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与死的抉择

千丈高的瀑布飞流直下,满山谷的粉色桃花弥漫着芬芳,大雨过后潮湿的土地夹杂着散落花瓣的芬芳,七色虹桥跨越山谷两端,鸟儿鸣樱,溪流蜿蜒,一切与外界截然相反的景色,恍若绝世仙境。

“当…”不远处传来沉重的铁链击打的声音,越来越近。寻着声音传来的源头,只见一柄黑色巨刀挂在高大的男子背后,红色的地域图案的刀柄上铁链随着人的走动不断击打着刀身,声音伴随着人的步伐蕴含着特殊的节奏。俊美的面容,冷酷的神色,额头妖异的魔纹浮动,怀中双手横抱绝美女子,一步步向着谷中走去,怀中女子长发随风飞舞,美眸闭合,脸上洋溢着一丝微笑,仿佛沉睡在美好的梦中。

男子来到山谷中央,单手拔出后背上的黑色巨刀,一声大喝,滔天气势从体内喷薄而出,天地间狂风乍起,万千青丝随风乱舞,黑袍掀起,漫山的桃花随风散落,天地间仿似下起了粉色花雨。黑刀划过,男子面前的大地骤然裂开数丈,无数花瓣飘落其中,男子挥手将刀插入地中,然后抱着女子跳入了裂缝中,男子双手轻柔的将女子放在花瓣铺满的地上,看着安睡的女子,冰冷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柔情,只见男子俯身温柔的轻抚了下女子的脸颊,随后决然转身,跃出了裂缝。站在裂缝前,男子最后望了一眼坟中的女子,然后双眼猛然合上,只见远处黑色巨刀剧烈颤抖,接着黑刀离地而起飞入了男子手中,男子手持黑刀,黑色双眸陡然睁开,毅然转身横刀一挥,奔腾的瀑布刹那间断流,紧接着百丈高的山崖从中间斜落而下,男子伸出另一只手朝向劈落的山崖,断崖居然整个脱离山谷浮于上空。

“遍山花开因你而来,万花落尽源于你去。”男子背对断崖一声低喝,单手收回,双眸合上,断崖轰然落地,掀起阵阵狂风,掩埋了整条裂缝与那绝美的身影。

陡然间远处天空上青光乍现,一条数百丈长的青色巨龙腾云而来,青色鳞甲熠熠生辉,龙啸之声震慑天地,靠近方圆数百里之内的生物无不屈服于这股龙神威压,天上飞禽都被这股气息震慑忘却飞行,掉落在地,地上走兽无不颤抖匍匐,不敢动弹。

青龙飞到男子上空化为人形,身着青衣落于男子前方,只见青衣男子手中抱着婴儿,看着眼前拦腰切断的瀑布与遍地散落的花瓣,对着眼前手持着黑刀的男子说道:“冷,一切都即将结束,你自己得注意身体,再过不久便是大战开始之际。”

冷并未在意眼前的青衣男子,只是自顾自的转过身望着断崖。

“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但我想有件事你必须知道,在几个月前我路过一个村庄内,在那碰巧遇见了若曦,那时她早已就为你产下一子,而你却还不知道,而那个孩子现在正躺在我的怀里。”青衣男子继续说道。

冷听到这句话后立刻转身,双眼一动不动的望着青衣男子怀中只有几个月大的小孩,脸上露出了极其震惊的神色。

“青龙,这不可能,我与若曦分散已经十年,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冷语气冰冷的说道。

“原本我也认为不可能,但事实上他的确是,不信你看。”只见青龙掀开了婴儿右臂上的衣服,一道红色魔纹在婴儿右臂上闪现,与冷眉心上的魔纹一般无二,只不过冷的魔纹漆黑深邃,而婴儿右臂上的却血红明朗。

