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不急着离开,打发了外面的婆子,让绿如,红袖守在外面,今天有些话,她不想再藏着掖着了,苏夫人这里一定要彻底的解决了,否则苏夫人定然没命,即使她苏无忧有颗七窍玲珑心,也防不了一心害人的人。
“母亲,你心死了吗?”无忧直直的看着苏夫人,目不转睛的看着。
苏夫人一愣,随即惨淡一笑:“我已无心,何谈心死?”经此一事,她算是看清楚了,苏启明,早已不是那个笑得温柔的男子,她对他已经无心。
“那么,女儿要你离开苏家,母亲,你可愿意?”无忧的声音很轻,但少有的坚定。
“离开?”苏夫人一怔,她真的还可以离开吗?
苏夫人这几日想了颇多,她对苏老爷已经绝望,她想离开,可是一个离开了夫家的女人能去哪里?相府她自然可以回去,但是她不想让相府再次沦为江州城的笑话,当年她难得任性一次,就让相府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虽然父兄不曾怪她,可是这一次,她不能再让相府遭受那样的耻辱了
。
“离开之后我能够去哪里?”相府她不能回了,还有什么地方是她能去的?
“去女儿的别院。”无忧一笑,傲然:“母亲,女儿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一无所有的小丫头了,今日女儿已经完全有能力给母亲和弟妹庇护了。”
“无忧,苦了你!”苏夫人双目一热,眼泪就落了下来,不为无忧自豪,只是心酸难忍。
“母亲,无忧不苦。”无忧握住苏夫人的手,擦拭她的眼角的泪:“母亲可想离开苏家?”她再次慎重的问了一遍,事情已经刻不容缓,她不想在拖下去了。
“无忧,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母亲听你的。”苏夫人说完,闭上眼睛翻转了身子,不再看无忧姐弟三人。
无忧她们也不劝她,只是静静地走出内室:她们都知道苏夫人现在心里难受,无忧本不想在这时候惹苏夫人伤心,但是苏夫人的情景容不得她再犹豫了,怕是再不带着苏夫人离开,她真的要把命丢在这里了。
苏夫人的情况有些棘手,连无忧都查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病症,只怕这次歹人是做足了功课。
将苏夫人再留在苏家她是真的不放心了,歹人害人,防不胜防,就像此次回苏家,无虑和无悔怕是已经打起十二份精神,苏夫人也是小心翼翼,但是不还是着了道,所以唯一安全的方法就是带着苏夫人离开这里,而女人离开夫家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被休,另一只是和离。
无忧断不会让苏夫人被休,所以只剩下唯一的方法和离,无忧此刻已经不担心苏夫人的意见了,因为刚刚她已经看出来,苏夫人对苏家,对苏老爷是真的没有半点留恋了,她宁愿将无虑无悔托付给无忧,也不愿意托付给苏老爷,她的心是真的死了,怕是最后的一丝情分也被苏老爷这次挥霍殆尽了。
苏夫人或许性格不够坚强,但是绝不愚笨,否则也不会坚决不同意抬二房为正妻:因为她也想到若是将二房抬为正妻,日后无虑,无悔的亲事,二房就会插手,她是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
不过现在无忧回来了,她的担心少了不少,无忧会这样问,就说明她已经做了安排,所以苏夫人什么都不问,将一切都交给了无忧。
“无虑,无悔,我要帮母亲和父亲和离,你们觉得怎样?”
无忧悄声的问着身边的两位弟妹,他们同是苏夫人的子女,她不想瞒着他们。
无忧想要帮着苏夫人解脱,不过只能是和离,因为她是不会放弃大房的嫡子,嫡女的位置,她不稀罕,但是无虑,无悔不能失了这层身份,更不能白白便宜了二房,二房幺蛾子不断,不就是想着这层身份吗?
无忧不痛快了,怎么可能让二房痛快?
即使苏夫人离去了,无忧也不会让江氏得逞。
但是和离,只怕苏老爷不会愿意?
无忧心中冷哼:怕是由不得他不愿意了。
“母亲是该离开这乌烟瘴气的地方了。”无虑冷冷一笑,转身,而无悔亦转身背着无虑。
只见无虑解开外衣,将手伸进怀里,在贴身的小衣里面,慢慢地掏出一块包好的锦帕,穿好衣衫,叫了无悔回头,她将锦帕交到无忧的手中:“大姐姐看这是什么?”
无忧瞧了无虑,无悔一眼,再将锦帕慢慢地打开,放在鼻尖臭了一下,脸色大变:“这东西你们从哪里得来的?”
