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了钱之后,阿楚与唐言倾相顾商量了一下,打算去镇上的牲畜市场,毕竟是贩卖牲畜的地方,离镇中心远不说,还很难找到,阿楚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自然知道牲畜市场在哪里。
“阿姐,我陪你一起去吧,这些东西也是买给孔大哥他们等人用的,先让孔大哥带走,我们去牲畜市场,你想买什么,我也能帮上忙。”唐言倾担心阿楚,娇小瘦弱的身体,去买什么牲畜,这不是让人担心吗!
“你能帮上什么忙,我自己能行,你们先把东西放到骡车上,等我来就成。”骡车一直放在李思淼酒楼外面的棚子底下。
孔鲤生手中胳膊上全是挂着采买的东西,听到唐言倾对阿楚说的话,原来,还有东西要买啊!
“阿楚姑娘,你别忙着去,我把东西放到李掌柜那里,倾哥儿在那儿看着,我与你一起去买东西,我力气大,能帮上很多忙。”孔鲤生毛遂自荐的说。
阿楚瞧着大块头他的,点点头,“好,先把东西送过去。”
他们先把从杂货铺这里买来的东西,放到骡车上,之后,阿楚与孔鲤生去了牲畜市场。
牲畜市场人多杂乱,牲畜乱而多,鸡鸭鱼肉,成堆摆放,猪羊鹅随处可见。
孔鲤生看着阿楚,不解的问,“阿楚姑娘,你费那么大的劲儿来到牲畜市场,是想买牲畜宰杀吃还是如何?”
“也有打算买几条鱼,还有一些水产类。不过,主要的是我想买牛羊这类大物,不然,也不会让你跟来了。”阿楚回头对着孔鲤生道。
“这样啊,那我就更有跟着的必要了。”孔鲤生不觉着无聊,反倒是觉着,这里的东西卖的挺全的。
从这里往南,是岳和楼的方向,在岳和楼下有个村庄,那里盛产水产,所以,他们这里吃水产的话,一般会很便宜一点。只是,这里的环境特别脏乱差,还要小心腰包里的银子以防被贼子给偷了,所以大家很少来,这才显得十分人少。
阿楚和孔鲤生并排而走,瞧见有好的水产,阿楚也会挑选上一些。
年前就答应了小毅,要给他做咸鱼吃,到现在都没做到了,今日就多买一些鱼,晚上能给他做个鱼吃也好。
花蛤和蛤蜊也买了不少,小木桶给孔鲤生提着。
“这东西咋吃,看着又小又脏的。”
“回家做好了给你们吃,你就知道味道如何了。”阿楚淡淡的说完,快速往前走了几步。
正巧前面有卖牛的,她正欲往前走,偏生这时从旁侧冲出一人,也不知在找什么,差点把出撞到。
“哎呀,真是对不住,对不住,我刚买的野鸡跑了,我得快去追来。”
阿楚闻声,听着声音甚是熟悉,“于墨,你怎么也在这里?”阿楚抓着他的胳膊问。
“阿楚,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的环境简直脏死了,味道还很难闻,你一个姑娘来这里做啥。”于墨看到了阿楚,又看了下在远处摊子上的野鸡,感觉也自己也抓不住,索性就闲聊了几句。
孔鲤生毕竟会功夫,一把就擒住了那野鸡,提在手中。看到那个和阿楚姑娘是说话的男子,他认识,就是将军成婚那次,这人是全手操办的,还鼓动他们去闹洞房,好险那次洞房,将军并未责备他们。
“鲤生啊,原来你也跟着呢。”于墨看到孔鲤生,笑的甚是灿烂,若是自己还是之前的女儿身,倒是能调弄一下孔鲤生,可惜,他现在是男儿身,自然就只能当朋友一样了。
“我跟着阿楚姑娘过来帮忙,于兄你来这里买什么?只买这只野鸡?”孔鲤生说着提了下野鸡。
于墨伸手接过,“最近馋烤鸡,打算买了回家做烤鸡吃。对了,你们来这里买什么?”
