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雪烟在后山稍稍走了几步,就以身子不适,回了自己的院子,才坐下,喝了几口茶,欣美就回来了,之前她让欣美去盯着宁紫燕的,自己回来了,宁紫燕也必然会回去,欣美这时候回来也是正常。
“姑娘,奴婢看到大姑娘身边的丫环和那个男人说了几句话,然后那个人就绕到姑娘前面去的,奴婢后来等了一下,听那个男的说到了画像,似乎姑娘有一幅画像落到了那个男人的手里。”
画像?宁雪烟的脸色微变,所谓画像她就想起上一世,自己被陷害的那几张画像,那几张和宁雨铃后来丢脸的几张画异曲同工的画像,而那些就是自己外面有私情的证据,凌氏和宁紫燕,正是凭借这个,要了自己的性命。
如今再提起画像来,如何不让她变色。
“姑娘,大姑娘想干什么?难道是用画像来污姑娘和这个男人有私情?”蓝宁也脸色大变问道,这种事对于任何一个深闺千金来说,都是致命的,况且宁雪烟现在的情况,还是马上要进逸王府的侧妃,如果闹这种丑事来,可真是了不得的大事。
逸王会怎么想,皇家会怎么想!
宁雪烟微微蹙眉,水眸冷凝了几分,应当不可能再象之前的那种艳画了,如果是这种画,方才那个男子见了自己,一定会露出几分轻浮样,可是宁紫燕过来的时候,那个男子稍稍往后退了退,应当是知道自己是好人家的姑娘,而不是那种被人画了艳画的青楼女子。
如果照这么推下去,应当是一张普通的画像,但既便是普通的画像,也不可能出现在其他男子身边。
宁紫燕果然是为自己设了圈套,而且还不只是一个,如果自己先出了名节上的事,再加上之前逸王冷落自己的话,必然是没人理会自己的生死,这时候再闹出那种事来,不但自己毁了,连娘的名节也被毁了。
娘的名节一毁,凌氏的名节自然变好,再加上如果这时候宁祖安或者太夫人站出来说几句话,那么凌氏又重新成为了侯府正室夫人,宁紫燕几个又是嫡子嫡女了。
之前明氏的事,因为护国侯府的名声的原因,宁祖安和太夫人并没有说什么话,大家只知道凌氏陷害明氏,设计把明氏从正式的位置上拉下来,其余细节没不清楚,而侯府的主子也没有出面说什么话,除了给明氏正了名,其他的一切都是私下里解决的。
如果这时候有宁祖安和太夫人站在凌氏这边说话,可信度当然增加了十成十。
也就是说为凌氏翻案,那是必然的。
“蓝宁,取笔墨纸砚来。”宁雪烟站起身,吩咐道。
蓝宁应声下去,不一会就准备了东西过来,欣美替她铺了纸,宁雪烟提起笔,在蓝宁墨好的墨里面沾了沾,稍稍想了想,便提笔画了起来,前世,她于琴棋书画,都有涉猎,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基本的还是拿得出来的。
特别是对于这种女子的小像,她是最擅长的,之所以擅长,也只是因为她平时不能出去,一直被母亲拘在院子里,幸好她性子还算宁静,小像画起来又简单,倒是蛮让她有兴趣的,于是相比其其他三艺来说,这倒是不错的一项技艺了。
宁紫燕的容颜一直深刻在她的记忆中,上一世便是死在她手里,仇人的容颜如何记不清楚,倒是这一世,宁紫燕嫁给了夏宇航,没有为她的容色多添几分,反而让人觉得失色太多,不管是颜色,还是神色之间,倒是让宁雪烟嗤之以鼻。
心心念念的害死了自己,却发生这个男人的心并不只在自己身上,就这寒山寺当时还养了一个外室,之后还被陈荷香弄的滑胎小产,宁紫燕,你既便是嫁了自己想嫁的男人,也没有那么幸福吧!
既然要画,当然画的要漂亮一些,适当的修饰过后,一张宁紫燕的小像栩栩如生的出现在众人眼前,纸上的宁紫燕比现在的宁紫燕更多几分柔媚,完完全全是记忆中,那个一脸温柔,娴静大度的护国侯府大姑娘。
放下笔,稍稍晾了晾干,把画纸折起,递给欣美:“把那张画纸换成这一张。”
无论如何,自己的画像是不能留给别的男人,宁紫燕既然联系了那个男人,就把她的画像送给那个男人去吧。
“顺便打听打听这个人是谁?”护国侯府五姑娘要嫁入逸王府为侧妃的事,这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而这位却仿佛不知道是的,如果猜的不错,这人应当是才到京城里的,看那样式打扮,以及挂在腰际的玉佩,都能看出这人家世不薄。
如果自己猜的不错的话,这人应当是从那个方向来的,所以宁紫燕这事应当不只是她伸了手,宁怀远是必然也是伸了手的,或者这里面还有夏宇航的事,否则以宁紫燕一个后院的女子,又怎么找得到这个人,怎么把自己的画像送到这个人的手里。
一个权势不小的人,才能在出事之后让逸王不得不忌讳!
