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在这里拿着鸡毛当令箭了!你留在中原便要配合我的行动,我现在便要你给我老老实实的滚一边去!”
锦觅儿这话说得十足震慑,配上她身上带着的杀戮之气,千让还真是一震。
锦觅儿扶着沐云歌走了两步,见她心口上面的血不断往外面浸,心中着急道:“还不过来帮忙?”
千让上前,心不甘情不愿的虚虚伸手来扶沐云歌,眼神却看着锦觅儿道:“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少废话!”锦觅儿沉声打断了他,两个人扶着沐云歌往山下小路上走去。
沐云歌轻哼了一声:“我不……回去!”
之后,便一切归于静寂。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皇宫的,也不知道是怎么躺到凤仪殿的床榻上面的,她更加不知道的是锦觅儿为了救她,也受了伤!
一支利剑几乎将她整个胳膊刺穿,她为了不让沐云歌看着担心,在上山之前,便利落的将箭尾翼折断,让人看不出她身上的伤,再加上她本来就穿一身紫色衣服,就算染了血也不易察觉。
沐云歌知道这些,是在太医帮她疗伤换药的时候。
她躺在床榻上,破裂的手腕上面抹了续骨的药膏,用专用的竹板固定住,她心口上面的伤创面虽然不深,但护情留下的十字创面却是流血过多颇难愈合。
她安静的躺在被褥下面,听见太医在身边窸窸窣窣的收拾东西,便虚弱的开口道:“鸾儿,送送江太医……”
江太医嗯嗯呃呃的吱唔了几声,似乎有话要说,却终于是没有一句囫囵话出来。
云歌耐着性子问:“江太医可是要说我的伤势过重,药石无灵?”
“不是不是!”江太医吓得急忙弯腰行礼说道:“是,是因为娘娘的身体……额……”
说着,垂着头欲言又止的样子站在她的床帐外面。
云歌对旁边的鸾儿道:“鸾儿,你先下去,准备点礼物替我谢谢锦美人!”
“是!”鸾儿答应这,卷了珠帘离开了房间。
沐云歌这才对江太医道:“太医有话不妨直说!”
“恭喜娘娘!”江太医说着,深鞠下去又道:“娘娘虽然伤势不轻,身子也很虚弱,不过却已经怀了龙胎,更应该要爱惜自己的身体才是!”
云歌吓得一下从床上支起身来:“你说什么?我……”
“没错!娘娘身上确实是喜脉!”江太医说着,又是一连串声的恭喜。
她的脸色却慢慢的惨白了下去,她不想要孩子,特别是现在这样的时候,她更加不想要孩子。
自她回来之后,他便只匆匆的来看过她一次,丢下一句‘传太医!’便又离开了!
恩爱早就不复从前,她不要做用孩子来拴住男人的可怜女人!
她措辞,想着要怎样开口问江太医要那堕胎的方子,却听见江太医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叹道:“哎!太皇这段时间也有得忙了,娘娘您这里受伤又怀孕,那锦美人身上也带了伤,只怕半个胳膊都要废了!”
她的注意力马上便从堕胎的事情转移到了锦觅儿身上:“锦美人受伤了?”
“可不是受伤了吗?胳膊被利箭刺了个对穿,将娘娘你送回来之后,自己也晕倒了……”江太医感概着,准备行礼告辞。
沐云歌仿佛便也有些明白了,他这时候应该是守在锦美人的身边吧?
他这时候就是应该守在锦美人的身边才对!
“江太医留步!”她急忙叫住准备离开的江太医,道:“喜脉这事还请江太医不要对外提起!”
“为什么?老臣正准备奏明太皇呢!”江太医一脸纳闷。
沐云歌早就知道他会有此一问,涩然回答道:“这段时间太皇事情多,还是先压一压,过段时间我再亲自告诉他吧!”
……
因中秋生出来的这场变故,贺兰子彻要忙活的事情似乎更多了,不过他依旧每日每夜进出留宿在凤仪殿,后宫中的另外两位美人,他甚少提及。
对沐云歌的态度也依旧如从前那般温存,至于他为什么没有亲自到十里亭来接她,他也给出了解释!
云歌说她信,还让子彻别将这事放在心上,专心国事便好!
大概是心情的缘故,沐云歌伤好之后再看这凤仪殿,便只觉得格外的空旷冷清,便开始着手布置宫苑移植花草,搬来搬去却总是不能成为她喜欢的样子,故,这工作便一直也没有停下来,每日重复。
过了月余,凤仪殿已经找不到原来的样貌了,可她心里还是觉得不满意,宫婢和太监依旧还只得按照她的意思布置!
这日秋风瑟瑟,云歌站在布置一新的院子当中,总算是找出问题的关键所在了,问题出在自己的心态上面,她的心已经不复当年的鲜活灵动,或深或浅的已经染了些许暮气!
想明白这一点,她叹息一声,对正在忙碌的鸾儿道:“别搬了!”
“不搬了?”鸾儿抬头,疑惑问道:“可是娘娘刚才还说这盆花不能摆在这里!”
她无所谓的挥挥手:“不用搬了!随它去吧!鸾儿,你去找一下段公子,我要见他……”
话刚刚说完,就听见旁边一个清朗男声说道:“怎么突然想要见我了?”
云歌看过去,见段少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了殿门,正站在假山旁边含笑看她。
云歌回了个浅浅的笑意过去,对鸾儿道:“把他们都带下去吧!”
段少宇走过来,靠近她一些,用满是担忧的眼神看着她,暗声道:“云歌,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呀!”
她知道自己这样下去不行,可是她没有别的办法,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肚子里面的孩子已经两月有余,她却一直都不对贺兰子彻提起,是因为已经打定了注意,这孩子是万万不能让他出生在皇宫里面的。
她很犟,一直以来都很犟!
两日后是崔采薇的生辰,贺兰子彻虽然平时根本不去崔采薇的寝宫,可是面子上面该做的事情,他却还是必须要做做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