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宁浅雪握紧手中的瓜子,目光沉重的看着宁奕,眼睛里带着淡淡的担忧和一丝丝的警告,“皇兄,你走神了。”
苏慕锦都已经成亲了,所以她和皇兄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皇兄是皇帝,还是个根基不稳的皇帝,如果抢了臣子的妻子只会让朝中大臣们所不耻……如果皇兄和苏慕锦是彼此相爱,那么做一次昏君也无妨,可是她看的真真切切,苏慕锦对皇兄或许是温和的,可是那是对待朋友的温和,她真正喜欢的人是楚离。
所以,她还是希望皇兄能认清现实,这样对他们都好。
宁奕很快回过神来,苦笑不已。拍拍宁浅雪的肩头,“放心吧。”
他若是真的想,早就动手了,怎么会任由着她嫁给楚离,从他赐婚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好选择了。
宁浅雪目光中的担忧却没有散去,深深的看着宁奕,反握住他的手,给他使了个眼色,“苏才人性子很好,皇兄多和她聊聊,我出宫去瞧瞧慕锦去。”
“别去了,她刚刚才从宫里出去。”
“啊?”不止是宁浅雪,就连苏韵锦也惊讶了一下。
大姐姐竟然进宫了?可很快的,她眸子里的光芒就黯淡了下来,大姐姐就是进宫了也不可能跑到后宫里来看她的……她才是一个小小的才人,又不受皇上的宠爱,怎么可能瞧见自己的家人……
不过,能听到大姐姐的消息也是好的,她进宫都快一年了,几乎和外界断绝了所有的联系,爹爹从来都没有来看过她,姨娘更是没有进宫的资格……大姐姐刚嫁入楚王府没多长时间,而且还和楚王府断绝了关系,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来看她……
就连大姐姐和楚世子和楚王府断绝了关系这件事情,她也是从佟毓婉的口中得知的。
她忍不住问宁浅雪,“公主殿下,我大姐姐她还好吗?”
“挺好的。”虽然和楚王府断绝了关系,但是日子过的好像更滋润了,宁浅雪瞧了一眼宁奕,又看了一眼苏韵锦,靠在廊柱上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楚离对你大姐姐很好,简直疼到了心窝里,所以你只管放心吧,你大姐姐过的肯定比你好。”
这话虽然是给苏韵锦说的,可何尝不是说给宁奕听。
宁奕明白妹妹的意思。有些事情的确需要做一个决断了,他招手示意宁浅雪和苏韵锦都坐下,“朕听说你们两个最近经常凑到一起,都是聊什么呢。”
宁浅雪没开口。
苏韵锦惴惴不安,屁股只敢挨着凳子的一点点位置,垂下头低声道,“回皇上,臣妾平日中在这大殿中难免有些寂寞,没有个说话的人,公主经常来陪臣妾说话,对臣妾十分好……”她顿了顿,抬起头来,“公主还经常给臣妾带好吃的。”
宁奕失笑,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净想着吃了。
“方才不是说做了糕点吗,在哪里呢?”
“这里。”苏韵锦把桌子上的糕点推到宁奕的面前,她个子不高,手臂也有些短,再加上纯净的眼睛很是让人想呵护一番,“其实不是臣妾做的,是公主让御膳房里给做了送来的。”
宁浅雪叹息,这丫头果然是傻到没救了,这个时候不是献媚的时候吗!