“母亲小产那日,我和无悔心里难受,来后院中走走,却发现宋嬷嬷不在母亲守着,反而鬼鬼祟祟的在后院里挖坑,似乎在埋什么东西,无悔机灵,引开了宋嬷嬷,我就偷着将那东西挖了出来,却发现是药渣子,心里想着事情诡异,就多长了一个心眼,包了一点,就将那药渣子又埋了回去。原想找个可靠的大夫瞧瞧,谁知道父亲大人却将我们关了起来。”
“母亲用药?”无忧挑眉。
“大夫说母亲身子骨弱,需要用药补补,才能稳住胎。”无悔接了过去。
“哪家的大夫?”无悔心中一动,多问了一句
。
“大德生的。”无虑眉心皱了皱:“大姐姐,这药真的有问题不成?”
无忧冷笑了起来:“这药不单是有问题,而且是大有问题。”
她将药还给了无虑,姐弟三人又嘀咕了一番,然后无忧才出了门去,瞧着漫天的黑暗,无忧一路走,一路将脑子的计策想了一遍,再次肯定不会出问题,也定下心来。
希望她的好父亲等一下会喜欢自己送给他的大礼。苏老爷在客厅里坐立难安,急得要命,看着眼前沉着一张脸的王大爷,心里更是堵得慌。
苏老爷的头上不停的冒出汗来:他就不知道了这消息怎么走漏的,苏夫人小产的消息他堵得严严实实,就连无虑,无悔也给软禁了起来,就是他们身边的人也给关了起来,这消息还怎么走漏了?无忧怎么还会知道?
苏老爷心烦呀,再听着云黛抽抽噎噎的将门口的事情说了一番,更头痛,心里不由得埋怨起江氏来了:不用说,他也知道大门口之事,定是江氏挑起来的,不过,他现在这府上有多了一个不能得罪的人物了--江氏,她的哥哥是侍郎,她的侄子是状元,而无恨现在又是宫府的贵妾,虽说是妾,可是深得贵妃娘娘的恩宠,又生下了宫家的长子,他即使气恼,还真的不敢责怪江氏。
苏老爷也知道江氏最近在闹腾什么,整日里吵着要自己将她扶为平妻,他是乐意的,可是苏夫人竟然难得一次坚持己见,任凭他怎么哄,怎么说,就是不松口。
本来这事也轮不到苏夫人同意不同意,可是自从苏夫人得了皇上的恩典,就不一样了,她是朝廷命妇,若是她不同意将江氏扶为正妻,苏老爷还真的不敢,若是执意为之,就怕苏夫人一张状子递到圣驾前,那可是天大的罪责:宠妾灭妻,停妻再娶……不管哪一个罪名都是他承担不起的。
苏老爷是很喜欢江氏,不过还没到这般喜欢,何况现在他的心肝宝贝可又多了一个,那软软地,娇滴滴的文氏,年轻美貌,哪里是江氏能比的上的。苏老爷是商人,自然知道怎么样才能将利益最大化,他左右逢源,没打算得罪了哪边,苏夫人身后是相府,那是连皇帝都要给三分面子的,他不能得罪,而江氏身后是朝廷新贵江家,最近圣宠正浓,他也没打算得罪,整日和着浆糊。
谁知道偏偏出了苏夫人小产的事情,他的如意算盘泡汤了,他原本想要利用苏夫人有了身孕的事引诱无忧回来,谁让宫家那女婿非无忧不可,可却出了这样的事
。
苏老爷越想心里对江氏就越不待见了,都是这女人搞出来的鬼,即使他不说,但是心中也明白,苏夫人小产怕也是和江氏脱不了关系,他本想发作,可是最近他有一笔大生意正在和宫家谈着,他可不想惹恼了江氏,省的她到无恨面前瞎嚼舌根,到时候好女婿若是真的怒了起来,那白花花的银子就泡汤了,所以他帮着掖着藏着,可是还是未能成功。
再想想今日家门前的闹剧,苏老爷此刻恨不得一脚将江氏给踩扁了,为啥现在这女人变得一点都不懂事了。
苏老爷心里恼呀,恨呀,却只能压在心中,什么都不能发作出来,还要战战兢兢的看着王大爷的黑脸:若是平常苏府里一下子来了个一品大员,他乐都乐疯了,可是今天他不乐,甚至恨不得这位舅爷都不曾过来--苏夫人可还在床上躺着呢,生死未卜呀!
要知道他为了接回苏夫人,那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磨破了嘴皮子不说,还请出了族里的族长,才让苏夫人和无虑,无悔回了苏家:族长出面将苏夫人迎回来,那可是天大的面子,就是相府也不得不让苏夫人回来。
王大爷的脸自然黑了,三妹妹竟然小产了?
苏老爷的头好大,当他最心烦气躁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有人叫着大小姐,他抬头,只见无忧一步缓着一步,素面朝天,身形婀娜,慢慢儿的走到客厅。
无忧对着苏老爷,王大爷行了礼,苏老爷偷偷看了王大爷的脸色,因为无忧的出现缓了不少。
“云黛,杜鹃你们怎么样了?”无忧好似现在才发现云黛,杜鹃,她瞧着杜鹃,云黛浑身的狼狈,眼中立马儿水光波澜:“都是小姐无能,连进个自家门都要遭到恶奴阻拦,是小姐对不起你们呀!”
