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员外郎也是舞馆里的常客了,不可能会不知道官房在哪里,又见孙员外郎面色慌张,舞馆妈妈心生疑窦,“孙大人,手上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
舞馆妈妈眼睛很尖,看到孙员外郎两只手一直背到背后,不敢视人,便有些疑惑地问道,忽而想到什么,脸色更是震惊:“难道……海棠房里的火,是孙大人放的?”
她想确认自己心中所想,一步步朝孙员外郎靠近,“大人手中的东西,能否给我看看?”
孙员外郎知道这教习妈妈已经起了疑心,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背在背后的手,悄悄摸到了袖中的匕首,“你这是在怀疑本官纵火行凶?”
他眼眸一凛,“你可知道诬陷朝廷命官是什么罪?你这舞馆是不想开了,还是说,你想被官兵赶出京城?”
他知道这个管事是个胆小怕事又贪财的,特地搬出了官位来吓唬她,要她见好就收。
然而这教习管事妈妈却没能如孙员外郎的愿,仅仅顿了片刻,便道:“是不是诬陷,我总要看过了才知道!”
海棠虽然跟她不是一条心的 ,但到底在楼里待了这么多年……如今却无端被这个孙大人纵火,此刻很可能就要没命了。
她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杀害她的凶手,就这么从眼前溜走?
她自问做不到这么冷血无情,“孙大人到底藏了什么,要这么对海棠……你可知道,海棠这些年为你做了多少?”
孙员外郎听了便轻笑:“她左右不过是个舞姬,就算为本官做了不少事,那也不过是顾着本官这员外郎的身份罢了。妈妈在楼里这么多年,应该明白,戏子无情的道理才是。来这的人都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你又何必放在心上。死了一个海棠,自会有被的海棠来顶替她的位子……你不觉得跟本官在这计较这些,反而会使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吗?你是个明白人,该知道,知道的东西越多,就越活不长久的道理才是……”
这一番话无疑是坐实了孙员外郎的罪行,教习妈妈瞪大了眼睛,“果然是你做的。”
孙员外郎斯条慢理地将背后的匣子拿出来,而后当着教习妈妈的面,收到了袖中,而后亮出雪亮匕首,在教习妈妈面前,比划了两下,“我既然能在海棠房里放火,也能在这儿杀了你。你要是聪明,就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放本官走,若是要跟本官追究到底,那本官也不怕陪你玩的。只是到时候,就要看看,是你的手脚快,还是我的匕首比较快了!”
他面上还笑着,但看到教习妈妈的眼中,却是那样的诡异,就跟从地狱深处来的恶魔一样,那笑声,直回荡在她的大脑里,震得她有些毛骨悚然……她被吓得连连后退,后背撞到梁柱上,重重地磕了一下,她也毫无察觉,只一脸惊恐地望着眼前这个拿着匕首在她脸上比划的男人。
以前只觉孙员外郎是个有风度的人,从不轻视楼里的姑娘,出手也十分大方,是个值得姑娘们托付终身的人,她还曾经替海棠感到欣慰过……如今看来,这个孙员外郎跟那些贪污美色的官人们,并没有什么两样。
甚至可以说,孙员外郎比他们更加可怕……他们来的时候,只要顺着他们的心意,给他们找貌美的姑娘,哄着供着就好了。
而像孙员外郎这样,从不把喜怒表现在脸上的人,才是真正的可怕……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惹了他,不小心丢了性命。
她想到这儿,浑身就颤抖地厉害,海棠左右不过是个舞姬,楼里的舞姬这么多,死了她一个,确实不算多的,她可不想因为她丢了自己的小命。
“饶命……大人饶命。我,我不说就是了。”她想通了之后,便颤颤巍巍地说道,“我权当不知道,今日也从未见过大人,我也会这么跟楼里的姑娘说……还请大人,放了……放了小妇人。”
孙员外郎将她惊恐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算你识相!”
他慢吞吞地收了匕首,就在教习妈妈大大的松了口气的时候,孙员外郎忽然一掌劈到她的后颈上,她瞪了一下眼,很快就倒到了地上。
他把教习妈妈拖回到她自己的房里,而后整了整衣襟,若无其事地从舞馆后院离开。
“这孙员外郎真够狡猾的!”屋顶上豫王府的侍卫看到孙员外郎的所作所为,忍不住嘀咕道。
吟风转头瞪了他一眼,“还不快跟上,找个无人的地方,把他手里的匣子抢过来!”
方才嘀咕的侍卫摸了摸脑袋,恭敬地应:“是!”
孙员外郎是在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被抢的,马夫喊叫的时候,他连车帘外的人影都没看清,就感觉到头顶被人罩了一层黑布,他下意识地捂紧了袖中的匣子,“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为何要抓本官?”
他什么都看不见,只知道有人一把将他扯下了马车,听到他的话,就笑道:“我们为何抓你大人应该很清楚才是。”
话音才说,便感觉袖中的木匣子,被人猛地抽了出来,他一慌,大声呵斥道:“你们是豫王的人还是三司的人,又或者是辰王的人?”
“大人一会儿不就知道了。”吟风瞧人被抓了,还死死地手中的匣子,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带回去。”
“你们误会了,我什么也不知道!”孙员外郎装傻道:“为什么要抢我的匣子,那是我给我妻子寻来救命的药,还请你们还给我。”
给他妻子救命的药?这孙大人还真是能编,他妻子好好地在府里,又不是得了什么绝症,真当他们的人是好糊弄的!
“我劝大人还是别做无谓的挣扎了。这匣子里是什么东西,大人又十分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等回去了,你亲自跟我主子说,我主子自会告诉我们,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吟风轻轻一笑,朝他们摆了摆手,立刻有个侍卫扬起手,一掌就劈到他的后脑勺上,将他给劈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