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麻烦了,我回家自己烧。”她倔强的回答。
“在我允许你离开之前,你最好老老实实躺在这里别动。”他的口气很差,听得出他在生气。
黎非夜又出去了,许温凉躺在床上,阖上眼睛,她真的很不舒服。
半夜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手臂上有刺痛的感觉,“唔。”
她低低的哼着,脸色酡红。
“很疼吗?”黎非夜心疼的握住她另一只手,让她放松。
许温凉看清楚了右手臂,狄景洛在给她针灸。“我不要针灸,好疼。”
她的声音微弱。
“你在发烧,难道你想打针?”她的血管实在太细了,这两天手背上又多了好几个针孔,狄景洛说她不能再打针了,这才迫不得已换成了针灸。
“好疼。”她扁了扁嘴,咬着牙坚持着。
唇瓣上多了一个手臂,她睁开水眸,不明所以的看着手臂的主人。
“疼的话就咬我。”他的语气温柔至极,就连眼眸里也染上平日里的温润。
许温凉摇摇头,咬着自己的唇瓣,针灸真的很疼,一根极细的针在你的皮肤上刺来刺去,不知道究竟刺了多少针,直到浑身沾满汗珠,狄景洛才停下来。
“还要针灸个几次,待会儿把红糖水喝了吧。”狄景洛把碗递给黎非夜。
黎非夜用勺子舀了一口红糖水,放到许温凉的唇边。
许温凉皱着眉,喝了一口,第二口就再也咽不下去了。
“张嘴。”黎非夜能感觉到她不舒服。
“夜,别逼她了,她有厌食症。”狄景洛道出事实的真相。
黎非夜的面色凝重起来,他们只不过几天没见而已,她怎么就把自己折腾成了这样。“许温凉,你是故意的。”
一双星眸深邃如潭。
她闭着眼眸,语气悲伤。“我从来就没有想过用这种方式回到你的身边。”
“那你把自己弄成这样给谁看!”他现在恨不得掐死她,他只不过几天没见她,她就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
许温凉想要掀开被子,却被黎非夜死死的压住。
狄景洛识相的开了腔。“得,我就不在这里当电灯泡了,你们两个慢慢谈。”
他的语气暧昧,好像他们两个人真的在这里要做什么一样。
狄景洛帮两个人关上门,许温凉拿掉身上的被子,才发现在她什么都没穿,床单上那大片的红色血迹让她有些脸红。“我会处理干净。”
她的手腕忽然被扼住,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里昭示了他此刻的怒意。“许温凉,你到底有没有心。”
“没有。”如果她有心的话怎么会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松开手,“今晚住在这里,哪里也不准去。”
他出去了,带走一室的冰冷。
许温凉躺在床上,她的身上还有他的味道,今晚到底算什么?
她开始弄不懂黎非夜了,他不是不要她了吗,为什么还要对她好。
黎非夜出了房门,去了客厅,狄景洛看
见黎非夜这么快出来,一脸的惊愕。“你放心她一个人在里面?”
黎非夜坐在沙发上,敞开的衣领露出性感的肌肤。“她的死活跟我没有关系了。”
狄景洛靠着沙发,翻了翻白眼。“这话也就你自己信吧,刚才许温凉发烧的时候,是谁穿着拖鞋要出去买药的。”
黎非夜的脸色绷紧,细长漆黑的眼眸扫过狄景洛的脸。
“夜,如果你真的爱她就跟她和好吧,你看看你们两个现在。许温凉从那天的婚礼到现在一粒米都没有吃过。今天还很倒霉的遇上了你的妹妹,小桃当着全公司主管的面扇了她一巴掌。”
黎非夜蹙起眉头,眸光深邃。
“反正这话你不爱听我也说了,她现在搬去许宅了,没有暖气和没有空调,室内温度零下五度,你自己看着办吧。”狄景洛回了房间,他就不信黎非夜真的忍心把许温凉丢在家里不管。
黎非夜坐在沙发上整整一夜,第二天天一亮,回房间换了衣服,许温凉的烧已经退了,迈开大步离开房间,蓦地又折回来,把那个破烂不堪的模型放到床上。
许温凉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床上的模型,他没有丢,还好,它还在。
她抚摸着模型,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哭了一会儿,才下了床,穿上昨天的那套衣服,黎家已经没有她的衣服可以换了。
她把床品全部都换掉了,装进一个袋子里,还仔细的收拾干净了地毯上她掉落的头发。
狄景洛坐在客厅里等她,递给她一个袋子。
“这是什么?”许温凉接过黑色的塑料袋。
