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依愣住了!
这句话前面说得还行,可是,后面那句就太奇诡了些。
不过对于这个女人,沈依依却知道自己绝对没有见过,但是她能用这样的办法把自己给骗到这里来,目的倒是很明确。
“我不认识你,你费这么大的周折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沈依依自己拖了张椅子来自己坐下,她完全不害怕,更加没有恐惧自己是被人绑来的,反而格外平静的看着面前的人。
旁边有一名年约三十的女子,一身紧身的衣裙,把身体包裹着,身上还穿着一袭软甲,见到沈依依不跪不拜,她出身喝道:“大胆!见到女王还不下跪拜见!”
冷月芜挥了挥手,止住了属下的话。
女王?
几乎是在瞬间,沈依依明白了面前这人的身份,在整个天宇大陆诸多国度中,每个王朝的君主都是男子,唯独大月王朝的君主是名女子,称为女王。
说起来,这个大月王朝,沈依依倒是一点都不算陌生,最近她琉璃铺里的生意格外的好,而店中卖出的各种琉璃瓶的原料就是来自这个大月王朝,同时,联系到之前荣叔与她说过的那个纹身,这些都是与大月王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还想说什么时候去研究一下这个大月王朝的,却不想,下一秒老天就让她见到了大月王朝的女主人——冷月芜!
冷月芜蓝色的眼眸看着沈依依,所有的情报都说她是个爱穿男装的女子,明明身为女子却偏好男装,莫不是因为这人长得偏男性一些。
可是,现在看来,情报完全不对。
冷月芜看着眼前的人,一袭潋滟夺目的红衣好似璀璨的火焰,衣袂翻飞,宛若精灵。紫红色的眼影越发衬托她眸子清冷,那样的神色像极了那个人。
她说道:“你认识左亭衣,他是我的男人。”
信息接二连三的扑来,沈依依感觉自己有一种应接不暇的感觉了。
左亭衣在大商朝玩得是风生水起,几乎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可是,却被告知他还是大月王朝女王的男人。
等等!她说什么,他是她的男人!那我呢!
“堂堂大月王朝的女王陛下说这样的话不会觉得不妥吗?”
那一瞬间,沈依依脑海里飞如电转,不过当她最后的念头一闪而过时,她自己也吓了一大跳!而她也发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还带着丝丝的酸味。
冷月芜冷冷一晒,“我大月朝的女子,爱恨分明,自由自在。不似你们南方的女人,永远都是寄人篱下,仰望着男人鼻息过活。”
除去自己被她绑来,以及她与左亭衣不清不楚的关系,单单就她方才说的话,沈依依倒是格外赞同的,女子也要活出属于自己的色彩,而不是永远的仰人鼻息。特别是对男人。
沈依依赞许的点点头。
冷月芜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和左亭衣是什么关系。”
“我们没什么关系,之前不过是因为我是大夫,他是病人,后来遇到一些事,因此有着一些联系罢了。但是他也亲口说了,与我后会无期。你这番将我绑来,可以说真是多此一举了。”
沈依依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面带笑容,“事情说清楚了,还请陛下靠岸送我回去吧,我这样出来,家人也会担心的。”
冷月芜却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有些事,我看的要比你清楚得多!”她说着给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给旁边的一个空杯子倒满了酒,酒是乳白色的马奶酒,倒入银子的杯中,色泽很是好看。而她的手指纤细修长,肌肤白皙。
这样的一个女人,连沈依依看了也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更遑论男子,如果说是别人,她是一点都不相信,但是对方却是冷月芜,左亭衣对她是否真有感情,或者真有瓜葛到还的确难说。
冷月芜一挥手,厅里的舞姬全都奉命下去了,她只一个眼神,在她身后刚才出言斥责沈依依的那名女官也跟着下去,现在整个厅里只剩下她与沈依依两人。
她端着酒杯慢慢的站起身来,向着沈依依面前走去,把手里一个杯子递给沈依依,“你知不知道,我认识左亭衣这么久了,却从来没有见到他做出任何!任何一件事是什么都不想直接行动的。”
她的商朝语说得不是特别好,但是沈依依却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左亭衣为人素来多思多疑的,就连他带她去火云崖这当中也还夹杂了无数的算计。
“他本来就是那样的人。”
冷月芜摇了摇头,把酒饮尽,“你不明白。当你跳下悬崖时,他随你而去,那一刻的动作没有一点犹豫。”
冷月芜俯身在沈依依耳边说着这话,马奶酒的酒味尽数扑在她的脖颈上,可是沈依依却不由打了个寒颤!