她应该含羞带怯的说,“这是臣妾亲手做出来的,请皇上尝一尝好不好吃”才对啊。真的是没救了啊。
宁奕尝了一口,有点过度的甜,是红枣糕。他不太喜欢吃甜食,皇妹却很是喜欢,他经常在皇妹的寝宫里瞧见这枣糕,也尝过,的确是御膳房里做出来的口味。
苏韵锦倒了一杯热茶恭敬的端到宁奕的面前,“这糕点有点甜了,皇上喝点茶吧。”
他浅尝了一口,果然和想象中的味道差不多。很是普通的茶叶,泡出来的茶水自然和他喝的进贡茶叶相差甚远,不过也许是因为嘴巴里的糕点太甜了,虽然不是很好喝,却还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宁奕握着杯子,目光渐渐有些飘远。
也许他追求的就是那样的奢华没有瑕疵,可是得到的却是这样一杯有些劣质的茶水,入口是有些难以下咽,却很是实际的冲散了口中过于甜腻的味道。
宁奕若有所思的抬起眼睛。
他头一次这样深深的打量一个女子,眼前的女子面容不算绝美,比起后宫中的女子可以说太过青涩,甚至连讨好人的技巧都不太明白,可也是因为这样反而多了份宫中的女子们所没有的淳朴和善良。
这样的特质不知道她能保持多久,眼下还没有被“污染”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事情。
说起来她们这一批秀女进宫也有一年的时间了,苏韵锦这一年还能如此天真……也算是不容易了。
她有一双极为出色的凤眼,苏家的孩子好像都有这样一双眼睛,只不过比起苏慕锦那一双带着氤氲薄雾,令人忍不住想去窥探的眼眸,她的眼神少了几分神秘,却多了些许清澈,这样的女孩子还没有入世,尚且没有被世上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所迷惑。别说是宫里找不到这样的女子,就是京城中都很少能找到这样的女子。
因为女孩子从一出生开始就要面对着后院里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算计和阴谋,还能保持着善良无知的的确十分的少。
不过这一点就足以看出苏韵锦的母亲对她的的确确是用了心的,把她给保护的这样的好……
“皇……皇上……”
苏韵锦惊惶不已,被皇上用如此专注的眼神打量着,她只觉得心跳如雷,不是羞涩,而是过度的紧张,生怕自己是做错了什么,所以惹恼了皇上。她进宫的时候爹爹曾经专门的告诫过她,不可以对皇上不敬!姨娘也告诫过她,皇上是大周朝一国的掌权者,手握着大周朝所有人的生杀大权,万万不能得罪。
难道她方才……不小心得罪了皇上了吗?
苏韵锦害怕的都要哭了,她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就是自己的爹爹,每次瞧见爹爹都害怕的要死,爹爹她都害怕,又怎么能不怕皇上?
“朕有这么吓人吗?”宁奕瞧着苏韵锦都快要发抖了,忍不住皱眉。
苏韵锦以为宁奕生气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急的眼泪都出来了,“皇上,臣妾不是故意要惹您生气的,都是臣妾不好……”
宁奕哭笑不得,他真的这么恐怖?
“起来吧,朕没有生气。”他是真的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新奇,他登基之后遇到的人可以说都是极好的伪装高手,哪怕内心里再害怕,心里也是要忍住不把害怕给表露出来的,尤其是后宫的女子,那个徐青枝刚刚入宫的时候,洞房的那一天她害怕的浑身发抖还是要努力保持镇定,还从来没有哪个人害怕他害怕的从来不加以掩饰的。
“皇上……您,您真的没生气?”
