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依等人到了将军府门口,急急地进了府,直奔后院!
顾文现在已经被抬到了刘氏的院子中照顾。进了屋子,刘氏正坐在床边抹着泪,而顾氏则站在她一旁,正轻轻地劝着。
顾言、顾忠和顾全都在旁边站着。顾全的眼里还噙着泪。
静依见众人如此,不由得大叫了一声:“表哥!我们找到血莲了。”
众人一惊,全都看向了静依。
顾言反应最快,“真的?快去找贺神医,快去!”说完,推了顾忠一把。
顾忠回过神来,边笑边往外跑。
晴天此时也进来了,拿过静依手中的血莲道:“这种事情还用得找那老头儿?我来就成。”说完,便从桌上取过一个茶杯,就要下手将血莲弄碎。
顾言上前一把拦住了他,“晴天兄弟,我知道你是贺神医的弟子,只是,事关家父的『性』命,还请晴天兄弟稍待片刻。”
晴天一扬眉,将那血莲又放回匣中,嘀咕道:“稍待就稍待。”
不一会儿贺道子就被顾忠强拉了进来。贺道子本就在将军府中的库房里翻找着看有没有其它的东西可以将毒『性』暂缓。却不想那顾忠一进库房,二话不说就将他强拉了进来。此时那贺道子已是累的气喘吁吁了。
“师父,我们找到血莲了。您快点给舅舅解毒吧。”静依急道。
贺道子看了看那血莲,转头对晴天道:“小子,快撕下两片花瓣,然后冲入白水。”
晴天看了那顾言一眼,上前将血莲的花瓣撕了两瓣下来,然后放入干净的茶杯中冲入白水。片刻后,那杯中的水渐渐变成了血红『色』。
晴天道:“老头子,好了。”
说完,将茶杯递给了贺道子。
贺道子看了杯中水的颜『色』,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了一粒樱桃般大小的黑『色』『药』丸,然后放入顾文口中。晴天赶忙上前用手捏住了顾文的下颔,使其嘴巴张开,贺道子马上用勺子喂入一口血莲水,然后晴天松开手,却是将手放置在顾文的下巴处稍稍一抬。
只听咕噜‘一声,那『药』丸吞咽的声音传来,贺道子才放了心,又上前和晴天一起重复着刚才喂血莲水的举动,如此这般,一直将整杯水喂完。
刘氏和顾氏等人在旁看着起初有些不明,后来渐渐明白过来了。因为顾文的骨骼渐渐僵硬,又昏『迷』了几日,已经是不能自行吞咽了。所以晴天才会有此举动。二人看在眼里,心中却是感慨万分!小小年纪便如此细心周到,不愧是贺道子的徒弟!
贺道子将整杯水给顾文喂下去后,已是满头大汗了。他将空碗递给了晴天,对刘氏道:“解『药』已经服下了。要过半个时辰才会发挥『药』效。老夫先开个方子,你们下去抓『药』熬好,待顾将军醒来后,先服下一剂,以后每日一剂,连服三天,顾将军体内的毒『性』才可去除干净。大约要过七八天,顾将军才会完全恢复如初。”
刘氏忙对着贺道子福了福身,“多谢贺神医,请受小『妇』人一拜。”
说完,顾言兄弟三人也都齐齐地对着贺道子深鞠一躬。
贺道子忙扶起了顾言,又道:“几位公子快快起来。老夫可受不起这一拜!老夫是大夫,救死扶伤本就是老夫的职责!何必言谢!”
顾言拱手道:“贺神医救了我父亲一命!我顾言在此拜谢了。以后贺神医若是有什么需求只管说话。我兄弟三人绝无二话!”
贺道子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好好!”
半个时辰后,顾文悠悠转醒。看到屋中围了一圈人,试着抬手便是无果,便弱声问道:“怎么了?我怎么身体这么僵硬?”
