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热闹的大街,北影寒这独特的装扮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男子衣袍,女子妆容,姿容绝艳,雌雄莫辩,可真谓妖孽中的极品,回头率百分之两百。不少路人对他指指点点,问月轻衣,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月轻衣笑答:这位是公子,不过他想试试女装示人,博诸位一笑。
于是,所有人都用鄙夷、嫌弃的目光看他,这人一定是傻子,脑子坏掉了。
看见这只妖孽杀人的凛冽目光,他们看了几眼就散开。不过,还是有一些好事者跟在后头,一路尾随着。还有一些孩童,笑嘻嘻地瞅着他,大声嚷嚷:羞不羞?羞不羞?
月轻衣笑得无比灿烂,有一种牵狗狗遛弯的感觉。
北影寒觉得,再没有比这更令他暴怒的事了。他动弹不得,无力反击,唯有将爆表的怒火一再压下,等到他恢复了,再一起算总账!
“这位公子不是大都督吗?”有人发现了新大陆。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他就是风云骑大都督。”不少人附和。
“天啊,大都督扮成女装,这么美,美如天仙。”说话的男子满目惊艳。
“你不记得了吗?数年前,大都督曾是女皇陛下的男宠。”有人小声嘀咕,“陛下宠爱的人,怎能不美?”
被人认出来,北影寒的脸黑如锅底,气得已经麻木了。不过,多年前的丑事被人揭开,这才是最惨痛的!
月轻衣一路微笑如花,这效果还真不错。
看他这副郁闷到吐血、暴怒到疯癫的模样,之前的仇,都报了。
大仇得报的感觉,那个酸爽啊!
走了两条最热闹的大街,一路尾随的百姓约有百余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前面的摊贩有卖铜镜的,她借了一个铜镜,放在他面前,笑盈盈道:“大都督,你看看。我这‘美容圣手’的美誉不是乱叫的,我的手艺那可是独步天下、绝无仅有。为你上妆,是你的荣幸。”
北影寒的凤眸陡然睁大,铜镜里出现一张绝美的脸,薄施粉黛,妆容妖艳,十足十的大妖孽。
虽然他已经猜到自己是什么样子,但还是被这副模样给吓得差点儿心跳骤停。
丑女人,本座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今日这场戏,到这儿就算圆满了。不过,月轻衣有点小纠结,倘若把他后颈的金月神针拔了,她一定会被他抓住。倘若现在不拿回金月神针,他一定不会还给她。
好吧,事有轻重缓急,以后还有机会拿回金月神针的!
“大都督,恕我不奉陪了。你好自为之。”
说罢,她以光速闪人,一溜烟的就没影了。
北影寒不知道是第几次暴怒了,她竟然把他扔在大街上!死女人,你有种!
不少人围观他,对他指指点点,好奇他为什么待在这儿不走了。
“莫非大都督变成傻子了?”
“大都督今日好奇怪,为什么扮成女装?”
“我猜啊,大都督的脑子一定是被驴踢了,不然这不合情理啊。”
北影寒怒目而视,目光似一把剑气暴涨的利剑,恨不得把这些人轰开!
过了片刻,他终于等来下属,绝情公子。
绝情公子刚回府,就听李管家说起这件奇怪的事,绝情公子立即赶来瞧瞧。
一见爷的妆扮,他的眼珠子差点儿掉下来了,天啊,月姑娘太有才了!太聪明了!竟然想出这招恶整爷!也只有她这么有种,胆敢拿爷开这么大的玩笑!不过,这回她估计要遭殃了。
接着,他暴笑不止,笑得直不起腰,笑得腹痛……
倘若可以,北影寒早已经把他拍飞到墙上,要他脏腑俱碎而吐血三升。
绝情公子看见爷杀人的目光,摸摸鼻子,憋住笑,运起内力,吸出爷后颈的金月神针。
“今晚,你只许吃馒头,不许睡觉,吃到天亮为止!”
北影寒的身子登时一松,黑着脸撂下一句命令。
绝情公子俊朗的五官扭曲起来,表情那个惨烈哟:老天爷啊!爷这不是要他撑破肚皮吗?
……
夜色正浓,房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烛火。
沈氏为月绍谦宽衣解带,举止温柔,嗓音也娇柔得很,“对了,那车夫回来了,说妹妹母女俩已经到乡下的庄子了。”
他颔首,坐下让她脱靴,“日后庆儿回来,我还真不知怎么跟他说。”
“老爷不好开口,就让我这个嫡母来做坏人吧。”
“委屈你了。”
“这有什么委屈的?我是当家主母,享有这份荣耀,自然就要担起相应的责任。只希望庆儿对老爷不要有什么误会才好,对我有所误会,我也受了。”她语声温缓,言行很是稳重大方。
月绍谦满意地点头,“这些年,你操持府里大小事务,辛苦你了。”
沈氏上了床榻,往里坐了坐,莞尔道:“不辛苦。我只希望老爷无需为后宅内院分心,专心朝堂之事。”
他拍拍她的肩,“睡吧。”
她温热的身子依偎过去,轻抚他的胸膛,“老爷就放心吧,过几日我就派人去接烟儿回来,毕竟烟儿是你的骨肉。流落在乡下,成何体统?”
