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城海盗海贼各自聚群占岛为王,只有进行抢劫掠夺时才会离岛上岸扰民,而这种抢夺又是不定期不定时不定地点完全没有规律可言的,南海城海岸线那么长,还真是谁也说不准他们何时上岸在哪掠夺……
如此一来,想要有效的剿灭他们,就唯有攻岛了,可这些岛屿又个个易守难攻!
这时代,虽也有枪炮火药这样的热武器,但到底技术不成熟,威力不大射程不够远,再加上一直归着神机营统管,尤其火器枪炮,地方军队根本想碰都碰不到,而海战到底还要看水师,若是水师不得力,徒靠武器压制胜算也不大。
朝廷倒是真没有亏待南海城,年年拨大量财物兵器给予治理海贼海盗,但山高皇帝远,皇帝没有千里眼顺风耳,又如何能知成山成山的银两粮食到底是不是用在了治理海贼海盗上?年年派人来督管,却谁敢保证是上有政策下没有对策?
那皇帝也不是那么笨的,恐怕早也心知肚明,只是又舍不得南海城这么一大块疆土,若是放了一个南海城,谁又敢担保没有第二个第三个第三个……再加上,有了开头就会永无止尽的延伸,到时候大明国岂不是要四分五裂?
年年选却年年没有人能替他大规模的彻底横扫南海城一次,皇帝应该也恼火许久了,这时候有人提起轩辕彻,他恐怕也是顺水推舟试试看的心态让轩辕彻来,若是轩辕彻这一战成事立了大功,他自也不会吝啬那点赏,而下一步,应该就会顺理成章把轩辕彻踢去军营!
当然,轩辕彻大概不会一去就去西北,但,一旦西北发生战事,他去西北的可能性就百分之百了,放眼整个大明国,就只有他一个人拥有半身皇家血统半身秦家血脉,占尽血统上的优势,他去于情于理于方方面面,谁都说不出一个“不服”,除非异心者,而异心者,人人得而诛之……
换过来,若是轩辕彻此战不胜反败,那就是活的几率渺茫了,即便他并非死在战场,也拥有各种各样置之死地的罪名和手段等着他,到时候,恭亲王三头六臂也只怕拦不住,而拦不住,这世上就没有这个唯一占着半身皇家血半身秦家血的人了,所谓人走茶凉,秦家和皇家不再有什么维系着,恭亲王也不好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时候秦家就只是秦家,皇帝要动秦家还有那么难吗?
皇帝如今不敢公然动秦家,忌惮的,除了秦家几代人在西北建立起来的威望外,还有是恭亲王……
恭亲王不但是皇帝的亲兄弟,还手握重兵多年军中威望极高,还有着皇家不该有的情深意重,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一直自觉有愧秦氏,而轩辕彻是恭亲王和秦氏唯一的孩子,只要轩辕彻在,跟秦家的联系就没有断,就不能眼睁睁看着皇帝不那么光彩的手段剥秦家的兵权,而不那么光彩的手段,又动不了在西北已经根深蒂固的秦家!
咳咳,一不小心说得略显有点远,我们再回头来说当下。
当下轩辕彻这一趟来南海城,说白了就是替皇帝收拾个烂到不能再烂的摊子,皇帝就算确有心思大力整顿南海城,肯给予他一切他想要的而皇帝能给的支援,却也恐怕一北一南鞭长莫及,到了这里,很多事到底还是要靠轩辕彻自己!
这些,百里明镜和轩辕彻来之前有了心理准备,而到了这里,通过轩辕彻这些天的见闻了解,就更肯定了他们的预料没有错,甚至,比预期的还要严重……
山高皇帝远,地方官自成土皇帝,官官相护官贼勾结还有什么不可能?与周边数城交往密切甚至很有可能已经达成了某种利益关系!
如此一来,轩辕彻就算手持圣旨握有调军令,也未必能在关键时候及时调动军队,一个不及时,就足以将他置之死地……
身在这样处境中,换了别人,恐怕早愁得饭都吃不下觉都睡不好了,可轩辕彻却还有心情带百里明镜看海。
是的,看海,一点也没有错!