刘氏笑着流着泪道:“老爷你可是醒了。你可是把妾身吓死了。”说着,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顾氏又安慰了一番,便与静依和贺道子、晴天一起回了候府。
几日后,顾文身体痊愈,一场本来不算小的风波就这样过去了,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日一早,苏家一家便都齐齐地聚在了前厅,全都是一身的素妆。明日是苏伟生母的忌日,苏伟的生母姓王,出身于书香世家,可惜到了她那一脉时,只得她一女,那王氏家族便也就衰败了。
今日,一家人全都要到隆昌寺为苏王氏祈福,从明日开始再连做三天的法事。
一行人都收拾妥当,便上了马车,向城外的隆昌寺行去。
到了半晌,终于抵达了隆昌寺。
苏伟等人被安排在东面的一处两进的小院儿,而顾氏等人则是住进了后堂的一处偏院中。老夫人和静微住在一处,顾氏和静依住在一处。几个下人们分别住进了偏房。
晚间,静依一个人在后堂散步,海棠远远地跟在后面。静依到了一处凉亭,背对着海棠坐了下来。静依看着前面不远处盛开的菊花,想起几日前宫中的赏菊宴,不由得一声轻叹。
这时,一道声音传来,“小姐。”
静依一惊,“司画?你在哪儿?”
“小姐别『乱』动,属下就在您的头顶,您就这样坐着就行了。”司画的声音再次传来。
静依微点了头,静坐不动,道:“你有事情要说?”
安静了片刻后,司画的声音再度传来:“小姐,属下前几日救顾小姐时,遇到了一个人。当时属下并不认识此人,这几日一直都是司琴在暗中保护小姐,属下今日才回来。”
静依一挑眉,“你去调查此人了?”
“是,属下只知道此人是友非敌,但仍不确定此人的心意究竟如何,属下怕小姐知道了劳神,所以便自作主张前去调查,今日,终于有了结果。”
司画的音落,半晌没有听到静依的回音,不免有些心焦,急道:“小姐可是责怪属下擅离职守了?请小姐恕罪,属下以后定当事事请教小姐。”
静依仍是未说话,反而起身,走到了亭檐了,伸手在一朵怒放的菊花上轻轻抚过。
司画见静依如此,也不敢再出声了。
良久,司画的声音又起:“小姐,属下知错了。还请小姐责罚,属下定当改过。”
静依往回站了站,轻道:“你可知道你错在何处?”
“属下不该擅作主张,擅离职守。”
静依又道:“此其一,你可知其二?”
半晌,司画道:“属下不知,还请小姐明未。”
静依轻叹了一声:“你是元熙派来保护我的。此次你私自去调查那人,若是那人的武艺在你之上,又非善类,你如何应对?你才十二岁,若是你出了事,我如何向元熙交待?我又当如何自处?”
凉亭内,再次寂静一片。
一阵风吹过,将亭外的菊花也吹得有些轻晃,静依的裙衫也被吹的略有些摇曳。司画声音中似是有夹杂着一丝激动,“小姐,属下这次真的知错了,再不敢犯,还请小姐责罚。”
静依笑着摇了摇头道:“罢了。你先说说你查的如何了?”
“属下查到,那人是英国公世子杨海朋!”
“哦?”静依有些意外,当日她也看到了那抹身影,只是看不清楚相貌,而身形也是陌生的很,想不到竟是他!“他当日可是蒙了面?”
“回小姐,那人进去救顾小姐时,是蒙了面的。出来后,便摘下了面巾,骑马一直远远地跟在我们马车后面。当时有几人追赶过来时,出手相帮的,便是他。”
静依璨然一笑,在柔美的月光下,如同盛开的落日莲一般好看。那发自内心的笑容,使她整个人都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我一直在好奇究竟是什么人在暗中帮了我们,想不到,竟是他!看来,他还真的是表姐的良配呢。”静依笑着说完,在廊沿处坐下,这个杨海朋为了怕表姐看到他难堪羞愧,竟是掩了面,可见此人心思之细腻。还有,他出现在那里,就说明他也是得知了舅舅的事,怕表姐有事,所以才在暗中跟着她,想不到竟是意外地被司画碰上了。
“你是如何查到他的?”静依问道。
“回禀小姐,属下那日看到他揭下面巾的样子,看他衣着华贵,显然非寻常百姓人家,所以便将京城的一些豪门世家一一掠过,后来在英国公府的外院看见他,并且听下人们唤他世子爷,才知道是他。”
静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你还是太过大胆了。你可知道京城的豪门府邸中,极大部分都配有暗卫!若是被暗卫察觉,你如何还能平安回来?这次的事情便罢了,若是再有下次,你就直接回到元熙那里去就是了。”
“是。属下定然是不敢再犯。”司画认了错。静依又在凉厅待了片刻,起身回房了。
接下来的几天,为了给苏王氏做法事,静依等人一直都是陪着顾氏在佛堂念经求佛。三日过后,静依已是累得快要站不起来了。
所幸,苏伟只请了五天的假,而法事做完,众人又在隆昌寺歇了一晚,次日上午又和隆昌寺的大师们谈论了一番佛经,直至用罢午膳,才下山回府。
回府途中经过别庄,静依说想要在别庄待上几天,顾氏便陪着她一起留下了。静微和老夫人则是跟老太爷他们一起回府了。
到了别庄,静依拉着顾氏的手在院子中小跑着:“母亲快点!母亲,咱们又来这儿了!我想吃大婶做的烤鸡!”
