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洁,却难以渗透密树深林,侥幸几缕寻到点点缝隙,却也尚不及偷窥到那片艳丽春色便被黑暗吞噬殆尽,只能勉强偷听到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生的火早因没能及时添柴而熄灭,仅剩零星的细炭微弱放光,一闪一闪顽强与黑暗抵抗,若有似无映出两个纠缠许久而这会儿总算停歇下来的身影。
摸着黑,依旧驾轻就熟,轩辕彻熟练的给百里明镜,哦不,应该说是女扮男装的苏静卉拉整衣服,她此刻娇喘连连浑身无力,恨不能化成一滩烂泥就这么贴到地上去。
“站得稳吗?”轩辕彻问她。
苏静卉不搭理他,软在他肩臂上一动不动,自顾喘息。
轩辕彻只好又道:“好歹让爷把裤子提了。”
苏静卉喘息渐平,却依旧不动,也不吭声搭理他。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坏心眼……”轩辕彻瞪眼嘀咕,却还是一手捞着她,一手摸索着去提裤子。
虽然看不到,但是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多狼狈……
苏静卉勾了勾唇,依旧不吭声。
“别以为你不吱声爷就不知道你在偷笑。”轩辕彻好不容易勾到裤子提起,顾不得拉好就直接塞给她,空出的手则打她屁股:“坏丫头,快将功补过给爷系好,否则,哼哼,可莫说爷不温柔体贴的继续办你到天亮。”
苏静卉翻了个白眼,手却动了起来,还使劲勒了下。
“嘶~”轩辕彻夸张的倒吸口凉气:“这么使劲,你是想把爷勒成两段么?”
“腰细好看。”苏静卉总算说话了。
轩辕彻不怒反笑,低头就一下下往她脑门轻撞:“牙尖嘴利的,横竖你还都有理了。”
苏静卉却牛头不对马嘴的遗憾了句:“我的鸡腿啊……”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虫蚁眷顾上。
“咳咳……”轩辕彻尴尬的咳了两声:“你先站稳,我给你找找哈~”
苏静卉直接靠树。
轩辕彻瞪了瞪她,却抱怨都不知道该抱怨什么,只好扭头摸索着找不知落在哪里的火折子,重新生火再说……
月光透不下来,微弱的炭火都熄灭了,林里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轩辕彻转身之后苏静卉就连他的影子都看不到,但听声辩位,倒是可以知道他在哪里约莫在干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火折子总算找到,微弱的光芒亮起,而后火重新生了起来,他又忙着从虫蚁那里抢回那只卸了一腿的叫花鸡,用匕首仔细切去被虫蚁攀爬餐食过的部分,架去火边烤热……
有种美,在举手,在投足,在抬眸,在低眉,在内而外,回首唇边浅浅一弧,胜过世外桃源万花齐放……
轩辕彻一切准备就绪,浅笑回首,便见苏静卉正定定的看着他,而他尚来不及看清她眼底是往日的平静如水或是其他,她便别开了眼脸。
不过,许多时候肉眼不如心眼,肉眼未及看到的,心眼却能准确而及时的捕捉到……
轩辕彻勾唇咧嘴,却不点破,反而不正经的来一句:“怎么办,你这黑不溜秋的脸依然让我神魂颠倒想扑倒。”
苏静卉抿唇抬眸,看着那些晶莹剔透的月光柱。
她赖那里不动,轩辕彻就干脆起身走过去,还煞有其事的顺着她仰脸的弧度往上看:“看什么呢?什么能比爷更好看?”
“爷太美,不忍直视。”免得瞎眼。
轩辕彻“……”了好一会儿,没好气的抬手掐住她两颊:“都说小别胜新婚,你就这么给爷新婚的?”
苏静卉淡淡扫了一圈四下,弯了满眸笑看他:“爷给的也不错。”林深深夜漆漆,虫蚁作伴就算了,没床也罢,竟然巴掌大的平地都难找一块……
轩辕彻也四下看了看,顿时被噎了个够呛,狼狈得俊脸不禁微微泛红:“咳,这个……那个什么……这不是……”
苏静卉眨眨眼,一脸期盼模样继续定定的看着他。
轩辕彻实在寻不出好借口搪塞,再加她又这般调侃他,干脆耍赖无耻到底,没好气拍打上她屁股:“坏丫头,不许消遣爷。”
苏静卉勾唇咧嘴,算是默认了在消遣他。
轩辕彻顿时有种头顶冒出一团乱糟糟黑线的感觉,再度掐上她的脸:“臭丫头,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坦率’?爷好歹是男人,给点脸面行不行?”