王大爷手中的茶盏在这时放在了桌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茶盏儿的力道似乎没有掌握好,声响有点吓人:能理解的呀,武将嘛,力道儿总是大点的。
苏老爷额头的汗珠儿更大,心中的气儿更盛,却还不得不忍着,苏夫人的事还没解决呢?虽然王大爷没问,但不表示他不重视。
无忧的眼泪似不要钱一般拼命的流着,微不经意间扫过苏老爷的脸,很精彩,就如同被喂了苍蝇,却不能吐出来,不得不用力的咽下去
。
苏老爷的头更痛了,他还真的没想到无忧到了这时还有脸哭,他们苏家的下人有一半还睡在地上没醒呢,她还敢在他面前哭。
想到明日江州城里的话题又将会再次围绕着苏家转,他就恨不得一脚踢死眼前的无忧。
苏老爷的火气实在压不住了,都是无忧的错,要是她乖乖儿的嫁进宫家哪里会有这些事,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死丫头。
苏老爷想也没想,就将手中的茶盏扔了出去,茶盏刚刚离手,苏老爷就后悔了:王家的这位舅爷还在呢?
可是不管他如何后悔,他却没有后悔药吃了,所以他不得不说话,佯装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目露凶光地瞪着无忧,简直要把她吃了似的,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这个孽种,是不是定要让苏家沦为江州城的笑话?”
苏老爷的手心湿漉漉的。
无忧茫然的睁着眼前,看着苏老爷,一本正经地说:“父亲,您说错话了。孽种,这岂不是在诽谤苏家列祖列宗,应该是孽畜才是,女儿从小父亲就出外经商,而苏家的大事又是由二姨娘一手操持,女儿难免会缺管少教的,不知纲伦五常,不知道尊卑长幼的。养儿不教父之过,说起来,父亲好像也有点责任啊!就不知道孽畜的父亲应该称什么好……”
苏老爷哪里还能忍得住,被无忧这句反问气的理智全无,真是孽种呀,先是弃苏家不顾,抗了贵妃娘娘的懿旨,苏老爷这时完全忘了那懿旨可是他亲自去求的,今天一回来就搅得家里不宁,她是真的不当自己是苏家的女儿了,现在还这样和他这个父亲说话,她心里何曾还顾念着父女之情。
苏老爷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底气十足,王大爷他即使贵为一品大员,但是管天管地管不了打儿骂女,他就不信在无忧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后,王大爷还有话说?
他左右四周瞧了瞧,看了看,抓起身边的一个花盆就朝无忧砸去。
云黛想要拉着无忧躲开,却被无忧一个眼色制止了,她要的就是这个,无忧不躲,反而扬起头迎了上去:七殿下的奏折已经快马加鞭的报上来了吧?这两天她该准备着面圣了?苏老爷可真的帮了她大忙
。
花瓶不折不扣的砸在无忧的头上,无忧的身子一软,立刻倒在地上,头上血流如注。
“小姐,小姐……”云黛,杜鹃立马儿扑到了无忧的身边,掏出手帕,为无忧堵住流血的伤处,可是那血不但止不住,还流到了无忧的脸上,身上,云黛赶忙儿掏出手帕为无忧来擦,谁知道越擦越多,一时间无忧浑身上下成了血人。
苏老爷身子一颤,他不过随手扔了一个花瓶,无忧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没有人看见无忧主仆三人刚刚交换的眼色,那手帕可是好东西,里面可是红红的染料,和血很相近的那种,几乎看不出真假。
王大爷终于忍不住了,他的心肝无忧被人作成了这样,他还能无动于衷吗?自然不能,即使苏家的家事轮不到他插手,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插手了,因为苏老爷--不慈!
在王大爷看来苏老爷这是要无忧的命呀,一个活蹦乱跳的娃娃转眼间就被作出了这样,他这个娘家舅舅还能坐着若无其事的喝茶吗?自然不能,否则传出去,他还是个人吗?
王大爷一声冷哼:“苏老爷,您这是做什么,无忧就是有错,也不至于这样要她的命呀!”
不叫姑爷,也不叫启明弟,这是表示王大爷已经不打算将苏老爷当成了王家的姑爷。
也是,只有还有一份人性,谁会将谋害自己外甥女的人当成姑爷,又不是真的被诛心了。
“大舅爷,你不知道,这丫头胆大包天,竟然敢违抗贵妃娘娘的懿旨,这不是想要我们苏府的命吗?这样的大逆不道,我还不如打死她省心!”