也许是他说话太威严了?宁奕轻咳一声,刻意放柔了声线,“朕真的没生气。”
苏韵锦突然嚎啕大哭起来,瘫坐在地上捂着小脸哭的凄凄惨惨,那声音震得宁奕愣了一愣,宁浅雪更是不小心直接把瓜子壳给吞进了肚子里。
兄妹两个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
“唉,苏才人,我皇兄都说不生气了,你怎么哭成这个样子……”宁浅雪捂住耳朵。
“是臣妾的姨娘……”苏韵锦哽着声音,结结巴巴的道,“姨娘跟臣妾说过,万一臣妾惹皇上生气了,会掉脑袋……”
宁浅雪恍然大悟,原来是后怕啊,她扶起苏韵锦,“你放心吧,我皇兄又不是杀人狂魔,不该死的人是不会随便乱杀的,你就好好的在这里呆着,乖啊,什么事儿都不会有的,你看我皇兄哪里像生气了的样子啊,你只要凡事都顺着他,肯定就没错了,别哭了。要不然苏慕锦要以为我欺负你了。”
说着,她觉得苏韵锦好像更害怕了,身子猛的颤抖了一下。
宁浅雪扶额,这是什么样的姨娘才能教出这样的孩子啊。不过想起从前的自己,她还是忍不住心软了,转头看向皇兄,“皇兄您说句话啊,要不然真的把苏才人给吓坏了,苏慕锦知道了肯定要揍我一顿的。”
“公主……”苏韵锦强忍住哭腔,紧紧的咬着嘴唇,“臣妾没有吓坏。”
她一个小小的女子,怎么敢让皇上来跟她道歉啊。
“还说不怕,瞧你的小脸都白了。”
“真……真的没事。”这回脸不白了,急的都通红了,“公主您不要和我大姐姐说……”大姐姐知道了该为她担心了。
“放心放心。”
兄妹两个又逗了苏韵锦好一段时间,难得的,在宁浅雪的怂恿下,宁奕竟然还留在淑芳阁里用了个午膳。宁奕就边用膳边瞧着苏韵锦,越看那一双凤眼越觉得亲切的紧,他和宁浅雪边吃饭边说一些小事情。可苏韵锦就惨了,刚开始的时候都不敢入座,还是宁浅雪把她给按在座位上才勉勉强强坐下,可却看得出相当的紧张,背脊绷的笔直,用膳也只敢拿筷子夹自己面前的菜。
宁奕觉得苏韵锦怎么说呢。像一只不经世事的小白兔,稍稍逗一逗就要害怕的红眼珠子了。
用完午膳,兄妹两个相携离开,苏韵锦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软在了床榻上。
别人都说伴君如伴虎,她可算是明白这种感觉了。
呜呜呜……好怕……她只希望皇上下次可千万不要来了,她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这辈子就安安静静的在淑芳阁里住一辈子也挺好的。
出了淑芳阁的宁浅雪倒是挺高兴的。
她试探的瞧着宁奕,“皇兄,你看苏韵锦怎么样,是不是挺单纯善良的?在她身边是不是觉得挺放松的,什么都不需要防备着?”如果说之前是瞧着苏慕锦的面子上来照顾照顾她的妹妹,那么后来她就是真心的喜欢上这个苏韵锦了。
性子好不说,什么事情都是懵懵懂懂的,看着都觉得开心,而且这孩子没有什么心眼,不争宠不夺世,哪怕她是公主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巴结她从而赶紧见到皇上……说来说去,就是个单纯的女子。
“嗯。”
出乎宁浅雪的预料,宁奕竟然真的点了点头。
宁浅雪顿时瞪大眼睛,她还以为皇兄喜欢的就是苏慕锦那种性子沉稳,静如处子的女子,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不反感苏韵锦。她的眼睛顿时一亮。
“那皇兄啊……”
“过两天让她搬到荣华宫吧。”
“啊?”宁浅雪有些反应不过来。
荣华宫不是先前徐青枝住的寝宫吗,那地方可是相当之不错啊,距离乾坤殿,也就是皇兄的寝宫特别的近,中间只隔着一个凤宸宫,不过凤宸宫是皇后的寝宫,已经空放着太多年了。
“皇……皇兄,你没发烧吧。”
“这不是你想瞧见的么。”宁奕淡淡的看了宁浅雪一眼,这丫头今天千方百计的让他留在淑芳阁,不就是为了撮合他和苏韵锦,以为他瞧不出来么。
“是……是啊。”
宁浅雪结结巴巴的道,“可……可是,也不是让你……”不是让你立马就对她有好感啊。
“就这样吧。”
“什么就这样吧。”她心里当即一跳。
“我不讨厌苏韵锦。”就像是皇妹说的,和苏韵锦这样的女孩子相处的确感觉很舒服,不用防备着她别有居心,而且苏太傅一心为国为民,又是一品大员,他的女儿做一个才人也的确委屈了。先前不能封妃是不想让徐青枝在后宫中继续害人,现在……无所谓了。“先让她在荣华宫中住着,等北延国的二皇子从京城里回去北延国了,再封她为后。”
“啊?”
宁浅雪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封……封后?!
皇兄的后位空悬了四年多,现在要封后了?而且封的还是苏韵锦那个小白兔一样的小姑娘?
