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奶奶,求您救救苏才人吧。
苏慕锦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李姨娘在唤她,她连忙弯下身子去扶她,“姨娘您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快起来。”
李姨娘是个聪明人,平日中极少打扰苏慕锦,也没有什么来巴结的意思,她极有分寸,什么事情都处理的滴水不漏,是个十分少见的聪慧女子。可这一次不一样,她可以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要,却不能对自己唯一的女儿不闻不问。
她倔强的跪在青石板上,泪眼朦胧,仰着头看着苏慕锦,“大姑奶奶,求您救救苏才人……”
苏慕锦心中一紧。
难不成三妹妹在皇宫里出了什么事情?
她给笙箫使了个眼色,笙箫和她一起动手扶起了李姨娘,几人走到锦园门口的一个假山后面坐着,苏慕锦让笙箫在那里守着不让人进来,她安抚李姨娘坐在石头上,凝眉问她。
“姨娘,三妹妹那里出了什么事情?”
按理说不应该的,三妹妹如果出了事情,爹爹应该是第一个知道才对。
“我也不知道……”李姨娘手足无措,泪流满面,把苏慕锦当成救命稻草一般抓的紧紧的,哀求的看着她,“大姑奶奶,妾身的直觉一直很准,尤其是事关韵儿的时候,这两天妾身一直心神不宁,一定是韵儿在皇宫里出了事情……她年纪还小,什么事情都不懂,又身在皇宫那个大漩涡里,就是出了事情消息也没有办法传过来,而且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才人,就算是生了病受了委屈又有谁会放在眼里?大姑奶奶,妾身身份卑贱一辈子都不可能进宫的,可是您身份不一样,楚王府的情况妾身也是知道的,妾身只求求您,想法子进宫去瞧瞧韵儿……”
苏慕锦握紧了她的手,“爹爹可知道这件事儿?”
李姨娘摇头,“你爹爹很少进后院,我根本就见不到他,就算是见到了他也不可能会听我的话……”
的确。
苏慕锦了然的点点头,李姨娘只说是直觉感觉到了三妹妹出了事情,可是这话说出来爹爹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而且……爹爹对三妹妹的态度实在算不上多好,平日中父女两个人见了面也跟陌生人似的,三妹妹在府里的时候他顶多也就是给一口吃的和穿的,根本不会去关心这个所谓的女儿,现如今她都已经嫁人了,而且去的还是皇宫。
爹爹就更加不可能去管这些事情了。
就算真的是三妹妹在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估计爹爹也只会觉得她失了规矩才会如此。
“大姑奶奶,妾身真的是没有法子了才会来求您的,妾身夜里做梦都是梦到韵儿浑身是血的样子……妾身真的怕……好怕她一个人在宫里会撑不住……”李姨娘说着已经再次痛哭出声。
苏慕锦心里微微一刺。
她是能明白李姨娘的心情的,这就是做母亲的心思,瞧不见她的安全,她是肯定不会放心的。
皇宫……她暂时肯定是不能进去的,也进不去。
宁浅雪跟她的关系还不错,但是她也不经常出宫,她还是那天和楚离成亲的时候瞧见了她,本来那一天要问问她三妹妹的情况的,只是她那一日也没有机会去问。
楚离……他应该在皇宫里安排了暗桩什么的吧。
等会儿她回去问问楚离。
迎着李姨娘希翼的眼神,苏慕锦点点头,“姨娘放心吧,三妹妹也是我的妹妹,她如果出了事情我不会看着不理会的!”
