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一听如获重罪的松了一口气,低着头倒退出去。
宁珏笑的一脸谄媚,低声说道:“大人今日这么早来找下官,可是有什么要事?”
李长青不削地白了他一眼,问道:“宁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昨日是今日要将我外甥遗孀所丢失的东西找回来,今日就不记得了?”
宁珏面露难色,他说道:“李大人这才过了一日,下官还没有找到线索……”
宁珏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只见李长青大拍案大怒道:“这只能说你宁大人办事无能,这么点小事也办不好。”
宁珏瞧着他大动肝火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纳闷。就算是他和余晋芝有不伦之事,或是心心念念的惦记她的事情,这样紧逼在宁珏身后要破案,或多或少的有些过于谄媚了。
“是下官无能,下官定早些将被偷之物找回。大人不妨将所丢失之物再仔细地说说,兴许里面还有好些线索,能帮助找到那些被丢之物。”宁珏试探的问道。
李长青眯着他那双小眼,扭转了下大拇指上的金镶玉扳指,思量后,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贵重之物,只是一些金银珠宝。”
宁珏对这个李长青更加的怀疑了,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让他马上找回来?
“不过有一副画,那画是本官花了重价赠与外甥,他是极其欢喜的。哎,现在人走了,外甥媳妇睹画思人,想着要将这画焚在外甥的坟前,算是陪他去了。可是那贼人竟然将那画偷走!”李长青越说越是恼怒。
宁珏听后黑眸子微斜着瞧了他一眼,俗话说,财宝在哪里,心就在哪里。原来他最关心的是那副画。看来那副画定没有他说的那般简单。
“下官定会将那幅画早日寻回的。”宁珏恭敬地对着李长青一礼。
李长青阴冷着,不客气道:“那真是要静候宁大人的佳音了。”说罢,他拂袖而去。
宁珏本是不快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淡雅的笑容,惹得冷眼旁观的白策有些不解,问道:“大人都不生气的?”
宁珏冷笑一声:“狗咬人一口,人还能咬狗一口?”
白策一愣,但随后露出魅惑的笑容。
“顾泱泱呢?”宁珏眼眸中少了方才的冷漠,多了些和煦的暖意。
“她去余晋芝府中了。”白策说道。
“或许,你可知道顾泱泱当时将那画放到哪里?”宁珏问道。
白策摇摇头道:“我只知道她是因为大人你喜欢才特意拿回来了,之后放哪里了,我真的不知道了。”
“特意给本官的。”宁珏笑得更是灿烂,就连冷眉都弯了下来。他瞧见白策诧异的眸子,立刻说道:“竟然又拿回去,女人真是小气。”一副怒气不平的模样,拂袖而去,可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余晋芝府中……
因为顾泱泱和白策将余晋芝府中贵重的东西偷的一件不留,就连她的首饰匣子都带走了。所以余晋芝气血攻心,躺卧在软塌上,捂着心口直呻吟。
这两日顾泱泱没有瞧见旁人,屏州的大夫倒是瞧了个遍。不但是屏州的,就是左右临县的有名大夫,像是扎堆的一样都来了。
每个大夫走的时候,却格外统一,
好像商量好的一般,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的。
顾泱泱就不明白了,不就是丢了些东西吗,怎么还瞧上大夫了?
顾泱泱粗哑着嗓子,问向一旁和他一同打扫院子的小厮道:“青年人,大爷问你件事情?”
那小厮也不过是十五六的样子,长相到也算是清秀,眉宇之间透着朴素和憨厚,他微微一笑道:“大爷,不用这般的客气,你就叫我小唐行了。你又什么事情?”
顾泱泱不客气的叫了一声小唐,然后问道:“这家的夫人不是前些日子还好好的吗?怎么这几日就瞧上了大夫?”
小唐神秘兮兮地瞧了瞧左右,说道:“大爷,你有所不知,这老爷死了,夫人每夜都会梦魇,又加上那日府中被盗,想来夫人是心疼的,害了心病了。哎,要是老爷还在就好了。”
顾泱泱不懂这话,怎么,难道李轩德还会什么治心病的手艺?
小唐瞧顾泱泱有些不解,又说道:“老爷他有心病,每次老爷犯病的时候,吃上自己配制的药就好了。要是老爷在这里,兴许夫人吃上一颗老爷的药,也就好了。”
心病?李轩德有心脏病?