火云崖的事,除了他们自己,就只有那些刺杀他们的杀手才知道,她这话实际上透露出一个讯息,那些杀手与大月王朝有关。
沈依依猝然转眸,瞪着冷月芜,“那些杀手是你派的。”
冷月芜显然也没有打算否认。
“既然你说左亭衣是你的男人,你为什么要杀他?”但是他的伤可是伤得极重。她不敢相信一个口口声声说对方是自己男人的女人会下这样的杀手!
“他是我的,既然是我的,就得要听我的话,否则,我得不到的,难道不应该毁去?”
她随手把手里的杯子向着窗外的湖水里扔去,手慢慢的扣上沈依依的肩头,她说道:“放心,我暂时不会让他死,也不会让你死,我只是想要看看,你对于他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第一次,
沈依依心里涌出无数的情绪。
这句话语带威胁,可是沈依依若是想走,就算困难,也并非办不到。可是她却有着几分犹豫。
冷月芜的目的只是想要检验左亭衣心里是否有他人,可是,这对于沈依依而言却也是一种诱惑。
那日在画舫之上,他强吻过她。
火云崖下,他奋不顾身的跳下。
有些事,她再是迟钝也是能察觉到几分,可是,她却不明白了,在皇宫的密道里,他却对她说后会无期四个字。
而髻萝山上,明明知道她任性的与他下棋纠缠,他却没有半点不耐烦。沈依依自幼棋艺不错,在棋局上,她看得出来,左亭衣明明可以数子之内见她杀得片甲不留,可是却耐着性子与她周旋。
今日被冷月芜这样直截了当的揭破一切,她心里也有了一丝疑惑,左亭衣的心里有她的存在吗?
她临走时留下了讯号,荣叔应该会知道去风衣楼找小楼帮忙,一旦小楼知道了,左亭衣自然也会知道。
事情也一定会顺着冷月芜设计的那般发展。
但是,她却可以选择主动配合或者打乱冷月芜的计划。
此时此刻,两个选择摆在面前,沈依依自然而然会选择后者,但是,不得不说,前者的吸引力和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她真的也想知道这个事情的答案。
事情到了现在,沈依依不得不犹豫起来。
脑海中像是放电影一般,两人从相遇到现在的所有画面一点一点的闪现,顿时沈依依心乱如麻。
冷月芜观察入微,她也看出了沈依依现在在犹豫。她嘴角一扬,却转身出去。
出了大厅,苏摩儿就在甲板外巡查,见到冷月芜出来。他忙将右手握拳放在胸口上,躬身道:“见过女王陛下。”
冷月芜点点头,她道:“苏将军,你做得很好,消息发出去没有?”
“回女王陛下,有消息传来,医馆里的人已经去了风衣楼,不出两日,左大人就应该会赶到此处。”
对于这个结果,冷月芜很是满意,她道:“那你继续回去吧,切记主意不要暴露身份了。”
“是!陛下万岁!”苏摩儿撮唇为哨,大船下,有一条小舟驶出,他纵身一跃,落在小舟上,小舟顺水飞速而下。
“亭衣,我倒要看看,你的心里可有我。”她说着捋了捋垂在耳边曲卷的发丝。纱帽上的白色翎羽在风中飞舞着。
马车在一座僻静的巷子口停住,车夫小心谨慎的四处查看后才对车里之人低声说道:“夫人,到了。”
片刻后沈依澜才从车里下来。
“你在这里等着。”言罢她向着巷子里走去,在一扇房门口停下,三长三短的敲了门。门开了,林清远嘻皮涎脸的说道:“你可算来了。”
沈依澜闪身入门,道:“现在我住在王府,你以为王府是我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
“哟,我倒是忘了,现在依澜表妹已经贵为王妃了,自然比不得。”
“少说废话,事情你安排得怎样了。”
林清远道:“现在的我可不是以前的我了,我办事你放心好了。一切都安排好了,不过……”他说着,却比划了一个动作。
沈依澜低头一看,他指的是钱。
她冷冷扫他一眼,从袖袋里取出几张银票,“给你!不过你悠着点,我可没多少钱。”
林清远在手指上吐了口唾沫,数了起来,见数目客观,赶紧把银票收入囊中,“堂堂王妃会没钱?说出去谁信啊,这件事若要办妥,钱自然不能少了,你出钱,我办事。事情有了结果,好处跟着就来了。”
“好处?我要的就是是她死!当然,若是能一并要了他的性命也是不错的。”沈依澜想到这里,她突然说道:“对了,你想不想再发一笔财?”
林清远眼眸一佻,“表妹,你这样可就再好不过了。说吧,表哥我绝对不会坏你的事。”
她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林清远顿时点头大赞!
“最毒妇人心,表妹,你可真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