李姨娘顿时泪如雨下,感激的握紧了她的手。
“大姑奶奶,谢谢……谢谢您……”
苏慕锦摇摇头,“姨娘回去吧,我得到消息了会尽快通知你的。”
李姨娘咬咬唇,最后深深的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了假山。
苏慕锦带着笙箫也离开了假山,向前厅走去。
午膳的时候气氛十分的轻松,楚离脸色冷起来的时候让人觉得马上就到了冬天,可他真的笑起来的时候也会让人无沐春风,他也会说话,更会投其所好,把一屋子的长辈逗得都挺高兴的,还把给长辈们的礼物都送了出去。楚离送的东西当然不是凡品,而且他东西也特别会送,苏慕锦就注意到她昨儿个在竹林的小木屋里瞧见的那个大儒留下的杂记就被他送给了爹爹。
苏青云高兴的就差没把那书当场给供起来了。
给二老爷的是一块砚台,三老爷的是一根通透碧玉的长笛,二夫人的是一匹上好的云锦布料,三夫人的则是一套黄金头面,给聪儿的是绿豆糕外加一柄小小长剑,是小孩子用的大小,看上去十分可爱。而给小小的智儿则是准备了一块护身的玉符。
二夫人十分高兴,因为那玉符也不是简单的玉符,是护国寺的主持给开过光的。
苏家也不是破落小户,对于一些东西看重的还是心意,瞧着楚离送的东西都是有寓意的,心里也知道他是用了心的,对他就多了几分喜欢。
当然,屋里的长辈们都是这个心态。
聪儿和楚离更是腻歪的不得了,瞧见了楚离两个人就偷偷的躲到一个小角落里说悄悄话,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东西,不过从神情动作也能瞧得出来楚离对聪儿十分关怀。
苏慕锦不觉得心酸,反而觉得十分高兴。
聪儿能得到楚离的喜欢是一件好事情,将来也许还能得到楚离的庇佑也说不定。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用过了午膳,又坐了好一会儿说说话这才离开。
苏青云带着二老爷夫妇三老爷夫妇送她们夫妻离开。
到了大门口,苏青云嘱咐苏慕锦,“得空了去你外祖母家里坐坐,她老人家也该想念你了。”
“锦儿知道。”
爹爹不说她也是有这个打算的,这一年多以来她和外祖母家里的感情也越来越好,偶尔还会在外祖母家里小住一番,舅舅和舅母们对她简直是疼到了骨子里,还有几个表哥表弟们。
想到表哥,她不禁想起她成亲那一日宁浅雪非楚君韬不嫁的话语来,不禁微微一笑,这两天刚好有时间就要去楚家去探探大哥的口风。
坐在马车里,开着车帘,瞧着大门口渐渐缩小的影子,她怅然的叹息。
“只要你高兴,什么时候都能回来看看。”楚离放下手中的书卷,搁在膝上,“成亲了只是多一个人疼爱你,不意味着你要失去你的亲人,楚王府也不是牢笼,你还是自由的。”
“我知道。”她放下车帘,轻轻的靠在窗柩上。
道理她都明白。
只是毕竟是成亲了,哪有可能天天往娘家跑?也不像个样子。
心终究是被束缚了的。
在这一点上就显现出男人和女人的不同来,楚离也确实理解不了苏慕锦的怅然,他不是个控制欲强大的男人,只要苏慕锦能开开心心的,在哪里生活他一点意见都没有,他也清楚她不是个能被人控制的女子,所以更多的时候还是想让她多去接触一些人,这样对她自己也有好处。
回到了楚王府,刚刚走到主屋里,就瞧见紫罗快步迎了上来。
“出事儿了?”
“没有!”紫罗把手里的东西交给苏慕锦,是一个烫金的红色帖子,“今儿个楚管家送来的,说是长公主府里发出来的帖子,让各位小姐夫人们去府里热闹热闹。”
苏慕锦挑眉,打开了帖子果然瞧见了长公主熟悉的字迹。
时间竟然就是明天。
长公主设宴她身为义女怎么也不可能缺席的。长公主经常设宴,因为长公主府就长公主一个主子,她在公主府生活了这么多年也难免会觉得孤单,因此经常设宴请京城的夫人小姐们去府里听听戏,聊聊天,也能解解闷。
“长公主待你倒是挺好的。”
苏慕锦把手里的帖子塞到长袖里,推着楚离的轮椅继续往前走,柔声道,“长公主年纪毕竟不小了,当然会喜欢热闹。”不过长公主待她的确是没得说的,什么好事儿都会想到她。苏慕锦对长公主也是真心的敬重的。
屋里没有点火盆,进了屋也是觉得冷飕飕的,苏慕锦赶紧给关上了门。
“我们屋里要不要开始点火盆了?”