轩辕彻那六个侍卫倒像是习以为常的麻木没感觉了,并未流露什么异色,可封子安四人却实在控制不住面色的一层层在变,尤其,那丫还全然不当他们存在般的若无其事搂着百里明镜的腰……
若到这时候,他们还不知道轩辕彻这一路都在扮猪吃老虎耍着他们玩,他们就该改去跟猪圈里的猪一起过日子了!
实在忍不住,封子安抽着嘴角道:“他不是第一次来南海城吗?不是早几天才到的吗?怎么就对这里地形这么熟悉?一走就走到这个四下无人风景宜人的鬼地方来了?”
敖志明,广烨,尚泽,集体“……”了好一会儿,敖志明淡淡道:“散开吧,以防万一。”
广烨和尚泽点点头,扭头就各寻了一处给那两旁若无人的把风。
封子安张了张嘴,最终选择憋着的也自去了一处。剩下的敖志明这才转头对轩辕彻那六个侍卫微微点头,也走了。
六个侍卫斜眼相视,随后也默默散开,就这么,风景宜人的海滩上,只剩下了一高一矮两道身影……
瞥着斜眼后望的轩辕彻,百里明镜一阵无语,但拂面的海风又让他心情舒畅,心田暖流阵阵。
他说想看海,于是他就带他来了,直接不转弯得甚至略显有那么点坏心眼,但,就是那么简单,那么直白,那么快……
忍不住,百里明镜翘高了嘴角。
“笑什么?”轩辕彻转眸回来刚好看到,明知故问没话找话。
百里明镜瞥了他一眼,长长伸了个懒腰,迎着扑面的海风道:“我现在有点后悔了。”
轩辕彻一怔,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才要问,就听他笑咧了嘴的来一句:“我应该说我想要天上的星星才对。”
看海,太简单了。
轩辕彻反应过来,却也没笑,还煞有其事的配合着抬头看了看天,而后一本正经的道:“幸好你没说要星星……”
百里明镜抿唇勾了勾嘴角,不跟他搭戏的直接迎着海风,往海水走去。
嘴角抽了抽,轩辕彻跟上。
没几步,看着那娇小的琥珀色桃花眼就慢慢沉了下去,薄唇抿了抿,很快成了直线,等毫无所觉的百里明镜近到水边时,冷不丁就猛的推了他一把,直接把人推进过胸的海里去……
百里明镜还真是没料到他会忽然下这手,猝不及防扑通入海,结结实实就连呛几口海水,再加上海浪虽算不上凶狠,但力道之大绝对不是家里房中那个浴池可以比拟的,接连两个海浪盖头,他差点没直接玩完的起不了身被卷走,而那罪魁祸首,只是站在那里冷眼看着。
真的只是一旁看着……
封子安等人远远看着,见百里明镜几次起身都被海浪拍摔回去,好半天都起不来,而轩辕彻竟也不去拉一把,不禁拧眉的站起身准备去救人,就见百里明镜摇摇晃晃总算站了起来,而轩辕彻也这才走了过去……
“咳咳……额……”
百里明镜被呛得结实,肠胃翻搅连连直吐海水,海浪也拍得他晕头转向,只能靠着本能和直觉,拼命的拨着水往岸边走,一时之间,还真是没想谁把他推下的海为什么不拉他,直到又一个海浪扑来要将他往海里卷,他一个不稳险些就要被卷走时,一只手及时拉住了他,轻轻的问:
“即便这样,你还是要跟我出海吗?”
百里明镜抬眸,看着那张灿烂阳光下更显俊美艳丽的脸庞,迷蒙的眼逐渐恢复清明甚至弯成月牙,缓缓勾唇走近他,抬了一手勾住他的颈,小巴掌摸上他后脑拉低他的头,而后,毫无征兆的猛一个跃骑上他背,利用自身重量沉沉将他往海水里压……
“噗~”
远处,封子安被这急转吓了一跳。而其他人包括轩辕彻那六个侍卫,也跟他反应差不多。纷纷在隐蔽处惊站起了身来,而后,就看到也被呛了一口的轩辕彻从水里站了起来,而百里明镜还骑在他肩背上不下……
吐去被呛入口的海水,一身湿透的轩辕彻抹了抹脸上的海水,翻眼看向还骑着他也正居高临下低头看着他的人,哭笑不得正要开口,就听他平静如水的问:“味道如何?”