苏老爷找了一个能上得了台面的理由,摆了出来,他就不信抬出了贵妃娘娘,王大爷还能有话说。
皇权如天,王大爷还真的没话说了。
不过王大爷没话说,无忧可话说了:“违抗贵妃娘娘的懿旨?父亲就是要编排女儿也要找个好点的理由,女儿什么时候知道有贵妃娘娘的懿旨了?”无忧甜美的脸庞笼上了一层如冰似霜的清冷,她目露寒光地盯着苏老爷,轻声地道:“父亲,我知道父亲从小就看不上女儿,嫌弃女儿没有二妹妹机灵可爱,心里也清楚父亲嫌弃母亲不够娇媚,比不得二娘会讨人欢心,所以无忧从小就什么都不和二妹妹争,母亲也教育女儿多让着点二妹妹
。所以这次,在宫家下聘的当日,二妹妹就抢了无忧的未来夫婿,无忧心中有怨,心中有恨。但却无法说出口,因为无忧知道二妹妹敢这么做,不就是因为父亲的宠爱吗?所以女儿什么都不说,收拾了行李,避了过去,因为无忧不想父亲为难,不想二妹妹委屈,父亲从小就将二妹妹当成手心里的宝,怎么会忍心让二妹妹做宫家的妾室,定然会要求宫家娶二妹妹为妻。木已成舟,女儿即使委屈,但为了苏家的名声,为了父亲的名声,女儿咬咬牙,当即就离开了,这不仅是府里上上下下的嬷嬷婆子丫头知道的,就是江州城里,怕也是不少人知道,怎么女儿现在回来了,就成了违抗贵妃娘娘懿旨了,无忧还真是糊涂了,还请父亲明示,哪里来的贵妃娘娘的懿旨?”
无悔这番话,虽然半点没有指出苏老爷的宠妾灭妻,嫡庶不分,但是每一句话里都是这个的意思,而最后那句哪里来的贵妃娘娘的懿旨,更是直打苏老爷的脸:天下人都知道那懿旨是苏老爷求来的。
苏老爷被问得咽在了那里,他气的发抖:“你……你……好,我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咬牙切齿,好女儿这三个字,他咬的舌头发麻。
“老爷,求求你不要再打小姐了,小姐的身子骨弱,在门口就被丫头婆子们打的不轻了,您就饶了小姐吧!”云黛磕头,护着无忧,她句句在为无忧求情,却字里行间指出苏家门口的事还未完,杜鹃可还伤在这里呢?
“老爷,你要打就打婢子我吧!婢子的身贱命更贱,死了不足惜,您就不要再为难小姐了,这一年多来,小姐过的苦呀!”
杜鹃跟着跪下来,磕着头,不忘提醒苏老爷,她的麻烦还没解决,最好掂量着点办,若是再为难无忧,大不了鱼死网破,她不过是个小丫头,赤脚的不怕穿鞋的。
苏老爷气的浑身发抖:“你们两个……好……好……”
“老爷,婢子不好,好的是小姐!”杜鹃谢了苏老爷夸奖,气的苏老爷一口气要上不来。杜鹃自然不怕,她和云黛的卖身契早就给小姐从夫人那里要过来毁掉了,苏老爷还真的不能拿她怎样。
“杜鹃,怎么说话呢?老爷毕竟是咱们小姐的父亲,怎么着也要给小姐脸面,若是外人看见了,还以为咱们刁奴欺主呢?咱们毕竟是苏家的奴才,一辈子都要为苏家做牛做马的呀
!不可落人口舌,说咱们小姐不知道教人。”云黛递给杜鹃一个眼色。
杜鹃含笑:“云黛,你怎么忘了,我们的卖身契早就赎了回来,怎么可能为苏家一辈子做牛做马?”
“你的卖身契已经赎了回来?”苏老爷顾不得生气,颤声询问,他知道这事对苏家,对他有多重要。
“是呀,两年前婢子们就赎回来了。”杜鹃笑嘻嘻的道:“多亏老爷恩典,那年二小姐生辰,老爷喝了两杯甚是开心,给了二小姐院子里下人恩典,若是拿出二十倍的银钱,就可以赎身,大小姐也求了您的恩典,让我和云黛也用二十倍的银钱赎了身,说起来还要谢谢老爷,谢谢二小姐呢?”
苏老爷只觉得晴天霹雳,这可如何是好:赎了身的丫头可不比卖身的丫头,只怕今日杜鹃被刺一事,告到衙门里,他们苏家可要倒霉了,那是谋害。
又是二房,苏老爷此时不但对江氏生出恼意,就是无恨也生出了不满,当日他怎么就因为这丫头做出来那样糊涂的事情,若是未曾赎身,今天好生安慰几句就是了,哪个大宅院里每年不作死几个丫头,没有人在乎的。可是赎身的丫头,可就难办点了,何况这里面还搅进来相府。
苏老爷的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兆,只怕今天这事无法善了啦!
