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醒转,沈云飞看到自己小腹伤口被包扎得妥妥当当,黑色的蝎子已消失不见,顿时心中释然,四下张望,并没有看到秦若芷,床头柜上却是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本层走法,左三右四,下层走法,左一右三。
左三右四,左一右三?
寻思,是左边数三根树干再往右边数三根树干?还是左转三次再右转四次?
出去走一下就知道了。
爬起来,感觉腹部一点都不疼,摸了摸伤口位置,隐隐发麻,心知这肯定是什么苗疆的秘法,讶然之余,也颇为羡慕。
推门而出,沿着门口的树道往前,在出现第一个岔道的时候,左转,继续前行,一连转了三次,转到第三次的时候,紧接是右转的树道,向右连转四次。
如此按照左三右四的规律一路往前,终于看到了一个树洞。沿着树洞往上攀爬到了12层,跟14层相比,12层越发的幽静,隐约可见巨大的木屋,想来这是苗疆高层领导所住的房间。
也懒得理会,按左一右三的走法继续前行,找到了树洞后往上攀爬,终于抵达了第10层。
第十层的格局跟下方全然不同,甚至,完全让沈云飞看不懂。
之前在第45层,沈云飞脑中对巨树的印象是一个空心圆柱,如果要更形象点的话,可以说是一个厚底厚壁的酒杯,在这个‘酒杯’正中间上方云层中,有一座宫殿若隐若现。
现在是在第10层,沈云飞四下张望,发现自己正站在空心圆柱体的顶截面,‘酒杯’的杯口边缘,前方数百米处就是凝而不散的云层,云层中的宫殿仍然看不清全貌,若隐若现。
更让沈云飞讶然的是,他的前后左右均没有树干作为支撑,仿佛他正站在树冠顶部。
这怎么可能?
沈云飞当时在对面悬崖看这棵巨树,其树冠略微呈弧形不说,上方更是枝繁叶茂绿色连绵,而眼下自己所站的位置非常平坦,灰白色的树干纵横交错,枝桠之间的空隙孔洞无数,大的空隙甚至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就算相隔再远,也断然不会看成一片绿色。
可如果这不是顶层树冠的话,那树冠又在哪?这四面八方都不见有树干,总不可能这树冠也跟云中宫殿一样,是悬在空中吧?
抬头望向天空,上方蓝天如洗,白云缓慢的飘过,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树干、树枝、树叶。
难道,在对面悬崖的时候眼花了,又或者当时看到的只是幻象?
也不对,苗疆中人既然将这一层标定为第10层,那就说明上面还有第9层、第8层……而这所谓的云中宫殿,就应该在这十层之中。
想到此处,沈云飞便往中间走去,先凑近看看再说。
走到边缘探头下望,下方是巨大的盆地,自己正位于盆地边缘的峭壁之上,甚至,他还看到了45号小卖部。
转而望向中间云层,云层有如实质,凝在半空飘而不散,宫殿一角在云层中若隐若现,因为隔得近,甚至能看到其檐角上雕有兽首。
尼玛,这不科学啊,宫殿怎么可能在云中悬浮。
突然有一个想法浮现出来,这宫殿该不会是充气的道具吧?旋即自己否决了这个可笑的想法,第一,充气的宫殿难免会被风吹得左右摇晃,而这座宫殿却是悬在空中稳如泰山,第二,充气道具不可能这么精致,就算相隔甚远,沈云飞都能看到宫殿的重楼飞檐,颜色层次分明。
想了半天,头都想疼了,都是不明所以,晃了晃脑袋,沈云飞决定在周边转转,看看能否有所发现。
沿着‘环形峭壁’走了数十分钟,均没有任何的不对劲,不过,沈云飞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他身上没有任何的食物与饮料,眼下虽然不是很饥渴,但用不了多久,这个问题就会变成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沉吟片刻,沈云飞沿着原路返回到12层。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一层是苗疆高层居住地,那个秦玉伯应该住在这一层,找他要点食物饮料,应该不成问题。
四下张望,在他的九点钟方向有一栋巨大的木屋建筑群,远远望去,外面有围墙,围墙内居然能看到假山凉亭,一看就是庄园格局。
就算不是秦玉伯,肯定也是二把手,沈云飞这么想着,朝该庄园走了过去。
行至门前,只见大门高四米宽三米,红色的木门上钉着拳头大的金黄铜钉,左右各是九九八十一枚,浑圆铮亮,熠熠生辉。两扇门上各有一兽首,似龙似虎,面目狰狞,口中衔有一圆环,同样都是黄铜打造,金灿灿的既威武又好看。
这架势,门里头住的是皇帝么?