“咸到苦。”
轩辕彻又呸呸了几声,跟着就忽地抓住百里明镜的脚,巧劲一扯就将他从肩背上甩进海里去,却不想百里明镜竟千钧一发之际死死揪着他的长发,于是……
扑通,扑通,百里明镜再落海的时候,轩辕彻也摔了回去。
“咕噜咕噜……”
轩辕彻恼火到骂着出水,却不见百里明镜落水的地方扑水的踪影,一愣之后大惊,俊脸都瞬间变了色,匆匆往那边奔去。
百里明镜再怎么都到底是女儿身,力量先天就不如男子,水性都是在家里房中浴池学的,大江大河都没下过,这才第一次进海,刚刚猝不及防一番折腾被海浪一阵拍,指定费去了不少力气,再来一拨只怕……
轩辕彻一边骂自己玩太大,一边心慌的往那奔,却还没到点儿,就生生被水里忽然窜起来的人和大朵水花吓了一跳,险些没跌坐回海里去,怔怔魂没彻底归位的杵在那里,却也本能的已经狠狠瞪起了那人。
百里明镜若无其事的抹去脸上的水,瞥他一眼便不再管,自顾喘了几口后就再度扑回海里,也不知故意无意,反正围着他就是一阵游来游去……
不管他故意无意,反正轩辕彻是一张便秘脸,而远远看着他那张便秘脸,封子安等人没来由就是一阵莫名的爽,大有自家主子比人家牛的荣誉感。
力气折腾光之前,百里明镜才爬上了岸,且趴那里就不动了。
轩辕彻好笑又好气,也不管不远外十双眼睛看着,一屁股坐下就往他屁股招呼了几巴掌:“胡闹,今晚浑身痛得你睡不着可不许哭。”
百里明镜不动也不吭声,闭着眼好像累睡着了一样。
轩辕彻看了看他,叹气,从地上起来的同时拎上他,挪到树荫下去才再度坐下,让他舒服的姿势枕着自己的腿歇一会儿。
百里明镜这才睁开眼,冲他咧着嘴笑了笑,道:“就算这样,我也还是要跟。”
那笑依旧很浅,透着一股无法模仿的静,但让人看着很舒服,不过,即便如此也不能抹平那股子固执惹起的不悦……
“我不喜欢你的固执。”轩辕彻拉着脸道。
百里明镜耸耸肩:“没关系,我也不喜欢你的霸道。”
轩辕彻瞪眼:“我哪里霸道了!”
“我又哪里固执了?”百里明镜心平气和的反问。
那股子心平气和静若止水,很多时候都拥有利刃一般的威力……
轩辕彻气得想再把他扔海里去泡一泡:“你还不算固执?”
“你不算霸道吗?”百里明镜云淡风轻的反问。
轩辕彻一阵“……”后,只呼哧呼哧的鼻孔大喘粗气,不再吭声了。
百里明镜咧了道眼缝儿看他,什么也没说,若无其事的翻了个身闭眼梦周公去。
十双眼睛看着呢,还是人家的地头,指不定下一刻就来什么人,他还真不信轩辕彻会像平常一样说不过就用压的……
果然,轩辕彻除了脸更黑拉更长之外,也就只能用那双桃花眼狠狠的瞪瞪他,到底不能像平日一样嘴上不行直接动手动脚,也好在他虽然很多时候都乱来,但不能乱来的时候还是很自觉的,才不至于没一会儿后来人,闹个匆匆忙忙收场。
来的,是这南海城水陆总提督司空凡的女儿司盈盈。
五官漂亮但并不那么娇柔,眉宇之间更隐隐可见一股女儿家少有的英气,个头不高不矮,身材不胖不瘦,但即便裳裙包裹也不难看出她身体线条优美无比,是少见的力与美的巧妙结合……
一切完美到恰到好处,本身什么也不做就能轻易挑起男人征服的*,若是再刻意的做点什么就更不得了,与之前京城所见以及这一路以来所遇的大家闺秀非常不同,不论男人的角度还是女人的眼光去看,百里明镜都不得不说,这女人很有魅力!
