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小姐这话说得在理,你放心吧,我会好好伺候小姐,”夏至拉了阿萨起来,却得来她一记质疑。
“我凭什么相信你?”
“很容易,”夏至豪爽地给了阿萨一把剪刀,然后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你要是不相信我就把剪刀往我这里戳,记得戳深一点,不然的话这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你……”夏至如此烈性让阿萨颇为惊讶,她还未见过哪个女子能把自己的性命当儿戏的,因此拿着剪刀的手都有些发抖了。
“既然你都肯为小姐抛夫,那就说明你被她的为人所折服,你都如此了还不许别人也一样吗?”夏至到底是被阿萨年长一点,不会和阿萨闹意见。
“算你狠,”阿萨见冷意晴睡觉了,便没有和夏至争锋相对了,把剪刀一丢,气冲冲地出去了,把此事告诉百里修去。
“小姐,”夏至走到床边,轻声说道,“若是能相信奴婢,那就留下奴婢,要是不相信,奴婢现在立刻就走。”
冷意晴一直听着两人的说话,更是看到夏至毫不犹豫地把住阿萨的手抵住自己的胸口,这样的人打着灯笼都难找,怎么还会把她赶走呢。
“放下帐子吧,我累了,”冷意晴翻了个身,睡去了。
夏至了然,微笑着打下了帘子,然后在门外候着了。
冷意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觉得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漆,而且口干舌燥得厉害,便本能地叫唤道,“夏至,我渴了。”
随后,她觉得被子一松,有个人影坐了起来,“渴了?我给你倒水去。”
差点吓得要大叫的冷意晴急忙捂住了嘴巴,缓过神来之后才说道,“百里修?”
“嗯?”
“我这是……我这是……”冷意晴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才有了些清醒,“哎,我都忘记了已经回来了。”
百里修点了盏灯,屋里有些许明亮,又倒了清水过来,送到冷意晴的嘴边。
“谢谢,”冷意晴道谢后才伸手去接,谁知百里修把手给缩了回去,不悦道,“你刚刚说什么?”
“呃?”冷意晴一愣,才回神过来,娇嗔道,“有些习惯了,一时半会改不回来,公子您就多宽容一些呗。”
百里修觉得自己的心瞬间酥掉了,对那一丝丝的撒娇毫无抵抗力了,“以后要是再和我说谢谢,我可要更你急了。”说完,才给了她茶盏。
冷意晴喝了一口,喉咙瞬间清冽起来,人也有了精神,她抿嘴一笑,露出了生动的酒窝,“要是我再说了谢谢,你还咬我不成?”
话音落下,她便后悔了,因为百里修琥珀色的眸子瞬间变得深沉,而人也随之爬上了床,一把将她箍在了怀里,在那飘着馨香的脖子处轻声说道,“咬是你舍不得,但是舔一下还是可以的。”
冷意晴顿觉不妙,可她来不及挣扎了,那湿热的气息落在她的耳珠上,激起她全身战栗,百里修现在要是继续下去,肯定会出事的,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她看到了手中的茶盏还有半杯水,便朝他的头上浇了下去。
“嘻哈……”百里修一抹自己的脸,哭笑不得地望着冷意晴,“这么久不见了,还不许我们亲热一下啊?”
冷意晴瞬间红了脸,怕百里修笑话,还故意板起了脸,“外祖刚刚离世,我们两个要正经一点。”
百里修怕勾起她的悲伤,便郑重其事地说道,“嗯,是我的错,对不起。”
这么干脆也是冷意晴意料不到的,百里修嘴皮可是出了名的厉害,没想到一句话就给打发了,“没想到让你百里公子道歉这么容易,下次……”
“还有下次?”百里修一把抢过她手中的茶盏,重新倒了杯水过来,“可别了,否则我准得内伤。”说完,又朝净室去了。
回来时,欣长的身体裹着一条单薄的长巾,依稀可见里面壮硕的身子,冷意晴忍不住看了两眼就撇过脸去了,“洗个澡还能冒白烟,你这是洗得哪门子澡。”
“想看看?”百里修忍不住调侃。
冷意晴见他要宽衣了,急忙朝床内翻身,一动不动地躺着,可耳朵却关心着床边的声响。
“听阿萨说你要留下那个叫夏至的丫头?”虽说这府中的事情是交给冷意晴管的,但有关她安全的事情还得插上一手。
“嗯,这丫鬟还不错,至少在凌书桓那里很护着我。”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啊,小心被骗了。”百里修拐弯抹角就冷意晴放弃夏至,毕竟陌生的丫鬟在他眼前晃悠,也硌得慌,“就算阿萨要出府,府里不是还有吉祥和如意么,随便找一个就是了。”
“阿萨那丫头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告状了?”