在古代,门钉的数量可都是有严格规定的,皇帝的大门是左右各九九八十一颗铜钉,亲王大门是七九六十三颗铜钉,郡王、国公等级别的官员大门上是七七四十九颗铜钉,至于公侯以及其他官员,门上也是七七四十九颗,但不能用铜钉,只能用铁钉。
上前抓住圆环叩了两下,圆环下方是空心的铁块,敲击之下便发出清脆的声音,就算是二十来开外,都是能听得清楚。
门内并无反应,沈云飞又敲了几下后,下意识的一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条缝。
“有人吗?”沈云飞大声喊道,眼睛凑在门缝前往里张望。
里面是一座花园,花园里假山水池一应俱全,而水池的旁边放有一张竹子躺椅,隐约有人正躺在上面睡觉。
又喊了两句,那人没有任何的回应,沈云飞索性将门推开,朝其走了过去。走近才发现这人颇为苍老,头顶白发如雪,脸上皱纹交错,下巴处有一撮山羊胡子,光着膀子赤着脚,人很瘦,瘦得全身都是骨头。
“大爷,你是苗疆的领导吗?”沈云飞大声喊道,嘎吱一声,躺椅上的老头坐了起来,老虽老,双目却神光湛然,瞥了一眼沈云飞,很是夸张的伸了个懒腰,砸吧着嘴,“搅人清梦,其罪当诛,你最好说出一个理由,要不然我就揍死你,真的,我下手很重的。”
也不知道这老头是在开玩笑还是当真,虽然看其神态也不像是发怒的样子,但苗疆中人又岂能用常理来忖度?当即笑道:“老爷子,我来讨点吃的喝的。”
老头懒洋洋的说道:“就这事?”
“是的。”
‘的’字还没落音,躺椅上的老头突然就弹了起来,飞起一脚踢向沈云飞的裆部,风声凌厉,要是被踢中,不死也得断子绝孙。
沈云飞大怒,侧身让过这一脚,跟老头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
好在这老头的身手虽然强横,但并没有比沈云飞强出很多,交手了数十招都没能将沈云飞给打趴,终于,老头撤身后退,扶住膝盖,气喘吁吁的说道:“等会,等会,让我休息一会先。”
沈云飞也是胸口急遽起伏,喘息着,“大爷,我只是要点吃的,犯不着这么拼命吧?”
老头没有回答,休息了三四分钟后,他又生龙活虎的杀了过来。
沈云飞大骂出声,奋力抵抗,两人噼里啪啦的打了一会后,老头再次气喘如牛的后退,要求暂停。
“喂,老头,你再这样我就发绝招了啊。”沈云飞喘着粗气,摸出了飞刀,冲着老头的脑袋比划着。
“擦,拿个破铜烂铁就想唬我?”老头一脸鄙夷。
“破铜烂铁?你看好了。”沈云飞手腕一甩,银光闪过,飞刀‘夺’地一声钉在了远处厢房的门楣上,深达三寸。
心中想着,这手飞刀绝活多少会对老头造成点威慑,不料,老头脸上越发的鄙夷,“说你这是破铜烂铁还不信,看我的。”
说完,老头走到躺椅旁,从茶几上的衣服中摸出了一把金光闪闪的小刀,“看好了。”随手一扔,小刀在空中划过一道金光,叮的一声,直接将沈云飞的飞刀给击飞。
换句话说,这老头飞刀的准头与力道均不在沈云飞之下。
老头冷笑着将衣服揭开,下方有一个刀囊,里面插了十多把金刀,嘲弄道:“来呀,互相伤害呀。”
尼玛,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网络用语?苗疆里头连电都没有,自然也没有电视电脑手机这些玩意,可看起来,这里面一点都不封闭,这一点,从16层的街道店铺就能得出结论,眼前这个老头更是满嘴流行词汇,什么下手很重啊,什么互相伤害啊,真是让人费解。
就在沈云飞纳闷不已的时候,老头已经休息好,再次发动了攻击。
沈云飞招架了数下,明显觉得体力在下降,知道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老头给弄死,却又拿他毫无办法,大声说道:“喂,是你们领导秦玉伯让我来拿和氏璧的。”
“你骗鬼去吧?”老头飞起一脚踹向沈云飞面门。
沈云飞闪身避开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些东西不对劲,目光移到老头的脚上,顿时呆住,该老头的右脚竟然有六根脚趾头。
在北京张教授的那面铜镜中,镜中人告诉沈云飞,在苗疆中有一家人,号称叛逆者,自汉朝以来就存在,数代单传,目的就是让外人拿走残角。而叛逆者最大的特征,就是他们代代遗传六个脚趾头。
眼前这老头是叛逆者?
管不了那么多了,沈云飞架开老头一拳后,压低声音说道:“喂,你是不是叛逆者?”
闻言,老头脸色大变,猛然后退,左右张望一番,这才低声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