冷看到婴儿右臂上的魔纹双眼陡然一怔,“帝王纹!”,冷的脸上显出从未有过的惊讶神色。魔纹的确是我族独有,可为何整整十年才诞生,难不成是因为自身血脉。冷想到这里,瞬间出现在了青龙面前。

冷望着青龙怀中的婴儿,眼神中蕴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意味。婴儿似乎感觉到了男子的目光,灵动的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眼前的陌生男子,嘴里还不断嘤咛着,双手朝着冷挥动,仿佛想要到冷的怀中。

青龙望着怀中挣扎的婴儿,对着面无表情的冷说道:“他毕竟是你与若曦的孩子,你抱一下吧。”青龙将怀里的婴儿递向了冷。

冷左手接过婴儿,望着怀中一脸笑意的婴儿,冷酷的双眼中竟然闪烁着一丝泪光。青龙望见这一幕,惊讶在当场,他与冷相交近百年,一次都未见过这个冷酷的男子在自己的面前闪过泪光,纵使是当他濒临死境,青龙也坚信他不会落下一滴眼泪。

“当…”一阵刀鸣震醒了惊讶中的青龙。只见冷右手将刀插入地中,然后折断了身旁的一支挑花插在了刀的对面,最后将手中的婴儿放在了两者中间。

“冷,你这是干什么?”青龙不明所以的问道。

“青龙,你我相识多年,你也知道再过不久大战便开始,到那时必定生灵涂炭,唯有实力方可令自己存活,这孩子出生于乱世是不能做出选择,但现在他的生死可以由他自己做出抉择,他若是选择黑刀,我便一同带他奔赴大战,若是选择挑花,我便亲手送他去见九泉下的母亲。”冷语气冰冷的说道,眼神尽显冷漠之色。

青龙听后刚想要出声劝阻却被冷直接挥手打住。

二人再没有任何言语,只是默默的看着场中的婴儿,只见婴儿坐在黑刀与挑花中央,起初嘻笑的把玩着地上的花瓣,接着就被身旁的那束挑花吸引,慢慢的爬向了那束桃花。冷见到这一幕眼神立显冷厉,右手上慢慢凝聚出了一把黑色刀刃,只等婴儿触碰到桃花的那一刻给予致命一击,青龙见到这一幕眉头一皱,看着冷右手上的黒刃,立刻双手负于背后,手掌上不易觉察的显现出了青色气流,准备随时阻止冷得举动。

就在婴儿白嫩的小手就要触碰到桃花时,乌云散开,白日闪现,黑色刀身折射阳光晃动了婴儿的眼角,只见婴儿转身,望着眼前闪烁着乌光漆黑的巨刀,竟好奇的向着黑刀一步步爬去,最后小手触碰到黑刀的刹那,黑刀似有感应颤抖起来,发出阵阵刀鸣。冷望见这一幕,右手上的刀气逐渐溃散,而青龙也暗输了口气,负于背后的双手上旋转的青色灵压也逐渐暗淡下去。

冷走上前抱起了地上的婴儿转身对着断崖冰冷的说道:“现在你的名就叫啸天,至于姓你我父子二人早已舍弃,而此地也是我们父子二人最后一次步入!”

婴儿仿似明白了父亲语气中的一股悲意,尽然哇哇大哭起来,哭声凄惨,响彻整个山谷。

“这次哭泣是你我父子二人今世最后一滴眼泪,从此以后即使彻底心碎也只能流血不准流泪!”黑袍男子脸颊无声的滑落了两行泪。

青龙望着眼前的黑色背影,一股萧瑟之意油然而生,这方悲怆的天地现在只容得下这两条孤独的身影。

冷背负巨刀,刀锁捆绑婴儿背与背后,“青龙,今世有你这位朋友,纵死无憾!”背对着青龙说完直接跃空而去。

青龙被冷突兀的一句话震在了当场,片刻后回过神来,脸上抹过一丝笑意,转身化为百丈巨龙,飞向空中,向着冷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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