刚问了阿楚,见她也没回答。
“刚才看到一头牛,打算买了的,没想到遇到你就错过了,现在没了那牛的影子。不知还有没有卖羊的,也想买两头来着。”
“你买牛干啥?”于墨问阿楚。
“小毅道,牛奶有营养,我寻思就买一头来。小桦身体不是很好,每天喝点应该对身体不错吧。”喝牛奶,都是对富贵人家来说的。
阿楚是听多了唐言毅和唐言倾说牛奶的事,又想到小桦的身体并不算很好,就存了想买下一头牛养在家里的年头。
“专门产奶的,那就买花斑奶牛,你刚才看到的应该是耕地用的黄牛,就是产奶,也不能一直给你产奶啊。”于墨张口与她分析。
阿楚听到一个年轻男子张口闭口都是产奶、产奶的,有些不好意思。
孔鲤生倒是觉着于墨说的很对,既然有知道的人,就让他指导来买自然最好。
“不如就让于兄帮阿楚姑娘挑选一下吧,我们都是外行人,不懂这个。”
于墨拿着手中野鸡,顿了下,“好吧,我就当个老好人帮阿楚一下,走吧,我知道前面有专门卖这个的,也想要羊是么?你想要什么样的羊。”
于墨走在前面,边走边说。
阿楚具体的想要什么,却没想过。不过是买个牛羊,却发现买牛羊也要讲究那么多啊!
阿楚摇摇头,轻声说,“我只是想买牛羊,具体的还没想过,要买什么样的,你有更好的建议可以推荐给我吗?”
“有,一般野山羊的话,除了吃肉好像也没什么用处了。不过,有种绵羊,羊毛长的非常长,这种年绵羊可以剪掉它们身上的羊毛。”
阿楚看着他,轻声道,“羊毛可以制作衣服。”
“羊毛可以做羊毛衫,也可以做毛线啊,编织围巾或者帽子都可以。”于墨说完看向阿楚,接着问,“你会吗?”
阿楚摇摇头。“我不会,也不曾听过。”
“哦,在我们那里是有的,我忘记了,这里是古代,应该还没有。不过,我可以教你啊,天呢,想起我要在这里教授古人现代的东西,就好激动,我是不是像先知一样厉害。”于墨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大通。
阿楚也听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倒没怎么过问。
“阿楚,我教你这些东西,你到底学不学啊?”于墨看阿楚好像不太搭理自己的样子。
“好,你教我就试着学,我有些笨,不知道能否做的好。”阿楚轻笑,这个于墨,感觉有点太自来熟了。
他们之间可能是认识,但谈不上熟悉,可,见于墨对她是自来熟,尤为热情。面对这种热情,阿楚无力招架,也没想着去拒绝。
牲畜市场逛了下来,阿楚成功的买到了想要的产奶奶牛,以及产羊毛的绵羊。
一头奶牛,两头绵羊,孔鲤生牵着,阿楚拿着买来的海鲜水产,等他们到李思淼酒楼那处,天色都将黑了。
李思淼看到阿楚和孔鲤生走来,有些好奇的走了出去。
“阿楚姑娘,你们买这些东西做什么?”李思淼指的是奶牛和绵羊。
奶牛产奶,但是个头不高,不能下水田耕种,绵羊能剪毛,但是生长周期短,而且绵羊剪掉毛之后,骨架非常小,身上几乎没什么肉,这奶牛和绵羊对于李思淼来讲,都不是什么好的东西。
“不做什么,家弟身体虚弱,买了奶羊来多少能滋补一点身体,毕竟是药三分毒,吃补药时间长了,对身体也没什么好处。”
“这点你想的倒是极为周到。”
“那我们就不麻烦李掌柜了,现在就要回家了。明日,清早,等你去果林采摘果子。”阿楚知书达理的说完,孔鲤生也已经把东西装好。
小木桶里的水产阿楚提着,李思淼瞧了几眼,倒是觉着不错。
李思淼是临安城人,对这个镇了解的不多,牲畜市场也是听阿楚说的,他想,自己下次也去牲畜市场瞧瞧。
但是,牲畜市场那味道足够的重,普通人家都不太愿意去,更别说是李思淼这样有身份的人了。
*
奶牛和绵羊是唐言倾牵着,孔鲤生驾车,因为车上装满了东西,阿楚只能走着回去。
从镇上到村口,他们刚到村口,就发现有一些村民站在外面,似是在看热闹。
阿楚以为是野狼队的兄弟们在凿山开道儿,大家好奇才来围观。
等他们走进,才发现,不是野狼队的弟兄们,野狼队的人早就不在这里了。
阿楚刚走进,人群中有人突然转了脸看向她这边。
“阿楚回来了,当初是阿楚带来的人,不知道现在还管不管呢。”
“管啥管啊,人家阿楚是好心帮忙把人给带来了,老六媳妇再卖孩子,那就和人家没关系了。这都是命啊,看咱们村子里,谁家像老六家这样卖女儿的,真是狠心的爹娘,可怜的娃子。”说这话的是孙大香的她娘,孙家婶子。
听到有提到自己,阿楚停了下,“这是怎么回事?”