“原来如此,嫡长女还要借着庶女的生辰,借着庶女的光,才能为自己的奴婢求点恩典。我们相府的三丫头还要看一个妾室的脸色行事。苏启明,你将我们相府当成了什么人家?”王大爷瞧着火候到了,立马决定摊牌,当即沉声道:“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三妹妹这般入不得苏老爷的眼,也爸,苏家这门槛太高了,我们相府攀不起,还是请苏老爷写下和离书,我领着三妹妹回相府,就不留在苏府惹人嫌了。”
王大爷和无忧一向对盘,见了无忧的行事,他是看出来无忧的心思了:她今日怕是想要他带着苏夫人离开了。
“和……离……”苏老爷整个人僵在了那里,怔怔地看着王大爷:“大舅爷,不!”他大惊,没有想到王大爷竟然想让苏夫人和他和离。
他认为王大爷会怒,会恼、会骂、甚至可能会打他两个耳光,但是他真得没有想到王大爷会因此要苏夫人和他和离。
王大爷却轻轻地摆手:“这么多年来,你的所作所为,我们不是不知道,只是三妹妹一直努力维护你,她心中有你,所以我们也认了,可是,没想到你却如此待三妹妹……王大爷不想多说,因为懒得跟这种人多说
。”
苏老爷激动地跨到王大爷的身边:“我不会和离的,绝不会和离。”苏老爷脸色有些白:“大舅爷,和离丢的不仅是苏府的脸面,更是相府的脸面,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王大爷轻笑:“脸面?若是我们相府在乎脸面,当年你就娶不到三妹妹了,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比三妹妹的幸福更重要的。当年,你在我们面前承诺会一辈子对三妹妹好,到了今天你做了什么?”
横着今天这事不会轻易收场,王大爷也不想再给苏老爷留面子了。
王大爷平静的态度让苏老爷有些心慌,事情真闹开来,不管结果怎样,苏家一定会成为全城的笑柄,不仅苏家会在江州城里抬不起头,就连自己也会在圈子里颜面尽失,自己觉不能任由此事发生。
苏老爷大声的说道:“大舅爷,你可要想清楚后果,你知道和离之后的女人会面对什么吗?和离之后,五品浩命会被收回,会被人看不起,以后也不可能再嫁个好人家,大舅爷,你可要想清楚。”
气急败坏之下,苏老爷忍不住吼了出声。
王大爷心中有些冒火,这人现在还在想着三妹妹的浩命,“不管有什么后果,相府都会替三妹妹挡着,就不劳你费心了。”
苏老爷见王大爷油盐不进,也恼了:“和离不和离,是我们夫妻的事,夫人定然是不舍得和我和离的,大舅爷就莫要操心了。”
王大爷静静地看着他,把他看的低下头去:“你凭什么认为三妹妹不愿意和离?”真是不开眼的,无忧敢这么想,这么做,就是因为得到三妹妹的首肯,苏启明竟然还看不透。
王大爷紧紧握着双拳,眼神犹如万年深潭冰冷地看着他,如果不是这些年的修为控制住他心中的怒火,他这个时候已经一拳挥向苏启明的脸了:他竟然还有脸说这话,三妹妹被他伤的还不够吗?不愿意?若是三妹妹不愿意,他也会让她愿意的。
苏老爷哑口无言,可是他却立在那里不动,半晌之后轻轻的道:“夫人,夫人不会同意的
。”他想了半晌,迟疑的说出这句话,语气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迟疑:他凭什么认定苏夫人还愿意留在苏家?
无忧微微一愣,这人对自己还真的有信心,长叹一声:“父亲。”无忧脆生生的叫了起来:“和离,是母亲要的!”语气是掩饰不住的愉悦。
她实在很想给苏老爷留点面子,只是这人自己都舍了这份面子,她也只能将这最后一份面子给削去了:不要脸的人,她何必顾惜。
苏老爷一下子被击中了痛处,一时间无话可说,呆坐在椅子上,无忧和王大爷相视而笑:和离之事,十拿九稳了。
也就不催促苏老爷,让他慢慢儿掂量着事情的轻重,可是他们二人还是高估了苏老爷,到了这时,他还是觉得和离实在不会出自苏夫人之口。
“不,我不和离,夫人不会和我和离的,我不信。”夫人是多么的爱他呀,宁愿要和父兄决裂,也要嫁给他,怎么会舍得和离呢?
不会,不会的!
男人的劣性根又作怪了,苏老爷这时候猛然想起苏夫人的好了。
王大爷性子再沉稳,这时候也气不打一处来了,这人如此无耻,宠妾灭妻,到现在还想拉着三妹妹受苦受累,他真恨不得一拳揍扁了他。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下手,就被无忧给打断了:“既然父亲不信,不如就亲耳听听母亲的亲口所说吧!”