苏慕锦是觉得现在时间还太早,这才九月底呢,还没有真正到冷的时候,这个时候点火盆也就有些夸张了,可是每每从外面回来,感受着冰凉凉的房间还是觉得冷的慌。
楚离眼睛一闪,“现在才哪到哪?还是再等等吧。这会儿就点火盆到天再冷一些该怎么办?而且炭火有味道,对身体也不好,还是再缓缓吧。”
这些当然是原因,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来自于他的私心。
这两天苏慕锦夜里睡觉,每到半夜里都会无意识的钻进他的被窝里,她身子凉,他身子热乎,每每那个时候他都觉得幸福的很,还能顺手占占便宜,当然不能让这个福利就这么消失了。
他笑道,“你身子太弱了,给你点了火盆估计以后出门都觉得冷了,更不愿意出门了。”
苏慕锦想想也是这样,也就点点头,不再继续说了。不过她心里还真的是嫉妒楚离,偷偷的瞥他一眼,这么冷的天,他只穿一件白色的中衣,外面就套着一件白色的锦袍,白色的袍子还是她上次给他的,就是那一件绣着青竹图案的长袍,她以前从来没有瞧见过楚离两天穿同一件衣裳,可这一件他好像特别喜欢的样子,已经连续穿了三天了……
她唇角抽了抽,虽然白衫依旧纤尘不染,可她瞧着还是觉得别扭。
“楚离,你衣衫今儿个给换了吧,让笙箫拿去浣洗院里洗一洗……”苏慕锦也怕楚离尴尬,赶紧走到衣柜的旁边,又拿出一件白衫出来,这也是她亲自做出来的衣裳,是她待字闺中的时候给楚离做的秋衫。只是瞧着天冷了才没有拿出来,谁知道楚离竟然不换衣衫?
楚离眸子一闪。
推着轮椅上了前,“你给我做的还有衣服啊?”
“嗯,我先前不是说了吗,没有时间给你做春夏秋冬各两件,不过也抽出时间给你做了两身秋衫。”
楚离接了过来,笑的眼睛微微眯起。
这一件衣裳和他身上穿的不太一样,也有相似之处,都是白色的锦缎制成的衣裳,只是这一件衣衫上的刺绣更加精湛一些,绣着的是蜿蜒曲折,枝干纠结的红梅树。以衣摆为根部,慢慢的往上延伸开来,枝干错开,一朵朵红色的梅花或含苞待放,或摇曳生辉,他惊讶的抚上那一朵朵的红梅,心里十分喜欢。这红梅衬着雪白的衣衫,像是雪地里的一颗梅树,迎着雪不屈的开放。
每一朵梅花都栩栩如生,甚至连枝干都真实的厉害,真的从远处看过来,恐怕不小心还真的以为平地生出了一棵梅树呢。
“喜欢吗?”
苏慕锦担心他不喜欢,因为平日中楚离穿的白衫都是很少有修饰的,顶多就是在领口襟口袖口那里镶上祥云,要么就是用其他颜色晕染开,总之还是以白色为主,可是这一件衣裳却多了粗壮的黑色枝干,还有点点的红梅……
她瞧不清楚离的面色,只能瞧着他呆呆的瞧着衣裳,也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
苏慕锦心想,肯定是不喜欢,估计是不好伤她的颜面所以才踌躇着不肯说话吧。
她摇摇头。
“不喜欢就别面前。”她去拿他膝盖上的衣裳,“先前做的时候想着一片白色有些不太合适,就给绣上了梅树……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式的,下次我按照你喜欢的样式做吧。”
“谁说我不喜欢的!”