“她也是为了你好,怕你被蒙蔽了。”
冷意晴不顾百里修是否穿戴好,掀了被子就转身看了过来,“说到底你是对我没信心吧,难不成我连个人都不会瞧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晴儿,”百里修绑好纶巾,又整理了腰带,发觉整齐了才靠近冷意晴,解释道,“她要是凌书桓的人还好,这要是宣妃的人,那我们可就防不胜防了。”
“如此,不如我们一试,如何?”冷意晴就不相信了,一个丫鬟还能提防成这个样子。
“算了,一点小事还搞成这样,反正小心一点总是好的。”百里修在冷意晴的额头轻轻一吻,又握了她的手,不舍道,“我先进宫了,你再睡会儿。”
冷意晴哪里还有睡意,这会儿人人如惊弓之鸟似地,让她很苦恼,她就想留下一个丫鬟,怎得就有这么多反对声音了。
终于挨到了天亮,房门被阿萨推了进来,笑着说道,“小姐这一觉睡了两天呢。”
“这么久?”冷意晴梳洗之后,坐在了妆台之前,从镜中朝着门口望了过去,“夏至呢?”
“小姐,今天您是要穿什么颜色的衣裳,奴婢好寻只好相称的簪子,”阿萨专注地翻着妆盒,好像没听到冷意晴的话一样。
冷意晴梳着一缕秀发,又耐着性子问道,“夏至人呢?她的手艺很不错,发髻盘起来不会松掉。”
“您看这只步摇可好?上面的绿宝石可是极为难得的,而且工艺更是没话好说。”说着,就把步摇送到了冷意晴的眼前。
冷意晴看着阿萨顾左右而言他,便啪地一声,把手中的梳篦重重地搁在了桌上,质问道,“我问你,夏至人呢?”
“走,走了,”阿萨这才不敢继续装傻了,紧张地不敢看冷意晴。
“走了?去哪儿了?”
“奴婢不知道,奴婢也是今早才知道的。”
“你不知道,”冷意晴紧蹙着眉头,一脸阴沉,“你不知道还有谁知道?不要告诉我她是自己离开的?”
“是……”阿萨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可是她咬牙再次确认了自己的话,“真的是她自己离开的,小姐,您不知道,她或许是心里有鬼,所以才会不辞而别的。”
冷意晴腾地从凳子坐了起来,愠怒道,“你这是骗鬼呢,她会不辞而别?要是不说实话,我先把你给赶出去了,我……。”
“好了,晴儿,”冷氏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进来,打断冷意晴后又说道,“人是我赶走的,娘不希望再横生枝节。”
冷意晴瞪了阿萨一眼,要不是她学舌,冷氏如何会知晓这些呢。
“娘,您干什么呢,”冷意晴扶着冷氏做了下去,不敢埋怨,可还是劝说道,“在凌书桓那里,夏至帮了女儿不少,您这么做岂不让她觉得女儿是过河拆桥的人吗?”
“说什么都没用,她必须离开,反正有她在,娘就一百个不放心。”
“娘……”
“好了,”冷氏语气中无端地说了一丝怒意,“外祖刚离开,你是不是想自己在出事让娘难过死啊,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懂事,一个丫鬟值得你这般上心呢,难不成娘为你拿个主意你还指责娘吗?
冷氏说完,眼泪瞬间留下,湿了衣襟。
冷意晴在心里无奈一叹气,劝道,“娘,女儿错了,不该顶撞您,现在人走都走了,女儿说什么也没用了。”
“那好,”冷氏摸了眼泪,一下子宽心了,看着冷意晴还未穿衣裳,便从柜子里那出一件素雅的衣裳,“穿这个吧,今天我们去皇家宗祠祭拜外祖。”
皇家宗祠,只有皇亲国戚的人才有资格进去,而现在冷元青被送进去,足以证明了玉琪对冷家的重视了,毕竟他能夺得江山有冷元青一半的功劳。
冷意晴也是后来才知道,冷元青背后的密旨是用很特殊的药水所纹,而纹密旨的人就是路克俭,他把虎符交给了百里修之后,就让路克俭把他背后的密旨重新修改了一遍,所以宣妃和凌书桓他们才功亏一篑的。
皇家宗祠在皇宫以西,从荷里塘过去大抵要一炷香的时辰。
到了之后,有宫女将两人接了进去,说是宗祠,不过是摆了几张先祖的画像罢了,里面和平常的寺庙没什么差别。
此时,太子玉琪和百里修正在冷元青尸体旁边站着,等候冷意晴她们的到来。
“来了,”百里修小声地提醒玉琪,只见他缓缓转身,一脸悲戚地朝正走进来的冷氏母女作了揖,“冷公之大恩大德,玉琪没齿难忘,等本宫登基后再行赐封。”
“谢太子殿下,”冷氏携着冷意晴跪下,给玉琪行了礼。
“起来吧,时辰差不多了,文武百官马上就要来了,你们准备一下吧,”玉琪说,瞄了冷意晴一眼,坐到了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