无忧绝对不是舍不得苏老爷挨揍,而是好戏还没有上场,她送给苏老爷的大礼可不是一拳两拳就能顺了她的意的。
“也好,三妹妹也回来几日了,我也去看看三妹妹。”王大爷心里也有点不舒服,这几日李氏派了人来苏府见苏夫人,不是说苏夫人去了寺里烧香,就是去了街上,怎么着都见不到人,所以只好派了人守在苏府的门前,担心受了什么意外,而他和王小爷这段时间被派去了练兵,根本就不知苏府的情况,今日刚刚回相府,就听到李氏的话,立时就担忧了。
气恼之下,他说了李氏一通,真是个缺心眼的,明着不成,难不成暗的也不行,派了人晚上在苏家的屋顶上逛一圈不就知道了。
王大爷也没有和李氏争吵,而是急赶赶的出门,却在门口遇见了无忧派去的车夫和李氏守着的人,所以才会来的这么快
。
原以为是三妹妹想回相府,被苏老爷关起来了,因为守门的人根本就没看到苏夫人出门,却没想到,三妹妹竟然是小产了,苏启明会想方设法的瞒着他,这里面定然有什么幺蛾子?
而苏老爷是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去了苏夫人的院子,王大爷紧随其后,而无忧却故意落后几步,小声的对着云黛,杜鹃吩咐了几句,才追了上去。
到苏夫人的院子,无虑无悔已经不知所踪,守在苏夫人床前的是红袖,绿如。
王大爷见了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憔悴不堪的苏夫人时,一下子怒急攻心,再也顾不得什么了,攸地,大步一跨便站在苏老爷面前,苏老爷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已经被王大爷一拳揍飞了出去,他整个人都趴在地面上了:“你就是这样照顾三妹妹的?”
无忧停在门外根本就不进来,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见面仪式,王大爷,王小爷自小就和苏夫人亲厚,若是见了苏夫人这般模样,不痛揍苏老爷才怪,为了不打扰王大爷的雅兴,她就守在了门口吹冷风:风再冷也冷不过人心。
无忧可以肯定,苏夫人小产之事,苏老爷不会什么都不知道,他不过是舍不得他的爱妾罢了!
可是有些事,有些人不是他舍得舍不得的事情,今日,她还就容不下那些人了,她要帮着母亲报仇,这些年在苏家受的委屈,今天,她要这些人一点一点的收回来。
无忧很有兴致的陪着七皇子的两位侍卫听了一番里面的动静,自然这过程之中,她不忘展示了一番自己的新造型--血人,然后好声好气的谢过两位侍卫,客气的请了两位回去:今天还好有七皇子的侍卫在,否则事情真的不可想象了,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了七皇子的这份情。
“大哥!”苏夫人听了动静,张开眼,见是王大爷,心中一惊,这大哥什么时候也学了二哥的臭脾气了。还动手打人了,心中却暖暖的,大哥还是这般维护她。
“你给我闭嘴,大哥还没跟你算账呢?这种混帐东西给你这么些罪遭,你都不回相府说一声,你当我们两个哥哥是死人呀!即使我们常年征战在外,不还有父亲的嘛,你怎么就开不了这个口?”王大爷恨铁不成钢,都是他们将三妹妹保护的太好了,自从母亲去后,家里就剩下这么一个小女娃,谁都捧在手心上,养成了不识人间烟火,单纯心思,若是嫁给平常官宦人家,凭借着相府的威严,怕也没什么幺蛾子,却偏偏嫁了苏启明这个混帐
。
王大爷越想越恨,看着眼前这个苍白,憔悴的几乎看不出原本清丽容颜的娃娃,他又上前踢了苏启明一脚:“你这种混帐东西,爷不打你心里堵得慌,当年三妹妹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一拳一脚根本不足以泄他心头之愤,当初他怎么会把三妹妹交给这样的人,王大爷心里难受呀,当初就应该拼着三妹妹恨他,也该硬起心肠不答应这门亲事,或许三妹妹今日就不必如此了。
苏老爷晕头转向还没站稳又给打了一拳,他感到嘴里一股腥甜的味道,那热血从他的鼻孔滴了下来,落在他的衣袖上晕开朵朵红花,很艳丽的色彩。
“你个混帐东西,还记得接三妹妹回来时答应过我什么吗?你说你会好好照顾三妹妹,决不再负她,这几天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啊?”拳头与肉体的撞击声再次响起,王大爷再来一拳打在苏老爷的胸膛上,打得苏老爷连话也说不出。
当日会让苏夫人回来,一方面于情于礼,苏老爷生辰作为正妻的都应该回来,而且苏家的族长出面迎接苏夫人回苏府,他们不能不给这个面子,不过王大爷还是要苏老爷对着皇天后土发了誓言,却没想到这人发誓如放屁,这才几天的功夫呀,半个月还未到,他白白嫩嫩的秘密就成了这般模样,他怎么能不怒,不恼,不气,……不揍人?