“阿楚啊,这次可不管咱们的事了,上次咱们在镇上帮了的柳儿丫头,这不,刚送回来没多久,她娘就又找牙婆子,说清白没了,反正也嫁不出去,就随意找人给卖了。你听,家里还骂着呢,那丫头不想被卖,在院子里抱着她娘的腿,哭天喊地的,真是可怜啊。”孙家婶子看到阿楚,立刻站到她身边来了。
大家都站在门外看热闹,吵吵闹闹的,老六媳妇王氏早就不爽了,不过是卖个孩子,有什么热闹好看的,真是气人。尤其是这该死的丫头,清白都没了,还留在家里干啥,既然当初被人家大少爷看上了,就要好好的抱紧人家的腿了,榆木疙瘩学不会乖,现在被人扔出来,还想在家里吃白饭,想都别想。家里那几个钱,她可是留着给儿子娶媳妇的。趁着这丫头还小,长的水灵,赶紧给卖出去最好。
“你们都没事儿干啊,别在我们家门口搬弄是非,我卖我自己的闺女碍着你们啥事儿了,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娘们,一边去。”王氏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掐腰看着大家。
孙家婶子,翻了个白眼,还是好声的问了句,“柳儿娘,你们家闺女被你逼成这样,老六呢,老六不管啊。”
“老六出去做工去了,管什么管啊。我是她娘,我生她养她到现在,不能给我挣点钱啊。”王氏一副泼妇张牙舞爪的样子。
阿楚就站在旁边看了个笑话,不管,也不想去管。
唐言倾在前面喊她,“阿姐,咱们走吧,瞧什么热闹。”
“嗯,来了。!”阿楚转身要走。
也就在这时,院子里的柳儿突然冲了出来,看着门口的大家,大声喊,“你们买了我吧,我娘要把我卖给人贩子,我会被打死的,你们买了我,我给你们当牛做马,我知道咱们是一个存的,你们心善,你们不会打我的,买了我吧,求求你们了。”
那孩子浑身皮包骨头,刚才又被王氏揍了一顿,脸上身上都带了伤,头发散在身后,就是阿楚家的狗,都比她身上干净。
她跪在门外,看着乡亲们,哭着喊着求着。
阿楚动了恻隐之心,真的,就是一般人,她也会心疼,而且,这个女孩,还是她老楚家的孙女,她心中疼痛隐忍,宽大衣袖下的手紧紧攥着,直接入了掌心,那疼痛让她突然清醒,刚才迷惑的双眼,瞬间清明了。
折身,走的快速。
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对他们的恨,重到看到这种情况也不想去管。
她来到烽火村,不就是想看他们最后的下场吗?想看老楚家这几个为了不出银子给她看病,活活埋掉她的几个“弟弟”,他们会过得如何?看着他们惨败这一生。
只是,为何看到孩子被这般折磨,他们做爹娘的不怜惜狠心发卖,反倒是她,心痛了。
阿楚的情绪不对,唐言倾和孔鲤生都感觉出来了。
兴许是心善,看不得人如此可怜,唐言倾心中想着。
“阿姐,你若是觉着她可怜,我们就买来给你大丫头使唤如何?”唐言倾轻声问。
“可怜?她这样算是可怜么?”阿楚闷声冷静的问,不等唐言倾回答她又说,“乱世之中,街口卖儿卖女的不胜数举,谈何可怜,只能怪她命不好,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
“阿楚姑娘不是如此冷漠的人。人生来有两样不能选择,一个是爹娘,一个出身,但这不代表,出身在这样家庭的人就应该认命。”
“怎么?孔队长想帮她?”阿楚抬眸,冷冷的看了过去。
孔鲤楞了下,“不敢。”
他不过是个野狼队的队长,有什么能耐帮她,就是救了那个丫头,也没地方养。他终日在军营之中,根本不可能带在身边。若是阿楚姑娘不松口,这个人他是不会救的。
*
心中存了事,阿楚晚饭做的很不顺畅,不是菜炒糊了,就是肉煎生了,连煮粥的锅差点被熬干了水。今日煮的分量还多,怕在这样下去,晚饭都没得吃了。
“阿姐,你有心事啊?今天的饭还是我来煮吧!”唐言倾走进,轻声问。
“嗯,没事,你出去吧,给我叫孔鲤生过来。”还是担心放不下。柳儿,小时候还喊她大姑呢,她真的做不到袖手旁观。
孔鲤生进来,看着阿楚,“阿楚姑娘,你找我什么事?”
