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自己似乎戳到了对方的痛楚,谢如琢顿时有些不知所措道,“我不会介意的。”只是这话好像并不适合拿来安慰人。
下一刻,谢如琢便觉得胸前一凉,地上则多了一件大红的嫁衣。
萧君夕眼中含着浓浓的欲望,“娘子不介意,为夫却介意的很。”他的动作看似粗暴,实则轻柔而小心,仿佛眼前的美人儿是珠宝一般,叫他既生气又爱怜。
谢如琢羞涩的一扭,那腿便碰到了一个硬硬的物什。她脸上登时一红,明白了那里是什么,也霎时恨不得将自己骂一百遍。
谢如琢啊谢如琢,你真是脑子进水了么。当日在浴池之中分明还亲自见过的,这么大,怎么可能不行!
萧君夕不知她此刻在想什么,只是对于新婚妻子挑战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他当然会竭尽全力的证明了。
身下没人青丝如瀑散在床上,大红的锦被上是女子柔软的身子,肤如凝脂吹弹可破,那优美的脖颈、柔软的腰肢和那修长笔直的腿,最原始的美,催发的则是最原始的欲望。
萧君夕动情的在她身上吻着,那般珍重的感觉叫谢如琢沉迷而感动。
女子最怕有比较,而有了比较,她便会知道谁待自己最好。
只是不过多久,她便再也没有精神去想别的了。当萧君夕含住她嫩白的耳垂时,谢如琢便觉如遭电击一般,浑身一颤,一双眼睛也有些湿润。
萧君夕虽然是头一次,可这种事情却是与生俱来的本事。见自家娘子动了情,萧君夕的脸上越发笑的显坏,“琢儿,说你心悦我。”
谢如琢的一双藕臂早就环上了萧君夕,此刻男人伏在她的耳边,说出这么一句话后,谢如琢登时便忍不住,喘息着呢喃,“我心悦你,夕哥。”
女子如喘如泣的声音,便是最好的催发剂。
谢如琢说完这句话后,顿时便觉得体内被强行挤进来一个东西,痛的她闷哼出声,先前的愉悦也散了大半。
而萧君夕也有些头脑发懵,那一瞬间恍若云端的感觉,叫他忍不住想要继续深入,不停地索取。可是在看到谢如琢这般后,又硬生生忍住了所有的动作,只是抱着她,将吻密密麻麻的吻着,一面爱怜道,“琢儿不哭,为夫疼你。”
谢如琢从痛楚中回过神来,见他这般,又再次红了眼眶,一双手不由自主的将萧君夕抱得更紧,低声呢喃道,“夕哥,夕哥。”
她只叫着对方的名字,却含了多重情绪。这个男人,从她重生时的感激和抗拒,从单纯的报恩,到深深的爱上这个男人。一直都是他在付出和包容。
萧君夕,谢谢你肯爱我。
她的眼神便说明了一切,不需要言语,萧君夕便懂得,“琢儿,我该谢你才对。萧君夕何其有幸,竟能娶你为妻。”
谢如琢莞尔一笑,眸子里喊着似雨似雾的泪珠,殷红的唇已然吻上了他的。
从今以后,夫妻永结同心,荣辱与共。
如此,便好。
红烛高燃,将屋内气息越发衬托的有些淫靡。床上之人*,当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而窗外的人却是有些懊恼,他似乎来的,有些不是时候啊。
月夜之下,有男人一袭紫色长袍,手中则托着一个锦盒。他摇了摇头,又望了眼手中的盒子,掂量了一番自己若是此刻打扰到二人,会迎来什么样的报复。想了半日,终究还是将东西放在了窗台上,自己则转身出去了。
可不多时,男人又去而复返,在锦盒上搁了一张纸条,这才满意的一笑,转身走了。可是那眼中,却带着显而易见的调侃。
等到外间的更夫声隐隐响起“夜半子时——”的声音,谢如琢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方才她被折腾的累了,倦极而眠,只是睡梦中却有些支离破碎的叫她有些不安稳。
她醒来之时,便见一双眼睛包含着浓浓的爱意,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谢如琢脸色一红,软声问道,“你怎么不睡?”只是她一开口,便被自己的声音吓到,这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媚色,竟然像是勾引了。
萧君夕柔柔的在她额头吻了一吻,另一只空着的手则轻柔的拍着她的背,道,“我困了便睡了,你快睡吧,明日还要进宫请安呢。”
谢如琢本就倦的很,此刻被萧君夕一哄,不多时便沉沉入睡。倒是萧君夕,看着怀中的女子,不由得有些感慨。
他未曾想到终有一日,自己竟然真的可以娶她为妻,从此夫妻一心,这种感觉当真奇妙。
只是,他却是有些疑惑,方才谢如琢为何会在梦里喊萧君涵的名字,且还咬牙切齿的恨不得生吃了对方!
对,那是一股从骨子里带出来的恨意,刻骨铭心,不死不休。可他查探过,他这位好二哥似乎根本没有对谢如琢做过什么值得她去恨的事情。这又是为什么?
