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壮汉子点头道:“陈掌事,令弟二郎在赌坊欠下了赌债,被赌坊老板关押了起来,陈大娘要我找你,请你立即回去。
突闻此言,陈若瑶面『色』苍白,几乎便要跌倒,勉力扶住身边的桌子长吁一声稳住心神,颤声问道:“你,你说什么?二郎他到底怎么了?”
“二郎欠下赌债,现已被赌坊关押,那老板说若是月余不偿还赌债,便将他送去见官!”
陈若瑶浑身一颤,脸『色』更是苍白,樱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余长宁见状,急忙出言道:“事不宜迟,须得尽快返回才是,若瑶,我陪你去如何?”
精壮男子好奇地看了余长宁一眼,正在疑『惑』他的身份,陈若瑶已是恢复了镇定,急忙点头道:“好,我们现在就走。”
房玉珠微微一愣,突然一脸坚定地开口道:“陈姐姐,余驸马,我也与你们一道前去?”
“你?你去干什么?”余长宁顿觉不可思议。
房玉珠肃然开口道:”陈姐姐助我关内道参加比赛,目前家中图逢变故,玉珠岂能坐视不管?自然要前去帮忙。”
陈若瑶闻言大是感动,泪水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拉住房玉珠的手儿道:“谢谢房社长的好意,若瑶之家远在巴县,去来都不是很方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房玉珠微笑安慰道:”陈姐姐不必客气,既然余驸马都能助人于为难,玉珠也同样如此,我这就去收拾行装。“
见她如此仗义,陈若瑶心里感激不已,顿时点点头表示同意。
向李艺贞和何长志辞行后,三人赶到江边一通寻找,终于找到了一艘前去巴县的货船。
货船船主本来不愿陌生人同船而行,但一听到他们前去巴县是有急时,而且也给足了银两,便勉强点头表示同意。
夕阳的余晖还挂在天际,货船离开码头进入了航道,鼓足风帆朝着上游逆江而行。
三天之后终于到得巴县,货船收拢风帆徐徐泊岸,堪堪停稳在青石码头,余长宁三人已是飞步下船,雇了一辆马车便朝着陈若瑶家中而去。
磷磷隆隆的行驶声中,陈若瑶一直是坐立不安,回想起二郎昔日种种劣迹,芳心不由更加忐忑,恨不得『插』上一对翅膀现在就飞回家中。
十余里路程大半个时辰便到,马车堪堪停稳,房玉珠提起长裙已是跳下了马车,入目便是虚掩着的房门。
见状,她心里不由一紧,高声一句“娘”,已是飞一般地朝着院子里跑去。
余长宁与房玉珠对视一眼,急忙快步跟上,进入院内入目便是一片狼藉,四处散落着柴薪,搁放簸箕的木架也是倒在了地上,『乱』糟糟一团像是被人故意掀翻在地。
陈若瑶紧张四顾,却没发现陈大娘的影子,俏脸顿时变得惨白。
她刚刚又唤得几声,大屋后面轻轻地传来一阵拐杖驻地而至的声响,一个苍老的声音欣喜道:“瑶儿,你回来了?”
话音刚刚落点,陈小姐两行清泪已是奔涌而下,急声一句“娘亲”,已是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
大屋后面的小径上,陈大娘正拄着一根木杖而站,白发苍苍,颤颤巍巍,但嘴角却挂着欣喜的笑容。
此刻她抱着扑进自己怀里的女儿,老脸也是泪如雨下:“回来便好,你一回来家中便有了主心骨,不会再被那些坏人们欺负。”
“娘亲放心,我一定会将二郎救出来的。”陈若瑶边拭眼泪边点头,接着又问道,“对了,家中为何会一片狼藉?”
陈大娘手中竹杖猛然一跺地面,怒声道:“那些赌坊的人实在太可恶了,为了找银子还债,一群人仿佛是抄家般在家里东找西翻,连娘亲准备给你作嫁妆的五十两银子也被他们抢走。”
陈若瑶想起娘亲孤身一人被他们如此欺负,美目满是愤怒的火焰,一双粉拳更是捏得紧紧的。
房玉珠见陈大娘双目没有半分神『色』,不由悄声问一旁的余长宁道:“大娘她的眼睛……”
余长宁轻轻一叹,正欲开口回答,陈大娘双目虽瞎,但耳朵却极为灵敏,听到有人低声说话不由奇声道:“若瑶,旁边还有客人?”
陈若瑶望了余长宁两人一眼,微笑回答道:“是余公子与女儿的好朋友房玉珠小姐。”
“哦,余公子来了?”陈大娘闻言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
陈大娘以后可是他的丈母娘,余长宁自然不敢怠慢,急忙快步上前拉住了陈大娘的手,微笑道:“大娘,是我,又来打搅你了。”
陈大娘点头一笑,又开口道:“玉珠姑娘,老身双目失明,有所怠慢还请见谅。”
房玉珠出声贵胄,然而却丝毫没有那种傲慢无礼的秉『性』,闻言立即盈盈一礼笑道:“我们都是陈姐姐的好朋友,大娘实在太客气了。”
陈大娘笑着点点头,将他们招呼到正屋落座,稍事歇息后她木杖跺地猛然一声长叹,悲声道:“二郎这孩子实在太没出息了,竟到赌坊去赌钱,而且听说还输了不少银子,若瑶,这可怎么办才好?”
陈若瑶一番沉『吟』,也是一声叹息道:“既然赌输了银子,我们按金额偿还便是,只要他人没事就好。”
陈大娘颔首道:“也只能如此了,明日你就去巴县的金玉满堂赌坊,拿银子将二郎赎回来吧。”
陈若瑶点点头,迟疑片刻方才问道:“对了娘亲,我们家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难道陈氏族长他们一直不闻不问?”
“老族长虽然没来,不过陈天公子却来过几次。”
“陈天?他来干什么?”
陈大娘摇头叹息道:“那些赌坊的人前来抄家要债,老朽一个人吓得不轻,多亏陈天公子出现解围,否者真不知如何办才好。”
话音落点良久,余长宁见陈小姐蹙着娥眉默默沉思也不开口,不由正『色』道:“陈天那家伙骄横跋扈,心胸狭隘,上次差点害得我们葬身鱼腹,这次无事前来献殷情,必定非『奸』即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