“你不是想帮那个丫头,你若是担心帮了没人收留的话,只管送到李思淼李掌柜那里去,让他把人安排在厨房,只要说是我说的,他肯定会同意的。”阿楚低首切着菜,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孔鲤生面上突然一笑,本想问一下,阿楚姑娘怎么现在答应救那丫头了,看到她低首不管事的样子,孔鲤生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
“是,阿楚姑娘,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偷偷的把那姑娘都偷走。”
阿楚轻哼,也不搭理他,准备热锅炒菜。
——
夜色朦朦,烽火村四面环山,到了傍晚之后,气温变化较大,隐隐可见山脉周围透着阵阵雾气,正是因为这种山脉雾气,远远地瞧人看不真切。
孔鲤生正是借助这个时刻,快速从楚老六家捞走了在厨房烧饭的小可怜。
“呜呜,你是谁,你要杀我吗?”柳儿抓着捂住她嘴巴的大手,呜咽的叫喊。
孔鲤生扛着她才发现,这丫头轻的和天上的云彩似的。
“我不是杀你,是来救你的,你要是不想被卖,就乖乖的听话。”孔鲤生低声说。
柳儿不再动弹,想到自己被卖掉之后的情形,她觉着眼前这个黑衣人的话,更让她有安全感。
“你要带我去哪里?”柳儿看着,似乎是出村子的方向。
“好心帮你一场,我带你去镇上的酒楼里面当烧火丫头,你放心,在那里不会有人欺负你,你也别叫你现在的名字了,省的被你娘发现,又要捉你回来,卖了你。”孔鲤生想的好生周到。
“那我叫什么名字?”柳儿毕竟是个不满十岁的丫头,股子里还带着几分童真,问的话也显得有些幼稚了。
“叫什么?嗯,那你叫云彩好了,反正你也瘦的和云彩差不了多少。”孔鲤生语气里带着笑意,很是温暖的。
柳儿轻声道,“谢谢你,恩人。”
头次被人称为恩人,孔鲤生有些不自在,脸色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扛着柳儿一路从村子里离开,到了客栈之后,硬是把李思淼给敲了起来。
孔鲤生拿下面罩之后对李思淼说了,是阿楚的意思,李思淼什么都没问,立刻让人带了柳儿下去。
*
孔鲤生回去的时候,阿楚以及八个野狼队的人都在院子里。
唐言毅看到孔鲤生,大声喊了句,“可算是回来了,因为你没回来,我们饭都没吃。孔大哥,你干啥去了,真想揍你一顿,看我肚子都有饿扁了。”
“嘿嘿,没事,我出去溜达了一圈,来,大家吃饭,吃饭!”瞧着满桌子的才,有鱼有肉,还有烙饼和稀饭。
阿楚没在外面,她在屋里和小桦一起吃的饭,听到孔鲤生回来的声音,想着,那事应该是办成了。
“阿姐,你笑什么呢,想到什么好事了?”唐言桦看着阿楚嘴角勾起的笑,一副心中有好事的样子。
“没笑什么,我是觉着家里热闹。”
“特闹什么啊,我还是喜欢清净。阿姐,你不是瞧上孔大哥,不想要宋姐夫了吧?”唐言桦想到一个可能,刚才他明明看到,阿姐往外看了一眼,才开始笑的,难道阿姐真的喜欢上了孔大哥,要抛弃宋姐夫么?
“你这脑袋瓜子里面想的都是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抛弃你姐夫了,不会不要他的。”阿楚往小桦头上敲了一下,起身,收拾了碗筷。
门外热闹的吃饭,孔鲤生见到阿楚出来,笑着道了句,“阿楚姑娘,事情办妥了。”
“吃你们的饭吧。人是你相帮的,和我没什么关系。”
“嘿嘿,是我帮的,是我帮的。”
聪明如唐言倾,立刻就想到了,应该是村子里那个要被亲娘卖掉的可怜丫头,被孔大哥给救了吧!