王大爷可是战场上练出来的,拳脚上的功夫怎么会差,苏启明只是一名普通的商贾,自然无法抵抗的住王大爷的力道。
“大哥,快停下来。”苏夫人急声叫道,苏老爷面上一喜,苏夫人还是关心他的。谁知道苏夫人的下一句话,让他的细微喜悦就冻结在心里。
“大哥,别脏了你的手。”苏夫人的声音不大,却比王大爷的拳头更重,打在苏老爷的身上,钻心的疼。
“你竟然……”苏老爷被揍的鼻青脸肿,他瘫在地上如同一坨烂泥,看着苏夫人,他的心头升起怒气,他是她的相公,她竟然这样说他。
王大爷听了苏夫人的话,又给了苏老爷一脚:“是不能脏了我的手,可是我的脚穿了鞋子,不怕脏了脚,我踢过这混帐东西后,就脱了扔掉
。”
错待相府的人,他从来都不打算放过,这些年他压抑在心头的怒气,都在此刻涌了上来,三妹妹是谁,是他们父兄含在嘴里的小玉英,即使三妹妹现在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但是在他的心里,她还是那个爱哭,爱撒娇的小玉英,小妹妹,小三儿。
“你竟然到我的家里打我?”苏老爷躺在地上,如同待宰的死猪一般,狠狠地盯着喘着气的王大爷,屈辱,怒气,怨恨,不甘一起都涌了上来。
“打你?我今天打得就是你,我不但打你,我还要把你打死了!”王大爷抬起脚,打算狠狠的再踢上几脚。
“大哥!”苏夫人挣扎着起身,神情几分担心:“大哥你往日最冷静了,今日怎么冲动起来了?”
朝廷大员到名宅里殴打主人,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苏夫人虽然不懂政治,可也知道那么一二,相府的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眼馋,怕不是一举一动都有人在关注着吧!这也是她这么多年来不与相府多加联系的原因:她可不想苏老爷打着相府的招牌行事,给相府添麻烦,她已经伤透父兄的心了,不能再给他们添麻烦了。
“玉英,大哥什么都能容忍,就是见不得你这样。”王大爷叫道,一条命都快去掉了半条,他忍不下去了。
苏老爷见苏夫人再次出口护着自己,他以为苏夫人刚刚那句脏了你的手,是缓兵之计,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伤痛都值得了,夫人的心里还是有他的,一定是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只是因为身子不好,心情不好,才会想要和离的,现在她一定是想清楚了,她一定发现自己还爱着他,她一定是改变主意了,她一定不打算再和离了!
就在苏老爷因为苏夫人的出言维护心中充满感动,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她的时候,苏夫人的话却将他打入谷底。
“大哥,我的和离书拿到了没有?”苏夫人淡声道。
她知道无忧不可能要休书的,这孩子不会让她受这样的委屈的,而她也没打算受这样的委屈,若是她拿的是休书,她的无忧,无虑,无恨都会失去嫡子,嫡女的身份,不说无忧不肯,她也断然不肯。
苏夫人经过小产一事,想的清楚多了,该争一定要争,否则累了自己的子女,想到无虑,无悔堂堂的嫡子,嫡女被关进小小的院子,被丫头婆子轻视,她就恨自己当初的软弱
。
王大爷倒是惊讶的看了苏夫人一眼,真没想到这几天的功夫,苏夫人的思想就变化了许多,当日在相府,他们就想劝她和离,她却怎么也不松口,谁知道今天却变得这么干脆。
女人如水,为母则刚!
苏夫人是因为在小产的那日,亲眼见识到苏老爷的无情,江氏的嚣张,无虑,无悔反抗不得,自己的求助无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被拖走。
而她刚刚也听红袖,绿如说了,今日若不是无忧身边有两个武艺高强的侍卫,怕是不要说见她了,就是苏家的大门也进不来。
她的隐忍的为了她的儿女,而现在的不想隐忍亦是为了三个孩子,她不想再忍了。
王大爷瞧着眉眼间散发出坚强光芒的苏夫人,这次是真的停下手来,冷冷地扫了苏老爷一眼,鄙视的眼神:他这样也配称为男人?
苏老爷表情一片茫然,夫人在说什么?和离书?她说的和离书是什么意思?
