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秦清只觉陡然蹿起了一阵怒火,厉声质问道:“小师妹对你情深意重,为了你的安危可以连『性』命都不要,你却一句『逼』不得已了事,余长宁,以前我还当你是真情真『性』的男儿,没想到竟是看错了你。
余长宁脸上神『色』猛然大变,急忙追问道:“什么连『性』命都不要?瑶瑶她怎么了?”
秦清也没心情回答他,冷冷开口道:“三日之后教主将在总坛召见你,届时将勘验你的罪责,若是不想死,好生准备一套能够打动教主的说辞,可知?”
见她不愿多说,余长宁心头犹如猫抓一般难受,点头道:“生死自有天命,谢谢清姐姐的提醒。”
秦清点点头,长叹一声进屋去了。
……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一大早,秦清带着余长宁向着孤峰而去,一路上沉默不语,两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顺着陡峭的台阶蜿蜒而上,刚至山腰,便见一座巍峨高峻的宫殿当道屹立,飞檐下铁马风动,叮咚悦耳,一派宫阙天堂的气象。
到了前面广场,正中便是一尊青铜怪兽的雕像。
那怪兽体型似豹,却生得龙头龙尾,锋利的长牙冷冰冰地『露』在嘴外,凸起的双目凶神恶煞盯着来人,大是威风凛凛。
秦清走到雕像前面微微一拜,轻声解释道:“此乃我教护教神兽,名为睚眦。”
余长宁恍然点头,笑道:“这我知道,相传龙生九子,九子不成龙,各有所好,分别是老大囚牛、老二睚眦、老三嘲风、老四蒲牢、老五狻猊、老六饕餮、老七狴犴、老八赑屃、老九螭吻,对否?”
秦清轻笑点头,又问:“那你可知睚眦『性』情如何?”
“嘿嘿,这个问题太深奥,我就不知了。”
“睚眦平生威严庄重、好斗喜杀,我教以它为神兽,正是处于此点。”
余长宁失笑出声道:“有一句成语名为‘睚眦必报’,意喻瞪一下眼睛那样极小的怨仇也要报复,若贵教教主秉持此点,那么看来今日我是凶多吉少了。”
秦清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带着他向着前面显赫的大殿走去。
到得殿内,却是白玉方砖铺地,满目金碧辉煌,地上明亮得能够照出人影来,余长宁多次出入大唐宫殿,两相比较竟是相差无异,没想到一个江湖门派富阔竟能比得上大唐皇宫,实在令他大是惊奇。
殿中早有五人在此等候,除了那日所见的大总管,分别是四个着白、青、黑、黄颜『色』服饰的男子,在算上身着红衣的秦清,刚好是金木水火土五行对应的颜『色』,不用问,此四人应该是魔教其他四门的门主。
这五人见秦清领着余长宁而至,齐刷刷的目光顿时盯在了余长宁的身上,幸灾乐祸的有之,憎恨厌恶的有之,若非余长宁心理素质良好,必定会被吓得裹足不前。
眼见教主还未到来,秦清笑『吟』『吟』地开口道:余公子,除了大总管你见过之外,这四位分别是金门门主杨明达、木门门主张峰、水门门主向颜、土门门主林术。”
话音落点,大总管一声冷哼,将头转到了一边。
余长宁对着四门主笑嘻嘻地抱拳道:“各位前辈生得是威武雄壮,高大英俊,小弟对你们的敬佩,真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话音刚刚落点,老得已经白眉白须的水门门主向颜立即冷哼道:“秦门主,此乃将死之人而已,何须引荐给我等。”
秦清还未答话,『性』格历来霹雳雷火的土门门主林术已是愤怒嚷嚷道:“你这小子坏我黑子岭金矿,实在罪不可赦,待会我一定请教主用五马分尸之刑将你杀死。”
“林门主此言不错,”金门门主杨明达生得如女子般阴柔,阴恻恻地补充道:“少年郎生得细皮嫩肉的,分尸之刑后正好可以送给我烹煮而食。”
“哈哈,杨老三,你那喜吃人肉的『毛』病还是改不了啊。”最后出言的乃是木门门主张峰,生得是阔脸短须,魁梧雄壮,站在那里如同铁柱一般。
面对他们的威胁,余长宁却是镇定自若的一笑,哪有一份害怕的样子。
便在此时,一通轻轻的脚步声响起,那面用来遮挡视线的屏风已是转出了两个人影来。
余长宁偷偷望去,当先那名女子头挽高髻,冰冷美丽,想必便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魔教教主,至于另一女子,则是轻纱蒙面,体型婀娜,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小妖女。
瑶瑶余光微微一瞥,当看到余长宁正呆呆地看着自己时,心里不由一阵慌『乱』,跟着教主的脚步便上了三尺高台,立在了那张大椅之旁。
慕容秋大袖一挥从容落座,凌厉的目光刚刚在殿内巡睃一圈,大总管及五门门主已是纷纷抱拳道:“属下参见教主。”
慕容秋眼见那名年轻男子正呆头呆脑地望着自己,心知他必定是余长宁,不由冷声道:“阁下何人?见到本尊也不叩拜,当真是好大的狗胆!”