吃过饭,孔鲤生和野狼队的人一起离开,去了山上。他一个外姓男子住在家里肯定多有不便。而且,山上的棚子已经搭建好了,大家暂时居住在山上,等把山道上的路给建完。野狼队的人才会离开,最忙也不过这几日,也就是这几日,家里晚上的时候会闹腾一点。
*
住在隔壁的碧落和青萝,这两日除了每天来拿水果,倒是不敢太放肆,苏箬之不能一直在她们身边护着,但是唐言毅可是一直在阿楚身边保护着,有唐言毅在,碧萝和青萝根本不敢靠近小院。
照她们照样送水果,才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坚持不下来。
碧落和青萝存了心,不想从村子里到镇上来回折腾。这天也没去阿楚那里提水果。
“咱们今天去找公子,这都半个多月了,见不到公子的面,我们这满腔的委屈怎么告知公子啊?白天送果子,晚上还被威胁去帮忙喂狗,我是受够了这种日子。”
“那你想怎么办?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青萝素来主意大,摆弄着头上的发簪,看着暴怒生气的碧萝。
“我自然是不甘心就这样回去,可是,咱们见不到将军的面,如何给将军生下子嗣。”
“等。”青萝冷静的道。
“你的意思是?”碧萝着急的追着问。
“等将军回来,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将军收我入房。”青萝对镜自怜,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越发觉着自己美若天仙,好皮相,好身材,将军怎么就看不上自己呢。但是,是男人就会偷腥,她绝对会让将军也偷腥的。
碧萝看着青萝甚是自信笃定的表情,有些好奇,“你想怎么做?我们可是姐妹,你有什么好的方法,必须告诉我。”
“在外面我们是姐妹,在你我面前,你敢保证,你是拿我当姐妹的。不过,你若是想知道我的法子也不是不可以,不把你手上的玉镯给我,我就告诉你。”
“你、这个是夫人赏赐我的。”碧萝怒气又止,这个玉镯还是因为她说了讨喜的话,得了夫人的欢心,赏赐给她的。
殊不知,正是这手镯是夫人上次给碧萝的,才让青萝心生嫉妒,一直想要得到,眼下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碧萝心中虽是不爽,确实把玉镯从手上脱了下来,给她,“我用玉镯换你的方法,你快告诉我,是什么方法?”
“方法嘛,很简答啊,你过来,我告诉你……。”青萝拿着玉镯,立刻套在了自己手上,摆手让碧萝靠近自己,贴着她的耳边轻声说了出来。
“这个方法好,这样的话,将军就是想反抗都没机会了。”
“但是,这个方法的话,必须让将军到这里来。”青萝在旁边冷静的分析。
“我会想办法让将军过来,但,你得保证,头次,将军是我的。”碧萝嚣张的说。
青萝也不啃声,心中冷哼,将军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呢,碧萝现在就这样威胁自己,真是够愚蠢的。
青萝是打算做两手准备,一个是勾引宋临辞,若是成功的话,自然为好。但若是勾引不上宋临辞,她想,去勾引苏箬之,好歹苏公子是将军的儿子,委身于他的话,为妾,凭她的美貌和智慧,也能得到荣华富贵。
两人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兴高采烈的去了镇上,不知是真不想还是忘记了。阿楚准备好的水果篮子,她们竟然没去拿。
*
阿楚在家里等了半天,不见碧萝和青萝过来,她就放在门口位置,自己去了山上。
阿楚是一人去的山上,刚到,还没走一遍。唐言倾带着人从山下上来。
边走边喊着:阿姐。
“你喊我是什么事?”阿楚站在高处,大声回应。
“李掌柜来了,来采摘果子的。”
“好,你带他们上来吧。”
本来半个月前,李思淼是要来的,那时候野狼队的人还在,阿楚便找了理由,让孔鲤生给李思淼说了,山上的果子不够成熟,还不能吃,就再些时日吧!
李思淼倒也没说什么话,就一直等到现在!
前两天,野狼队的人才刚走,山上的棚子还在,没拆呢!李思淼就要来了!不过,山上搭建的棚子倒是没事,她能解释,她也就没阻止李思淼上山!