“夜给你买的,我哪知道是什么。”狄景洛怎么会不知道呢,刚刚他偷偷打开看过了。
她接过袋子,里面是他以前总给她买的那个牌子的姨妈巾。
心里忽然一暖。
“袋子里拎的都是些什么?”狄景洛看她跟难民似的拎个大大的行李袋子,有些好奇。
“我用脏的床单,我洗干净会送回来。”她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许温凉,你是不是傻。”他戳着她的额头,却没有多用力。
“额。”她不知道他是指什么。
“夜又没有赶你走,你走什么,在这里住着呗,还能培养培养感情。你走了,两个人见面总得需要借口吧。”狄景洛有些郁闷,这个女人还真是一点也不开窍。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她苦笑。
“有没有关系夜说了算。”狄景洛不高兴了,这个女人真是要多蠢有多蠢。
“他已经不要我了,我总不能死皮赖脸的赖着他吧。”许温凉有些无奈。
狄景洛一听就不乐意了。“你真是笨死了,你学会叶柔十分之一的不要脸,你和夜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求过了。”她的眼睛里溢满悲伤。“婚礼的那天,我求过他了,他并没有给我机会。”
“那会夜在气头上,再说了,换了你,夜为了另一个女人缺席你们的婚礼,你会同意吗?”狄景洛把同样的问题抛给她。
“当时情况紧急,我没有办法。”
“换句话说,如果尉迟冥死了,你难道就一辈子跟夜成为平行线吗?”虽然这个问题很残忍,却是必须要做的抉择。
许温凉从来没有想过尉迟冥会死,被狄景洛一问,倒是愣住了。
“许温凉,你别告诉我,你还爱着他。”狄景洛真的很生气。
“不。”不假思索的回答。
“你不爱他就没有必要为了他做这么多了,人都是自私的,你这样为尉迟冥付出,你考虑过夜的感受吗?”
“狄景洛,你不懂,对我来说尉迟冥是过去,是家人。”即便现在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她至少爱过他。
尉迟冥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如果在这个时候,她还能跟没事人一样,跟黎非夜谈情说爱,那她真的就不配做人了。
“哎,你这几天还要针灸,留在这里吧,夜也没有让你走的意思。”其实并不需要再针灸了,他只是在给他们两个人创造在一起的条件。
“没关系,你给我带点药就好,不需要针剂了。”她拒绝了。
“许温凉,你真是!”能把人气死。
“狄景洛,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有的时候做人不能太自私。”她拎着袋子出去了,狄景洛快步跟在后面也出了门。
院子里白茫茫一片,昨天的雪覆盖了整个黎家别墅,分不出哪里是房子,哪里是雪地。
坐上车,她一直不敢回头看,她怕自己会哭,模型已经拿到了,这里她应该再也没有理由回来了吧。
狄景洛启动车子,郁闷的把车子开去了许宅,在许宅的门口停下来,“许温凉,要不要帮你买个空调。”
“不用了,这样就好。”就算是房间里再暖,也温暖不了她的心。
“那好吧,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你不能跟夜说的都可以告诉我。”狄景洛嘱咐道。
“嗯。”许温凉从车子上走下来,拎着两个大袋子。
“许温凉。”他叫住她。
“有事?”
“你是我唯一认定可以做夜妻子的女人,不要让我失望。”他坚信,将来这两个人还会走到一起,只是时间的问题。
许温凉没有想到狄景洛会跟她说这些,眼睛一热。
“你千万可别哭,我最受不了女人哭了。我走了。”他把一个医药箱递给她,摇上车窗,把车子开出了巷子。
许温凉回了家,锁上门,一个人住在这里,有些怕怕的,这条巷子的人很少,偶尔经过几个卖早点的自行车,用喇叭喊着话。
许温凉把床品丢进洗衣机,慢慢的清洗起来,又烧了热水,把家里从里到外擦拭了一遍。
有工作做真好,可以什么都不想,即便是骗骗自己都好。
黎宅,客厅里。
黎非夜一早就过来了,小桃下楼的时候就看见黎非夜正襟危坐的坐在沙发上,愣了下。
“哥。”她唤他。
“你找过许温凉了。”他直接说明来意。
小桃听到许温凉的名字,眼睛里不再平静。“她欺骗了你,也欺骗了我的感情,难道我就不能找她理论一下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