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们这帮家伙如何这般古怪?”戎虎士大奇。
金破天猛然捂着肚子,强忍着喷薄而出的笑意,严肃地道:“老戎,的确是董少君受伤了,不过……她这伤……不是老子小看你,你治不好。”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翻倒在地,呼呼哈哈捂着独自满地翻滚,笑得不亦乐乎。戎虎士越发奇怪,怒不可遏道:“怎的?小看老子?你们这帮金系家伙如何懂得治疗术?我木系治疗术与巫觋的……”
“别说啦!”董茎羞怒交加,捂着耳朵奔过来,一脚将戎虎士从土台上踢了下去。戎虎士一声惨叫,轰然砸在地面上,尘土四起。不过他的惨叫声中却还夹杂着董茎抬腿时一声痛楚的呻吟。
苑丘之野仿佛一座凝固的森林,形状古怪的土柱坚硬无比,千百年来在罡风、烈日和雨水的腐蚀下,形成了千万种形状,瞧起来竟是诡异无比。
少丘等人一路向西南而行,所过之处不见滴水,当然更是见不到兽类与草木,越往深处走,只觉周围越是燠热,纵是寒冬腊月,周围大雪铺压,这座被烧成陶瓷状的荒原却宛如大漠的盛夏一般,干热无比。
少丘和董茎骑坐在开明兽上,董茎只要一到少丘身边,就仿佛藤缠树一般仅仅贴着他,似乎每一刻都要从少丘身上吸出水来。自从凌晨时分戎虎士拿着兽皮褥子四处嚷嚷之后,人人都明白了两人的关系,也不再稀奇,见怪不怪了。
众人在苑丘之野上拉成长长的一列,少丘忽然催动开明兽,奔到孟贲和柯野身边,两人座下的独角兕顿时控制不住,嘶吼一声,前蹄高扬,险些把他们颠下来。开明兽朝着两头独角兕闷吼了一声,独角兕们立刻垂首帖耳,不敢再动弹。
“我靠,你要来也打个招呼啊!”孟贲不满道,“你那开明兽太霸道,哪个野兽能吃得消它?”
“呵呵,对不住了,下次一定让开明兽提前和独角兕打招呼。”少丘呵呵笑了笑,忽然轻轻一叹,“孟大叔,我和董少君……”
“你还叫她董少君么?”柯野斜着眼睛道。
董茎满脸羞红,讷讷道:“孟大叔,你们都叫我茎儿好了。父亲便是如此叫我的。”
孟贲哈哈大笑:“小姑娘,我看你不是要让我们叫你吧?是让你的少丘哥哥来叫吧?”
董茎脸色更红,把头埋在少丘背后不肯出来了。少丘苦笑一声:“孟大叔,我如今才知道,一个男人真正的意义和他对自己的女人所应尽的责任。和甘棠在一起时,我们日日怄气,如今想来,如果两人能够在一起,又有什么代价不能付出?”
“唉!”孟贲长叹一声,“只要你能开心就好。甘棠如此作为,是她对不住你,没福气……”
少丘挠挠头皮,尴尬道:“大叔,你不怪我么?”
“怪你作甚?”孟贲愕然道,随即醒悟,“是因为你接受了董少君么?你生长在东海孤岛,有所不知,在大荒之中,一个男人娶七八个妻子实属平常不过……嘿,还有一个女人娶七八个丈夫的,不过这一二百年来少了些而已。我们金系之人生育率低,比不得……戎虎士那王八蛋的木系家伙,因此从来不理会当年颛顼帝所提倡的一夫一妻制。哼,金系生育率本就低,再他妈一夫一妻,岂非要让我金系灭种么?”
少丘瞠目结舌,竟不知如何回答。
“哈哈,少丘!”柯野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一脸奸笑道,“你若是乐意,咱们他娘的日后杀上姑射之山,我们帮你把甘棠抢过来做你老婆。嘿嘿,给黄夷部落留个金之血脉者的种,说不定你蹬腿之后,下一任金之血脉者还落到我黄夷部落呢?喂,老孟,你说可能性甚大吧?”
孟贲和少丘一起无语,两人同时想到:抢来甘棠倒是甚好,可杀上姑射之山……这小子莫非疯掉了么?
少丘苦笑道:“我的确是海外粗鄙之人,不理解大荒习俗。不过我们空桑岛的确是一夫一妻制,我怎也想不明白,爱一个人,每日每夜与她在一起仍旧恨短,同时爱上七八个人,到底每日和谁厮守?”
“切。”柯野撇嘴道,“你们空桑岛是特殊原因,仅仅数百人,若是一个男子娶七八个妻子,岂非有七八个男子打光棍了?”
孟贲却诧异道:“何谓爱七八个人?娶老婆便是为了生孩子,壮大部落,功在部落,你的孩子多,便是部落里的英雄,无人敢惹。老子有五个老婆,至今他妈的也不明白什么叫爱!”
少丘瞪大了眼睛:“不爱她……又如何在一起生活?”
“老子压根就不明白什么叫爱,如何不能在一起生活?”孟贲反问道。
少丘顿时无语。
柯野也不以为然地道:“孟老大说得对极。你现下是没想明白,你不是爱着甘棠么,如今又爱着董少君啦,等到两个女人同时扑进你怀中,你便知道如何一起生活了。”
少丘陡然一震,面色突然间变得惨白,心里只是翻来覆去想一个念头:“我是爱着董茎么?若是爱她,为何我又能爱上两个女人?若是不爱她,又如何能与她在一起?”
他默默地感受着背后董茎柔软的身躯,忽然觉得自己对董茎的感觉竟与甘棠全然不同,甚至与艾桑、巫真在一起的感觉也不同,仿佛,他一看见她,身体内只是涌出一股男人的欲望,爆发出一股强烈的征服欲,却全然没有那种温馨、柔和,仿佛双目对视一眨不眨也能候到天荒地老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