虽然身上的衣服只是半干但已经收拾整齐妥当的百里明镜,目光从司盈盈身上转瞥向轩辕彻,似笑非笑一闪而过便恢复了面无表情,免得被司盈盈看到。
不管别人出于什么目的,但自己的丈夫被别的女人当香馍馍盯着垂涎上都是事实,她竟然还有心情在一旁幸灾乐祸……
若不是亲眼所见还共枕好长一段时间,轩辕彻都不敢相信世界上真有这种女人存在还半点不是做戏的!
轩辕彻横眉瞪他,再次有了将百里明镜扔海里的念头,而这时,司盈盈已经近了,看到虽然侍卫都在,但唯独只有轩辕彻和百里明镜都是一身半干,不禁愕然,倒也没张嘴就问的先给轩辕彻行礼:“参见平郡王。”
“嗯。”
轩辕彻淡淡点头后,压根客套的问人家怎么来这里都省了,就直接扭头对百里明镜道:“回去了。”
说罢也不管司盈盈什么表情,抬腿就走。
相比之下,人微言轻的百里明镜就客气礼貌多了,虽然面无表情的,但还是微微向司盈盈点了个头,才和封子安等人及侍卫们跟上轩辕彻。
司盈盈到底女儿家,热脸贴了冷屁股自然有些难堪,却也不至于厚着脸就立马追上轩辕彻跟回去,反而调整情绪恢复神色后,目光就落向树下那片明显被鞋底抹过的西沙上,而后又顺着周边的脚印,很快看到延伸至海边的两排脚印……
她的注意力,也吸引了随行的婆子丫鬟顺迹看去。
等轩辕彻和百里明镜一行走远至不见踪影时,那婆子才拧着眉道:“那黑炭小子,应该就是消息中让格外小心的神机营今年新进的百里明镜了。”
所以,平郡王单独带他出来在这里,到底商量了什么?
司盈盈抿唇,抬眸远眺海平线好一会儿不语,而眉却越拧越紧起来:“怎么偏偏来了这儿,是巧合还是……”
——
百里明镜水土不服了几天,更让神机营的同僚知道了他身份的不同,也约莫猜到封子安和敖志明,广烨,尚泽其实是她的侍卫。
一层薄纸隔着,要破不破反而更加挠心,于是好不容易等到百里明镜可以出门,大家一致推了乾豹开这个口,美其名曰邀请百里明镜和封子安等人一起吃饭顺便商量对付海盗海贼新兵器,实则想探问百里明镜具体身份……
“祖父跟先帝打过仗,仅此而已。”百里明镜淡淡道。
乾豹自打从轩辕彻那里得了透密之后,就一直偷偷的以自己的能力暗暗查着百里明镜,虽然查来查去只查到了个百里老将军以及他的一些传说,但这大明国复姓百里的并不多,他总觉得百里明镜跟着百里老将军说不定有必然的联系,却一直没有机会问出口,这下听百里明镜自己这么一说,再对照年龄以及百里老将军的那些传闻,可不就更入座了么?
忍不住,一向直来直去的乾豹都压着嗓子小心翼翼的问:“你祖父……该……该不会是当年赫赫有名的……百里老将军吧?”
百里明镜瞥他一眼,淡淡点头。
乾豹虽然心里已有七*,可得到确认,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惊呼一声:“天啊……”而后就是一阵大口灌酒,连灌几杯。
惹了这么个人物还被卷进事里,脖子上的脑袋竟然还在,真特么好……
在座其他人也就两个跟乾豹差不多年纪的,稍大一些的曹甲一听,不禁一怔之后就变了色,而其他更多的人都跟张青差不多,百里老将军威名赫赫的时候他们还没出世,等他们懂事时,百里老将军早已隐退,自是不知那到底是何许人也。
好奇是天性,自己不知道别人却很清楚的模样,到底不舒服,众人忍不住就追着乾豹问了:“这位百里老将军究竟什么人?”
