,再者,还请二皇子殿下早些做决断,这韩家人可是南诏余党,而韩玲颖是你的正妃。”沐清雅冷声提醒。
正妃?莫君崚心中一动,他心中还想着登顶那个最高的位置,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他绝对不能再培养一个皇后那般的祸害,韩玲颖一定要废掉!
看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沐清雅也不再说别的:“你仔细想想,我先离开了。”
莫君崚突然出声:“等一下,这次的宴会你有什么想法?”
沐清雅停住了脚步,微微顿了半晌才回答:“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想来二皇子殿下比我明白。”说完,不等莫君崚再说什么,直接举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