苏静卉吃吃直笑,却道:“爷,我大概一个多时辰之前只来得及吃两口干粮半只鸡腿,真饿坏了。”
“那还不赶紧来吃。”
轩辕彻反倒一副有理的瞪她,好似是她自己不爱惜身体不准时吃饭一样,末了拉她就要往火旁去,却发现她不合作,靠那就是不肯动。
回头瞪了她一眼,却还是弯腰就把她抱起往了火边去,落座也顺势让她坐他腿上,伸手就把那烤了一会儿的叫花鸡取来整个地给她:“喏~,祖宗。”
苏静卉却不动,还转眸定定的看他。
此时她一身男装,肤色也被特殊的药水洗成了黑炭色,脸也偏了圆,五官虽没动什么手脚,但也略有不同,仔细看都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唯独那双眼睛还透着无人能够模仿的平静如水……
即便如此,即便她分明在使坏却一脸平静如水,轩辕彻还是觉得魂被她勾住了,然后,一面暗骂自己贱,一面抽刀子切肉送到她嘴边:“来,祖宗,小心别烫着哈。”
苏静卉咧嘴,张嘴就叼走了那口肉。
等了半天,只等到她吃完之后直勾勾盯着那只叫花鸡而屁都没一个,轩辕彻咬牙,转眸继续切肉的同时抱怨:“连句谢……”
话没说完,脸侧嘴角就被小嘴亲了一下,还破天荒响亮的带着声。
轩辕彻一时没反应过来的呆了一呆,转眸看她,却听到她盯着那只叫花鸡催促:“快点,我快饿死了。”
“是,祖宗!”打了鸡血似得。
——
夜,原本挺漫长,但被人一搅,就变短了……
轩辕彻瞪着那个把他当床睡了一夜却又转头当他不存在的人:“我说你是有多铁石心肠啊你?睡了我一夜,不给我揉揉就算了,也不问问我麻不麻?”
苏静卉侧眸瞥了他一眼,把昨晚吃剩的干粮揣进怀里,拎上竹筒造的水壶……
水壶里还有半筒水,若是运气不好接下来一天都找不到水,也够她撑过这一天。
“我说……”
轩辕彻瞪着眼才冒了两个字,嘴就被忽的转头弯身的她用嘴给堵住了,当即满意的弯了眸,抬手想捧住她的脸继续缠绵哪怕多一会儿,却捧到一团空气。
苏静卉早料到他会这样,也就先一步撤了,而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轩辕彻瞪她,半天憋不出一句骂的,眼见着人都走远了,再一会儿就看不到了,只好道:“好歹回头冲爷笑一个。”
苏静卉抬手挥挥,跟着就被茂密的树挡去了身影。
怨夫二字不足以形容轩辕彻此刻的心情,但很快,他又贱贱的觉得满足了,而后便听到了有人近的声音……
规定是日出之后才开始往林里放人,而此时才刚刚日出,就算这会儿外边的人已经开始进林还用飞的,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到达这里,换言之,这会儿往这边来的,是昨天就进了林子的人!
轩辕彻抿唇沉眸,把地上的鸡骨架子重新包进那块干了的蕉叶里,一起带上树去,不多久,便见高展近了这边。
高展到了树下,却并未发觉轩辕彻就在树上,弯身就检查了下炭火周围,倒是未察觉有什么不对,但发现了苏静卉离开的痕迹,并顺着痕迹就跟了上去……
树上,轩辕彻那双琥珀色的桃花眼变得幽深如墨,却并未惊动高展。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高展一路尾随百里明镜,却又始终没有近到让他察觉的地步,还一路查看被破坏取走干粮和小旗的机关,并不知自己也被人尾随。
午后,高展不再追踪百里明镜,而是掉头往了河下游去……
看了眼高展离开的方向,轩辕彻也没再跟,而是继续跟百里明镜。
——
百里明镜人矮腿短,体力有限,也没修过轻身术,长途穿林速度上还真是没有任何优势。
入夜前,也是抽到了河上游的封子安便追上她了,腰上还挂了两只路上打的野山鸡。
“看那些被破坏的机关就猜是你,顺着走还真是省了不少事。”封子安站在树上冲树下的百里明静咧嘴笑:“也是要到河上游?”
百里明镜却懒得理他,兀自捡柴火准备生火。
“我说你好歹是个……”
话出口又猛的闭了嘴,封子安挠挠头,落下地来,也跟着捡干树枝,不知不觉走近百里明镜,就敏锐闻到了什么似得鼻头耸了耸,不自觉往百里明镜凑去,跟着便被百里明镜那明晃晃的刀尖给指住了。
当即撒了满怀干树枝,举手投降:“误会,误会,绝对是误会。”
百里明镜抿唇收刀,不再理他。
他知道封子安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而是这个封子安天生嗅觉敏锐,鼻子比特训过的警犬还厉害,昨晚那个说办就办完全不挑时间地点的男人留在他身上的又始终找不到水源清洗……
盖着汗味,别人察觉不了,不代表封子安也察觉不了!