顾氏看静依笑的如此欢快,笑道:“好好好,母亲这就吩咐人给你做!”说完,向身边的刘嬷嬷使了个眼『色』,刘嬷嬷便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母亲,我要跟母亲一起住!”静依拉着顾氏的手撒着娇。
顾氏右手食指弯曲在她的小鼻子上轻刮了一下道:“依依都多大了,还要跟母亲一起睡?羞也不羞?”
静依笑道:“不羞不羞。依依是母亲的女儿,跟母亲睡在一起才对。”说完,再度摇着顾氏的胳膊。
顾氏拗不过她,只好轻道:“好吧,不过,只有今晚,过了今晚,你便要自己睡了。”
静依连忙点了点头,笑道:“母亲说话要算数!不许抵赖!”说完,便冲着柳杏一招手,“走,柳杏,陪我去摘野花,『插』到花瓶里,送给母亲。”
柳杏忙跟着去了。何嬷嬷忙接过海棠手中的东西,“你快去跟着,仔细别摔了小姐。”
顾氏笑道:“你呀,就是太『操』心了。她都那么大了,不过是在自己家的庄子上采些花,有什么要紧?”说完,便往屋里走去。
何嬷嬷忙上前打了帘子,笑道:“夫人说的是,奴婢呀,就是『操』心的命。”
顾氏冲她一笑,“好了,你们也都累了几日了,先下去休息吧。到了用晚膳时,再来伺候。”
众人依言退下,顾氏到里屋更了衣,到榻上躺了,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再说静依和柳杏早已跑到了外面的庄稼地里,四处跑着、闹着。海棠到时,二人早已玩得开心不已,任海棠怎么叫,也不肯回来。
玩儿了一会儿,许是累了。静依和柳杏、海棠几人,便到不远处的小树林歇息。静依记得晴天在哪里搭了一个简易的小棚子。
三人到了那儿,席地而坐,又说了些话,静依许是累了,靠在海棠的肩膀上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再睁开眼的时候,日头已是西斜了不少。
静依一扭头,看海棠和柳杏儿都躺在地上,似是睡着了。而她自己『揉』了『揉』眼,看向抱着自己的人轻道:“元熙?你还真是无孔不入。就连做梦都有你。”
说完,便听得一阵低笑声传来,静依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忙坐直了身子,四下一看,原来自己竟然是躺在了元熙的怀里睡着了。心下一惊,赶忙跳了起来。
静依的脸唰’就红了。虽然她才七岁,可是元熙已经十三了,在这个时代,是已经可以有通房的年龄了。自己被他抱着睡着了,多丢脸呀!
静依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二人,问道:“你又点了她们的睡『穴』?”
元熙摇摇头,“不是我,是司画。”
静依白了他一眼,“还不都一样?你怎么会在这里?”
元熙站起身在周围走了走,盘腿坐了那么久,已经有些麻了。他转头看向身后的静依,“陪我走走吧。”
静依一歪头,她们在白天见面的时候好像很少呢,大概只有两次吧。一直都是晚上见面,别说一起走走了,元熙是连屋子都不敢出呢。
静依点了点头,元熙轻拉了她的小手一起漫步在这小树林里。
“元熙,你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的。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找我?”
