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恬洗完澡出来时,北北刚刚合上笔记本,麦恬擦了擦头发就上了床。
“没什么想说的吗?”麦恬本想把北北搂在怀里,可是对于他就这么偷偷跑来的行为,她必须严肃认真的和他谈谈!
“我不想你一个人去面对所有的事情!”这样的话语,这样的语气,完全不像是一个三岁半孩子说出来的,可是偏偏它出自北北之口。
喉咙瞬间就刺痛了,就像一根刺卡在那里,张开嘴巴都说不出话来,心也像是被刺扎了,千疮百孔毫无缝隙一般,要窒息了。
泪水就在眼眶中打着转,可是麦恬却咬着唇不让它滑落,北北向来是坚强的,他那种沉着冷静的性子,每次都让麦恬心如刀绞,这是她的儿子啊!可是却只能叫她姑姑,多么残忍的事实,可是她却让它发生了。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她一定不会同意麦仲饶的决定,她可以带着孩子走的远远的,而不是通过这种方式和孩子在一起。
“睡吧!妈妈我允许你抱着我睡!但只限于今晚。”北北背对着麦恬躺下,闭上眼睛沉沉的说道。
也就是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叫她妈妈,他才可以叫她妈妈,叫的那么小心翼翼,那么小的声音,叫的那么沉,仿佛有着千金重一般。
麦恬轻轻的将北北小小的身子拥在怀里,真实触感的相碰撞,麦恬眼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滑落,抱着北北的双手越大的收紧。
“妈妈需要你,我的宝贝,我们在我不分开!再也不!”没有哽咽的声音,没有歇斯底里的呐喊,就这么夹带着泪水,轻轻柔柔的承诺着。
“嗯!”然而北北的这一个嗯字,却是伴随着一滴眼泪的滑落。
夜沉了,雨停了,一地湿泞的落叶。
霍晏行的别墅在北城东南方向,是两年前建成的,霍公馆耗时五年半才建设完工。
整个建筑的设计都是霍晏行亲力亲为的。
光是别院就有六处,跑马场,高尔夫球场,泳池,地下地上停车场等等,用战况的话说,霍公馆没有三天你是参观不完的。
霍公馆里的行宫是霍晏行住的地方,当时季凡就说这名字不好,行宫是指皇帝出行临时住的地方,这怎么能叫家呢?
霍晏行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女主人的地方怎么能是家?
行宫二楼书房里,暖黄色的灯光照在红褐色的实木书柜上,柔和而安逸。
咖啡的香气弥漫开来,霍晏行慵懒倚靠在沙发上,一手端着咖啡杯,一手摸着可乐的头,鹰隼般锐利的眼眸微眯,看着站在落地窗前抓耳挠腮的季凡,唇角的笑勾了勾。
可乐的鼻子嗅着香醇的咖啡味儿,肚子咕噜咕噜的叫着,这是刺果果的虐待啊!
主人什么时候这么爱怜他了,他摸它的头都快一个小时,它晚餐就吃那么一丢丢,现在是又饿又困,主人你搞洋啊?自己不睡,还不让我睡?诚心的是吧?
都喝了三杯咖啡了?你不想睡就不睡别拉着我成不?
它还不算是最可怜的,最可怜的那个在那抓耳挠腮又蹦又跳的家伙,估计是要疯了,拿个手机在那里上串下跳的,有胆子你就反啊?在那里自虐个毛啊?
主子让你不接电话你就不接,傻啦吧唧的你不会偷摸回个信息说明你身不由己,也在水深火热中,小夫人虽然不靠谱的跑了,不给它买冰淇淋吃,但是相信她会理解他们身不由己的苦衷的,谁让他们跟了这么个腹黑又矫情的主子呢?
“明天开始我要休假,不对,我要罢工!”季凡牙一咬,心一横,冲着悠哉喝咖啡的霍晏行低吼道。
太欺负人了,他们两口子的事儿,干嘛扯上他。
今天他不接小夫人电话,小夫人记仇了,回头他们两口子好了,他成什么人了?
“准了!”霍晏行眉色未动,沉沉的开口道。
可乐在心里“嗷呜”一声,你个蠢货,你第一天跟主人啊?在他面前你嘚瑟个毛啊?能讨到什么好?罢工?饿不死你!
抬了抬眼皮,狗眼转了转,最后白了一眼不上串下跳的季凡,不长记性的家伙,你上次闹情绪罢工,主子冻结了你所有的卡,连你家的水电都给你断了,没到三天舔着脸回来上班,同事见了你都问你是不是去非洲休假去了,你还敢说罢工?找抽呢吧?估计这会你连住的地方都得没了。
“人家就说说,你还真当真了,讨厌!”季凡立马换了声道,软绵绵的撒娇道。
可乐连着“嗷呜”数声,难怪你得宠,就你这狗腿样,狗爷我学都学不来,男人的尊严啊!都被你给丢的不要不要的。
“三天内,她打电话都不许接,否则我就让你去度——假。”交叠在矮塌上的双腿包裹在西装裤下,修长且富有张力。
可乐在心底深深呐喊“嗷呜”一声,搞洋啊你又?主人咱能不折腾吗?你说你三十好几的人了,好不容易娶一媳妇,你不赶紧把人家接回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把这破行宫的名字改了,在这喝毛咖啡啊?喝的我是又饿又困的?
