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扬王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她。
一个柔软娇俏的身躯毫无预兆的跌落在襄扬王的胸膛,有熟悉的淡淡的花香逸出,那是玉泉之花的香味。
襄扬王俯身压了上去,紧紧的抱着桃灼。
今日的一切都太不真实了,太多的变故一再攻击着他的底线。这个女人竟然在众将士面前用自己的生命来要挟他!居然为了另一个男人要挟他!而他却不敢有丝毫的违背和轻举妄动,全然让这个女人操纵了这一切!这让自己这个一国之君如何自处?他的痛苦,愤怒,他的自尊全然让她践踏在脚下。
他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无助和愤怒。他抬起她的下巴,抚上她的双唇,桃灼眼底那丝掠过的惊慌的神情,让他心里莫名的疼痛,一种想疼惜的感觉油然而生。他强忍着自己的冲动想温柔的对她。
“灼灼?”他嘶哑着嗓子唤她。可怀中的女人却倔强的闭上了双眼。难道是为了刚刚离去了那个男人!他真的比自己好吗?象最美的花刚开就没有了春天,象最绿的柳还没有人疼惜就被人生生的折下,桃灼泪如雨下,却丝毫没有哭出声音。
襄扬王起身时才发现身下的女人躺在边冷的地上,满脸的泪印,脖子上的血痕让她多了一份娇艳的美。地上洒落的般般血痕,触目惊心,他甚至连张床都没有给她。他居然象只穷凶恶极的猛兽就这样在地上狠狠占有了她,而她竟然没有任何反抗,还是根本不愿意反抗?襄扬王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极度痛恨自己。
他恨不得狠狠的给自己两耳光,他抱起晕过去女人,扯了床被子胡乱的将她包裹起来,沙哑着嗓子的叫道:“快来人,把桃灼送入南亭院!”
шшш ●ttkan ●C 〇
戏园子里,圆圆刚睡着,忽然听得门外一阵乱响,李嫫嫫慌张的进来道:“圆圆,王上传召,要你到汤花玉泉。快点啊!”
“啊?王上传召?!”圆圆大惊道:“李嫫嫫,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唉呀,我的姑奶奶,小祖宗们,你们这一个个是不让人消停啊!桃灼前几天才被王上召了过去,现在又轮到你了!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们这么折腾啊!”李嫫嫫急道。
“等等,我收拾一下!”圆圆忙道。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再见到王上,何况是深夜召见,看来王上还记得自己啊,现在哪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就去了。
“姑奶奶,还收拾什么啊!来人在外面等着呢?晚了,王上该恼了!”李嫫嫫催促着,这丫头此去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圆圆一听,便也顾不上收拾打扮了,穿好衣裳便随丫头们慌张的向汤花玉泉赶去。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好不容易到了汤花玉泉,只见一顶软轿正停玉泉边的木屋边,襄扬王正抱着一个女子欲上软轿。
“参见王上!”圆圆连忙行礼。
“嗯,圆圆,你马上随朕前往南亭院,以后好好照顾桃灼!”襄扬王头也没回的道。
“是!”圆圆连忙起身应道,随即抬头看了怀中女子一眼,竟然是姐姐桃灼。她刹时慌张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软轿起了,圆圆纵有再多的疑问也只能放在心里,无奈的随着众人星夜兼程的赶往南亭院。
“姐姐,你醒了?”桃灼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圆圆笑的象月牙儿样的脸。
“这是哪里?”桃灼看着陌生的环境,不解地问。她连忙拥被下床,刚支起身子,只觉双腿发软,根本无法动弹。
“姐姐,这是南亭院。”圆圆担忧的看着桃灼道:“昨晚我刚睡下,王上便让人带我到玉泉边接姐姐。等我过去时,姐姐你还在昏睡中,我连衣物都来不及收拾,便随着王上到这里了。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以后都住在这里吗?”