李思淼没上过山,这一路上来,早就气喘吁吁,站在原地,弯身喘息。
“阿楚姑娘,你这每日都要上山的么?……。”李思淼看着阿楚,喘息着,问着。
“对啊,每日都要上山,咱们山里面的人都习惯到了,倒是你,之前应该是不曾上过山吧,喘成这个样子。”阿楚笑着指着前面的石块,让他坐下休息。
“之前在临安城陪着主子去过山上拜佛,都是上台阶,容易走些。这种原始山,倒是不曾走过,看来摘一下水果,差点要了我老命。”李思淼脾气也是好的,不怒不气的坐在和阿楚说话。
“嗯,你先休息会儿,七月份成熟的荔枝,现在也可以摘了,还有那边的芭蕉,桃子都能摘,你且看摘吧。”
“好,阿楚姑娘多谢你了。”
阿楚笑着说不客气,把竹筐子给了跟随李思淼起来的三人。
“你们拿着竹筐子,摘了东西就放进去,不过,听李掌柜的意思是送到临安城,那就不要摘那些成熟的果子了。”
“对,听阿楚姑娘的话,摘的果子,不要太成熟,不然,送不到临安城就坏了。”
“是,掌柜的,咱们几个明白了。”
李思淼累的不行,一点都不想动,三个小厮虽是也累,却依旧得干活,孔鲤生和唐言倾过去帮忙。
阿楚整理下竹篮子,找了几个野草,又弄了下药草。
李思淼看着她,突然说,“阿楚姑娘,前些日子,你送到我那里的那个姑娘……。”
“哦,不用顾忌我,就当成普通人一样就好,李掌柜若是觉着不方便的话,那就送到其他地方好了。”阿楚看着他道。
“阿楚姑娘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一个要被亲娘卖掉的丫头,我不过是烂好心出手帮了一下,李掌柜是否觉着,我多此一举,本就不关自己的事,为何不还要插上一手。”
“没有,阿楚姑娘本就善良,本就是帮人之举,哪里算是不管自己的事。那就安排在酒楼帮忙吧,瞧着倒是激灵,也很勤快。”李思淼笑道。
“嗯,多谢你了。”
三个小厮分别摘了三筐果子,有香蕉和芭蕉放在了一起,一筐子的荔枝,倒是满满的,又摘了几颗青涩的苹果和一些桃子。
像是不要钱似的,摘得真多!
他们摘好就过来了,李思淼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这就打算下山回酒楼。
“阿楚姑娘,这是水果的钱,你看看可够?”李思淼从腰间拿出一个钱袋子,递给阿楚。
“钱太多,三筐的话,总共也没一百两,你这……。”钱袋子里面是足足的两百两。
“荔枝是珍贵东西,值这个价格。”李思淼淡笑,不多言不解释。
阿楚收下,让孔鲤生和唐言倾帮忙搬下山去,送到马车之上。
因为野狼队的帮忙,山道开通,平坦不少。
李思淼驾来的马车能入到村庄之内,他们也不必搬着东西到村口,在家门口装上马车,渐渐离开。
——
七月中旬后期,七月的荔枝算是过了成熟期。从现在到来年开春,过了这个季节,也没荔枝可吃。
阿楚在月末的时候,摘了荔枝给李思淼送去,得知,李思淼不在镇上酒楼,像是去了临安城。那也就是说,上次之后李思淼直接带着采摘的水果去了临安城,这段时间一直不在这里。
说来,宋临辞去临安城,也已经一个半月,不知几时能回来!
照他的速度,一个月的行程已是足够,若是阿楚没猜错的话,现在,宋临辞应该已经在临安城内了。
没错,这个时候的宋临辞的确已经到城内,可以说,来到这里已经有十天了!
早先,苏将军给他的宅院已经收拾妥当,得知宋临辞回到临安城,苏以恒虽是没出面,却让人送了四名丫头,顾名思义照顾宋临辞。
宋临辞这几日在家中也没闲着,胡显是个靠谱的管家,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只是这院子也太素雅了点!他不过是嘴上提了一下,想看看这一年多的开销情况!
胡显就把这一年多的账簿,全都放到在宋临辞面前,这三日以来,宋临辞的脑子里全是账簿中的东西,昏沉冗杂,他总之就是看不进去。
当从李赫口中得知,苏将军让他去将军府的时候,宋临辞立刻推开账簿出去。
“苏将军是怎么说的?”宋临辞起身要走着,李赫在一边跟随。
“是将军府的下人前来邀请,说苏将军在将军府为您设宴款待,不过,据我得知,这次去的有朝廷里的文武数人。”
宋临辞轻声问了句,“都有谁?”