宁浅雪虽然对苏韵锦有好感,可也是有私心的。她毕竟和皇兄比较亲近。
她瞧着皇兄半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心猛地一沉,“皇兄,这事儿不是小事,您要好好考虑。”
后位不是那么容易做的,苏韵锦一个事事不懂的小姑娘,怎么能坐得稳皇后的位置?!而且……作为皇后要母仪天下,作为大周朝所有女子的表率的。宁浅雪一想到苏韵锦小白兔一般懵懂的眼神……一阵抓狂。
“皇兄,你别意气用事。”
“没有,你放心吧,我考虑的很清楚了。”他握住妹妹的手掌,携着她并肩前行,“就是因为考虑清楚了,所以才暂时让她搬到荣华宫,而不是凤宸宫。这些年苏太傅为了朕也做出了不少的努力,而且我也不想以后娶个皇后还要成天的防备着,这样挺好的。”
“那万一以后她变了呢?”宁浅雪又忍不住替皇兄担心。
在她看来,苏韵锦那样的女孩子做宠妃还不错,做皇后的话就有些拿不上台面了,而且……她还是庶女,大周朝的哪一任皇后不是出身名门,嫡女闺秀?庶女怎么能坐皇后!
“等变了再说吧。”宁奕摸摸宁浅雪的头发,也许是妹妹出宫了好多年,所以下意识的他还是把宁浅雪当成那个出宫之前的小妹妹一样的对待,对她既像是皇兄,还有些像父亲一样。而她妹妹过段时间就要嫁人了,到时候他也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一个了。他叹口气,“你啊,以后收敛着点,楚尚书和楚夫人未必喜欢你这样跳脱的性子。”
“我知道。”她又不傻,会在他们面前好好表现的,而且现在楚家的人都接受她了嘛。宁浅雪着急的拽下宁奕的手,“皇兄,你先别说我啊,你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苏韵锦做皇后……你真的想好了?你是不是瞧着她长得像苏慕锦,所以才对她有想法?皇兄你快告诉我,你是想急死我啊。”
“不是!”
呃……
“不是因为苏慕锦。”如果是因为苏慕锦,他早在苏韵锦进宫的时候就有所行动了,“你放心吧,皇兄都想好了,她现在的确是不适合做皇后,性子还需要磨一磨,所以我才说等北延国的皇子离开京城之后再封她做皇后,到时候再让嬷嬷们好好教规矩吧。”
原来皇兄都想好了。
生怕这个时候立后了,等北延国的皇子来了会丢他们大周朝的脸面吧。宁浅雪叹口气,心里酸酸涩涩的,她就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可却把皇兄留在了这么一个巨大的牢笼中想逃都逃不出来……
……
两天之后。
只能说慈安宫的消息的确十分准确,两天之后北延国的二皇子果然顺利抵达了京城。
为了表示对北延国二皇子的重视,皇上派了宁王爷和宁世子还有楚王爷亲自去迎接北延国的二皇子,并且把北延国的一行人安排到了皇宫的一个别院中居住。别院就在京城中,离皇宫特别近,骑马也就只需要一刻钟就能到达宫门口。
这一天,大雪已经停了两天,百姓们知道北延国的皇子要来都围成了一团,大街上站满了百姓们,看着好像是挺热闹的,可百姓们都不是来迎接北延国的皇子的。
北延国和大周朝可以说是世代的宿敌,两国的百姓相当之仇视对方的国家。
因此百姓们对那一大批人马指指点点,甚至有些怒骂不已。
对于这些,北延国的二皇子好像丝毫都没有听到一般,坐在马车里悠然自得。北延国的老皇帝耶律成孤如今已经六十多岁,这个二皇子是也是老皇帝盛年得的儿子,现如今也已经有四十岁,这一行北延国二皇子,也就是耶律猛带了约有上千名兵士。北延国的士兵比起大周朝的士兵要强壮许多,个个都是肩宽虎背,又高又大。那粗壮的胳膊和大周朝的男子们一比……简直没有可比性。
不过他们的壮实却不是胖,而是强装,浑身的肌肉,脸色黝黑。大周朝随便一个男子揪出来一比较,立马都成了微弱书生外加小白脸。
上前的兵士们军纪严明,步伐统一,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上去十分有威慑性。
因此百姓们尽管敌视他们,却也不敢真的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当耶律猛到达城门口,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忍不住伸头探脑的去看,只见一个同样身材彪悍的男子从马车中走出来,他一身灰黑色的皮衣,似乎是用狼皮做成的衣裳紧紧的裹着一身壮实的肌肉,身上披着一件白狼皮制成的大裘,头上还戴着一顶灰黑色的毡帽,毡帽周围满满的一圈细碎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皮毛的毛。腰间还别着一条两根手指并起来粗细的黑色长鞭。
他们的衣裳和大周朝的广袖儒衫不同,手臂处紧紧的束在那里,双腿笔直紧绷,浑身都蓄满了力量感。
“耶律二皇子。”宁王爷拱拱手上前来寒暄,“二皇子一路上可还顺利?”
