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儿的心突突跳着,当年的我,对帝君有否起过杀心?
她哑声问道:“如果当年我按照祖宗的遗训,用那剑将你杀了,那会是怎样一副格局?”
天帝闭上眼眸,当年你若真的杀了我,你就不会魂飞魄散,孤苦无依地在那个远古的封闭空间内游荡百年,你会成为金陵世家的再造始祖,为你的后人所膜拜,而天宫,自然也会有别的能者继任,为了报弑君之仇,定会养精畜锐,在数年后找金陵世家的晦气,然后-----我们两家又开始打架了。
他用力握住媚儿的手,缓缓道:“沒有如果,媚儿,当年你沒有那么做。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我们两家就会和过往描叙的那些历史一样,循环往复,厮杀和仇恨永不停息。”
媚儿默然,这个纠结的问題两人一定在百年前已经深入讨论过,现在一切已成过眼云烟,金陵世家确实沒落了,就算以后再度崛起,也只能在天域的诸王世家中称雄,而不能动摇天宫至高无上的权威了。
天帝慢慢凑近媚儿,他炽热的气息喷洒在媚儿脸上,酥酥麻麻的怪不舒服,媚儿忙一手推开他,窘道:“好啦,这事再聊下去也只能是一声无奈的叹息,就算空间依旧,可时光已逝,我们再也回不去过往的岁月,无需矫情作一番无病呻 吟,和羲,你现在大可安心做你的天尊,不必担心我们家族那把夺命的利剑了。”
天帝被媚儿推开,干脆一手抱过她,横放在膝上,轻声笑道:“谁说和羲不畏惧西方伟大的金陵家族?媚儿你不正是出自那儿?我可是天天担心着......”
媚儿嘿的一声打断天帝的话,委屈地撅起小嘴,道:“帝君言重了,我只求你莫要一时红脸一时黑脸,帝君,你到底有多少的私人嗜好是我不知道的,或许是我忘了的,不如今晚把它们一一撰写下來,我闲着沒事时,就把这些禁律背熟,铭记在心,免得到时一个疏忽,惹你生气了,又來凶我。”
天帝神情一僵,他知道今天确实失态了,修炼了将近一年,媚儿的灵气越來越强,很多事情已是一看便晓,今天这番失态,委实够这个姑娘私底下琢磨好几天了。
他勉强一笑,挑起媚儿的下颌,顺带轻啄了一下她的红唇,柔声道:“我最大的嗜好,就是你天天待在我身边,天天对着我笑,好让我宠溺,好让我安心。”
媚儿愣愣望着帝君深渊般看不到底的眼眸,他的神情极为严肃,这不会是假话吧?也许今天我真的触犯了他心中的禁忌,那好,以后我再也不穿绿色的衣裙了。
她双手环绕着帝君的腰身,柔声道:“和羲,过往的媚儿是否很令你不省心?一定给你招惹过不少的麻烦,是不是?”
“不是。”
“你又在诳我了,肯定是的,否则你不会有那么大的感概,也不会因为我穿错了衣裙而生那么大的气,和羲,你为何要对我那么好呢?如果我一直昏睡不醒,你难道要等一辈子吗?”
天帝呵呵一笑,道:“我本來就打算着百年孤寂,想不到上天终于开了眼,能让我夫妻再处一生,媚儿,我真的很高兴......”
媚儿痴痴地望着他,柔声道:“不,和羲,你是天域之主,怎可生出此等荒诞的念头?如果我真是沉睡不醒,你理应忘了我,重新寻觅可心的爱侣,这才是一个君主该有的本色。”
天帝神情黯然,语气稍显急躁:“够了,媚儿,不要再去臆想一些不可能的片段,和羲此生,只会真爱你一人。”
媚儿轻轻一笑,嗔道:“帝君,如果我在,当然不许你去爱别个,可如我不在了,你大可不必如此执着,你真要打一辈子光棍那倒也不要紧,可......你不能沒有孩子延后啊!”
帝君眸色深深浅浅,笑容清清淡淡:“明年你身子大好了,就给我生个大胖儿子出來,那不是有儿延后了么?”
他把媚儿轻轻放在床榻上,支颐看着一脸不安的她,今天我这番疯癫举动惊吓了你,可因这一契机,我将很多难于启齿的话全倒了出來,与其藏着掖着,还不如说的清清楚楚,以后你的心就能澄澈起來,不用自困了。
当然一些不相干的人和事,我会巧妙地避过,不会让你联想到半分的蛛丝马迹。
天帝为媚儿盖上被子,柔声道:“折腾了半天,你一定困了,难得你进步神速,冲上了第三层玄关,为夫明天就带你外出散心去,告诉我,你这次想到那儿去?”
