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芜还特意在离开前嘱咐冷郡雅道:“对了!千万别让亭衣知道沈依依之事你有所搀和。”
“为什么?”冷郡雅不明白了,那个沈依依对左亭衣究竟意味着什么,真有那么重要?以至于姐姐在听到这事之后,竟然要选择回避?
“不管如何,她已经是他的妻室了,若是这事真不是我们所想那般,岂不是坏了他的大事?再者,若他对这女子真有情谊,我担心他会怪我。郡雅,
你和述锦太过分了,冒用我之名,算了,不说这些,我先走。”冷月芜说罢竟然从后门离去。
左亭衣听到下人的话,他脸色的阴沉可想而知。他骤然一把推开下人,抬步就往内院走去。
那下人连忙阻拦,“左都督,切不可太放肆了。”
左亭衣冷冷一个眼刀飞去,那人骤然感觉到惊恐。那里敢在拦着,也根本拦不住。
左亭衣跨入内院,却在书房中只见到冷郡雅。
“左都督,有事?”
“陛下她人呢?”
“陛下回国了。”
左亭衣自然不信,冷眸在房间里巡视起来,冷郡雅见他这样,骤然有了怒气,她道:“放肆!”
“我在问一句,陛下她人呢?”
冷郡雅被他这阴鸷的目光看的心里有些发憷,却强作镇定道:“左亭衣,你未免太过分了!就算这里是商朝,可是你却是我大月王朝的都督,有你这样与我说话的么?”冷郡雅以贤王之尊与左亭衣对视。
那片刻的对视,冷郡雅却感觉到那样的压力就好像一座大山兜头压来一般。
左亭衣看着她的脸,在门口的侍卫们都不敢插手,这个时候,谁出头,谁就死得快!
而就在这时,慕述锦的声音倏然传来。
“左亭衣,你想干什么?”
听到这一声响,左亭衣豁然转身,而冷郡雅却终于感觉到压力骤然一轻,风一吹,后背有阵阵凉意,她这才发现,刚才那一眼的对视,她的后背全被冷汗湿透了。
慕述锦站在门口冷眼看着左亭衣,两人目光对视一眼,慕述锦身体蓦地而动,向着后面倒飞出去,这一切发生的极快,所有人都没有看清。
慕述锦已然落地,身体砰然砸在雪堆之中,捡起无数残雪,就在这漫天飞雪之中,左亭衣一系黑衣宛若地狱修罗一般从天而降,他一脚踩在慕述锦的心口之上,这脚再加一份力道,足以踩碎慕述锦的五脏六腑!
这骤然的突变让整个院子里的人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这里有着无数的暗哨,这些可都是慕述锦的人,却都没有一个人能反应过来,左亭衣的动作太快了,快得只一秒,只一眼间,甚至就只用了一招,就将慕述锦压在下面,毫无反抗的能力。
难道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
慕述锦脸色有些发白,却在笑着。
冷郡雅这才反应过来,难怪刚才姐姐再三提醒自己千万不要让左亭衣知道沈依依之事有自己的份。
可是,他竟然敢这般对慕述锦下手,她心里发颤,却还是怒吼道:“左亭衣!你眼里当真没有我这个贤王的存在?”
左亭衣这才淡淡回头,扫了她一眼,虽然什么也没说,可是那眼神摆明的还真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普天之下,或许能让他忌惮三分的真的只有冷月芜一人了,而那还是因为他们之间有着十多年的羁绊。
冷郡雅与处于盛怒之下的左亭衣对视,她的胸腔剧烈的起伏着,她道:“沈依依之事,我也听说了。放心吧,她会没事的。你先放了慕将军!姐姐刚走不久,她的安危素来都是有慕将军负责的。”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那一眼,那一瞬间,冷郡雅真的能够感觉到左亭衣真的会对慕述锦痛下杀手。
左亭衣眸光一闪,他这才送了脚,随着他的动作,慕述锦翻身坐起,止不住的剧烈咳嗽,刚才那一脚足足踢断了他三根肋骨,他气息不顺,骤然吐出一口鲜血来。
左亭衣头也不回,冷冷的声音传来,“你们最好祈祷沈依依没事,否则,我定然会要你们偿命!”
“你……”
左亭衣骤然回眸,一道阴冷的目光止住了冷郡雅的声音,“不论是谁!”
一艘画舫顺着沧江水逆流而行,这艘画舫格外的巨大,一看就是是商贾之家运货的大船。
也不知道是谁忽然高声喊了一句,“喂!你们看!河水有东西!”
随着这人手指的方向,船上所有人都涌到甲板上,他们看着水里浮浮沉沉的。
“那会不会是一个人啊?”