“你做主吧。”月绍谦身子一僵,似乎有所反应。
“老爷,近来你忙于礼部事务,好久没有……”
沈氏委屈道,楚楚依依地看着他,凑过去吻他的脖子。
他低声一笑,“那今夜就满足你。”
说罢,他拂落纱帐,把她压倒……
月家在乡下有两处庄子,良田百亩,租给乡下的佃农种植,每年上缴租银。
王姨娘去的庄子是城南的徐家庄,从京城前往,只需半日时间。王姨娘和月冰烟亲自动手,把三间房屋简单打扫了一下,先应付了今晚。这会儿,她们已经睡沉了,因为半日奔波加上打扫房间,累瘫了。
乡野的夜晚格外的寂静,一有什么动静就听得清清楚楚。
一抹黑影跳进院子,潜入寝房,朝月冰烟走去。
原本,月冰烟睡着了,却被外面的狗叫声惊醒,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不过睡眠很浅。她听见动静,猛地睁开眼,看见前面有一道黑影,吓得弹起身子,失声惊叫:“你是什么人?”
王姨娘被女儿的叫声惊醒,看见房里有个黑影,唬得下床,操起放在床边的木棍就打过去。
房里暗黑,不过瞧得出来,这黑影是一个男子。
男子一手握住木棍,并没有下一步行动。
她抽不回来,厉声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夜闯我家?你可知我的女儿是哪家小姐?你胆敢伤她,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管她是哪家小姐!”
男子冷哼,一把夺过木棍,往她头部横扫过去,砰的一声,她软软倒下。
沉闷的声响令月冰烟呆愣了一下,尔后她惊慌地过去,抱起王姨娘,颤声道:“娘……娘……”
她的手碰到王姨娘的头部,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沾满了手,她抬起手一看,震惊得目光都直了,哭喊声凄厉得刺破夜幕,“娘……你不要吓我……娘,你快醒醒……”
男子杀了人,并没有感到害怕,更没有丝毫同情,残忍地揪住她的后襟,拎起她,将她摔在硬木板床上。
月冰烟想跳下去,但看见他逼过来,吓得往后退,退到墙角,惊惧得瑟瑟发抖,“你想做什么?你再不走,我就大声喊了。”
“喊啊,你觉得会有人听见吗?”男子嗓音低闷,步步紧逼。
“不要过来……”她猜到他的意图,可怜地哭求道,“我求求你,不要……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直接将她抓过来,拎小鸡似的,轻而易举地将她压下,撕扯她的衣衫。
月冰烟拼命地反抗,惊恐地尖叫,“不要……救命啊……”
可是,她的力气哪里比得过他?
男子纵声淫笑,制住她双手,俯头往她脸上、身上吻去……
“啊……”
她绝望地尖叫。
忽然,趴在她身上的男子不见了,她觉得身上一空,惊喜又疑惑地坐起身,但见那男子摔到墙角,头破血流。
“还不滚?”
这声音,缭绕在半空里,空灵,清澈,带着一丝丝的戾气,像是从天际飘来。
那男子闻言,立即狂奔出去。
月冰烟心有余悸,寻找那道女声的主人,可是,房间里并没有黑影。她战战兢兢地点燃烛火,忽然,她看见,一抹白影鬼魅般地飘进来,她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惊得瞪大双目。
“你是人是鬼?”
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这个白衣女子出现的方式太诡异了,而且她全身雪白,小脸白得可怕,好像涂了一层厚厚的白粉,就连眉毛和头发都是雪白雪白的。她的三千白发很长,长级腰间,自然地披散着,随着夜风轻扬,更添几分诡异的气息,像极了传说中的白衣女鬼。
白衣女子的声音有了一丝真实感,不过还是不带人间烟火气,“既不是人,也不是鬼。”
月冰烟使劲地吞咽口水,不是人,也不是鬼,那是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救我?”
“我救你,自然有目的。”
白衣女子容色秀美,那双眼眸不是杏眼的那种美,轻微往上斜,很媚,媚人心魂;很妖,妖艳入骨。这是一双能勾人魂魄的媚眼,好像无时无刻都在施展媚术。
见她没有恶意,月冰烟冷静了些,“你救我,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