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阳公主和心儿看来,月轻衣这副丑八怪的样子,必定没人会娶她。
不过,或许大街上的贩夫走卒、乞丐流浪汉娶不到妻子,将就着就娶她了。
月轻衣淡淡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公主,将来会发生什么事,谁也无法预料,是不是?”
心儿把公主想说的话说出来:“定是你没本事治好自己的脸,才说这些话忽悠公主。”
永阳公主冷冷地睨着她,端着公主尊贵的架子道:“本宫便给你一个机会,倘若你把本宫变得漂亮些,本宫重重有赏。如若不然,就等着本宫砸了你‘美容圣手’的招牌。”
“公主天生丽质,国色天香,又值风华正茂的年纪,哪里需要美容?对那些年纪稍大、脸上有瑕疵的女子,才需要美容。”月轻衣清冷道,“我建议,公主在今日的生辰宴只需化一个美美的妆容,艳压群芳便可。”
“公主自然是貌若天仙,但那些个小姐里也有姿容不错的,你能保证公主定能艳压群芳?”心儿道。
“那就请公主让我试一试,不试如何知道呢?”月轻衣自信地笑。
“也罢,就给你一个机会试试。”
永阳公主百无聊赖地说道,反正这一早上也挺烦闷的。
月轻衣先为她彻底洁面,接着让宫女先给她梳好宫髻,再继续化妆。
时光一寸寸地流逝,当月轻衣把一面花铜镜放在永阳公主面前,永阳公主讶异地支起身子,一双妙目睁得大大的。
心儿一直在旁看着月轻衣为公主描妆,觉得她奇特的手法和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非常古怪。不过,如今公主还真是变了个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美。
公主的五官原本就很好看很精致,可是在她的巧手描化下,好似活了一样,更加生动魅惑。尤其是那双美眸,上眼皮点染了什么东西,比以前更大、更亮、更黑,水灵灵的,春波荡漾,顾盼生辉。还有那鼻子,更挺秀了,那双唇,水嫩嫩的粉色,格外的诱人。
总之,公主描了这妆容,比以往多了三分娇艳、三分妩媚。
所有男子见了,都会拜倒在公主的石榴裙下。
永阳公主欣赏着自己的妆容,左看看,又瞧瞧,眉目间泛着一缕喜色。
“公主可还满意?”月轻衣语声柔和。
“公主还在看呢。”心儿的脸冷了几分。
永阳公主欣喜的眉目冷下来,故意收起惊喜的表情,“尚可。”
月轻衣道:“午时将至,不如公主把下午要穿的宫装穿起来,看看整体效果如何。”
“也好。”
永阳公主端庄高贵地站起身,心儿伺候她换上生辰宴要穿的宫装,接着把各种耀眼的发饰插到发髻上。
月轻衣又道:“公主,我可否提一个小小的意见?”
“说吧。”永阳公主满意地看着铜镜里华贵美丽的自己。
“公主本就貌美,这身宫装也很是华美,而公主的凤髻插着这么多金光闪闪的金钗、金步摇,可谓琳琅满目,宝光闪烁。不过,正因为如此,反而喧宾夺主,抢了公主这张风华绝代的脸的风头。”月轻衣缓缓解释道,“公主这妆容比以往浓一些,自然是要让所有人看见这张脸是多美,这五官是多么的完美无瑕,而这些金钗、金步摇却抢了光芒,效果适得其反。”
“你意思是,头上不要戴这些?”心儿不屑道,“公主金枝玉叶,怎能如此寒酸?”
“我意思是,要戴,不过只要一个最合适、最能衬托公主这张艳绝人寰的脸便可。”
“那你觉得,哪个最合适?”
“这支飞凤金步摇形制繁复华贵优美,足可彰显公主尊贵的身份,也与这身宫装相得益彰。”
永阳公主示意心儿,心儿便把其他的发饰取下来,只剩飞凤金步摇。
月轻衣莞尔道:“公主觉得如何?”
永阳公主又是左看看、右瞧瞧,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时,寝殿忽然响起掌声。
她们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看见一个内穿缃色锦袍、外披白色披风的男子走进来。
“六哥。”永阳公主笑逐颜开地蹦起来,站在他面前,转了个圈,“我美不美?”
“美,我的小公主最美了。母皇见你这般模样,定是大吃一惊呢。”男子笑道。
月轻衣呆呆地看他,好似看见一个怪物。
是他!
这个男子是前世的男友吗?
眼前这张俊脸,与前世的男友有四五分相像,只不过年轻了几岁。
原来不是,她清醒了些,悄然打量他,这个男子身形清瘦颀长,剑眉星目,俊逸非凡,是一枚令人心动的美男子。他的五官因为灿烂的微笑而变得很生动,好似他就没有不笑的时候。可以说,这是一张俊美无双的明媚笑脸,令人一见难忘。
永阳公主称他为六哥,那么他就是六皇子北影潇?
