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珺昊看着身边倒下的嬷嬷与丫鬟,眉头微皱,从来没有想到有一日,他竟然需要这样的伎俩,来进入一个未出阁女子的闺房。
可是他实在是坐不住了,他打探不到澹台静的事情,纵然他手中是有些个暗卫的,只是他着实不想,旁人飞身进来查看澹台静的模样,再回去禀报给他。
所以,最终董珺昊决定,自己过来寻她,可就在窗外,董珺昊看到澹台静静悄悄的躺在架子床上,眉头微凝的模样,他便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董珺昊想要在澹台静身边照顾她,可是那个丫鬟与嬷嬷始终都在澹台静身边守着,眼瞅着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过去,眼瞅着还有两个时辰便要天明了,董珺昊再也等不得,干脆用了他最不齿的迷香。
来到澹台静跟前,细细打量其眉眼,董珺昊将自己的手,轻轻敷在澹台静的额头上,董珺昊为着额头上的温度皱了眉,而同时澹台静在梦中喃喃自语:“我不愿……我不愿……”
董珺昊猛然松开手,澹台静不是个哑巴吗?她竟然会说话?
澹台静这会儿不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已经置于人前,只是梦中的自己,被硬生生逼上王子瑜的花轿,澹台静不明白,明明那个人已经换成了五妹妹澹台萱,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还要上花轿?
董珺昊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架子床上那个烧的满面通红的小小姐,原来她竟然是会说话的,那为什么,她要装成是个哑巴的模样?
良久澹台静都没有任何动静,只是呼吸愈发的急促,一双手拼命的挥舞着,“救我……救我……我不要嫁给他……不要嫁给他……”
董珺昊几乎是下意识的握住了澹台静的手,那样绵软的触感,让董珺昊有些情动,他不是没有摸过女人的手,甚至于他都已经有了一个女儿,可是却从来没有似这般感觉。
仿佛自己是那偷腥的猫儿,心跳都不由自主,一向冷峻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裂痕,竟然慢慢渗出温柔的味道。
高烧昏迷的澹台静抓住了董珺昊的手,似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声音也渐渐微弱下去,但仍旧是带着倔强的坚强,“便是死……我也不会嫁给他!”
董珺昊的眉头微微一皱,墨玉般的眸子里,闪出危险的光芒,是什么人?能让澹台静这么害怕?是因为绍峰?不会的!自己隐喻的告诉过澹台静,即便她与绍峰闹得人尽皆知也没有干系!
那到底是什么人?能让澹台静这般放在心上?装作哑巴也就罢了,竟还是宁死也不愿意嫁的人?难道说,她想要入宫做女官,就是为了避免这样的婚事?
董珺昊被澹台静的手握得死死的,便是他想要挣脱,都还要耗费一些气力,董珺昊眼眸微眯,竟是顺势坐在了澹台静的架子床上,将澹台静拢在了怀里。
董珺昊告诉自己,他这不是趁人之危,他只是想要给澹台静一个温暖的港湾,用有力的心跳告诉澹台静,自己可以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窝在董珺昊怀里的澹台静渐渐平静了下来,呼吸也趋于平稳,董珺昊满满的心思,全部放到了澹台静身上,从来没有想到有一日,自己会为了一个小小姐,这般动了心思。
他是有过夫人的,王氏乃是归德大将军之女,也算的上是贤良淑德的,自己的母亲悦凌郡主与祖母争持不下的时候,为了避免母亲与祖母闹起来,他随手一指,指了王氏成为他的夫人。
在董珺昊心里,婚事不过是他人生中的一部分,盲婚哑嫁,一个女人嫁给了自己,她为自己生儿育女,而他给她安稳的日子,这是他的责任,不是王氏不好,只是他始终都觉得,似乎差着些什么,到底差什么,董珺昊又是说不出的。
直到自己女儿要出生的时候,董珺昊方才觉得有些许的期盼,开始想象,自己的孩子是个什么模样?也是在那个时候,董珺昊遇到了澹台静,那样如精灵入世的模样,让董珺昊有些意动,突然间很希望,那是个女娃娃,像面前的这位小小姐一个模样。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会与她有交集,直到在董宅见到那个倔强的她……
董珺昊也不大明白,为何自己与澹台静根本没有见过几次,心里却时常惦念着她,她神色忧伤,他会担忧她,她穿着明媚,自己又会生了怨气,明明是平静无波的心湖,因为澹台静的出现,时常被搅乱。
董珺昊很讨厌这样的感觉,甚至希望澹台静再也不要在自己的面前出现,搅乱他的情绪,可就是这样,见不到她,他的心里又着实放不下,偏要亲自来看看不可。
怀中软糯的感觉,让董珺昊心里满满的,她的温度始终没有退下去,董珺昊的眉头,便没有松散开……
直到快到天明的时候,董珺昊方才小心翼翼的将澹台静放平整,贪恋的闻着她身上的白牡丹茶香,从窗户翻身离去。
澹台静只觉得那让她镇定的竹叶清香渐行渐远,心又慌乱了起来,忍不住惊呼出声,守在她身边的素心与桂妈妈便惊醒过来,连连喃喃自语:“怎得就睡着了?”
桂妈妈见澹台静惊醒,连忙上前问道:“三小姐可觉得好些了?”
桂妈妈摸了摸澹台静的额头,依旧是有些烫的,但却比先前要好了许多,眉头略微松了松。
澹台静有些迷糊,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应和,打量了内室一周,明明这里没有外人,那么,那个让她觉得心安的竹叶清香是从哪里来的呢?
桂妈妈不知道澹台静心中所想,见其有些担忧的模样,便说道:“三小姐先别想那么多,先将身子养好了才是正理,旁的事情,自有老夫人给三小姐做主!奴婢去给三小姐熬些绵软的粥来。”
澹台静原本就没有什么力气,用了几口粥,又用了药,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只是在临睡前,深深的看了一旁的窗棂一眼,也许是自己的幻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