楚离紧紧的护住膝盖上的衣裳,握的紧紧的,生怕苏慕锦会抢走一样。
他展开衣裳,眯着眼睛看着上面的红色梅花,咧嘴道,“我喜欢,很喜欢!”
他就算再不懂女红都知道,要绣上这样一棵梅树有多么的困难,更别说还绣的这样栩栩如生,那肯定是废了心思在里面的,他认真的看了,光是一朵梅花用了都不低于四种颜色的锦线。这衣衫上绣的梅花可不止一朵,可想而知,是废了多少功夫才弄好的。
“我很喜欢!”他再次给她肯定,郑重的点点头,竟然当场就要脱掉自己身上的白衫换上这一件。
“哎!你别!”苏慕锦赶紧阻止他,“这么冷的天,屋里也没有点火盆,你就这样换衣裳,万一染上了风寒怎么办?还是明天再换上吧。”
“不行!我身上这一件都穿了三天了,再不换下去就要臭了……”
楚慕锦忍不住唇角一抽。
心想,你也知道你这一件穿了三天了啊?!
楚离迫不及待的把身上的衣衫给换了下来,快速的把身上的衣衫给穿好,伸开双臂面对着苏慕锦,“好看吗?”
“……”苏慕锦。
她怎么没发现,楚离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不过这一身衣衫穿在他的身上的确很好看,点点的红梅落在身上,淡雅中带着清冷,那一点点的红,又为白色添上了一点儿暖意,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好看。
楚慕锦点点头,毫不犹豫的夸赞,“很好看。”
男子如果不是身材特别好,这一件衣衫是穿不出去的。
苏慕锦以前觉得楚离看上去太瘦了,可最近几天每天和他同吃同睡,也看出了他的身材,他是那种看上去很瘦,但是身上有肉的那种,十足的好身材,肩膀宽阔,腰身窄窄,这样的身材,不管穿什么衣衫都不会难看的。
毫不夸张的说,就是披块树皮在身上都是好看的。
楚离得到夸奖唇角的弧度越发的上扬,手里换掉的衣衫仔细的叠好,放在床头边。
瞧着他特别珍爱的样子,苏慕锦心头忽然浮起一点奇异的感受。
“你……不会打算就来来回回穿这两件衣裳吧?”
楚离眯起了眼睛,心想,总算看出来了,也不亏了他这两天一直没有换衣裳。
他轻笑,没有正面回答,“我先前的衣衫都没有了……”
借口!
苏慕锦在心里恶狠狠的想着。
他堂堂楚王府唯一的世子爷,要什么衣衫不容易?竟然说自己没衣衫!这不是骗人呢吗!
“府里没有女眷,我以前的衣衫都是从外面买回来的,府里没有针线房……”他故意说的可怜兮兮的。
苏慕锦的心一下子软了。
“那……我以后给你做吧……”
楚离眸子里精光一闪,却犹豫着看她,“你……有时间吗?做衣衫好像挺麻烦的!”
时间?!
想到这里苏慕锦就真的要感谢楚离,要不是楚离估计她现在都接管了楚王府的中馈了,要真的那般的话恐怕她这两天忙的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这样一想,就觉得自己挺亏欠他的。点点头道,“我有时间,没事儿的,一件衣裳做起来也不多麻烦。”
楚离心愿得逞,满意的勾起唇角。
苏慕锦就趁机把苏韵锦的事情给他说了,让他多上上心。苏慕锦既然开口了,楚离当然不会不同意,更何况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情,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下来。
“我等会儿就让墨魇去打听打听消息。”
……
徐府
长公主府里也给徐府下了帖子。
徐夫人拿着手里的帖子眼神所有所思。
“怎么了?”
徐国舅瞧着呆愣的徐夫人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什么!”徐夫人摇摇头,瞧着徐国舅去衣柜旁边拿了一件衣衫出来,她连忙起了身,给徐国舅更衣,“这是要出门吗?”