乾豹连灌了几杯酒,那骨子粗狂劲儿就又回来了,横扫一圈后,就挺直腰杆道:“以前有句话,叫……”
“西北看秦家,东北靠百里。”曹甲面色复杂的抢了话:“当年东北六省,都是百里老将军收复守护的,如今神机营总提督薛大人,都是百里老将军带出来的。”
乾豹怔了一怔后,大笑:“原来曹大哥也听过这句话,还知道得这么详细,之前为什么不早说?”
曹甲面色难看道:“我是东北怀城人……虽然大明国百里这个姓的人很少,但我实在没有想到……”说罢,猛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就起身去给百里明镜跪下了:“请百里公子替百里老将军受小人这几个响头。”
不及磕,就被百里明镜伸手拦住了,淡淡道:“虽然不知道曹前辈与祖父有什么渊源,但祖父尚在,有机会的话还是请曹前辈亲自给他磕吧,我不过一个小辈,怎么替得了他?自是受不起你的大礼。”
话是那么说没错,可曹甲跪都跪下去了,头却磕不了,就那么起身总觉得不对,好在乾豹此时愿意多事做这个和事佬,起身就过来扶了他一把:“小明镜说得对,曹大哥,来日方长,百里老将军的恩情你总有一天能还的。”
封子安则及时举杯道:“好了好了,不说那些了,来酒楼就是喝酒吃饭的,来,咱们继续喝……”
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闹难堪了谁都不好过,自然众人纷纷举杯响应,一来二去,这插曲也就这么过去了。
气氛好不容易恢复正好,刘监军竟然来了。(对不起,我昨天后边写错成陈监军了,已经修改,勿怪。)
京城人际关系复杂,一竿子打下去敲到八个人,指不定其中就七个能相互攀得上亲戚,这刘监军就是最好的例子,不但是贤妃的表哥,还跟忠勇侯府刘家很有渊源,而不管是贤妃郑家还是忠勇侯刘家,都跟轩辕彻和苏静卉有着一定的恩怨……
在座虽然都不知道得太详细,却也不至于一点不知道,而知道半清不楚的一点却更容易心生戒备小心翼翼,免得一不小心,碎成渣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如此一来,自然刘监军的陡然出现很煞风景搅气氛。
“大家不要这么紧张嘛,我虽然是监军,可不也一样跟你们是领着皇命办事的奴才么?放轻松放轻松。”刘监军自来熟的自寻位置坐下,呵呵笑着招呼众人的同时看了一下菜色,就找到了话题:“哟,菜色不错呀,还没付账吧?那就留着,一会儿我……”
“不知监军大人会来,小人已经付了。”百里明镜面无表情的淡淡道。
刘监军一僵,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张嘴就又要说话,就见百里明镜站了起来,对乾豹等人:“酒菜也吃喝得差不多,趁着大家都没醉,我们是不是先回去把刚刚商量的东西试着做一个看看?”
众人一怔,封子安第一个站了起来:“好好好,趁着热乎劲,赶紧弄一弄,免得一觉醒来指不定就忘了什么……”
敖志明等人也先后跟着站了起来。
乾豹也一口把杯里的余酒喝了个干,好像刚才真的讨论过造什么东西一般,兴致勃勃道:“走走走,让你们好好看看乾爷我的手艺。”
张青不敢吭声,但也跟着站了起来,曹甲也默默的站了起来……
一来二去,屁股还粘着椅子的就没几个了,而他们这些跟来的,多是自主报名的,剩下就是被轩辕彻邀请的,都抱着跟轩辕彻豁出去拼一拼的念头,又知道刘监军的背景跟轩辕彻不那么对头,又岂会留着不走?慢了不过是不好太直接得罪刘监军给自己留条后路,如今有百里明镜挑头一大票人跟上,谁还留着不走?留着不也是炮灰不是?
