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筱平素就很胆大了,可是她刚刚才算计了周景晏和惠宁县主,这一转身,就被人看到了,心里凛然,就怕自己的计划被人发现了。
云筱迅速的转身向后看去,可惜自己的身后此时什么都没有。
月亮刚好躲进云层,天空暗沉,淡淡的琉璃灯散发着熠熠光辉,一闪一闪很是晃眼。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云筱此时只想到了这一句话,以为自己的计划被人识破,所以想杀人灭口了,而云筱还想起,周景晏养了一群暗卫,如果真的是暗卫发现了自己做的事情,只怕是自己有十条命都不够暗卫杀的。
看着空空如也的宫殿门口,云筱撞着胆子,小声呵斥,“什么人?别装神弄鬼的,快点出来!”
话音落下,面前景象没有丝毫异动,云筱皱了皱眉,再次呵斥了一声,可惜仍然没有得到回应。
云筱皱了皱双眉,神色黯然,心里打怵,可惜还是没出现什么人来,连一丝袍角都没出现。
不对,有头发飘了过来!
云筱心一凛,紧紧的提了起来,身子绷住,一动不敢动,只觉身后阴森森的,有冰冷的气息吹拂在自己的头顶,这感觉让云筱的心越来越恐惧。
“你怕鬼。”
肯定的语气不是疑问,让云筱的大脑再次当机,只有鬼才不怕鬼了,要是现在的情节不合时宜,只怕云筱都要翻白眼了,她极力保持镇定,可是心里还是一直都被紧紧的提了起来。
好不容易才转身过来,转身便对上一张乌木鬼面具,云筱一时觉得有些熟悉,可是她还是没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到过这乌木鬼面具了。
张开嘴巴,就要惊叫,任是谁,大晚上的见到这样一张鬼面具都要觉得自己遇上鬼了。
只是声音还未出口,便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捂住了唇角,云筱的心紧紧的抽搐了一下,剧烈的挣扎换来的更加大力的禁锢,到了嘴边的声音就被咽了下去。
“别叫!”来人声音里已经带了些许的冷意。
云筱暗自点了点头,神色难堪,她盯着那只乌木鬼面具,忽然想起在大殿之上,见到的西越太子便是顶着这样一幅鬼面具,心瞬间便吞回了肚子里。
“还好,只要不是鬼就好。”云筱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想不想瞧一场好戏?”西越太子盯着云筱的面容,看着她面色苍白,古井无波的双眸里还带着淡淡的害怕,心顿时便提了起来,觉得很好玩,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扬。
云筱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可是她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从未和西越的太子有过交集,怎么这西越的太子好像认识自己一般?真是太不寻常了。
云筱伸手将捂住自己嘴巴的大手给巴拉开,好不容易才松了一口气,立即问道,“你认识我?”
西越太子嘴角微扬,面具下的脸带着淡淡的笑意,“我叫容浔。”
云筱想了想这个名字,将前世今生的名字全部都想了一遍,可惜都没想到有和这个名字重名的迹象,“我不认识你。”
西越太子恩了一声,一双凤眸盯着云筱的眉眼,“所以呢?”
云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可惜心里还是很难镇定下来,她嘴角轻扬,“你为什么要挟持我?”不认识的两个人,也没有利益关系,西越太子为什么要挟持自己?
云筱想不通,最后只得将这个理由归结在了容瑾身上,因为容瑾和容浔是嫡亲的兄弟。
兴许就是有这一层情谊在,容浔才会认得自己。
“你太高兴了。”容浔看了云筱半响,最后才说了这一句,透过乌木鬼面具传到云筱的耳中便多了些许的异样。
云筱神色难堪,说自己太高兴了,还不如说是他看自己不顺眼,深吸了一口气,云筱神色难堪,刚要出声反驳,腰身一紧,便被容浔禁锢住腰身,脚尖轻点,便上了树。
云筱不敢惊呼出声,深怕引的院中之人的注意,面色苍白,嘴角却咬的紧紧。
二人在树上站定,云筱才松了一口气,闻着男子身上特有的味道,云筱的脸多了一抹郝色,“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大哥。”从乌木跪面具下传来的声音带着些许的不耐。
云筱心里凛然,因为容瑾?这二人最后都成仇人了,容浔怎么会因为容瑾便来帮自己?这对兄弟的事情,到底如何了?云筱心里一时想不清楚,索性便将这个问题给抛下了,左右这事情都和自己没关系。
不过,云筱忽然想起一件事,二哥就要跟容瑾离开了,二哥的主子,想必也和自己有些关系?得罪了他们,二哥是不是日子就难过了?
云筱的脑子不停的回想着这一切,但是心里却因为容浔的那句话软了下来,也许等容瑾回西越的时候,自己要去为他送送行?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云筱立即回神,看着自己身边的一切,神色有些尴尬,更多的却是兴奋。
只见穿着一身淡黄色袍子的少年带着贴身侍卫走了过来,期间还有萧玉绮在身边伴着。
二人谈笑风生,神色温和,相处的极为顺利。
一阵风吹来,将二人的闲言碎语也传了过来,“你是说三皇弟身边的女子是云家四姑娘?”
