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无意触摸到胸前的玉佩,她的心蓦然一暖,这几年,唯有这份念想,才能安抚她徘徊不安的心,她用力握着玉佩,温润的暖意弥漫在手心,她氤氲的双眸仿似看到那年的自己。
那年我带着一颗年轻无畏的心,闯入这个传说中的天域禁地。
那年我用雪剑斩杀了一条青龙,恍然明了原来我也有这份能耐可以驰聘在这天地间。
那年我在这里,遇见了一个俊逸潇洒的男子,被他频频戏弄......
为何我总是忘不了那几天?我第一次对一个陌生的男子产生了甜蜜的臆想,也是第一次收到陌生男子的礼物。
“这玉佩,可护你安好,你一定要戴在身上。”
“好的,我一定会留着这玉佩。”
这几年我如珠如宝地珍藏这玉佩,可是,它真的在护着我的安好吗?
到今天她仍然迷惑不解他为何没兴趣知晓她的一切,就连轻轻的一句:“你的名字?”
没有问起,一直没有。是因为那时他有太重要的事情赶着办,还是因为他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
可我问过你啊!为何你只应我一句:“我不过是一个过路人”呢!
玉佩在她眼前左右摇晃着,她脸色黯然,你说的没错,你我这一生的缘分确实只是擦肩而过的陌路人,我早该忘了你。
那年他站在她面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一个女孩子,最好不要来这里。”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有我的使命,我是必须要来的。”
“我也有我的使命啊,我也是必须要来的。”
她涩然浅笑,我不该来的,那不过是一场虚无的念想,五年多了,我该梦醒。
外面风声呼啸,暴雨狂泻,她的思潮如这猛烈暴躁的天气一样,在不停的翻滚变化着,一道惨白的闪电在眼前快速掠过,她心抖动了一下,他是谁?他为何要来这个禁地?使命,他的使命!他有什么样的使命?
有莫名的寒意在她全身上下蔓延着,我又是谁?谁在梦中不停呼唤着我?
她抚着额头,不敢再往下想去。
朦朦胧胧间,眼前出现了一片流云缭绕的暗夜,她站在一个长满长草的高坡之上,两扇一模一样的白玉小门泛着清冷的光静静横在她面前,她长长的裙裾正飘拂在回旋的冷风中。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在两扇门间来回移动着,似乎拿不定主意该推开哪一扇门,风中传来一人厉声的呼喊,她回头望去,却见一个带着黄金面具的紫袍男子正向她快速掠来,她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帝君?
惶恐之下,她手随意往前一推,白玉小门无声开启,内里似乎是一个弥漫着冷雾的空间,她不假思索,迈步便要走进去,猛地身上一紧,已被天帝紧紧箍在怀内,他将她整个抱起,随即一脚踢向身前的白玉小门。
他焦灼的眼眸内带着深渊般的伤痛,愣愣望着她,声音黯哑:“你为何要这样做?”
她神智有些糊涂,我不是在废墟中么?怎么回到天宫了?这两扇小门,不正是西望山幽涧内的那两扇神秘的不详之门吗?
媚儿啊的叫了一声,跳了起来,头重重撞上了墙壁,强烈的痛楚将她混沌的意识震醒,眼前幻象消失殆尽,扑入眼眸内的依然是外面忽明忽暗的闪电亮光,她的心噗嗤噗呲挑个不休。
她愣愣扶着缝隙出神,回忆着刚才那个短暂的幻梦,只感到极端的疲累和涩然。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现在不是夜晚,可我却梦回天宫,难道我终是要回去的,那里才是我这一生的栖息之所?
她黯然垂眸,恍然间有耀眼的光线跳入颤动的眼帘内,她霍地抬起头,眼前是一片耀眼夺目的金光,跌落在地上的木盒,不知何时开启了一线,那团绚烂的浮光,正是内里滚来滚去。
媚儿惊喜莫名,这些年费尽千般心机也无法寻到开盒的方法,想不到在这个暴雨下的废墟中,木盒自行开启。
她俯身想把木盒拿起来,指尖刚触及盒面,头颅内猛地传来一阵剧痛,她以为是梦醒时跃起碰撞的伤口在作痛,便伸手轻轻揉捏痛处。
但那疼感瞬间加强,她感到头上正被一条铁线紧箍,那铁线正在不停收缩着,她喉间咯咯作响,只觉呼吸维艰,忍不住抱着头蹲下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眼前金星乱闪,木盒内的金光依旧流光飞舞,她咬着牙,双手颤抖着想将盒内的物事取出,但剜骨洗髓般的剧痛不停袭来,她低低呻 吟一声,再也无法支撑,软软扑倒在地。
痛!这一刻她恨不得将头颅马上割断,以绝这噬心的痛楚。
为何会这样?在陷入混沌的刹那间,她想到的只是,我会这样死去吗?
忽觉身边似是多了一人,那人俯下身子,扳动着她的肩膀,轻轻叫唤着她的名字,她已被头疼折磨得意识迷糊,只是微弱地嗯了一声。那人将伏在地上的媚儿扶起,他的手轻轻拂过她冰冷的脸颊,脸上神色微微一变,手绕过她的头,媚儿嘤咛一声,睁开眼眸。她看不清眼前的人,只依稀看见一抹淡雅的青色着眼前晃动着。
“我好痛!”
一股暖暖的热流在她头颅内回旋着,压制着那翻滚的痛楚,耳边传来一声柔和的话语:“感觉好点么?”
她想点点头,可头颈偏偏无法动弹半分。
那人迅速将身上的斗篷除下,将她包裹在其中,双臂一圈,把她抱入怀内,反身跃入狂风暴雨中,身影摇摇,倏地已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