“也罢,既然你决定与他和离,那现在就和我一起回去吧,不要住在这里了,脏了你的身子。”王大爷压在心头的怒气,既然三妹妹已经下定决心和苏启明和离,他也就不用费心思再揍这人渣了,真的会脏了他的手。
“我绝不和离!夫人,你听到没有?”苏老爷爬起来,摇晃着身子好不容易站稳了,心里一阵慌乱,他不要和离,若是今日他和离了,他会成为全天下人的笑话,他不能和离,苏府丢不起这个人。
杜老爷现在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狼狈,不,应该说非常的狼狈,他的袖口和衣襟上都沾染了殷红的血迹,血腥味传了出来,屋子的上空布满了,他的鬓角的发丝也有些凌乱,很符合他的狼心狗肺的样子,嘴角被打破了,看来王大爷的力道真的不小,左眼淤红了好大一圈,估计没有个三天五日是出不了门了,脸颊也碰在椅子上,擦破皮了,正沁着血珠,看到苏老爷这样子,屋里所有人都暗叫一声好,痛快的不得了。
谁也没有想要拿绫巾去给苏老爷拭去脸上的血迹和灰尘,她们巴不得王大爷再打上几下才好
。
红袖,绿如似乎这一刻都变成了睁眼瞎子,看不见苏老爷的狼狈,也都变成的聋子,听不见苏老爷的哀嚎,更变成了木头人,似乎动一下都不会了,所以自然不会去拉开王大爷了。
二人眼观鼻,鼻观心,整个人如老僧入定,这人将夫人小姐当成了什么,有事就想起了大房背后的相府了,无事就恨不得将大房踩到脚下,她们做下人的都看不过去了。
“三妹妹,看来你要和你大嫂去太后那里走一趟了,宠妾灭妻是什么罪?让太后去评断吧!”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王大爷也不怕苏老爷说他以权压人,反正相府的权势在那里呢,谁看不过就站出来,他怕了才怪,当初的御赐宝刀,他都敢私下里赠送给无忧了,还怕这点小事。
王大爷自然不用怕,因为他无子,皇帝对他可放心了,因为一个人想要什么东西,都是为了传承,而王大爷根本就没有传承,所以皇帝不但对他放心,而且还颇为怜惜,谁让寺庙里的大师说王大爷是杀戮过重才无子的:皇帝也是人,心里自然会多了份愧疚,都是为了天朝的江山,为了天朝的稳定,为了天朝的百姓,在适当的范围里,他也是可以通融的。
原本王大爷御赐的宝刀是应该传承给王小爷的儿子,但当时无忧更需要不是吗?
何况他知道,无忧只是暂借,她会还给他的不是吗?
所以王大爷在回报半壁山大获全胜的经过之时,在龙心大悦之时,忽然跪了下去,满眼泪水的向着皇帝述说着无忧的可心:担心他出征,竟然千里追随,而且还将他的顽症治好了,所以才有了半壁山的胜利,而他担心无忧的安全,想到圣物可以庇护平安,所以将御赐宝刀暂时给无忧防身,希望能借皇帝的龙气护无忧平安,谁知道无忧却在战争中走失,所以导致御赐宝刀也未能及时收回。
王大爷以万分诚惶诚恐的模样求着皇帝开恩,当时的皇帝正沉醉在打败梁人的喜悦中,哪里会追究一把刀的丢失,何况王大爷的马屁拍的他很舒服:王大爷那话里话外,半壁山能打败梁人,全都是因为龙气庇护,那可是皇帝的功劳。
这马屁拍得不是一般的高明,不但含蓄,而且更为真挚:都用皇帝御赐的宝刀护卫自己亲人了,对皇帝可是百分之一万的信任
。
皇帝哪里还会责怪王大爷,反而暗暗高兴,王大爷对他的崇拜,忠心,反正不过是一把刀,虽说见刀如见朕,不过他也并没有赋予那把刀什么样的使命,也就是防身之用,与人打斗杀了人不用担上什么干系。
皇帝甚至暗暗高兴,那把刀放在无忧身上可比王小爷的儿子身上好多了,毕竟女子有几个会惹事的,即使听起来这叫无忧的丫头胆子挺大,但想必还是比男子差点把!
所以大手一挥,那事就过去啦!
当日无忧会收下王大爷的弯刀就已经明白里面的厉害关系,所以她也没有推迟,而王大爷又岂是糊涂之人。
所以无忧一点也不担心王大爷现在将苏老爷揍得狗血喷头,御赐圣物这么大的事情,王大爷都能处理好,何况这么个混账东西。
无忧对苏老爷还真生不出什么尊敬的意思来,所以她很悠闲的吹着冷风,还悠闲的让守门的婆子准备了一杯热茶,听着王大爷的怒吼,听着苏老爷的哀嚎,心里难得的痛快。
不过痛快之余,有担心起无虑,无悔那边的情况,这次能不能将二房连根拔起,还真的就要看他们两个的本事了。不过无忧倒也不是太担心,无虑,无悔都不是从前的阿蒙了,他们能够将那样重要的东西保存下来,就值得相信:虽然无虑,无悔只是轻轻说了几句,引开了宋嬷嬷,挖出了药渣子。轻描淡写,似乎不值得一提。
可是无忧知道能在那样的情况下发现宋嬷嬷的不寻常,能将宋嬷嬷引开,能在苏家人声鼎沸之下将药渣子挖出来再埋进去,还没有让人发现,而且在被关的这几天里,那药渣子都没有被人发现。
这一件件看似容易的事情,办起来绝对的不容易,她的弟弟妹妹在她离开的快两年的时间里,变得不简单了。
相信他们会将她交代的事情办的很好,今日苏夫人一定要离开苏家,再也不要回来,母亲,女儿会被你一个不一样的日子。
重生,为了什么?不就是亲人的幸福吗?
此生,她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她亲人一根汗毛,欠了她的,她不指望老天爷帮她讨回来,她要亲手一点一滴的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