想起昨夜之事,桃灼心里一阵凌乱,虽说自己生在二十一世纪,弃妇,小三,小四,情人,什么事情不知道?同居,裸婚,试婚,什么事情没有看淡过?可是自己曾经想过千遍万遍的第一次居然这样就没了,桃灼心里说不出来的伤心。若说真的不在乎,那是不可能的。
看着圆圆担忧的脸,桃灼勉强挤出点笑容:“既来之,则安之吧。既然王上让我们住这里,我们便住下吧,以后再也不用每日练歌习舞了看人脸色了。”其实襄扬王能让圆圆过来陪她,也算是有心了。
南亭院依山而建,无数的房舍从山脚到山顶,自下而上婉延而上,一年四季,山下花朵盛开,树荫遮日,山上却是终年雪花飘飘,积雪不消。四时美景数这里为首。
桃灼住在这里一日三餐,皆有人送往,衣食无忧。想要什么也极尽满足。几个婢女尽责的服侍着,唯独不许走出南亭院。桃灼象个金丝雀,被幽禁在这南亭山中,整日终无意趣。
自从玉泉之事后,桃灼再也未曾见过襄扬王。而此时,正是年头岁尾的祭祀,国事繁重。襄扬王并不想将桃灼晾到了一边,只是在未明白自己的感情之前,他确实不知如何面对桃灼。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爱她,还是恨她!
南亭院的景色虽美,可是冬天无比漫长而寒冷。南亭院上上下下一片冰冷。桃灼天生是个闲不住的人,成日无事便琢磨着这些精巧的院落,日子久了,她发现南亭院的建筑大都是座北朝南,这种建筑设计本身就有利于依靠日照取暖。而且无论南亭院的正房、偏房都有厚厚的墙壁和屋顶,十分保暖。可以稍稍抵挡寒冬季节西北风的侵袭。可这仅能起到一点点防寒保暖的作用,为了让屋内能长期保持温暖,她决定为南亭院建造暖阁!
建造暖阁可不是件易事,首先得知道南亭院的构造。得先找到以前建造时的图纸。这可是个麻烦事啊!
幸好,桃灼每日的饮食起居,都有人报与襄扬王,襄扬王倒也想看看桃灼能整出个什么名堂,便派人送了图纸过来,连带着过来不少的能工巧匠。
“古人的智慧果真无穷无尽啊。”看到图纸,桃灼忍不住轻叹。
要院建造暖阁首先得在地面挖火道,添火的门设在殿外廊子下,是两个一人多深的坑洞,即灶口,殿前的灶口覆盖着木盖。
这件事她可没少费工夫,成日里与大批的能工巧匠在南亭院四处穿梭,冷清的南亭一下子极度的热闹起来,因为人手充足,仅一个月后暖阁就做成了,每个房间还有暖炕,从桃灼,圆圆直到婢女的居室,都有炕床。
桃灼这边忙的欢天喜地,而东方国的兵力却在大力的布局,频繁的移动。这些襄扬王在仁德殿听闻这些奏报,也在暗中布署防备。在南亭院这些能工巧匠中又暗自增派了无数的侍卫高手,士兵猛将,以备抵御外敌,这又岂是桃灼能知晓的?
峻工那日,南亭院格外的热闹。襄扬王每日听奏闻工部的上报,对这个暖阁也实在好奇。
没想到她倒也能宠辱不惊,没有寻死觅活,也没有得意忘形。自己该干嘛还是干嘛。
他倒真想看看那个女人倒底在搞玩意儿。
已是初春了,南亭院里梅花依旧绽放,映着冬日的雪花无比的美丽。
襄扬王站在南亭园的梅园外,出神的看着伸出园外的梅枝,真是“梅须逊雪三份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几个宫女正在园里打雪仗,你追我赶笑声在园内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他忍不住走到园门口,想看看那个他日思夜想的女子,只是他一想起那个可爱的女子,还有那娇俏的俊影,立时使他心头一甜。甜美的回忆,竟使他不胜怅惘,只是怔怔的站在门前发呆。
忽然,园中的高大的梅树上有雪簌簌跌落,伴着一个女子的银铃般的笑声。襄扬王不自觉的抬头,只见一个女子正骑在梅树上伸长手臂,捋树上的梅枝。她一身的红袄长裤,脚上蹬个翠绿的绣花鞋子,乌黑柔软的头发,梳着许多根又细又长的小辫子,雪白的脸,细长的眉毛下闪动着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流露出聪颖的光芒。此时正双手抱着梅枝,正仰着脖子,伸出一只雪白的手臂去够远处的一枝梅花。她每摘到一枝梅花总是忍不住得意的笑出声来,那不是桃灼又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