远处树上,轩辕彻似乎也发现了什么的捂额,跟着就听到一阵伶俐的破风声而来……
啪!
干树枝狠狠打在树干上,碎成数段后落地,跟着封子安便到了轩辕彻刚刚停留的树干上,也才落稳,就觉劲风袭来,不及看清抬手格挡,却还是被一脚踹下了树去。
封子安趔趄站稳,就听到一个沉声:“考核官都袭击,不想过关了?”
环视一圈,封子安都没瞧见他和百里明镜之外的人影,明显是对方不愿露面,而听声音竟还真听不出是哪个考核官的,只好堆起谄媚的笑道:“误会误会,大人大量莫跟小人计较。”
没人应他,倒是传来了衣袂飘飞的声响,人似乎走了。
封子安唏嘘一声,往百里明镜去,随口一般道:“十个考核官身手都不弱,但这么好的却不出三个,小明镜,你猜会是哪个?”
百里明镜压根不理他,坐在已经升起的火边啃起了干粮。
一个巴掌拍不响,封子安虽有怀疑但百里明镜不给他反应他也难肯定,不能肯定想也白想,干脆暂且搁了后脑勺,坐进火对面去,取下腰上那两只野山鸡:“一只山鸡跟你换一份干粮,换不换。”
百里明镜从来只做不亏本的生意,不挑对象。
当即扔了份干粮给他。
封子安嘴角抽了抽:“你跟那个谁也这么处的?”他怎么受得了你?
百里明镜抬眸看着那两只野山鸡:“我要大的。”
封子安又瞪了瞪眼,张嘴,却发现说什么都只是浪费力气,干脆不吭声,没好气的就要扔了大那只野山鸡过去,却又临时停住了,改拔毛去内脏穿上木棍后,再递给百里明镜。
百里明镜接过,不但谢都没个,还抽了刀子把他串好的鸡刷刷刷砍成小块,逐一重穿。
封子安嘴角又抽搐起来:“这是在表示不领我的情?”
“这样熟得快,还有……”百里明镜面无表情举了举干粮:“我跟你换的。”谈不上人情不人情。
封子安嘴角抽得脸都跟着一块儿抖了:“一个硬馒头换一只野山鸡……你……不愧流着半身奸商血统。”
——
徒步百里明镜没有任何优势,但新兵之中比他更普通的大有人在,一对比他反倒又有了优势,再加上举凡过境有机关,小旗无不到手……
一番计算下来,百里明镜不是最先到达目的地的但也不算太慢,第三天早上便顺利到了点,但因为小旗加分以至于他的分数是最高的,成了第一个合格的!
本就因为年龄和个头备受瞩目,如此一来,自就更少不了关注了,他的直属考核官陈鸣都不禁腰杆倍儿直。
“奇怪……”高展大清早东张西望,却一圈下来独独没有看到百里明镜,不禁凑近陈鸣问:“陈大人,今儿怎么没有瞧见小明镜?”
“他都合格了还来做什么?不知道提前合格者剩下的时间可以当假期?”陈鸣没好气道:“去去去,一边去,继续考核,等你们都考完了正式分去处了,他就回来了。”
高展嘿嘿直笑却不走,还道:“他机关术那么厉害,应该会去研造场吧?”
“打听不该打听的,扣十分。”轩辕彻不知从哪冒出来,直接低头就在手中名册高展后边减十分。
这高展还真是他下边的……
高展一怔,探头,见竟真的被扣分了,不禁当即垮下脸:“三爷,您别这样啊,三爷,有话好好说嘛……”
轩辕彻却板着个脸:“再啰嗦,继续扣。”
高展瞪了瞪眼,也不敢跟他挑衅,灰溜溜的走了。
待人走远,陈鸣才低声问:“百里明镜下边就是他了,眼看着他就合格,你怎么扣他十分?”
“越是锋利的爪子,越是不能随便放。”轩辕彻淡淡道。
陈鸣一怔,惊瞪大眼:“你的意思是说……”高展是某人伸进神机营的爪子?
轩辕彻合上名册拍拍他:“机灵点吧,今年的爪子可不少,还不是泛泛之辈,不说出什么大事,好歹别把自己给沉了。”
陈鸣顿时一机灵,赶紧点头:“多谢三爷提醒关照。”
轩辕彻回他淡淡一笑,陈鸣却有种被当了哥们的荣幸感,好感度迅速飙升。
——
马背上赶一赶,一天一夜疲惫回到景阳山。
别宫后门早已有人等候接应,因早作安排,穿行这层层守备却也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不多久便顺利回了屋中。
褪下男装,洗去碳色,抹上解药,百里明镜变回苏静卉,顾不上休息,又去拜见太后。
太后见到她,眉开眼笑:“比哀家预计的还早了几天。”指的自是提前合格一事。
“因为规矩稍有修改。”苏静卉浅笑。
“哀家听说了。”太后点点头,上上下下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打趣一般笑问:“那皮猴子可认出你了?”