“应该是了,今日进宫之前,我特地去了云府找云妹妹,可是下人回禀,云妹妹不在府中,便是云来酒楼都不见四妹妹的踪迹,在进宫之前,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说云妹妹失踪了。”
……
听着萧玉绮和周景辰的话,云筱皱了皱双眉,怎么都想不到,这二人走在一起,话题竟然是围绕着自己的。
云筱还想注意再去听听其他,谁曾想,容浔已经将她的脸掰了过去。
云筱脸色红晕,要出声反驳,谁知还未说话,便看到有不少的人三三两两的从大殿中出来,更有不少人向着自己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云筱神色惊喜,这下不用自己想办法请人,那些人便过来了。
再转眼间,她便发现,周景辰和萧玉绮已经进了宫殿大门。
守在门口的半夏和千夏,对视一眼,神色焦急,还是施施然上前行礼,“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周景晏打量了宫殿,再看看面前的两个丫鬟,已经认出这是惠宁县主的人,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县主呢?这院子外面怎么没一个守着的侍卫和宫女?”
半夏面色发白,手里的帕子扭了扭,撑着胆子上前,“回禀太子殿下,奴婢也不知侍卫和宫女去了何处,县主和三皇子在屋子里里说话。”
“说话?屋子里可有其他人?”周景辰神色难堪,说完这句话,看到两个丫鬟神色越见苍白的脸,眉头微拧,向前走去。
半夏和千夏见所有人都向屋子里走去,面容上的最后一丝血色都没了,快步上前挡在门口,“太子殿下,县主和三殿下有事相商。”
周景辰神色越加的难堪,如若刚刚还觉得没什么,现在已经能够确定里面有问题了。
给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立即将半夏和千夏抓住,没了阻碍周景辰推开房门便走了进去,萧玉绮看到周景辰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眸子深处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抬脚跟了上去。
刚刚走进宫殿里,隔着珠帘,萧玉绮看到屋中场景时,眼睛便不自觉睁大,“啊!”一声惊呼脱口而出。
这一声惊叫很凄厉,屋顶上的一只鸟儿也真惊飞,与此同时,不少侍卫都向着这边移动。
周景辰面色难堪,唤侍卫将萧玉绮推了出去,他则是看了一眼屋子里一地凌乱的衣裳,撇了一眼屋子里二人的长相便向外走去。
他刚刚走出宫殿门,便镇定的对侍卫吩咐,“去请长公主来,”长公主自然是惠宁县主的娘了,发生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先通知她,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皇宫,已经给皇家抹黑了,只能想办法遮掩。
周景辰神色凛然的看着萧玉绮,萧玉绮身子颤抖了一下,恭敬的行礼,“太子殿下放心,我不会乱说什么,”萧玉绮心里冷笑,只怕周景辰想遮掩,也不一定遮掩的过去。
周景辰一口气还没松过去,便见到外面跑来一队御林军,御林军统领恭敬的上前,“参见太子。”
“起来吧。”周景辰神色不耐烦,将宫殿门关合,遮掩一室的春光。
再说云筱,一阵冷风吹来,她本就穿的极少,又是在树上,能挡风的东西都没有,面色铁青,只觉鼻息很痒,一声喷嚏就想打出来。
下面有周景辰和萧玉绮,还有不少御林军,自己要是有一丝一毫动静,都要引得那些人怀疑了,再也别想藏身下去,只是鼻子实在痒的厉害。
就在云筱左右踯躅,不知如何是好之时,鼻子被一双大手捏住,磁性好听的男音仿佛就响彻在自己的耳边,“忍着!”
云筱神色难堪,鼻子瘙痒难耐,可是却被人生生的捏住鼻子,这滋味犹如在油锅上滚了滚,好不难受,云筱的双眸都忍出了泪光,可是还真的如容浔所言,她不能制造出丝毫的动静。
只是这姿势怎么看怎么觉得难堪,云筱去推容浔,她宁愿自己捏着,也不愿意容浔捏着,只怕再被捏下去,自己的鼻子都要拧掉了,也没了丝毫看戏的兴趣了。
宽大的披风落在肩头,云筱只觉心里软软的,有些不知所措,可要是将披风推开,云筱也不愿意,因为实在太冷了。
忽然,云筱只觉自己腰间有什么异样动了动,她本不想理会,可是那动静越来越大,要是不处理,只怕自己会被打扰的从树上栽下去。
小手在腰间摸索了片刻,最后摸索出来一只荷包,将荷包打开,淡淡的琉璃光下,云筱看到在荷包里躺着如鸽子蛋大小的蛇蛋,蛇蛋上已经有了裂纹。
她神色难堪,以为是将蛋挤碎了,这可关乎自己的性命!
“要孵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