“嗯!”徐国舅点点头,披上一件灰色的披风,徐夫人给他系好披风的带子,“我朝中事忙,家里的一切都交给你了,三弟妹那边你好好的盯着,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徐国舅瞧着徐夫人失去的小手指,眼睛里闪过一丝煞气,他忍不住握住徐夫人的手,“夫人,委屈你了!你稍作忍耐,等我们大计成功之后,所有的委屈都要找回来!”
徐夫人心里一软,面上闪过一丝柔色来。
她放轻了声音,倚在徐国舅的肩头,“老爷您放心吧,我一切都有分寸的,不会坏您的事情的。”
徐国舅轻轻点头,温柔的拍拍她的肩头。
“快起来,一大把年纪了,让孩子看到成何体统?!”
徐夫人轻叹一声,这个人啊就是这么不解风情,她推开徐国舅嗔怪的瞪他一眼,一垂头就瞧见手里的烫金帖子,她微微拧眉,“这么冷的天儿长公主非要举办什么宴会,也不嫌冷的慌,真不想去,可又不能不去!”
提到这一茬,徐国舅正了正脸色,他顿住脚步转过身来。
“怎么了?”
“宴会是在明儿个举办?”
徐夫人点点头,“是的。”
徐国舅皱紧了眉头,“那你明天之前一定要把林若从柴房给接出来!”
徐夫人回过味来,“老爷是担心明天我不在府里,三弟妹会趁机去‘探望’林若?”
“三弟妹是个精明的人物,不可小觑。你总是要防着点的,现如今傲儿在床榻上不能起身,我也不能一整天都待在府里,如果你也不在府里,恐怕三弟妹真的会硬闯的,她心里有疑虑不解开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你也不在府里,她又是主子,谁也拦不住她!”徐国舅又道,“一直把林若给关在柴房里也不是那么回事儿,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大院里人多嘴杂,一个弄不好就会暴露出来。”
徐夫人面色一凛,“我知道了,等会儿我就去把林若给弄出来。”她有些恼恨,“可是就是弄出来也不顶用啊,林若只要一天不配合我们,三弟妹去了还不是一样的露馅!”
“你去告诉她,如果她不乖乖的配合,我直接把阿默的尸体挫骨扬灰!”徐国舅面色当即一冷。
“有用吗?”
徐夫人疑惑,阿默人都死了,难不成林若还会在意她的尸体?!
“你只管这样告诉她。”
挫骨扬灰是大周朝对犯人最严厉的惩罚,因为传说被挫骨扬灰的人永远都没办法投胎,就连魂魄都会散掉。
徐夫人点点头,这会儿林若那个小贱人脾气正是最怪的时候,不管是软的硬的都不怕,好像死了心似的,现在也只能这样威胁威胁她了。
“明天的宴会让粉黛跟着你一起去!”
“什么?!”徐夫人惊愕的瞪大眼睛,快不上前抓住徐国舅的胳膊,“老爷,你现在要动粉黛?!”
“那丫头都十四岁了,这个时候再不动用要等到什么时候?”徐国舅面色一沉,“她是个聪明的,我现在最大的期望都放在她的身上了,只希望她不会辜负我的厚望。”
“可是……”
“夫人!”徐国舅厉声打断她,“我知道你是心疼粉黛,可是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青枝入宫这么多年到现在都没有诞下子嗣,我们再不行动就真的要被宁奕给慢慢的蚕食了!我用了十多年的心血培养粉黛,为的就是这一天,她现在该学的东西都已经学的透彻了,也是时候亮出来了!”
“那青枝……”
“别跟我提青枝那个蠢货!进宫都多少年了,期间还有太后的帮衬,宠爱也一直没有断过,可竟然到现在都没有能诞下皇子,简直就是一个废物!先前皇上选妃,这段时间他的心思都在新入宫的女子身上,青枝最起先进宫的那两年都没有能生下皇子,你以为她还有其他的指望?!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你无须再多言!”
徐国舅面色坚定!
