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仇和苏夫人进了无忧的院子,苏夫人的脸色一直很沉静,没有什么起伏,但是心里却不由得焦躁起来,这苏无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刚刚洗漱躺下,他却来了她的院子里说,刚刚从苏老爷的书房出来时,见到院子里人影一闪,很是可疑,他和小厮追了一会,却还是让那人溜了,不过那人慌乱之中掉下了一物,他借着灯光一看,是苏老爷偏爱的翡翠金堂玉佩中的一只,所以他立刻吩咐下人紧闭各门,定要抓出这贼人。
而想要抓出这贼人,自然要在各个院子里搜查一番,为了以表公正,他先让人检查了他的院子。
苏夫人见他这样自然无话可说,人家都已经大大方方的将自己的院子给你查了,若是你不同意搜查自己的院子,那不是显得心中有鬼吗?
于是,苏夫人也只好同意。
苏夫人的院子,和两位姨娘的院子都查了,没发现什么,下面自然小一辈的院子,无忧自然是首当其冲,谁让她是嫡长女。
到了无忧的院子,苏夫人察觉到不对劲了,无忧她听到脚步声,至少该使个丫头出来瞧瞧,为何什么动静都没有?
“大姐房里的丫头太没规矩了,怎么侍候的?”无仇的声音在黑夜里听得异常清晰,若是仔细听来,还有几分隐藏不露的雀跃。
“是太没规矩了,这院子里的丫头,明儿个我该换换了。”苏夫人顺着无仇的话,说了下去,只是身子却一动未动,更没有使什么眼色让人叫门。
苏夫人不让人叫门,自然没人敢叫门,那里面住的可是苏家的大小姐,嫡长女,可不是什么不正经的主子,晚上叫门,总是不敬。
下人们心里都明白,即使苏老爷宠爱的是二房,但这大小姐却是个能人,老爷喜欢,甚至因为她的一句话,就将二房发配到别院,虽说是老爷亲自陪着去的,但也足以证明,老爷的心里是看重大小姐的。
何况,即使苏夫人不得宠,但毕竟是正室,还是丞相的女儿,虽说这些年来往的不是很多,但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正要是有什么大事,王丞相又岂会真的坐视不理,这大房,一时半刻是不会倒的。
所以一行人皆站在门前,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敲门,有眼色的人还不露声色的退了一两步。
“母亲,这贼人既然敢来我苏家偷窃,胆子不可谓不大。他既敢谋财,我担心他未必……不敢……”害命!
苏无仇顿了顿,继续说道:“大姐这边的情况,今晚有些异常,母亲,你看……”
苏夫人冷冷一笑:“红袖,你去叫门!”
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还能不出声吗?若是再不出声,那就不是咒害命这么简单了吧!
“夫人,这么晚了,您怎么会来?”红袖刚刚踏出一步,从身后就传来杜鹃的声音,“大小姐不在屋里,去了五小姐的屋了。”
“大姐在五妹妹的屋里?”苏无仇眉头挑了起来。
“回三少爷的话,五小姐掌灯时分邀小姐去研究花样,说是准备去王家时孝顺王老太爷,小姐本来正愁着该准备点什么孝顺王老太爷。王老太爷位高权重,什么稀罕物件没见过,所以听了五小姐的话,小姐很开心。小姐说,也只有亲手缝的衣衫才能显示孝心,所以一直在五小姐的屋里研究花样,还没回来!”杜鹃话看是简单,却提了王老太爷两次,当然这王老太爷不是白提的,她在告诉苏无仇,他要对付的人不是别人,可是位高权重的王丞相最喜爱的外孙女。
他最好掂量着点办事。
果然,苏无仇在听了这话后,脸色就不太好看了,阴沉了几分。
这时,无忧闺房的门就“咯吱”一声打开了,云黛苍白着脸站在门前,衣衫还有几分凌乱,屈身对着苏夫人,三少爷请安:“夫人,三少爷,有什么事,使个丫头过来就好,怎么劳动夫人,三少爷?”
苏夫人,苏无仇还没来得及回答,倒是杜鹃先开了口:“云黛,你怎么起来了,小姐不是让你好好养着吗?今天你那一摔撞到了头,可不是闹着玩的,要好好休息,省的小姐担心,又要自责了。”
苏无仇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刚准备借题发挥,开口责怪云黛没规矩,小姐没睡,她倒是先睡了,可人家已经把话撂这里了,人家可不是没规矩,而是一摔撞晕了头,才不得不睡,就是他们到来时没有及时开门,不够机灵,没有及时发现他们的到来,都不是人家的错,人家撞晕了头,自然睡得昏昏沉沉。
苏无仇心里有股怒气冒了上来,这杜鹃倒是想的周到,摔到了头:头这东西,根本就说不清,它不像其他地方,有青还是有伤,根本就看不见,也诊不出,谁也分不清这话是真还是假?
况且,人家还加了一句,省的小姐担心,又要自责了,听这话的意思,傻子也知道这撞伤看来和苏无忧定然有关系,搞不好还是一个英勇救主的故事。
苏无仇他可没有想过要为杜鹃的话来个锦上添花,杜鹃那话撂在那儿了,明显着是等人问——为啥要自责?
不过,他不问,自然有人问,苏夫人轻轻的问出声:“云黛撞伤了头,无忧为啥自责?”
苏夫人此时,提着的心放了下来,看来无忧已经有了准备。
如果到了这时,她还不知道这晚上的这出是为了对付无忧,或者说是为了对付大房的,那她真是白混了这么些年的大宅院。
只是苏夫人一时半刻还不能清楚,这出戏是苏无仇编排的,还是他的身后有什么高人在指点?
当然,这也是无忧的担心,她总觉得以苏无仇的城府,这样的戏,他还排不出来。
但二房已经去了别院,怎么可能知道她夜出府,难不成苏无仇的背后还有其他的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