眼见余长宁一开始便惹得师傅不快,瑶瑶芳心一阵大急,急忙用眼神向他示意。
余长宁恍然回过神来,惊叹出声道:“没想到魔教教主竟如此年轻,请恕长宁仰慕走神,以至呆愣当场了。”
慕容秋冷冷笑道:“思慕走神?哼!阁下好辩词,那还不快点行礼叩拜。”
“是。”余长宁抱拳一拱,如同觐见天子般伏地一个大拜,高声念诵道:“在下余长宁参见教主,愿教主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拳打昆仑剑斋,脚踢正道八派,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万岁万岁万万岁!”
清朗的声音尚在殿内余音袅袅,殿内诸人都被他这阿谀之词惊得一阵呆愣,一时之间面面相觑,皆生哭笑不得之感。
慕容秋面『色』如常,冷冷地注视着余长宁,目光犀利得如同两柄长剑:“好一张利嘴,莫非你天真的以为光凭几句阿谀奉承便会让本尊放过你?”
余长宁抱拳正『色』开口道:“长宁罪犯滔天,自然不敢奢求教主的原谅,时才之词完全发于肺腑,请教主明鉴。”
慕容秋还未说话,林术已是急不可耐地开口道:“教主,这人口蜜腹剑,满口胡言,实在不能相信他,属下特请割了他的舌头以示惩戒!”
余长宁闻言大怒,冷哼一声开口道:“林门主说我刚才胡言『乱』语,在下不服,特请殿内各位为我作证,我在这里问林门主一句,难道你觉得教主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拳打昆仑剑斋,脚踢正道八派,算是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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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术『性』格急躁,所以说话向来不经大脑,此时面对余长宁的责问,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无比,愤怒嚷嚷道:“放屁,我们教主武功鼎盛,自然会打得那些正道狗满地找牙,狼狈而逃。”
余长宁了解地点点头,笑问道:“如此说来,林门主那肯定觉得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句话不对,巴不得教主大业未成便一命呜呼了?”
林术闻言大急,急忙禀告道:“教主,属下并无此意,全是这小子胡言『乱』语,请你明鉴。”
慕容秋淡淡开口道:“林门主对本教忠心耿耿,本尊岂会不知?你先退下吧。”
林术气咻咻瞪了余长宁一眼,退到了一边。
慕容秋望了一眼众人,沉声道:“今日本尊召见各位,一是赤练丸发作在际,需立即服用解『药』;二是余长宁坏我魔教据点,需定罪进行惩罚,现在进行第一项议程,请大总管为我等颁赐解『药』。”
闻言,大总管抱拳一拱,沉声道:“启禀教主,这次属下共监督炼制解『药』两千八百颗,岛内以及在外的弟子都已进行派送,确保无一遗漏。”
慕容秋微微叹息道:“魔主离去之后本教势衰,魔教弟子因无力抵挡正道,所以多星离云散,本尊无可奈何之下,炼制赤练丸强制门人服食,也是权宜之举,好在本尊一直以身作则,也算没出现什么差错,待再过几年形势更为安定,便可炼制永不发作的解『药』供大家服用。”
话音落点,殿内之人一想到要不了几年便不会被赤练丸控制,不由大是振奋。
大总管又是接着道:“属下今日已备好了解『药』,请教主及各位服用解『药』。”
说罢,他伸出手来“啪啪”击掌,便有一名端着锦盒的女弟子快步入殿,当先走到了教主身旁。
慕容秋纤手向锦盒中一探,拿出一颗红『色』解『药』放入口中,转头吩咐道:“瑶瑶,你也吃一颗。”
“是,师傅。”瑶瑶轻声应得一句,上前也拿起了一枚解『药』,微微掀开面纱一角,将解『药』吞了下去。
余长宁愣愣地看了瑶瑶半响,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地偷偷『摸』了『摸』怀中的陶瓶,暗道:也不知那方师兄在魔教中是何等身份,竟能偷出如此多的解『药』?待下来一定问一问秦清。
不消片刻,大总管及五门门主皆已服『药』,各自运功调息了半响,全都望向教主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