苏静卉不动声色道:“不清楚,并未见他与妾身打招呼。”
“哼,那皮猴子也是爬过太上老君那八卦炉的,哀家不信他是没认出来,多半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太后哼哼:“他识趣不坏事倒也没什么。”
苏静卉哭笑不得。
这太后是吃准了她不是粘人又大嘴巴的主儿,竟避也不避的就直接说出来……
太后道:“好了,你也累了,回去好好歇会儿吧。”
苏静卉颔首应诺,也不罗嗦的直接退下了。她是真的很累了。
水仙总算有机会跟苏静卉报告好消息:“夫人,奴婢的蛊解了。”
苏静卉惊讶了下,听着她絮絮叨叨把那晚的事说了的同时,瞥了眼蓝婆子。
蓝婆子微微点头,表示确是如此。
不一会儿,水仙就把事报告完了,灰了好一阵子的双眼亮得跟天边的星子似得,紧紧盯着苏静卉。
苏静卉勾唇:“总算没给我丢人,好了,我要睡会儿,没自己醒之前天塌了也别喊我。”
香儿正巧这时候端粥来,赶紧道:“夫人先吃点东西再歇。”
“免得饿醒。”水仙解了蛊,人也恢复往日的活泼劲儿。
“啧啧,还真是善变,前阵子还快瘟死的鸡似得,这会儿就浑身精神胆儿都跟着肥了一圈,都消遣上我了。”苏静卉哼哼道。
水仙顿时窘红了脸:“夫人,您……您……”半天挤不出什么话来,脚一跺干脆换人寻不痛快去:“翠竹,幼梅,你们抽什么嘴角?嘴痒还是脸痒?要不要我给你们扯扯?”
翠竹幼梅迅速冲苏静卉福身就走,出外面去闹去,这儿反正有香儿。
水仙也回头福了个身就追出去:“有本事别逃啊,怎么?当师父的还怕徒弟了?”
“没什么事,奴婢也先下去了。”蓝婆子颔首。
苏静卉点点头,准备醒来再说,端起那碗送到跟前的粥就呼啦啦的大口吃了起来。吃的没来还不觉得饿,一来就觉得饿坏了。
那吃相虽算不上粗鲁,却也到底急了些,香儿不禁瞪了瞪眼,真怕她烫到:“夫人,您慢点……”
苏静卉才发现自己的微妙变化,略微的僵了瞬,又继续大口大口的呼噜上。
管他的,变就变,反正她已经从苏静变成了苏静卉,人生整个轨道都跳换了,还在乎这么一点点吗?
分明瞧见她停了一下,竟跟着就又呼噜上了,香儿不禁再次瞪了瞪眼,跟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就不由的抿翘了嘴角。
夫人有时候,真的出乎预料的可爱……
——
苏静卉再醒来,已是傍晚,太后体恤她辛苦,特地传了话让她不用过去侍候,自己想干什么干什么去。
太后的话也是懿旨,苏静卉又不是个爱巴结的主儿,自是顺理成章赖在屋里不出去了。
蓝婆子送上几封信。
一封是左妈妈的,一封是容嬷嬷的,都是汇报院中近况,还有两封是丹葵和青芝的“忏悔书”,所“忏悔”之事,自是那天打郑秀珠的贴身丫鬟……
苏静卉都被她们心中浓浓的“悔意”逗得忍俊不禁:“哪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
水仙胆儿肥,伸头扫了几眼,也忍不住噗嗤就笑了出来,道:“肯定是林妈妈。”
说罢,才忌讳的看了看苏静卉。在她看来,那林妈妈到底还是苏静卉的奶娘……
苏静卉也不戳她,还顺势叹了声:“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香儿和水仙相视一眼,香儿道:“听说前几天去了,因为一些忌讳,也就没有书信来报,左妈妈让了人来传口信,蓝妈妈替您回了,说是您的意思,让左妈妈看着全权处理。”
所谓的忌讳,自然是指太后,倒不是太后知道会怎么,而是太后身子本就不好,随时可能虚弱病倒,万一白事帖子送来太后就恰巧不好,便指不定被人说是沾晦气的原因……
到时候百口莫辩!
苏静卉心中清楚,也早料到那奶娘会有这样的下场,倒是没想到能拖到这时候,暗赞一声林老爷子老狐狸,挑的时间可真好,她在景阳山上陪太后,那是还真是理直气壮不用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