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她好像回到了那座拥有她和郁柏美好回忆的山间小屋……透过窗,微凉的秋风摇曳着枫树的枝叶沙沙作响,红色的枫叶随风旋旋而落,而郁柏就静静的躺在那片残红之上。陈沐兴奋极了,她终于找到郁柏了。她呼唤着郁柏的名字急匆的向他跑了过去。然而就在她的指尖马上就要触碰到郁柏的时候,她惊呆了,郁柏竟然……竟然……浑身都是血……哪里还有枫叶残红全是鲜红鲜红的血……
“不要……郁柏……郁柏……”幻来在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总是呓语不断,口中总是不停的提到一个叫郁柏的人的名字。看着床上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的女子,王贲不禁皱皱眉,心想她口里唤着的‘郁柏’可能就是她的心上人吧!
知道她竟是个女子让他着实的吃了一惊,因为君上的密令中仅提到她的相貌身材和穿着打扮而已,并未对她的身份有透露任何。若非治伤的郎中检查伤口时发现她是女子,估计让王贲这个只懂得征战沙场的莽夫怎么样也想不到她竟然会是个女子。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天下女子都应该像他的妻子丁香一般温柔娴淑,气质如兰。而眼前的这个女子不但身着男装而且邋遢凌乱,还有她的额前竟然还有一颗丑陋无比的大黑痣……他料想她一定不会是什么大家闺秀,因为天下间哪有谁家的闺秀小姐会抛头露面,在山间单独行走?更何况她的身边竟然还带着一只虎!
王贲发现自她昏迷以来,这只小老虎一直不吃不喝的守护在主人身边,不时的用舌头舔舔主人的脸或手,不时的发出呜呜的哀鸣声。难道她是街头卖艺耍杂耍的?
“将军,药已经煎好了”士兵小豆子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好,你喂她喝下吧”王贲示意要小豆子给她喝药
“啊?怎么又是俺啊?她长得难看好歹也是个姑娘家,俺一个大小伙子的……”小豆子嘴里不满的嘟囔着
“你?一个大小伙子?你摸摸看自己的下巴有胡子没有!再那么多话我就治你爹一个欺瞒兵龄上报娃娃兵之罪!”王贲恐吓道
“俺……俺已经不是娃娃了,俺今年都满14岁了。”
“那我问你我们大秦征兵年纪多少?”
“十六……”小豆子声音小如蚊虫
“那你还不去喂药!”王贲朝小豆子的屁股上踢了一脚,险些将他手上端的药汁弄撒了。
小豆子只得端着药碗走到幻来榻前给她喂药。刚想将一勺子药送到幻来嘴边,却被小老虎扑的顶了出来药也撒了幻来一脸。
“你这小不点儿,再胡闹小心
豆爷揍你。”小豆子放下药碗挥挥拳头恐吓着‘难得’。
“好啦,小豆子,赶紧把这姑娘脸上的药汁擦干净,把药给她喝下去吧。”王贲说道
“知道了”小豆子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合手的东西给她擦脸,只得捋捋自己的衣袖胡乱的给擦了,谁知这一擦却将幻来额上的墨迹擦掉了些许。而且也许是因为力道太大,幻来竟发出痛苦声来……
“妈呀,将军啊她的黑痣被俺擦掉啦……”小豆子惊叫起来
“一边去,我看下”王贲把小豆子拎到一边,他看到幻来额上的墨迹真的被擦掉了许多,黑色的墨迹下竟露出红色的胎记来。王贲抬起衣袖继续擦直到胎记完全显现出来……
“朱雀……”王贲不觉心里一惊,难道她就是……鄢幻来!