萧君夕想不透,抱着谢如琢的手也不自觉的收紧。
谢如琢却在这个时候又醒了来。她本就睡得迷迷糊糊,对萧君夕的情绪变化也感受的到。
只是不想,她一睁眼便看见萧君夕的眼中是怜惜和伤感。他在伤感什么?
萧君夕似是没想到她又醒,有些呐呐道,“是不是吵到你了?”
他其实并未发出声音,倒是谢如琢想起了刚才自己的梦。梦里,她又回到了前世濒临死亡的那一刻,那样彻骨的恨意,恐怕是叫她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才对。
念着,谢如琢清了清嗓子,声音里带着难以祛除的妩媚,“夕哥,我们是夫妻,有些事情我也不想瞒你。只是,这会是一个离奇的故事,你信我么?”
她说出这句话后,萧君夕便知道,她要告诉自己答案了。
萧君夕将手握着她的,轻声道,“夫妻一心,我自会信你。”
听到这话,谢如琢凄然一笑,道,“两年前的秋狩时,我做了个梦。”
如果那真的算是梦的话,那也是一场凄惨无比的梦。
“我轻信了萧君涵,与那沈婧慈同一日嫁进二皇子府,而后为了萧君涵许我的良辰美景,说服爷爷倾尽谢家之力,扶持他登上大宝。待他上位之位,屠谢家满门。城楼之上,沈婧慈亲手射杀我哥哥,又逼迫你交出黑骑军——”
谢如琢说到这里,又不由自主的望了一眼萧君夕,见他的眼中情绪复杂,却并没有像看疯子一样的看着她。
谢如琢定了定神,才道,“你交出黑骑军后,沈婧慈便将我射杀。醒来后,我便见一只箭羽遥遥射向你,误以为你带我逃了出来,所以——”
“所以你救了我,对么?”
萧君夕接口说了这么句话,便再无下文。
谢如琢一时有些忐忑,她隐瞒了这么多年的事情,今日以这样的方式讲了出来。纵然他说了夫妻同心,可是她却担心,这样荒唐的事情,他会相信么?
室内一时静默,唯有外间的月凉如水。
良久,萧君夕方才艰难的问道,“那不是梦,对么。”
谢如琢没想到他说出这样一句话,一时有些眼泪决堤,“那大概不是梦,毕竟——”毕竟前生的爱人联合别人将自己弑杀的画面是那样真实,而谢家亲人满门的恨和怨,夜夜都近在眼前的折磨着她。
提醒着她,纵然眼下她过得仿佛很好,可到底,前世里她欠了谢家所有人的命!
望着她眼中的悲伤和铭心刻骨的疼痛,萧君夕没来由的便心中一阵难过,他将谢如琢紧紧地抱在怀中,问道,“那么前生的我呢,在谢家被如此残害,在你这般生不如死的时候,我呢?”
他如今只自责,当时的自己究竟在干什么,为何不去救她?!
谢如琢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登时便有些心神震动,而后滑下一行泪来。看,这才是她爱的男人,视她如命,待她如宝。
“前生你已经待我很好,是我不知珍惜,我死之前只看到你脸上的泪水,还害得你丢了黑骑军——”
谢如琢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萧君夕已经吻住了她忏悔的嘴,将她接下来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这个吻缠绵而忧伤,不知带了多少的愧疚和忏悔。
直到谢如琢快喘不过气儿来,萧君夕才放开了她,眼中是从未有过的郑重,“琢儿,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但是我还是感谢上苍,让你重来一世,让我能够好好待你。
谢如琢眼中酸涩,却再也哭不出来,直到此刻,她才有些释然。一个人背负一个秘密久了,便会忍不住会想要同那秘密中的人同归于尽,而后一同葬于黄泉地狱。
是萧君夕让她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人值得自己去爱,有人值得自己去留恋。
真好。
萧君夕将她抱在怀中,好一会儿才道,“琢儿,从此之后有我护着你,那些曾伤你负你之人,由我来替你一一讨回来。你需要做的,便是在一旁含笑而望,看为夫还你一个公道,再许你安稳人生。”
闻言,谢如琢再也忍不住,放声的哭倒在萧君夕的怀中。
今生有夫如此,她何其幸运。这个男人,在自己最彷徨无助的时候,是他从来都没有伤害过自己,反而在暗中的保护着。
前世今生两世的情意,谢如琢不知道自己能否还清,她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她人生中唯一的光亮。
这一夜,二人都无睡意,呢喃着互诉衷肠。到了天色拂晓的时候,谢如琢方才浅浅的睡了过去。
萧君夕抱着怀中已经沉睡的女子,突然便下了个决定。
他原以为,不要这大好江山,可以给谢如琢一个安稳的家。可是如今看来,谢如琢的前车之鉴,未必就不会成为今生的借鉴。毕竟,这几个兄弟是什么样的人,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谢如琢嫁给自己,便代表着谢家的归属。若是放在以前,自己身体不好的时候还好说。可现在他好了,这件事儿便不会瞒得太久。
既然他注定要站在台前,便是他没有这份心思,那群兄弟也容不得他。既然如此,那他倒不如索性同他们争上一争。
也许只有以进为退,才是最好的方法,才能守着怀中女子永远的笑颜如花。
那害了谢如琢前一世的悲剧,他今生绝对不会允许再次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