徐夫人咬咬嘴唇,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青枝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只有她会心疼啊。
她忍不住红了眼圈,“也不全都是青枝的原因吧,太后娘娘就真的尽心尽力了?我看不一定,她心里巴不得怎么想呢,我们徐家真的成功了,我估计她还会哭一场呢,谁不知道她跟那个楚王……”
“够了!住嘴!”徐国舅厉声打断她,“妇道人家乱说什么!”
“我是不是乱说老爷您心里比我清楚。你这个妹妹心里打什么主意谁都猜不准呢,虽然这一切都是她提议的,可是她真的就真心实意的帮我们了?这对她有什么好处?你别忘了,当年父亲活着的时候她有多很父亲拆散了她的好姻缘?心里对我们家肯定是恨着的,所以老爷您真的要防着点儿她!”一想起徐兮之那个贱人竟然把她的儿子打成那个样子,她忍不住就哭了出来,她恨声道,“如果心里不是恨死了我们家,又怎么会对傲儿下那么重的手!我们大房就出这么一个嫡长子,真的被她给打死了,还能有什么指望!”
这一点也正是徐国舅所担忧的。
他心里也不确定妹妹究竟是不是真心实意的帮助他,夫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她现在就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太后娘娘,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真的颠覆了宁氏一族的天下,可以说利益受损最多的就是她!
她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因为傲儿的伤,他心里对这个妹妹彻底的隔阂了去,可事到如今他们徐家都已经没有退路了!
徐家就是宁奕心口上的一根毒刺,他们现在的处境要么就让这根刺变得更坚固毒素更加的霸道,等到有一天这根刺直直的刺中宁奕的心脏。要么就只能被宁奕给连根拔起了。
他抿了抿唇,瞧着气愤不已的夫人,轻声安慰,“你别想这么多了,这些事情我自有主张,你改天瞧见了太后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就算心里不满也不能表现出来,要不然百害无一利!”
“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老爷放心。”
“你好好准备吧,我先出门了。”
徐夫人把徐国舅送出了房间,却没有转身回房,而是抬起了脚步去了柴房。
明天她不在,她不希望别三夫人给钻了空子。
这一次她没有敢单独进柴房里,而是让身边跟着的李嬷嬷跟她一起进了屋。
房门大开,一眼就瞧见脸色惨白,嘴唇干裂双目无神的林若。徐夫人心头一阵阵的痛快,让她敢咬自己!
活该!
她冷哼一声,蹲下身子瞧着头发凌乱的她,强忍住心里的恨意,咬着牙关没有接近她,只蹲在她够不到的地方冷笑,“这是要死了啊!”
林若抬起眸子,冷冷的看她一眼。
眼睛里冰冷森寒!
“今儿个我来可不是为了来劝你的!”徐夫人冷笑,“林若,你如果不肯乖乖听话,那阿默的尸体我们可就要给她挫骨扬灰了!”
原本丝毫没有情绪波动的林若蓦然抬起头,眼神如利剑一般直射徐夫人!
她眼神里泛起一股子森森的恨意,挣扎着身上的绳子,就要去扑徐夫人!
“你们敢!谁敢动阿默的尸体一根毫毛,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哈!就凭你?”徐夫人瞧着林若疯狂的模样心里一阵阵的畅快,想着果然还是老爷有办法,不过就是一个贱婢,死了就死了呗,没想啊,竟然能让林若这样失控,她忍不住畅快一笑,“我凭什么不敢,我告诉你,你今儿个如果老老实实的配合我,那我就还能赐她一块棺木安葬了她,若是不然,那就只能把她挫骨扬灰!然后再把她的骨灰洒进大海里了,让她就连灵魂也永远到不了陆地!”
“贱女人!”
“啪——”徐夫人冷着脸,一反手毫不犹豫的给了她一巴掌,“敢跟我作对,这就是下场!”
“我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好好考虑!一个时辰后,要么给你阿默的骨灰,要么跟我乖乖的回主屋去!”
------题外话------
文里出现过好多次徐粉黛了,瓦要说,这是一个特别特别特别……重要的人物,长公主的宴会,她就要和女主正面交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