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月揉着她的头,“小可爱,可找死我了,说说,泡上银面人了吗?”
宫无倾说,“他被血泡了。”
“噢,是么。”
云长月点了一下下巴,“肯定发生了惊险又刺激的事,可惜啊,我不在场。”
“锦绣姐姐她们在哪儿呀?”
宫无倾问。
几个漂亮的女子在外面寻人,可不要被有心人盯上了。
“放心吧,我找到了你,她们会很快得到消息。”
云长月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无所谓又自信的样子。
宫无倾点头,“无倾想回书院了呀。”
这几日她都是留宿,打算明早再回熙原侯府。
“好啊,姐姐送你。”
云长月拉着她的手,走了两步才发现她走路打摆子,肩膀也发出“咯咯”的声音,似乎骨头要断了。
云长月大惊,“小可爱,是不是那个畜牲对你做了什么事?”
“那个畜牲?”
宫无倾疑惑。
“是哪个畜牲。”云长月自然而然地接过,义愤填膺,“你快告诉姐姐,姐姐把他阉了。”
她小皱起眉头,眼中却流动着某种微妙。
咦,不太可能呀。
宫无倾摇头,“姐姐,我没有事,只是银面人受伤了,我扶了他一阵子。”
云长月松了一口气,又叹了一下,“那就好,如果谁敢对你不敬,姐姐提替你收拾他。”
可是,宫无倾怎么觉得,听她的语气,似乎很巴不得她被人xx呢?
错觉,一定是错觉,云姐姐可是个大好人。
今夜陈昭莞回阳桑公府睡,只剩下宫无倾和上官锦绣,气氛难得轻松融洽了许多,陈昭莞也更放得开了,躺在床上和宫无倾夜谈。
“无倾妹妹,可不可以告诉姐姐,这书院里的男子,你都看上谁了呢?”
上官锦绣忽然这样问了一句。
宫无倾不明白她的意思,“到书院来就是为了学习呀。”
几大书院的夫子傲得很,以教众为乐,公府侯府等勋贵之家,就算花重金也极难请到,这就是各家族公子和小姐不嫌与他人挤做一窝前来求学的缘故吧,毕竟学成了,对联姻,前途等大有裨益。
上官锦绣摇头,“除了夫子们清高难请,还有一个原因,到竹湘书院的男男女女,或者是因为心上人也在这儿,或者是为了找联姻对象,所以姐姐才问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我……”宫无倾沉默了一下,“我没有。”
她心中暖暖的,上官锦绣没有把她当痴傻对待,间接地透露出把她当做常人看的态度,不然,谁会问一个痴傻有没有心中所爱呢?
然而,她知道,上官锦绣是为了陆子歌来。
“锦绣姐姐的荷包送出去了没有呀?”
她问。
“哎呀,你知道了?”上官锦绣有些羞涩,“小机灵鬼,你偷偷打听姐姐的事了对不?”
宫无倾很无语,心道你当着人的面藏荷包,以为她眼睛瞎了看不到吗?
听不到她回答,上官锦绣伸了个懒腰,打呵欠,“我困了,睡了啊。”
宫无倾不知道她的荷包送出去了没有,想了一
会儿没有头绪,也逐渐睡了过去。
第二天,断了一只手臂的洛世神终于来上学了。
尽管全书院的人都鄙视他,对他敬而远之,他却不见尴尬,又弄了许多玩意儿出来,经过半天的努力,几个纨绔的浪荡子和他玩在了一起,几人经常装作路过女院,偷看女学生,又是打分又是yi淫,猥琐极了,典型的直男癌做派。
有他们捣乱,女学生们下课了都不怎么敢出去玩,只有宫无倾和妙可,在秋千上荡来荡去,玩得好不开森。
“这个痴傻胆子可真大呀。”
稀疏的芭蕉叶后,是一条全院经往的小道,洛世神和几个纨绔就在后面,一脸色眯眯地淫笑。
“说明愿意给我们玩咯,你们看,其它女学生都不敢出来了,就她脸皮够厚。”
“不过,身边那个小丫头看起来太小了,模样水灵灵的,有点可惜。”
这一次指的是妙可。
妙可年纪太小,不知道这些人的肮脏心思,在秋千上荡来荡去,经过宫无倾身边时还用手推她的秋千。
宫无倾的思绪却在飘啊飘,不经意间脑海中掠过那一副银色面具,他现在,可好些了?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挂念。
洛世神盯着宫无倾,眼中都是恨意,要不是她,他怎么会丢尽了脸,又断了一条胳臂?
