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夫人原本也认为高语柳该搬回尚书巷,可听到她怀孕,立即放弃游说了。
高语柳笑嘻嘻地挽着高二夫人的胳膊:“娘,我还以为你仍坚持要我搬去宁府呢!”
高二夫人说道:“有传闻说你婆婆是被汤氏给害死的。你现在怀着孩子,还是防着点的好。”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坏事传千里。当日妞妞那般闹,虽然方辉压了下去。可想一点风都不透,那是不可能的。
高语柳惊骇不已,问道:“娘,这事有证据吗?”
戳了下高语柳的额头,高二夫人说道:“你傻呀,有证据汤氏现在还能好端端的?不过空穴不来风,你以后面对她时定要多几个心眼。”
高语柳却不由地想起一次提起马氏,壮哥儿那阴沉的脸。当即,不由心头一跳。
高二夫人见她脸色微变,说道:“你不用担心,就算她有歹心,可你现在住在安阳侯府她手伸不了那么长。”
高语柳恶狠狠地说道:“若是她敢害我的孩子,我一定剁了她。”
“语柳,就因为这女人心怀叵测,所以我才想让你早些搬回宁府去。将宁府掌控在手,她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了。”不过女儿现在怀着孕,这事只得往后推了。
过了几日,壮哥儿回来了。
听到自己马上要当爹了,壮哥儿整个人都呆了。回过神来,壮哥儿看着高语柳的肚子:“怎么半点不显呀?”
看着他这傻样,高语柳吃吃地笑了起来:“两个月不到,能看到什么。”
夫妻两人说了一会话,高语柳就道:“相公,上次我回尚书巷,二娘话里话外想让让我们搬回宁府去。不过祖父说,要我们留在侯府。”
壮哥儿眼中闪现过一抹厌恶之情:“不用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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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语柳并没问马氏的事。若是真的,无异于揭了壮哥儿的伤疤。若是假的,倒显得她很八卦了。
怀孕以后,高语柳就安心在侯府养胎。不过她身体很好,哪怕怀孕时跑了一趟保定也无妨。
曾晨芙看着她面色红润能吃能睡,笑着说道:“这孩子也是个心疼人的。”她生的五个孩子,怀相也都很好。不像如惠,生个孩子就造次罪。
两人正聊着天,就听到下人来回禀说孟老太太病逝了。
曾晨芙面色一正,朝着高语柳道:“你先回院子里去,我去给你祖父母报信。”高语柳如今怀着孕,得避讳丧事。孟家的丧事,她肯定不能出席的。
宁海一怔:“亲家老夫人去了?”
“老夫人近几年身体一直都不好,这一日也是迟早的事。”人老了,病就特别多。
宁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气:“不仅亲家老夫人,就是我要不了也得去了。”
曾晨芙可听不得这话,忙转了个话题:“爹、娘,这个丧仪该怎么送?”
肖氏说道:“按照规矩来就是。”喜丧这些事,侯府送礼自有一套定例。当家主母根据亲疏关系,再决定这礼的薄厚。
等曾晨芙走后,肖氏说道:“孟老太太病逝,女婿也得丁忧了。”因为孟苒希不是长房嫡长子,只是二房的子嗣,所以他只需丁忧九个月即可。
宁海想起如惠小时候怼他,当下笑了起来:“想如惠小时候那性子就跟豹子似的,又急躁又蛮横。如今,也当了外祖母的人。”诗茵去年出嫁,年初的时候生了个闺女。
肖氏抿嘴笑了下道:“我以前为她这性子差点愁死。好在后来被教养嬷嬷教导了几年,性子有所收敛。”要不就跟小时候那炭火似的性子,谁敢娶呢!
因为太医一个月前就说孟老夫人这次凶多吉少,让孟家人准备后事。孟家在外的子孙,得了家里的信都陆续赶回来。如惠是因为路上耽搁了行程,在孟老夫人病逝的第二天下午才到。
到了孟家,如惠连口气都没喘就带着小儿子跟小女儿去了灵堂。
此时,孟大奶奶等几位已经回来的妯娌都在灵堂哭灵烧纸钱。
孟家子嗣很旺,孙媳妇以及曾孙等跪了大半个灵堂了。
一直到天黑如惠才回了自己的院子。这会,她是又累又渴。
进了屋,如惠就喝了一大杯水。
麦穗等他喝完水小声与她说道:“主子,我听琉璃姐姐说,老太爷知道老夫人病逝后就昏迷了,一直到今早才醒来。可醒来后,滴米不进。”
如惠忍不住一叹:“老太爷跟老夫人感情那般好,如今老夫人先走一步,他自然受不住这个打击了。”说起来她觉得孟老夫人命挺好的,就这么个菩萨一样的性子,也亏得嫁了老太爷。所以,才能得享一世富贵了。要换别家,定会被人搓圆捏扁了。
“主子,你说老太爷会不会……”后面的话,麦穗不敢说。
她到现在都没见到老太爷,具体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如惠说道:“这事说谁得准。只希望,老太爷能迈过这个坎了。”若不然,丈夫还不知道何等的伤心呢!