“人家就不懂了,人家就不明白了,人家就琢磨不透了,你就不怕你不接她电话,小夫人跟人跑了?”季凡一脸小媳妇委屈的模样,他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主子?还能不能愉快的一起走完这辈子了?
“谁会怕?我会吗?跟谁跑?她敢吗?”微微蹙眉,霍晏行一脸认真的质问道。
听听就这语气,沉沉的,就这么波澜不惊,可是谁都听得出,这四句问话中那与生俱来的霸气,他霍晏行何曾怕过?
“那您这是为毛……为何啊?”可乐心里这么想的,话是季凡问出来的,一人一狗都琢磨不出他们主子又要干什么?
“为了让她——想我!时时刻刻!”霍晏行习惯了运筹帷幄,他和麦恬没有过恋爱就结婚的过程,所以他要让她慢慢习惯他的存在,他要她不知不觉爱上他,一辈子那么长,他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
可乐彻底闭了眼,你祸害人家贺渣渣,让小夫人急着找你,你又不接电话,让人家着急又内疚,你确定人家那是无时无刻想着你?不是分分钟恨你恨得牙痒痒?
季凡彻底的无语了,兜了这么大的圈子,就为这个?知道主子这次是认真的,难得遇上个喜欢的女人,但是要不要这么自作多情的认为人家会想你?你耳根子不热吗?
某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又喝了一口咖啡,拿起手机看了看那条信息,“那个……谢谢你……霍先生!”。
看来有必要立立家规了,霍先生哪里有老公好听,尤其是那张小嘴儿叫出来的老公。
这一夜喝了五杯咖啡的霍三爷失眠了,某狗又饿又困的当着狗肉靠枕,季小可怜有家不能回,只能陪着主人闻着咖啡打着哈气……
一场秋雨一场寒,连着下了两天的雨,天气冷的刺骨,麦恬刚刚把北北送到幼儿园,北城最好的幼儿园,祁先生安排的,麦恬也没有反对,因为他说北城只有这个幼儿园能跟上,北北在法国所接受的教育。
麦恬拿出手机再次拨打了霍晏行的电话,依然是响了两声就被挂掉,摆明了就是不想接她的电话。
麦恬真的觉得自己要被气疯了,胸口此刻就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似得不上不下要了命了。
昨天回到公司,听同事说这次贺氏恐怕真的要易主了,她这两天也没有见到贺铭勋,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她来贺氏不久,所以不知道这样的危机经常出现,不是贷款申请被退就是讨好的合作终止,要么就是打好关系的投标没投上,大家都知道贺总得罪了人,但是却不知道得罪了谁,但是唯有这次霍氏提出了收购,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霍氏要收购那就是十拿九稳的,所以大家都在恐慌若是真被收购了,那么会不会大裁员?
麦恬似乎能够确定大家口中贺铭勋得罪的人就是霍晏行,但是这次收购应该是和自己有关系的,所以她不能坐视不理。
昨晚她都梦见自己在给霍晏行打电话,他依然没接,她竟被气哭了,甚至是慌了……
季凡那个没义气的家伙也不接她电话,这种不讲道义的家伙果断不要做朋友了。
霍晏行的公司她昨天下午也去过了,直接被拦下,被告知没有预约不能见霍总。
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贺氏和他耗不起,麦恬必须见到他。
霍晏行你以为你不接电话不见我,我就没辙了是吗?
麦恬犹豫了一会,便拨打了霍家老宅的电话,霍晏行这次我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接电话的是钟叔,麦恬请他叫爷爷接电话,这空档期间,麦恬尽量的酝酿情绪,吸了吸鼻子,感冒还没完全好的她就像是刚刚哭过。
电话那边传来老爷子洪亮的声音,爷爷总是那么精力充沛,精气神十足。
“爷爷……”哽咽带着哭腔的声音,让霍老爷子听得心疼极了。
连忙问这是怎么了?急得恨不得从电话线钻过来。
“爷爷,晏行……他好像在外面有女人了……他……不接我电话,我打了……好多电话……都被他挂了,我去……公司找他,他也不见我……保安都不让我进去……晏行他不要我了,他是不是要……和我离婚,爷爷……”泣不成声,声泪俱下,此刻被麦恬发挥的淋漓尽致。
电话那边低吼了一声,“他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