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本来他不过是秉承凌王的吩咐和让他重生那个女子的条件,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他阴毒地笑着,从地上捡了一颗石子。
一颗石子朝宫无倾飞来,她眼尖发现,用力往后荡去,借助最大的力量,将石子踢了回去。
“哎哟。”
洛世神痛苦地叫了一声,摸了摸脑门,竟发现流了血,愤怒地指着宫无倾,“她拿石头击我。”说着气冲冲地走了过去,其它浪荡子也跟着去看热闹。
宫无倾像没有看见对方,自顾自地荡,脸上很欢乐。
“喂,下来,你给我下来。”
洛世神指着宫无倾,额头肿起的淤青还在冒血。
“好啊。”
宫无倾脚往杆上一撑,斜着向洛世神冲来,洛世神躲闪不及,下巴被撞了个正着,人“哎哟”一声,向后跌飞了开去,足足三步开远。
“哈哈哈……”
浪荡子们都大笑了起来,到窗口观望的女学生们也捂嘴笑。
洛世神头晕目眩,踉跄了好一会儿才稳住身体,气急败坏地大喊,“你这是害命,我要告诉夫子,把你撵出书院。”
宫无倾歪着头,“是你叫我过来的呀。”
洛世神气得浑身发抖,他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到这一步呢?
“你……宫无倾,你……”
他你了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要我过来吗?”宫无倾作势要蹬过来。
洛世神拔腿就跑,差点没吓得尿裤子,等到了安全的位置,他才指着宫无倾,“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我家小姐等着哟,就怕你不来。”
妙可翻了一个白眼。
谁不知道,她家小姐有神仙帮助呢。
浪荡公子们有家中的警戒,不敢把事情闹
大,都一哄而散。
宫无倾继续荡她的秋千,她寻思,邓唯到这儿来,只是机缘巧合吗?还是有别的原因?
凌王府。
赫连玺瞥了一眼战战兢兢站在眼前的洛世神,“又吃亏了么。”
“是,那个宫无倾,倒也不见得她手段多高明,可每次都让人跌跟头。”
洛世神咬牙切齿。
他恨不得把宫无倾剐了,只是愿望和现实悬殊太大,他隐约生出一种受挫感。
“岂止是你。”赫连玺看着书桌上的画,“阳桑公府的陈四小姐再一次讨不得便宜。”
画上是一个女子的背影,小小的,仿佛一块玲珑玉,黑发如瀑,腰带的流花结和裙摆一道垂下来,长琴横过她的身体,她的手指很纤细,却有着指点江山,抚弄风月的气势。
桃花从她的发尖落下,在身边堆成小小的桃花冢。
这是多年来,他从未忘却的画面。
“陈四小姐的事,属下也听说了。”
洛世神咽了一口口水,“难道宫无倾真如传说,有神灵附体?”
赫连玺目光淡淡扫来,带着某种危险的意味,洛世神吓得噤声,心想古代强者的眼神怎么这么可怕,仿佛可以杀人。
赫连玺当然不会忘记,他昨晚派出的力量全军覆没的事,而且,宫无倾居然逃过一劫。
连他自己都要相信,她有苍天相助了。
暗杀杀不了,阴谋阳谋也算计不得她,该如何是好呢?
他觉得,有点头疼。
洛世神眼睛转了一转,“小的有一个办法,一定管用。”
“哦?说。”
洛世神凑过去,一阵低语。
赫连玺嘴角流露出莫测的笑意,“主意龌龊,但不失好计策,去办吧。”
洛世神乐滋滋地下去,眼中闪烁着冷光,宫无倾,你死定了。
赫连玺目光重新落在画中女子的身上,眸底浮起了幽色,差不多七年来,他一直想画出她的脸,渴求知道她真实的模样,可是,自从那次之后,她似乎就从人间蒸发,不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
天意弄人呐。
赫连玺一叹,抬手示意,肖海赶紧过来,将画烧了,看着画像成为灰烬,赫连玺眼神没有一点波动,他已经习惯画完她之后,再烧掉她,因为他不想面对她虚幻的模样。
不过,他今生今世,一定会找到她,永不放弃。
竹湘书院再一次沸腾了起来。
因为有人在教棋类的夫子陆子歌的屋子的窗户上,发现了一封情书。
内容大概是这样的:小女子倾慕夫子三年,特来书院求学,虽头脑愚钝,神志不开,但赤诚之心天地可鉴,还望夫子怜小女子一颗不渝之心,勿要嫌弃,与小女子在小竹林私会,卿卿我我,花前月下,共享人间美妙之事。
发现情书的,不是别人,正是黄葭琪,她也不是有心,不过是看到有个人影往陆子歌的住处鬼鬼祟祟地摸索,便好奇跟了上去,见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子往陆子歌的窗柩塞东西,然后急匆匆走了。
她赶紧过去看,竟是一封情书,尤其是“头脑愚钝,神志不开”这几个字让她想起了她痛恨的某个人,于是便兴冲冲地把事情抖了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