“郁柏……是你吗?这是梦吗?郁柏,真的是你吗?”幻来紧紧的拉住王贲的手颤抖的说着
“姑娘,你认错人了,在下并不是什么郁柏”王贲狠心的拉开幻来死死攥住的手,并且远远离开床榻。
“不,我怎么会认错呢?我辛辛苦苦的从21世纪来到战国就是为了寻找你啊”幻来激动地从床上跌落下来,小豆子见状急忙上前将她扶起来,安慰道:“姑娘,他真的不是你说的那个人,他是我们的将军。”
“你们的将军?”幻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小豆子那张稚嫩的脸庞
“是啊,他就是王贲大将军”小豆子点点头说道
“王贲?将军?不,这不对,郁柏,你看看我,我是陈沐啊!你想想,好好想想啊……”幻来虚弱的推来小豆子扑到王贲身上,使劲的摇晃着他企图能够换回他的记忆,谁知王贲竟一把将她推开,厉声说道:“姑娘,请自重。在下确实不是什么郁柏。女儿家应该以自己的名节为重才是。小豆子,你在这好好照看这位姑娘,等她清醒点再来报我。”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郁柏……郁柏”幻来撕心裂肺的叫喊着,怎奈她朝思暮想的人儿依旧头也不回的离去
“姑娘,你别这样,我们将军是有夫人的人了,而且听说我们将军夫人特别漂亮特别……”
“你说什么?他已经结婚了吗?”幻来猛然打断小豆子的话
“结……结婚?这是啥意思啊”小豆子一头雾水
“我的意思是说他成亲了吗?”
“对啊,我们将军夫人特别漂亮特别……”小豆子自顾自的说着
“郁柏,怎么会这样呢?我该怎么办?……”幻来再也支撑不下去的又晕了过去。
“姑娘……姑娘”
幻来又迷迷糊糊的回到了梦中,在梦里她始终在追赶着一个极像郁柏的背影在奔跑,疲惫极了好想歇一下却又害怕再也追不上,就这样一直追着追着……
“将军,俺看这姑娘洗干净了之后,模样还挺不赖的嘛。要不你就把她娶回去当个小妾吧!省着她老是追着你跑。”小豆子瞅着还在睡梦中的幻来窃窃的笑着。
“胡说八道!口无遮拦!一边呆着去!”王贲生气的朝小豆子吼着。小豆子瘪瘪嘴,安安静静的呆在一旁。
“郁柏,你好好看看我,我是陈沐呀……”王贲耳边总是萦绕着她的话,难道她真的发烧烧糊涂了,认错了别人忘记自己了吗?还有,她额上的红色朱雀胎记明明表明她就是鄢幻来,虽未曾见过但是坊间流传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世间怎么会有一样胎记的人呢?可是她居然说自己叫陈沐,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不懂!王贲看着眼前谜一样沉睡中的女子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他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并不是她口中所说的郁柏。
王贲出生在一个武将世家,父亲是秦国大将王翦将军。自然也是和那些兵家儿一般早识得刀枪的。在他的幼年,伴随他成长的就是孙武子、司马的兵书和许多的他父亲、叔叔给他制作的木头的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儿时他最喜爱的兵器是一柄开山大刀。那刀虽然也是木制的,但是分量很大,足有现在的度量单位十多千克。这在一个成人抡起来已经是一个不小的分量了,在一个不满八岁的幼儿来看,那就是天文数字了。因为刀二十多斤,那起码要五十多斤的力量才可以玩得转。王贲和别的小孩子,当然也是秦国一些有名的武将的儿子玩耍,他一般只需要把大刀在空中舞圆了,那气势就足以把那些孩童给吓趴下了。再大一些的时候他就又开始去练习骑射。骑马、射箭再合成的一种功夫。王贲的力量很大,他在九岁的时候就可以拉开五十石的弓了。自然五十石在那些成名的将军面前不值一提,就是很多校尉也是可以拉开五十石的弓的,但在十岁以下的孩童中,王贲也算是绝无仅有的一个了。王贲射箭很准,但是在和伙伴们进行摘下箭矢的苇箭比试中,王贲往往只瞄准了对手,引而不发,凭自己的气象就战胜了对手。
他二十那年迎娶了出身名门的爱妻丁香。虽然因为战事两人聚少离多,但是这毫不影响他们二人之间的情感,思念让两人的感情日益浓郁起来。他喜欢爱妻身上幽幽的丁香花味道,甜甜绵绵,那是真正女人的味道。
所以,他怎么会是她的郁柏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