“有人落水了!”紧跟着有人高喊起来,扑通几声,两名长工在
腰上绑着系在船沿上的麻绳跳入水中,游到水中那人身边,把人救了起来。
大家围拢看着救上来的人,竟然是一名女子,而在她身后还有一只毛茸茸的狐狸。那狐狸抖落着皮毛上的水,警惕的看着众人。
大家这才明白过来,如果不是这狐狸,这女子早就被淹死了。
这种大型的商船,随船之上都有大夫。
就在众人把人救上来后,也有人去找大夫了。
大夫过来,发现这女子还有心跳,连忙动手把腹中的水给她压了出来,水吐出来后,她剧烈的呛咳起来。
骤然间,那女子防身警觉的看着周围,大家看到她醒了都叫了声好后,却又见到她再一次晕了过去。
而这首商船的管事也在这时听到了动静赶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
“管事,他们在河里救上来一个女子,现在又晕过去了。”
管事眉头紧锁走了过去,看到众人围着一个晕过去的女子,他道:“人没事吧?”
随船的大夫忙道:“水吐出来了,应该没事了。”
“没事就好,还愣着干嘛?把人抬到船舱去,等她醒了靠了岸把她送走,真是多事!”他说着拂了拂衣袖道:“真多事。”
他说着准备离去,可是就在他刚走一步时,他眼角余光好像看到什么,他连忙阻止抬着那女子而行的人道:“回来!”
两名长工又抬着人回来。
管事上前一步,
伸手挑开沈依依的衣服领口,她脖颈上以缨络系着一枚戒指,那红玉戒指柔润的光泽在夕阳下闪烁出明艳的光泽。
而几乎是瞬间,那管事感觉自己的双眼都快要被这道光晃得眼瞎了,他踉跄退后一步,靠在身后船沿上,他吞了一口口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索性解开那女子的红玉戒指。
温润的玉戒指落在掌心,他格外仔细的看着,越看脸色越不对劲。
就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时,管事突然开头对着众人吼道:“还愣着干嘛,快把人扶到客房去,快找丫鬟给她换衣服,张大夫你在好好替她看看,她什么地方受伤了,快!别他妈给我磨蹭了。这是贵客!”
管事一声吼,众人大吃一惊,虽然还是疑惑不解,却也不敢懈怠,连忙安置起来。
“怎么样?张大夫?”
管事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这女子脸色惨白惨白的,可千万别真出什么事了才好。
张大夫神色微微一惊,他道:“她受过内伤,这我还真没有办法,她左肩处遭受过重创,但好在没有性命之忧,不过,”张大夫顿了顿,在管事迫切的催促下,他才道:“她怀了身孕……”
管事惊得瞪大了双眼,那样子倒吓了张大夫一大跳。
“但是,她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个孩子怕是,怕是保不住了。”
聂小楼下颌已经有着一片很长的胡渣了,身上的衣服已经数十天都没有换过了,他顾不得都有些发臭的味道,却还是指挥着所有人沿着河岸打捞着。
卫城嗓音都有些沙哑了,“楼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大家都沿着河打捞了这么久,若真有什么早就有了消息。”
他其实很想说,已经十天,估计尸体都被鱼给啃光了。
聂小楼一个眼刀扫来,“在沿河岸打听的人有没有消息回来?”
卫城摇了摇头,他们沿着这条沧江所有人家都询问了个遍,没有人见过到沈依依,甚至都没有人从河里救过人起来。他道:“没有半点消息,看样子,夫人她……”她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可是聂小楼却是半点也不相信。
“找!继续找!一天没有消息,就代表她还活着!”
依依,我相信你一定没事的!当初你被埋在雪山之下,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你不也好好的活着么,你命这么硬,阎王爷都没办法收你。依依,你一定要给我活着,为了亭衣……
他绝对不敢相信,而现在除了能在这条沧江不断搜索之外,他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他甚至都不敢去见左亭衣。
特别是当他知道左亭衣差点废了慕述锦时,他知道了沈依依的事给左亭衣带来了多大的打击!
沧江的风吹拂过来,风中都夹带着冰凌,如同刀子一般刮得人脸上生疼。
沈乐康从船舱里出来,他急切的询问着众人沈依依的情况,见到大家脸上凝重的表情,他忽然想到什么,“对了,你们有没有看到雪狐?”
聂小楼眉头一拧,沈依依都没找到,你却关心一只狐狸?
看出他脸上的不悦,沈乐康连忙解释道:“那只雪狐很是通灵的,当初它也救过依依姐的,我找了它很多天,都没有见到它,万一依依姐没事,那它一定陪在依依姐身边。”
“什么?”聂小楼有些不明白。
而就在这时,旁边一名暗卫忽然开了口,“是不是一只浑身雪白的雪狐?长得特别可爱的?”
“对对对!你见过?”
“属下没有见过,只是之前好像听说过有人在河里打捞上了这么一只狐!”
“什么时候?谁见过,却把这人找来,不管如何,只要有一点消息也绝对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