“这位就是宁王爷吧。”这耶律猛一开口竟然十分儒雅,配着他那一身壮实的身材,给人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一路上十分顺利,只是大雪封路,这才耽搁了时间。劳烦宁王爷费心了。”他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神落在宁煜的身上,定了定,“这位就是宁世子吧,果然一表人才相貌堂堂,真真是传承了宁王爷的优良传统,甚好甚好!”
宁煜一身浅紫色的冬装长袍,眸色淡淡,“二皇子过奖了。”
“耶律二皇子多年不见了!”楚王爷此时淡笑着开口,眸子里却有锐利的光芒一闪而过,他当年在番省驻扎的时候就曾经和这个耶律猛打过交道,当初他是耶律成孤派去的将军,他们两个人还曾经对战沙场。而这个耶律猛就是他的手下败将。只可惜,当初他那一刀被耶律猛手底下的一个小将给挡住了,要不然这世上就没有耶律猛这个人了。他眸子闪了闪,“耶律二皇子风采依旧,还是一样的彪悍。”
“不及楚王爷。”耶律猛眸子一凝,鹰一般的眸子当即锐利的吓人,“楚王爷多年不见了,还能持刀否?本皇子在北延国也听说了关于楚王爷的消息,听说楚王爷的儿子楚世子和楚王爷断绝了父子关系,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想来应该是假消息,这天底下谁不知道楚王爷爱子如命?想来中间是有什么误会吧。”
楚瑜面色铁青。
“瞧楚王爷这面色,该不会是真的吧。”耶律猛狂笑三声,说不出的得意,“真真是让人诧异啊,楚王爷和楚世子不是父子和谐的很嘛,竟然也会闹到反目成仇的地步!”
“呵呵……”楚瑜同样不甘示弱,冷笑道,“耶律皇子的儿子是够多了,足足有三个吧。大儿子竟然敢和自己父王的小妾偷情,被废了世子的位置,二儿子病逝,三儿子更是荒淫成性,成日中只知道奸污女子。这也是道听途说听来的,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北延国的老皇帝耶律成孤到现在都没有立太子,现在的八个皇子们都在想办法争夺皇位,可是所有的兵权都在老皇帝的手中。所以皇子们再怎么明争暗斗都没用,偏偏耶律成孤不知道怎么想的,身体都已经开始衰弱了,就是不肯立太子。
也许他在查看每个皇子的能力。
八个皇子都是成年的皇子,都有争夺皇位的能力,同样的年纪都不小了,都有了妻族还有孩子,耶律成孤要想指定太子的人选这些孙子的能力也全部都在参考的范围之内。
而耶律猛就单单那三个不争气的儿子,就足以让耶律成孤彻底放弃他。
耶律猛被刺中了伤疤,脸色瞬间冷下来!
就是因为他那三个不争气的儿子所以他才要如此的努力!这一次来大周朝也是他主动请缨来的,为的就是能找一个盟友,能让他有足够和别的兄弟们抗衡的能力!他那三个儿子唯有一个二儿子特别聪明,而且骁勇善战,可是却病死了,剩下的两个儿子他已经完全不考虑了。他现在一直纳妾,后院中的女人太多了,一直就是想再生一个儿子出来,到时候他亲自教养,肯定要让他成为有用之才!