静依说完,猛地收住步子,抬头问道:“可是江苏那边有消息了?”
元熙点点头,向海棠她们的方向看了一眼,示意静依边走边说。
“元熙,快说说,查到什么了?”静依有些兴奋道。
元熙摇了摇头,“可能让你失望了。江苏那边只查到他是当地富绅的独子。而这司怀安自小便聪明伶俐,一直很会做生意,十三岁时,就开始接手家里的生意了。现在整个司家的生意都是他在打理。只不过此人极少『露』面,很多人也只是只听过他的大名,却未见他的真人。”
静依面『色』有些失望,“只查到了这些吗?”
元熙点点头,“各种调查结果都表明他的确是那富绅的亲生儿子。”
静依轻叹了一口气,“看来,这条线索是要断了。”
元熙看她有些失望,又笑道:“此路不通,但是还有别的路通呀。”
静依有些纳闷儿:“什么意思?”
元熙笑道:“怎么?你忘了那余氏了?”
静依恍然大悟,“你知道她是如何与那司少安联络了?”
元熙点点头,“余氏虽是终日足不出户,整日里就是在佛堂内念经。可是咱们一直都忽略了,她要念经文,就必然要燃香的。”
说到这里,元熙止了步,看向静依。
静依深吸一口气道:“不错!余氏用的一直都是同一家的香烛。”
说完,一脸惊奇地看向元熙。元熙笑着点点头,眼中满是对静依的赞赏,不过是轻轻一点,这丫头便可联想到此,当真是聪明!
“是哪一家的?”
“我派人查了,是城东的一家叫安氏香烛店的。更为离奇的是,余氏自进了苏家后,一直有念经的习惯,而她用的也一直是安氏香烛店的。已经是三十年了。”
静依一愣,三十年了!这就说明余氏与那人暗中联系从三十年前就开始了,可是那司怀安不过才十七!如何说的通?
“你可查过那司怀安的父亲、族人?”
“查过了,他们整个司家,只有司怀安来过京城,而且还是在不久前,那是他 第 069 章 我的罪证!当他们以为搜集地差不多的时候,却是反手一击!刺探军中机密、对朝廷重臣加以秘密监视、甚至是极有可能再加上一条偷窃军中机密文档的罪名!你们说到时会如何呀?”
“你是说,这一切都只是杨硕布的局,请君入瓮!”杨海朋惊道。
元熙点点头,“依依说的极有道理。到时候,只怕还会将杨奇抗旨一事演变成对方的阴谋!海朋,你现在明白,我为何要你收手了吧?若是你再查下去,只怕才会是真的拖累了英国公府!”
杨海朋摇了摇头,沉思片刻后才道:“我的确是太过冲动了!不该牵扯到儿女私情时,就冷静不下来!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静依撇嘴道。
“呃?”杨海朋一头雾水道:“什么意思?”
元熙呵呵一笑,“她的意思是,咱们就坐山观虎斗就成了。若是那二皇子一派上当,后面自然会有一场好戏等着咱们看。若是他不上当,咱们就看那杨硕如何想办法救出他的宝贝儿子?”
杨海朋点点头,看了静依一眼,这个小姑娘,不简单哪!
果然,几日后,有大臣在早朝进联名上奏,弹劾镇西大将军杨硕,指责他网络将士,蓄意谋反,要求皇上严查!
而就在众人将一干‘证据’呈上时,那杨硕竟是当堂痛哭流涕,指责他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随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封密信呈于皇上。皇上看后,当场震怒!
原来那杨硕将为他们提供‘证据’的人名呈了上去,还有他们向杨硕坦白,他们是如何地受人『逼』迫,又受人贿赂,才会做下这背主之事等等,言词恳切,追悔莫及!
随即朝堂风向突变,那弹劾杨硕的几名大臣贬的贬、撤的撤、斩的斩,唯有杨奇无罪释放,而且皇上念及杨硕受了委屈,还奖赏了不少的金银珠宝。
消息传出,四方哗然!
皇后和二皇子自是不必说,本来稳占上风,现在却是被人反将一军,这让他二人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而杨硕这边,接回了身上还带着伤的杨奇,则是在府中大加训斥,派了大批的守卫将他的院子团团围住,不准其踏出府门一步!
