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一声不好,裴东来看向天空的脸顺势就朝着湖的那边儿看:“啊,公主在那里!”
“东来,快去湖边接公主上岸,保护好她。”
裴东来再抬头,透过纱窗,望着二楼过道狄仁杰,并没有说话,只是皱紧眉头,轻轻点了点脑袋。
随着天空中金色的金色越发明亮,湖面就被整个照出了金桔色的光芒,并没有一丝风拂过,可湖水却是不停的泛起涟漪,颤颤巍巍的摆动起来。太平公主和卫队的船舶就在那水光粼粼的湖面上,也随着水浪左右摇摆起来,船只上的人几乎是摇摇欲坠,几名没来得及站住的千牛卫已经跌倒在了水中。
天空中,月光出奇的透亮,几十片首尾相接的乌云飘了过去,那天空中的金色才被显现出来。
“啊,这是,这是一只大火鸟!”阁楼之上,武则天与群臣看的是目瞪口呆,这只凭空出现的大鸟足足有几丈高,人群中不知是谁叫喊了一声。
在场所有人,可能除了狄仁杰外,神情几乎都是呆滞的:“保护圣上,全军戒备!”
狄仁杰的叫喊声如此之大,本就寂静的夜晚更像是一阵刺耳的铜锣,得到惊醒的羽林军这才反应过来,四散开去,做出警备的态势。
“柬之啊,你说说,这是何物?”武则天的神情从惊讶转变得有些平淡了,她静静的低下头,问张柬之道。
“回禀陛下,这东西臣也叫不上来名字。倒似,似不是人间之物啊。”张柬之说着话,声调却是颤颤巍巍。
“你不觉得像是一只大凤凰吗?”武则天的神情很诡异,她的脸上竟出现了笑容。
“莫不是老天显灵,看到我大周的大好河山,今日也从天宫派下这浴火的凤凰前来观摩我大周盛世。”梁王武三思目不转睛的盯住天上那金色的大鸟,道。
武则天看向他:“哦,梁王说得倒是有理!”
武则天和众人交谈中,天空的大鸟好似梦中初醒,现在,开始扑腾翅膀,顶着尖喙的脑袋也从翅膀下钻了出来,在天际来回摆动。
“陛下,臣以为此事蹊跷,这东西定是歹人作祟,还请陛下和诸位大人先行回避。”钱彪走到武则天身旁,轻声道。
“哼,钱彪,你这话说得可是草木皆兵了吧,如此祥瑞你却说成是歹人作祟,莫不是心中对我大周有诋毁之意?”梁王武三思冷眼轻笑道:“看看陛下身边这些个军士,再看看阁楼之下的羽林军,我倒是不知道,钱大人你说的这歹人从何来而?”
“吱吱吱……”几声刺耳的怪叫,梁王的话刚刚说出口,大鸟便躁动起来,它拍了拍翅膀,可却是往下在沉,整个身子像是称铁一般,直直下坠。
“不好,快保护圣上!”钱彪大喊,一众千牛卫冲到了阳台之上,将武则天和众臣围在身后。
梁王挤了出去,站在最外面:“我可是没发现有何不妥!”
就在他的话音刚落之时,金色的大鸟已经下坠到离长安街十几丈的地方,它开始更加躁动,努力的,竭尽疯狂的拍打起翅膀。
“陛下,快躲开!”钱彪拉开武则天的一瞬间,大鸟的翅膀处不知从何而来,射出几百个火球,从天而降,阁楼之上,来不及躲避的大臣被击中了许多,站在武则天身前的千牛卫几乎是倒下一片,那火球像是带着火的刀锋一般,直直的就扎进人的身体,短短的功夫,许多千牛卫便被烈火灼烧起来。
钱彪将武则天拉了开,自己的手臂却是被那天火拉开了一道口子,火苗直直的往后窜去,吓得躲到后面的武三思抓起身边的一个贴身侍卫前去阻挡,火苗瞬间灼烧,一眨眼间,侍卫的整个身子就被烧的呲呲作响。
金色的大鸟仿佛并不罢休,此刻,它在也不是上天委派下来,带着福祉和祥瑞之物了。阁楼之上,已经被星星点点的火光包围,阁楼之下,就在狄仁杰的眼皮底下,铁甲之事,皇帝亲军的羽林卫已经被那天火烧的死伤一大片了。
大鸟抖了抖翅膀,并没有更多的火球飞射出来,它的身子向上提了提,又跌了下来。不过它好像从一开始就有目标,而那袭击目标不是阁楼之上的武则天,而是湖水中,船舶里的太平公主。
裴东来的快马划着风,几个火球被他灵巧的躲过,湖边早已乱作一团,行人和城防营的军士四散开来,极为拥堵。
湖边离公主的船舶还有些距离,裴东来的马再也无法前进,被几百名逃难的游人堵在面前,裴东来只得站在原地,他转头看向阁楼,祈祷钱彪和皇帝能够安然无恙。
“裴大人,您的刀!”这时,任平带着大理寺的缇骑赶了过来,同行而至的还有燕无双和唐钟。
全身是火的大凤凰拍打起翅膀,晃晃悠悠的朝着湖面飞去,裴东来接过刀,别在腰间,快步紧跟。
“裴兄弟,砍它脑袋,照着脑袋砍下去,嗡管它是个什么东西,准完蛋啊!”慌乱间,唐钟已经忘记了尊卑身份,他和裴东来间仿佛也从未有过那样严厉的等级之分,不只是他,燕无双,广泰也是如此。
裴东来加快步子,飞身上去,抽出链子刀,顿时,一阵寒光从他的腰间划出,像闪电一般的伶俐。
噗的一声,刀柄与刀片整个就分了开,重重的力道全部积蓄在了刀锋之上,划着风声,链子刀直直的劈到了火凤凰的大脑袋上,从头到脖子到身子,整个火焰似乎都被劈了开。
晃晃悠悠,火凤凰又拍了拍带满焰火的双翅膀,就倒在了地上。
“哈哈,成了,这东西还真让裴兄弟给搞死了!”胖子欢呼起来。
裴东来看了看地上的火凤凰,轻轻转身,一脸微笑的看向无双。
任平指挥众人,一大批缇骑就将地上的大火凤凰围了起来。
裴东来的额头,汗珠已经翻滚的落了下来,燕无双看着他,并没有说话,脸上只是淡淡的微笑,有些平淡,但看着她那双紧紧攥着佩刀和衣角的手,似乎她的心境在刚刚并没有表现出的如此坦然。
裴东来也是静静的,看着无双的微笑,看着,看着那淡淡的微笑突然就变得惊诧起来。
裴东来还没有转身,背后就感觉到了一阵的灼热,和缇骑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