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时间,梁缘独自坐在餐桌旁吃着厨师准备的晚饭。
贝琳已经回了主别墅那边帮忙,还特意跟梁缘说了一声,会好好地盯着谢玉妍,不让她有什么机会搞小动作。
对于这个小女佣,梁缘倒觉得有几分可爱。
吃过晚饭后,她看了看时间,又朝门外望了一眼,穆衡还没过来。
她索性也不再等,径直上了楼去。
今天这件事情,她虽然大概的猜到了穆衡的心思,可还是需要他亲口给自己一个解释才行。
梁缘回了房间,洗漱完,靠着床头等了一会儿,结果还是没有听到楼下传来任何动静,许久之后,她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深夜。
不来了么?
她的心里腾起一抹失落,皱了皱眉,抬手,摁灭了床头的灯光,将身子缩进了被窝里。
一夜寂静。
第二天一早,梁缘刚下楼,昨天晚上让她等了许久的那道身影才从外面走了进来。
经过一晚上的沉淀,梁缘此时心情平静无比。
她走下楼梯,看了一眼餐桌上已经摆放好的早餐,对穆衡问道:“吃早饭了么?”
穆衡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迈着长腿走到餐桌旁,拉开餐椅,示意她坐,“我不吃了,待会儿要跟那几个外宾出去,出发之前过来跟你说些话。”
梁缘弯了弯唇角,坐进椅子里,任由他帮忙摆弄碗筷,盛了粥递到自己面前。
她伸手接过香浓的白粥,用勺子搅动着,热气一缕缕的升起来。
穆衡挨着她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见她垂着眼睑,目光落在手里的粥上面,似有所思。
他开口说道:“昨天的安排是仓促了些,可为了孩子,也只好暂时委屈你了。”
“嗯。”这些,她是明白的。
穆衡见她格外平淡,反而有些摸不准,他有些不确定地说道:“那你有没有怪我?或是,因此而生气?”
听到他小心的询问,梁缘不禁觉得好笑,抬起眸子看着他,语气悠然:“我要是怪你,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听你讲这些了,不过——”
她顿了顿,脸上神情一整,“说到生气,我昨天晚上的确有些生气。”
“我一直在等着你过来,但是你一晚上都没来。”她幽幽的说道。
“昨晚……”穆衡犹疑了一下,可是面对梁缘澄澈的目光,还是说了出来,“咱们的孩子昨天晚上不安分了一晚,情况一直时好时坏的,我担心出意外,就一直守着的。”
梁缘微楞了一下。
这么说来,昨天晚上他都守在谢玉妍那里了?
梁缘看着他眼底淡淡的倦色,轻皱了皱眉。
穆衡敏锐的察觉到她的表情,怕她误会,忙解释道:“别多想,我对那个女人没兴趣,我只是关心孩子。”
“我也没说什么。”梁缘摇了摇头,“你别为了孩子,把自己给累坏了,那样我也会担心的。”
“嗯。”穆衡倾身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我该走了,趁热把粥喝了,不然待会儿凉了,我回来再来看你。”
“好。”
梁缘一直看着他的背影走出了大厅,消失在门外,她这才收回目光,不急不缓地吃着早餐。
穆衡所说的回来后再来看她,却是一连好几天都没有来过。
贝琳特意过来,给梁缘说了一下这些天的情况。
原来从那天坠楼开始,谢玉妍就幺蛾子不断,哪怕现在伤了腿,躺在床上,也总能折腾出一点儿事儿来。
“那个谢玉妍就是仗着自己怀着您和穆先生的孩子,才这么有恃无恐的,而且还故意把穆先生留在那边,实在是太可恶了!”
梁缘听着贝琳怒斥谢玉妍,她心里虽然也觉得气愤,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
孩子在谢玉妍的肚子里,只有暂时忍忍她这些作为。
要是自己能够怀孕就好了……哪还会弄出这样的事情来。
梁缘想着,下意识地抬手抚上了自己的腹部,有些怅然。
贝琳观察着梁缘的表情,说道:“夫人,您别太在意这件事情了,等孩子生下来了,就把那个谢玉妍赶走,再也不让她有机会妨碍您和穆先生了。”
“或许吧。”毕竟不是自己亲身孕育的孩子,到目前为止,梁缘对那孩子的诞生,都充满了一种不太确信的感觉。
贝琳对自家先生和夫人无法孕育自己的孩子,充满了同情,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想了想,只得说道:“夫人,那我先回去了,我会继续盯着她的。”
梁缘朝她笑了笑,叮嘱道:“辛苦你了,贝琳。”
“没事儿,我就是不喜欢那个女人玩弄心计,还想利用孩子留在穆先生身边,太自不量力了!”
贝琳离开之后,梁缘思索着她说的话,脸上露出了忧虑的神色来。
经过这些事情,不难看出谢玉妍是多么善于伪装和隐藏,而且十足的胆大心狠,上次竟然从阳台跳了下去,身为一个女人,而且还大着肚子,做出这样的举动来,不可谓不令人惊心。
梁缘忍不住的担心,谢玉妍会不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来,穆衡又对她的这些别有所图的行动知道多少呢……
三天后。
梁缘担心的事情似乎成了现实。
这天,本应该是午休之后的下午茶时间,往往这个时候,别墅都是一片惬意悠然的。
只是今天,从二楼的房间里传出了女人痛苦的声音,让佣人们纷纷变了脸色,赶紧赶到了出事的房间里。
进去的时候,屋子里只有谢玉妍倒在地上,脚边是破碎的茶杯,贝琳则站在一旁,脸色雪白。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儿?”佣人们看着谢玉妍下身涌出的鲜血,齐齐变了脸色。
很快,谢玉妍就被送到了医疗室。
闻讯而来的穆衡踏着凌厉的步子,走进了医疗室里,看着陆知晴,询问道:“情况怎么样?”
陆知晴看着仪器显示屏,表情十分凝重,半晌,她才长长叹了一口气,“穆先生,孩子、没了……”
穆衡脸色一沉,重复了一遍,“没了?”
“是的,是药物流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