杨奇虽被禁足,但在府中的待遇还是最好的,谁让他是将军的嫡子,又深得德妃看重!一干兄弟姐妹去院子中看望他,对他仍是唯唯诺诺。而镇西将军府中,唯有一人,却是躲在暗处看着杨奇的笑话!不是别人,正是杨倩!
杨倩回到自己院子里,站在树下,眼睛却是看向杨奇院子的方向,眼神中嫉妒、不屑、愤怒层层叠染,将她整个人的脸也映衬的有些扭曲了。
杨倩回到屋子,打开梳妆台前的一个小抽屉,里面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约有手掌大小,上面还挂着一把极为精致的小锁!杨倩打开那小锁,翻开盒盖,『露』出里面的东西,竟然是并排放着两只小瓶子,一只为红『色』,一只为白『色』。
杨倩拿出那只红『色』的小瓶子,在手里紧握了握,又往那杨奇的方向看了看,杨奇,你屡次坏大皇子的好事,这一次,更是显些将整个镇西将军府赔上,若不是因为你是嫡子,父亲怎么可能如此的纵容你?只是将你禁足而已!为了大皇子的大业,和镇西将军府的前程,你可别怪我心狠!
要说这杨奇其实也是有些本事的,虽不通文采,却是练得一套好剑法,而且为人行事狠绝,从不手下留情!对李征也是忠心耿耿,只要是李征看不过眼的人,他一定想法子替他除去!这也是大皇子李征虽看他有些莽撞,却仍是愿意重用他的原因。
杨奇被禁足,镇西将军府按说也该太平了些,可是过了四五天,杨奇院子里传来消息,有人投毒!
那人在杨奇的最爱喝的瘦肉粥里下了大量的无『色』无味的巨毒!
要说也是这杨奇也是命大!杨奇不爱鱼虫,不爱花草,偏爱养狗!他的院子里大大小小的养了十几只狗!每日他一起来,定要让人将狗都给他牵来,他要一一看过,逗过后,才算作罢。
今日起的晚了些,还没用早膳,下人们便将狗牵了过来。杨奇一时兴起,便将手里的瘦肉粥赏给了一只刚买来的小狗。谁知那小狗才吃了半碗粥,便倒地不起,口吐白沫,死了!
这下子,将军府里可是翻了天了!敢给杨硕最宠爱的儿子下毒?而且还是在他自己的院子里。杨硕听了大怒,下令严查此事,而杨夫人则是哭天抹泪的,在杨硕面前『乱』骂一通。这话里话外都是暗指定是哪个妾室谋害嫡子!
一番彻查下来,矛头都指向了杨硕最近新宠的一位小妾,这小妾半年前才给杨硕生了个儿子,正得杨硕的欢心呢。那小妾自是哭的死去活来的,说什么也不承认是她所为。可是杨夫人哪里容她?再加上杨硕的膳食里被人下毒是真!那杨硕眼睛连眨也不眨道:“拖下去杖毙!”
那小妾登时就吓得晕死了过去。此事在镇西将军府闹的沸沸扬扬,可也算是了了。杨硕下令,此事不可再提,也不得外传!否则按家规处置!
晚上,众人都正睡的香甜,李征出现在了杨倩的屋子里。杨倩一见他来了,便笑着迎了上去!可谁知,李征却是一巴掌将其打翻在地!怒骂道:“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对杨奇下手的?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我的人你也敢动?”
杨倩缓缓从地上爬起,坐在地上,左手捂着被打的脸,嘴角处还有血渍,显然这一巴掌打的可是不轻!杨倩半垂眼眸,轻泣道:“殿下,倩儿也是为了殿下才会如此。还请殿下息怒!”
“哼!”李征从鼻孔里喷出个字,便坐在了一张绣凳上,双眼冷看向她,“说,这毒是从哪儿来的?”
杨倩身形一僵,眼睛低垂,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此时眼神中透出的慌『乱』。
李征却也不急,冷冷地看着她:“杨倩,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毒『药』是哪儿来的?”