“泉州世家的家主,云权,以及礼部尚书,秦叔俊,临安城指挥使大人左天佑……。”
其余之人宋临辞没听进去,倒是云权听了进去,云权和阿楚的关系,不一般,那张书信,他还私自藏着!
“我知道了。”宋临辞低声说完,落了轿子门帘。
李赫在外跟随,他们到了将军府后,有人亲自迎接带了宋临辞和李赫进去。
苏以恒妻妾不多,正房一个妻子,两个妾侍,总共也就生育五个孩子,四个姑娘,一个儿子。苏箬之是苏以恒唯一的儿子,自来骄纵惯了,不然,苏以恒也不会任由苏箬之去渝州城那处,去当一个七品芝麻官!
不过是历练一番,迟早是要回来的。正巧,因为宋临辞在渝州城,也就任由了苏箬之去渝州城,可以说,苏箬之在渝州城实际上有苏以恒暗许的意思。
*
宋临辞过去的时候,苏以恒已经和众人入了坐席,桌前放着美酒佳肴,中间也有歌姬在表演弹唱。
说是给他设宴款待,看这模样,哪里是给他的!
宋临辞面上冷笑,淡漠入席。
苏以恒看到宋临辞,笑的爽朗,“可算把你这臭小子给盼来了,今日正是给你设宴接风,看你一脸的不爽快,是谁得罪你了?”
“说好的给我接风,我没来到,大家可都吃上了!”宋临辞笑的痞子气十足。
苏以恒看他和之前并未差别,还是小孩子气重,更是开心大笑,“你小子婚都结了,还在我这里撒娇,不嫌害臊,该是学着沉稳点了。”
只等苏以恒说完,底下众人跟着大笑起来。
“那怎么了?您是我长辈,我在您面前就是小辈,装什么沉稳劲儿。”宋临辞毫不在意,该吃吃,该喝喝!
他这般不正经的样子,苏以恒看着甚是满意!
不求上进,不曾改变,不够成熟稳重,虽是有过人的智力和能力,那又怎样?这样一个毛头小子,铁血营的十万兵马,怎么可能会交到他手中,就是给他了十万兵马,他也没能力去管,看他这放荡不羁的样子,根本没有身为将军的沉稳,如此的宋临辞,现在不足以影响他,自然也做不到替代他大将军的位置,不足为惧。
而宋临辞也看到了苏以恒眼中的满意,越发的放任自我!
苏以恒现在正是防备他,他也不想表现出自己很厉害、早就等独挡一面。对于在渝州城做的一切,宋临辞从来不向苏以恒报告,每次,写信只会是要东西,宋临辞现在在苏以恒眼中,依旧只是个不足以威胁到他的小将而已。
苏以恒十分满意宋临辞的表现,但,席间有一位人,十分不满这样不成熟的宋临辞,他就是云权!
看着宋临辞浑身上下的顽劣不思进取,他替珞珞(唐珞施)担心,她怎么会看上宋临辞,他不过是个小将,说好听点是个将军,其实呢,现在这个情形,不过是苏以恒手下的一只狗而已!
云权觉着,唐珞施嫁给这样一个人,真是糟蹋了!
心中想着多年的女人,竟然嫁给了这样的一个人,云权心中愤恨难平。
来自于云权的敌视,宋临辞不是没看到,他假装自己没瞧见,自顾的与苏以恒周旋说着无聊的话!
宋临辞起身,欲要离开,熟料坐在苏以恒手下的指挥使大人,左天佑看着他大笑道,“怎么宋小将军突然起身,刚才那话说的正在劲头上。”
原来他们在听宋临辞说大话,互相吹捧,似是上瘾了般!
“憋不住了,我得去释放一下,你们这功力十足我可比不得。”宋临辞的笑很混蛋。
左天佑看着他不解的问,“我们什么功力,你比不得?”
“耐憋。”宋临辞欠揍的说完,提着长袍,起身离开坐席。
这时,左天佑等人又是哈哈大笑,化解空气突然安静的尴尬!
*
离席之后,宋临辞出去就碰到了李赫!
“将军,现在离开?”
“那能这么快,一群人喝酒吹大话正欢呢。等会儿我先撤,回头你与苏将军说一声就好。你先走,我去茅厕。”真憋不住了,他刚才可是喝不少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