闹腾半天,媚儿眼帘渐重,可帝君的这番话还是听进心里去了,她双手勾住天帝的头颈,含糊道:“和羲,我想回西方去看望青娥,可好?”
天帝嗯了一声,道:“好,那就先到西方去。”
媚儿甜甜一笑,腻声道:“和羲,你真好,不凶时......真好。”
天帝尴尬一笑,忽而媚儿又轻声唤了一句:“和羲,你今晚能否留在我身边?这样我午夜梦回时,心里就不会感到害怕。”
天帝的神情滞了滞,原來媚儿早已知晓了自己晚上并非宿在琴瑟宫内。
他以额头轻触媚儿滑腻的脸庞:“好,今晚我就宿在你身边。”
媚儿放心的叹了口气,埋头入枕,天帝望着她恬静的脸容,忽然奇道:“你不是已经不再做那个梦了么?现在又是什么样梦在扰你的安宁?”
媚儿长长的睫毛闪了闪,脸上露出忧伤的惘然。
这份柔弱迷迷惘的风情,令天帝有瞬间的炫目,但随即心头升起了隐隐的不安。
媚儿梦呓般低声道:“有时我会做另外的一个梦-----我在一片迷雾中四处踯躅着,那里好冷,阴深深的,看不到尽头......我被困在里面,想着寻找出路,可四周全是浓浓的白雾,我找不到出口,我很害怕,那种感觉很凄凉,很想哭。”
天帝的神情在悄悄变着,低声道:“你在梦中可有见到生人?”
媚儿勉力睁了睁眼,帝君的眸内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她摇头:“沒有,可不知为何,我每次做这个梦,心里都感觉很难过,和羲,这是不是我金陵家族的先辈们在惩罚我,你我本为宿敌,怎可为夫妻?可......为何苍天作出这样的安排呢?”
天帝眉宇间的忧色一扫而光,柔声抚慰道:“不是的,媚儿,不要胡思乱想,好好睡吧,今晚我那也不去,就留在你身边,睡吧。”
媚儿放心地叹了口气,她的小手捉住天帝的大手,嘟囔了一声:“不许悄悄走,否则我会生气的。
天帝顺势在她身边躺下, 扯过被褥盖上,轻轻拍拍媚儿的脸蛋,道:“睡吧,除非你赶我,否则我会永远赖在你身边。”
次日醒來,媚儿果然发现自己安卧在帝君温暖的怀抱内,她心内欢喜,不知是否因他在身边的缘故,昨晚一夜无梦,睡得极为踏实。
她悄悄用手肘撑起头,打量着尚在睡梦中的帝君,不得不在心中由衷地赞叹了一句,这夫君,长得真是俊朗无双啊!
为何百年的岁月,表姐,青娥都不可避免地留下了岁月的痕迹,而他和我,却还是昔日的模样呢?
她心内不禁生出些许的得瑟,伸出纤手,指尖轻轻触摸着帝君厚实的耳垂,自从上次出游回宫后,她竟养成了这种恶趣味,喜欢揉捏帝君的耳朵,天帝宠溺着他,虽觉这样颇为沒面子,可媚儿都是在两人独处时才这样放肆,向她干瞪过几次眼后,不见媚儿收敛,也就随她去了。
媚儿正玩得高兴,猛觉身上一紧,已被天帝扯入怀中,她微觉困窘,用力捏了一下天帝的耳朵,随即咯咯娇笑着:“和羲,你早醒了,故意耍我。”
她把头在帝君胸前蹭來蹭去,道:“快起來啊,我们今天要到西方去,你不可赖床。”
头顶上传來天帝压抑的声音:“磨人的小妖精,你别乱动,否则我要......”
媚儿猛地一醒,昨晚那旖旎的一幕顿时浮现在脑海,她的脸儿顿时羞得通红,忙不迭地推开帝君,可天帝却不让她溜了,抱着她转了个身,两人顿时上下相对着,天帝似笑非笑地望着媚儿娇艳的脸色,喃喃道:“媚儿,你真好看,我好喜欢天天看着你。”
媚儿觉得帝君的身子滚烫得吓人,虽是隔着衣物,但那炽热还是一**渗漏入自己的体内,在她四肢百骸内点起一把熊熊烈火。
“和羲......你说过,我们暂时不能这样的。”
她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求饶的意味。
天帝把头埋在她的颈侧,此刻他的体内的雄性烈火正猛烈燃烧着,这份热情已被自己强行禁锢了百年之久,一旦燎原,恐怕真的难以收拾,可媚儿现在这副身子,还不能承受自己那如火如荼的高涨情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