六皇子北影潇也是女皇凤氏所出,年方二十,为人风趣,笑脸迎人,特别会哄人开心,因此在宫里宫外的人缘都非常好,得凤氏宠爱。
他与永阳公主年纪相仿,因此这兄妹俩时常一起玩耍,永阳公主出京游玩大半年,便是他一路陪伴在侧。
“可是,我总觉得头上只有金步摇,过于单调寒酸。”永阳公主苦恼地嘟嘴。
“今日的生辰宴,你要让人看你这张脸,还是看你头上的金钗金步摇?”北影潇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抬她精致如玉的下颌,“头上东西太多,会喧宾夺主。她说得没错,一个金步摇就够了,很美,非常美。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当真?”永阳公主苦恼的表情一扫而空。
“六哥的话,你还不信吗?”北影潇瞟一眼站在一旁的月轻衣,笑得不羁,“她把你打扮得这么美,该赏。”
“心儿。”永阳公主笑道。
“是。”心儿拿出一只金锭子,递给月轻衣。
“谢公主赏。”月轻衣垂着头道,心里闷闷的,“若公主没其他吩咐,我先告退。”
“你是月尚书的庶女,反正午后你还要进宫,来来去去的也麻烦。你就留在宫里,倘若本公主的妆容有何不妥,你立即为本公主补妆。”永阳公主道。
“是。”月轻衣应了,往后退了几步。
所幸出门时仔细想了想,说不定回不来,便换了衣衫。这下不必苦恼了,安心待着便是。
永阳公主拉着北影潇坐下,撒娇道:“对了六哥,你帮我想了没?往年的生辰宴太无趣了,你必须帮我想一些有趣的新花样。”
北影潇暖玉似的脸庞洋溢着阳光般的微笑,璀璨明媚,“这还不简单嘛。你就请那些名门闺秀比试舞蹈,琴棋书画,优胜者有丰厚的奖赏。”
“这个好,这个好,不过琴棋书画太无趣了,除了比舞,还有没有别的?”永阳公主兴奋道。
“那就比武,武艺。”
“武艺?打打杀杀的不太好吧。万一有人受伤了,我这生辰宴不就染了血色吗?我才不要,不吉利!”她又嘟起小嘴。
“我再想想。”北影潇站起身,跑得比兔子还快,“不过我饿了,我先去用膳。”
“六哥!”
被他溜了,永阳公主气得跺脚。
心儿道:“公主,午时将至,不如传膳吧。”
永阳公主颔首,这时,一个宫女进来,禀道:“公主,奴婢去风云骑把公主的话传给大都督,大都督说……”
“他说什么?他会来本宫的生辰宴是不是?”永阳公主又激动又欣喜。
“大都督说,衙门事务繁忙,他无暇来参加公主的生辰宴,不过他会差人送来生辰贺礼。”
“什么?”
永阳公主陡然站起来,恼恨不已,“这个北影寒,竟敢不来本宫的生辰宴!”
心儿也生气道:“公主开金口盛邀他前来,他竟然不来,太不识抬举了。”
月轻衣心里一动,莫非永阳公主喜欢北影寒?
他还真是招惹桃花的体质!
回京几日,永阳公主打听过北影寒这人大大小小的事,他只听命于母皇一人,对朝中大小重臣都疏远得很,很少与大臣结交往来,总是一副冷傲淡漠绝情的模样。
哼!她就不信他对所有人都冷傲淡漠绝情!她就要他对自己不一样!
“心儿,想个办法,一定要他来!”她气得腮帮子鼓鼓的。
“这……奴婢好好想想……”心儿苦恼地皱眉,冥思苦想。
“公主,我有一法,不知当讲不当讲。”月轻衣忽然道。
“哦?速速说来。”永阳公主美眸一亮。
“公主派个公公去风云骑,对大都督说公主丢失一贵重之物,许是被人窃走,陛下下旨要大都督进宫追查丢失之物的下落。”月轻衣道。
“这个办法倒是可行,不过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母皇不一定会应允让北影寒来追查。”永阳公主寻思道。
“公主,谎称是陛下的旨意,虽说是假传圣旨,不过这种小事,无伤大雅吧。”心儿道。
永阳公主犹豫半瞬便决定用这个办法把北影寒骗来,只要他找不到丢失的东西,便不能走,那不就留在生辰宴了吗?
当即,她派一个公公去风云骑衙门,教他怎么说怎么做。
尔后,月轻衣退下,跟着宫人去用膳。
北影寒,我明摆着就是坑你,谁让你总是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