这样的人,这个时候出现在京里,几乎不难猜到这个人是谁了,之所以让欣美再打听一下,也是为了更确认一下。
欣美这次回来的极快,带回来的果然是宁雪烟需求的答案,宁雪烟让蓝宁把韩嬷嬷叫回来,两个人在屋子里说了会话,韩嬷嬷才急匆匆的离开,她现在己替宁雪烟选好了店面,宁雪烟让明元化去看过,也说不错,这时候正让韩嬷嬷在装修店面。
青玉己被送回护国侯府休养,韩嬷嬷大多数时间都在装修的店里面,这几天因为宁雪烟身子不好,又因为明氏的法事,韩嬷嬷一般都是在前面帮着明元化,和庙里的一些和尚倒是混了个眼熟。
总是明氏的法事,宁雪烟这个做女儿的,既便身子再不好,也不能让人慢待的。
韩嬷嬷因为这几天一直管着前面的法事,基本上不在宁雪烟身边侍候,但这时候却气呼呼的拦住了一个正要送饭的小沙弥,把人拦在离大厨房不远的一条小路上,这条小路是往香客住的地方过来的。
送饭的两个小沙弥,前面一个提着一个硕大的食盒,后面的一个手里还抱着一坛子酒,一看就知道是送给男客的。
“施主,那位施主身份尊贵,又怎么是谁想见都能见得到的,小僧也做不得主。”前面的小沙弥大一些,此时正一脸为难的看着拦路的韩嬷嬷,放下手中的食盒,抹了一把热汗苦笑道。
“什么叫身份尊贵,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着的,他今天冲撞了我们姑娘,竟然还象个登徒子一般的看着我们姑娘,若不是大姑娘拦得及时,说不定还要说些无礼的话,怎么我就见不得他了,我到是要见见他,问问他读书人的礼义廉耻是怎么写的,怎么可以那么无礼。”
韩嬷嬷气乎乎的道,一手叉着腰就是不让道,看似注意力全在两个小沙弥身上,却不知道她的眼角余光,在斜对角的一棵树后,看到一块熟悉的衣角,而那个方向是三姑娘的院子所有的方向,和自家姑娘一样,那院子比较偏,不大会有其他人走错。
护国侯府的婆子有婆子的衣裳,丫环有丫环的衣裳,一般情况下都是一样的,而且她过来也是听了姑娘的话,算好时间的,这时候正是大家都要用膳的时候,寒山寺就一个大厨房供应饭菜。
宁晴扇和宁雪烟因为还有特别煎一些药,所以没麻烦庙里的和尚,都是自己派婆子过来提的。
“施主,真的不是我们不肯行方便,实在是那位施主的身份,不是你能见的,还望施主见谅。”小沙弥为难的道,看了看来路,也没看到一个大和尚出来,见韩嬷嬷还在争论不休,只得指着那边对韩嬷嬷道。
“施主如果不信,可以去问我们的主持,主持方丈早上还特地见了那位施主,之后特地叮嘱小僧等,没事不许打扰这位施主,否则以寺规论处,这位施主,还是不要为难小僧了,这饭菜要是再不送可就凉了,一会小僧等就要挨师傅们的责罚了。”
小沙弥可怜兮兮的连连作揖,两个八,九岁的小孩子,学着大人的样子,有模有样的陪礼道歉,韩嬷嬷就算是有再大的脾气也发不出来,只得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看着两个小沙弥吃力的提着东西走远,韩嬷嬷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往厨房方向去提宁雪烟的膳食和药。
待得她走远,树后面走出来一个穿着打扮和她很相似的婆子,正是洛嬷嬷,看了看两个小沙弥走远的方向,再看看韩嬷嬷的,眉头一皱,若有所思。
待得洛嬷嬷提着食盒和药回来,非怜打开食盒开始摆饭,洛嬷嬷却没有象往常那样退出去,反而冲非怜道:“你先出去候在外面,我来摆饭。”
洛嬷嬷是宁晴扇身边的第一大心腹,非怜就因为是太夫人送过来的,虽然后来也一心为着宁晴扇,但相比起洛嬷嬷的份量还是轻的太多,听洛嬷嬷这么一说,立既听话的放下食盒的盖子,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彩芬接过非怜的活,替宁晴扇摆起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