孟苒希因为是朝廷命官,没得准许不能擅离职守。所以他是在得了孟老夫人病逝的消息上了丁忧折子,才回京的。
等他到京,离孟老夫人过世已经半个月了。孟老夫人的灵柩都已经被移到了家庙去了,等七七后就要扶灵回老家安葬了。
孟苒希连家都没回,直接就去了家庙。跪在老夫人灵枢前,孟苒希哭着说道:“祖母,孙儿回来晚了。”
孟三老爷将他扶起,说道:“苒希,你起来给祖母上一炷香吧!”
上完香,孟苒希给老夫人烧了纸钱。等心情平静下来后,孟苒希问了孟三老爷:“三叔,祖父的身体怎么样?”
如惠怕孟苒希担心,并没敢将老太爷的真实情况告诉他。在信里只是说孟学民因为老太太病逝,心情不好食欲不佳。
孟三老爷摇头道:“老爷子的身体不大乐观,这些日子昏迷了两次。”他没当差,听到老夫人身体不好就急匆匆地赶了回来。路途很顺,幸运地见了老夫人最后一面。
也是庙这边离不得人,所以他就留在这里守着。至于其他人,如今都在家里。
孟苒希听到这话,心沉入到谷底。若不是赶不回京城,他都想连夜回京。
第二天天蒙蒙亮,他就赶回孟府。然后一入孟府,就看见了孟广武。
孟广武是得了话来找孟苒希的,见到他那是喜出望外:“三哥,太爷说要见你,你快随我过去。”
孟苒希扑到床前,抓着老太二爷骨瘦如柴的手哭得不能自己:“祖父、祖父……”
孟老太爷看到孟苒希,面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都当了外祖父的人,还一点都不稳重。”他最倚重的两个孙子,一个是嫡长孙孟广鹏,一个就是孟苒希了。而两个孩子也没辜负他的希望,仕途都很顺。有两人在,孟家二十年内不愁。
孟苒希擦了眼泪说道:“是,都是孙儿不孝,孙儿回来得太晚了。”
孟老太爷道:“莫说这话,祖父知道你是孝顺孩子。”
“鹏儿、鹏儿……”
孟广鹏此时脸上也挂满了泪痕,听到孟老太爷叫他,忙往前移了两步:“祖父,孙儿在。”
将孟苒希跟孟广鹏的双手放在一起,孟老太爷轻声说道:“鹏儿、苒希,孟家的将来就指靠你们兄弟俩了。”
兄弟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祖父放心,我们一定会齐心协力振兴孟家。”
得了这个保证,孟老太爷含笑闭眼。
接连遭受两次打击,孟苒希再受不住,晕了过去。
过了头七,孟老太爷的灵枢也被移去了庙里。孟苒希跟孟广鹏等人,这次全都守在家里庙里。
七七过后,两位老人的灵枢就要送回老家安葬。此时,孟三老爷提出将老太爷跟老夫人两人留下的私房都分了。
他这次扶灵回老家,就不会再返回京城。这些财物要现在不分,以后可就落不到他手里了。
孟大老爷也没有异议,当下就吩咐人将两位老人的私产清理盘点。
看着盘点出来的东西,孟三老爷的脸都黑了。这些财物,加起来都不知道有没有五千两银子。
孟三老爷直接问了大老爷:“大哥,爹书房的东西呢?都在哪?”库房里的他不知道,但老爷子屋里的那些字画摆件都不是凡品。随便一件拿出来,都值几百上千两。可现在,却一样都没见到。
孟大夫人说道:“公爹之前就留了话,除了书房挂着的画跟两块端砚给苒希,其他东西都留给广鹏。”
孟三老爷可不吃这一套:“少扯爹了,我看这些东西就是你们大房想昧下。”
孟大夫人敢这么做,自然是有底气的:“公爹说这话的时候,广武媳妇跟广立他们可都在。”
书房的东西可能没有猫腻,但两位老人的私房绝不可能这么少。那些值钱的东西,肯定是被大房给贪了去。
看到孟三老爷骂孟大老爷夫妻两人奸诈贪婪无耻,孟苒希不想再继续呆下去:“大伯、三叔,等你们商量出一个章程派个人告诉我即可。”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如惠见状,带着两个儿子跟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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