思及此,他面色又松弛下来,哈哈一笑,“楚王爷听到的传言不假,我那不争气的大儿子和三儿子的确没本事,不过本皇子不是还有自己呢么。”他来大周朝的时候后院中的一个小妾已经怀了身孕。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前路一片光明,“本皇子的后院中女人众多,将来还会有无数个儿子,而楚王爷……”他面色冷下来,对楚瑜他本来就没有半点好感,可以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所以也不需要留什么颜面,不怀好意的道,“听说楚王爷的后院里可没有一个暖床的女人!”他瞅了瞅楚瑜的下档,“楚王爷不会是下面不行吧。我们北延国有可以让男子龙精虎猛的药,楚王爷可需要本皇子让人给你带一点过来!”
言语中满满的都是挑衅。
“有那药还是留给二皇子自己用吧。”
“哈哈!楚王爷还真是爱开玩笑!”
楚瑜冷笑不止。
“二皇子和楚王爷是旧识了,有话还是以后找时间慢慢说吧。”宁王爷眯着眼睛瞧着他们,等他们都住口了这才淡笑着道,“二皇子一路舟车劳顿想必已经十分劳累,还是先去别院里休息吧,别院里都已经准备妥当了。皇上体谅二皇子劳累,故而让二皇子休息一天,明天晚上在皇宫中设宴款待二皇子。”
“有劳贵国皇上费心了,明天本皇子一定早早的就去了。”
宁王爷等人把耶律猛送到了别院,这才回了府邸。
而此时的春风楼中也收到了北延国二皇子到达京城的消息。
“主子,我们要动手吗?”俏娘瞧着床榻上闭目养神的男子,语气有些急切。
“不急!”男子淡淡的道,“让人手好好准备着。”
俏娘对男子的话半点没有怀疑,沉重的点点头,“属下知道了。”
因为北延国二皇子的到来,许多人都去大街上看热闹,而且也是大白天,春风楼中的生意也惨淡些,竟然也没几个人。清闲的姑娘们也都到门口去看热闹去了,因此春风楼中大门口的地方竟然十分热闹,人群走走进进的十分混乱。
徐粉黛站在二楼门口的走廊中瞧着大门口拥挤的人群,眸子微微紧了紧。
小丫头紧张的看着她,“殷红姑娘,您还是进屋去吧,青霜姐姐等会儿还要过来教您规矩呢。”
什么规矩!
徐粉黛死死的握紧拳头,她分明就是在教她怎么勾引男人!她来春风楼已经两天了,明天就是俏娘规定的三天之期,明天之后如果她不逃走就要接客……她不要接客!她一定不要接客!
所以,她一定要逃出去!
外面有她埋的金银,她从二楼的窗户上观察过,这两天京城中的兵士们已经慢慢的少了起来,她这个时候先逃出去,到时候再找个地方隐姓埋名,等事情的热度慢慢的散去了,再回来报仇!
而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徐粉黛进了屋,小丫头也跟着她一起进了屋。这些人虽然对她不甚好,但是她要什么东西也都尽量满足她。她已经让人弄出了花,她用花汁已经做出了她想要的迷?药。
她捏着迷?药,指使小丫头,“我嗓子疼,想喝点汤,你去厨房给我弄点汤。”
小丫头警惕的瞧了她一眼,可一想着楼上楼下这么多人,料她也跑不了,而且殷红从来到春风楼就不哭不闹的,想来是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了……她想了想也就下楼了,“殷红姑娘您稍等片刻,奴婢立马去给您端汤来。”
“嗯。”
小丫头走出去,顺便关上了房门。
徐粉黛快步上前,把房门上了闩。她呼吸有些急促,从床的里侧拿出一根早就准备好的绳子,这绳子是她夜里睡觉的时候放在被窝里一点点的撕成布条连起来的绳子。
她紧紧的握住绳子,脸色有些发白,快步往窗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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