杨倩低了头,片刻后,答道:“回殿下,是奴婢让人在外面买回来的。”杨倩此时已是意识到李征是动了真怒了,不敢再『乱』说,连自称也是改为了奴婢‘。
李征冷冷一笑,那冷冽的眼神如冬日的西北风一般扫在杨倩身上。杨倩莫名地感觉到一种阴寒之气从自己的脚底钻入,直直地浸入她的骨髓、血『液』,穿透她的心房!
杨倩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有些惊恐地看向李征!
李征不屑地哼了一声,轻道:“杨倩,你真以为本殿下不知道这毒是她给你的?她是本殿下的人,自然不会对本殿下有所隐瞒!她上次给你血莲时,你便从她手中讨要过来了吧?”
’轰‘地一声,杨倩的脑袋里面像是炸开了锅,『乱』作一团!他知道!他竟然全都知道!杨倩的脑子里不停地反复着这两句话,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自己胸前的衣服,恨不能将其撕烂!
“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一次这般自作聪明,你就去陪杨奇的那只狗吧。”李征冷冷地说完,便起身跃出了窗外。
屋内,烛火闪烁,独留杨倩一人仍是惊恐未定地坐在冰凉的地砖上。
已是十月了,她衣着本就单薄,再坐在这冰凉的地砖上,不禁有些瑟瑟发抖了。她太过天真了,真的以为李征是真的对她好,可是现在看来,自己也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物而已,等哪日,他若是玩腻了,只会是毫不留恋地丢开。
杨倩坐在地上,自嘲地笑着,那嘴角的血迹还在,在冷风的吹拂下,已渐渐有干枯之象,她那半边脸已是红肿,整个人看起来哪里还有往日的娇媚风情,有的只是狼狈不堪!宛若那即将凋零的牡丹,哪里还有半点的妖艳之态!
平南候府
静依淡淡地看着眼前的元熙,他一袭镶有金边的黑『色』的长袍,正斜靠在窗前,抬头看着窗外的月『色』。
“元熙,你是如何得知杨奇的毒是杨倩下的?”
“你以为镇西将军府里就是干净清澈的?”元熙不答,反问道。
静依摇摇头,“我自是知道杨府不简单。可是你在他府上埋下暗桩,是不是太过冒险了?”
元熙轻轻一笑,那如玉的俊颜在月光下,更是如谪仙一般,带有无尽的风华!
如天籁般的声音从他的唇中吐出,“我何时说过我埋下了暗桩?”
静依一怔,笑道:“莫非是那杨海朋?”
元熙点点头,笑道:“我就知道什么事也瞒不过你!海朋的确是埋了暗桩,可是那人现在还只是名低级下人,没有资格接近主子。我的消息是从二皇子那来的。”
“二皇子?”静依笑道,“这可是有意思了。他居然能在镇西将军府安『插』进自己的人手?”
元熙轻笑:“是呀!看来,这二皇子也是不简单呢?而且安『插』进的还不只是一个人呢?”
“唉,皇家的争夺真是激烈!都尚未及弱冠之年,便如此的互相猜疑,再过几年,还不知会到何种惨烈的地步?”
元熙一抿嘴,也是点了点头,认同道:“是呀,生在皇家,就是如此。即便你不争,人家也会看着碍眼的很。”
静依挑眉看了元熙一眼,“你上次受伤,是谁所为?”
元熙一皱眉,半垂了眼帘,轻道:“是皇后的人。”
“皇后?”静依一惊,“你明明已是离那个位置最远的皇子了,她为何还要对你下手?”
元熙摇了摇头,“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静依思索了片刻也是摇了摇头。元熙无谓地笑道:“算了,想不通便不要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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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那你可探知了那杨倩的毒『药』是从何处得来的?”
元熙神秘一笑,“这是自然。否则,我来找你作甚?”
静依眼睛一亮,“快说快说,我定要想办法将此人给灭了!想必舅舅的僵冻’之毒,也是出自此人之手。”
元熙点头道:“你说的没错,那僵冻‘的确是出自她的手笔,不止是’僵冻‘,还有那血莲,也是她给李征的。”
“快说,到底是何人?”静依催促道。
元熙一眯眼,双唇轻启道:“定国公的宠妾,给定国公夫人下毒,最后明面上是被赶出府去,暗地里,却被定国公圈养在别院的紫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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