刘监军恢复的面色,一下又难看到了极点,咬牙切齿的瞪着百里明镜,而百里明镜却直接低头抱拳就是告辞:“刘监军慢用。”
说罢也不等刘监军应声,就直接甩他一个后脑勺,走了。
其他人也不笨,立马有样学样,颔首告辞就稀稀拉拉跟逃了,没一会儿,雅间里就只剩下刘监军以及他几个随从。
刘监军咬牙切齿:“百,里,明,镜!你小子千万别落老子手里,否则,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百里明镜出了楼,就好死不死遇上魏宸,不过这魏宸还真不是为了埋伏他才到这儿的,遇上纯是巧合。
惊讶之后挑了挑眉,魏宸浅笑,主动打招呼:“百里公子许久不见。”
魏宸是永安侯,太后弟弟的儿子,大家还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他竟然还跟百里明镜“熟”,自是很惊愕,但随后靠拢百里明镜的心就更热切了……
“许久不见,有事先走。”百里明镜淡淡应他,也不给他再说二句的机会,直接就走。
嘴角抽了抽,魏宸也没拦着他。只带一长串人跟他行礼道别后,才沉下眸,扭头看向那机会被人影掩盖的小身影,咬牙跳青筋。
“主子……”随从低声提醒他看酒楼方向,那里停的一辆马车倒是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但守卫马车的人,赫然不就是刘监军的人吗?
魏宸早看到了,此时也不过是顺势转眸多看一眼,而后勾了勾唇,不理会背后那双眼的直接走进那间酒楼……
背后暗处那双眼惊愕了下,静默退去,悄悄然回南海城水陆总提督府复命去,也全然不知跟着魏宸进酒楼的随从,在他走之后又从酒楼里出来。
司空凡听后冷笑:“九皇子就那么一个,想抢的人却多得是……如此也好,他们自己斗个你死我活就省了我们事了。”
这时,门外脚步声来,不一会儿传来司盈盈的声音:“爹,是我。”
司空凡道:“进来吧。”
门开,司盈盈进来,开门见山便道:“女儿刚刚又去了一趟,但还是没能见到那位平郡王妃,她身边的婆子丫鬟也个个都瞧着就不是省油的,还嘴严得很,女儿怕问多了她们起疑,也不敢多问什么就回来了。”
司空凡冷哼:“区区妇人,还才十六七岁,我还真不信她能翻起什么风浪,平郡王带她来,不过就是累赘。”
“可是……”司盈盈拧眉。
“传闻不可信。”司空凡淡淡打断她的话:“在京城她有娘家有太后给她撑腰,别人到底不敢太直接对她如何,可到了这里……”顿了顿,冷笑:“她也不过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司盈盈却拧眉担心:“平郡王到次也有多日了,上上下下基本我们都得见了个遍,却唯独那位平郡王妃连女儿都没得见过真容,女儿怕……”
“都说她水土不服病倒了。”司空凡不削道:“京城大宅里养出的娇贵花儿,哪堪这般长途跋涉南北颠倒,现在只剩半条命都极有可能。”
司盈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叹气不说了,随后又想起了白天看到,道:“说起来,今天白天女儿去找平郡王的时候,是在碧海湾找到的人,还看到他与那百里明镜都一身半干的,似乎下过海,究竟做过什么不得而知,但女儿看到树下的西沙又被摸过的痕迹……”
司空凡拧眉:“虽说传闻不可信,但那百里明镜却似乎不一般,听说还是后边特别补上,兵器术如何了得不知道,只听说一进研究厂就造了把了不得的连弩,还大言不惭说是次品,但机关术确是今年第一名靠合格的新人……”
司盈盈点头,道:“您说,今天平郡王找他出去,是不是准备布置什么机关?”顿了顿,又道:“他们哪里不选,偏偏选了那里,实在让女儿不得不多想。”
司空凡点点头:“不管如何,一时半会儿他们也做不出什么来,你还是继续照之前说的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