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想到玉家囚人的密室居然会联通到一个巨大的宝库。
在场见过最多奇珍异宝的当属竞拍场的杨场主了。而杨城主看到眼前这一幕,反应却比任何人都大,竟都顾不上体内的毒,本能一般心生惊喜,露出贪婪之色。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不是人不贪,而是诱惑不够大!
可是,贪财如命的钱多多此时竟不见惊喜,其他人更是无视了所有财宝。他们的注意力都落在那堆鲛人鳞片上。那堆鲛人鳞片有四种颜色,金芒最盛,掩盖了其他光芒。这些鳞片的数量远远胜过他们之前见到的,可谓怵目惊心。很难想象,这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残忍!
寂静中,孤飞燕眼角的余光不自觉地朝百里明川瞥去,渐渐地,其他人也都无声无息地看过去。
到底有多大的仇恨,才会有这么大规模的屠戮呀?想来,似乎就只有族群之间的战争了。可即便是战争,也没必要如此残忍地剥鳞呀!
且不说玉家和九黎族的关系,单单说玉家和鲛族的关系就绝非玉家老夫人说的主仆关系了!
百里明川还被秦墨擒着,他看着那堆鲛鳞,双狭长的眼睛里映满了金芒。这金芒是柔和的,可在他看来却格外地刺眼!
任凭再没心没肺的人,面对那么多族人同胞被屠戮虐待,也都会愤怒仇恨。何况,他并非真正没心没肺的人。在年幼那场意外之前,他热爱一切,更为因为鲛族的身份而骄傲。最爱的事情莫过于同族人们一起在大江大湖里自由遨游。
千年前鲛族的销声匿迹,玉鲛一族的隐世,是否同这件事有关?逐云宫主亦为鲛族之后,她可知晓此事的缘由?玉鲛不入海的诅咒,背后又藏着怎样的真相?玉家和九黎族谁才是刽子手?鲛族未亡,这样的杀戮,是否还会发生?
百里明川眸中再一次迸射出恨意,这一抹恨意同之前的完全不同!之前的仇是个人的恩怨,发自内心;如今的仇却关乎家族存亡,燃烧在属于鲛族的血液里。
他原本满脑子想的都是要算账,根本没真正将逐云宫主放心上,一而同水姬做戏。他入玉家祖祠,压根就不信鲛族为奴族,不过是为了瞧瞧玉家老夫人如何收场罢了。
而此时此刻,他唯一的想法便是探清楚玉家的底子,设法脱身,去好好会一会逐云宫主!
众人都看得出百里明川那掩盖不住的仇恨。白少禾先开了口,“残忍至斯,必非奴族,怕是仇族。”
君九辰和孤飞燕自是听到了这话,似乎都想出声,可最后还是都沉默了。君九辰大步走入,孤飞燕紧随其后。见状,众人便纷纷跟进去,秦墨把百里明川带进去,放在墙壁。百里明川靠着墙,跌坐在地上,视线一刻都没离开过那堆鲛鳞。
君九辰令人程亦飞他们去查看宝箱,自己同孤飞燕打量起这个圆形的石室。这石室右侧有一个紧闭的石门,似出口。
孤飞燕犹豫着要不要推开。
君九辰猜测起来,“宝库不至于设在囚牢中。看样子,这里所有的机关都不是用来囚人的,而是用来防贼的。”
孤飞燕点了点头,道,“这么看来,玉家人下这宝库,也是走我们走过的路。他们知晓九死一生的玄机?轻易可入。”
白少禾十分认可,他认真道:“大多宝库出入口分开。出口只进不能出,出口只出不能进。就九死一生的设置看来,我们是回不到上头的密室了。这条路应该就是通往出口!”
孤飞燕大喜,连忙朝唐静看去,问道,“唐静,你怎么看?”
唐家谙熟暗器,对机关术也颇有研究。在场是属唐静最有发言权了。此时,唐静正盯着墙壁上一朵巨大的玉如意的壁画看,听孤飞燕喊她,她才回头看来,问道:“什么事?”
孤飞燕不知她走神的原因,笑道,“除了找出口,还能有什么事?”
唐静还是有点能耐的,她环顾了一周,做了一番分析,同孤飞燕他们的推测差不多。最后,她认真分析起来,“这形势看来,九死一生之下就是宝库。这个大石室是藏宝室,那刚刚我们掉落的那个小石室也一定是!这一大一小间隔了一段甬道,藏的东西必是不同类。小石室不至于空置,怕是有什么玄机!再者,宝库不仅仅要防贼入,更要拦贼出!所以,出口远远比入口危险。咱们都别高兴太早!”
唐静最后这话是让人沮丧的,但是,孤飞燕和君九辰非但不沮丧,反倒双双打起了精神来。玉家的藏宝库除了藏奇珍异宝之外,必然还有藏有玉家祖传之物,或许,他们能从中发现些秘密。当然,若是能寻找玉家的家族志或族谱之类,那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孤飞燕兴奋地都忘了肚子饿,转身就往回走,“快,回去瞧瞧!”
众人连忙跟上,钱多多却杵着没动。
孤飞燕回头看来,差点把“钱儿”二字脱口而出了,幸好还是及时止住,她故意道,“小姑娘,一起过来吧!”
小姑娘?
钱多多在心里暗怼,“哼,说得好像你很大一样!”
钱多多余光偷偷瞥了百里明川一眼,立马端出一本正经的姿态,说道:“把这个坏蛋留这里吧,我帮你们守着他。免得被他窥视了那边的宝藏!”
孤飞燕猜到钱多多打了金元宝的主意,她爽快地答应了。当然,她不忘交代秦墨也留下。毕竟,百里明川都中毒了,还能算计杨场主,把钱多多一个人留着不安全。
就这样,孤飞燕他们一群人往回走。钱多多和秦墨守着百里明川。当孤飞燕他们走远了,钱多多那小嘴角就偷偷地勾了起来,贼兮兮的。
她往左看看百里明川,又往右看看秦墨。见他们二人都没理睬她,她就笑得更贼了。她一边往金元宝堆走去,一边认真说:“玉家老夫人实在可恶,囚了本姑娘这么多天,苦我心志劳我筋骨饿我体肤空乏我身,哼,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讨些赔偿费!”
她放慢了脚步,没听到背后的动静,遂将背后二人当空气,一头扎到金子堆里去。她脱下百里明川身上趴下的紫衣大袍,包了一大包金子,抗了几回都抗不上肩,最后只能用拖的。可即便是用拖的,她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巨大大包袱拖到门边。
“呼……”
她大大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去,这才发现百里明川和秦墨都面无表情,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