顾泱泱忽然想起有一件事情,试探说道:“那还不简单,找到老爷的药给夫人吃上不就好了?”
小唐很是遗憾的摇摇头道:“自从老爷死了,就没有人见过老爷的药瓶了,那药也不知去向了。”
“小唐!你去把池里的鱼喂了。”远处的管家,瞧见两人直直杵在那里,便厉声道。
小唐脸上好像见多鬼一般,尴尬的笑了笑,对顾泱泱说道:“大爷,我先去喂鱼了,等着回头跟你说。”
顾泱泱瞧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其实还有很多的事情想要问他,但一瞧到管家那张黑脸,便就咽了回去。
其实顾泱泱心中一直有个疑团,同样是在怡红楼喝花酒,酒菜是一样的,可为什么南宫洵中了轻微的毒,而李轩德却毒发身亡了?但今日和小唐的谈话中,她好像有些眉目了,兴许他是心脏病发了,但是却也中了毒,所以人们以为他是中毒身亡的。
当然这些都是顾泱泱的揣测,毕竟李轩德的尸体早已被李长青火化,无从查证了。
这时,顾泱泱瞧见冬菊大步流星的向着余晋芝房中走去,眼神飘忽不定时,被顾泱泱查看个正着,一瞧就是见不得人的模样。
顾泱泱低着头,挥动着手中的大扫把,快步地扫到了余晋芝的房间的窗下,一手依着扫把,捶打着自己的腰肢,一副很累的模样,耳朵却早就竖的老高,偷听着屋内的动静。
“夫人,这些没有加七日散。”冬菊神秘道。
“你当真?”余晋芝气若游丝道。
“当真,夫人安心服用就是。”冬菊道。
“你要是敢害我,你自己的小命也玩完了。”余晋芝虽是有气无力,但声音里还是透出了一股子阴狠,到和之前见面有些不像。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冬菊的声音里明显的颤动了。
七日散?为什么余晋芝说她要是死了,冬菊就完了?
顾泱泱食指沾了吐沫,轻轻地捅破了窗纸,透过捅开的小洞,顾泱泱能清楚的看见冬菊手中一
个小葫芦形状的瓷瓶。
待瞧见余晋芝服用了瓷瓶中的小药丸后,冬菊忙将瓷瓶揣到袖子中,急匆匆地出门了。
顾泱泱瞧见她行到自己身边时,黑眸子溜溜一转,挥动手中的扫把,忽的一用力,扫到了冬菊的脚下。
这一扫把来势汹汹,冬菊瞧见想躲避时,已经来不急,脚下一个踉跄,便向前扑去。
一切都在顾泱泱的计算之中,她急忙伸手扶住了冬菊,带着她一个漂亮的转身,稳稳地站住了。
冬菊一瞧是个老头子扶住了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猛将顾泱泱推开,厉声道:“大胆的奴才,连我的油水都敢碰。”
这冬菊本是余晋芝的陪嫁丫头,又从小服侍在她身边。府中的人当然是礼让她好几份,平时又为人凶狠,更加是没有人敢得罪她了。
顾泱泱一瞅她发火了,立刻跪倒在地,求饶道:“对……对不起,我只是瞧见姑娘要摔倒了,想扶你一把。”
演戏当然是要演全套了,顾泱泱声音自然也颤动了起来。
冬菊不由分说的喊来了管家,道:“这个人是从哪里来的?好生的无理,快将他赶走,不然我就去禀告夫人。”
管家当然不能因为顾泱泱而得罪了冬菊,他领命后立刻将顾泱泱连拉带拽地赶走。顾泱泱为了演技的逼真,不仅泪眼婆娑,还可怜兮兮地叫嚷着,什么家里就他一个劳力,儿子瘫痪,女儿弱智的,上有老母,下有妻儿,再下还有小孙子,不能失了这份工等等,天可怜见的鬼话。
可最后还是被管家毫不留情地扔出了大门。
顾泱泱气愤愤地揉了揉摔痛的屁股,又掸去身上的灰尘。这是摔自己一个年轻人,要是真的摔一个年迈的老头,此时那老头,不骨折也重伤了。
顾泱泱对着紧闭的大门猛吐舌头,冷哼一声,又狠狠地翻了几个白眼,觉得心中不解气,拾起了地上的石子就要向府中扔去。
“老人家,有何冤屈就和本官说,冤冤相报何时了!”
顾泱泱一回头,一身白衣白衫的宁珏,双手背后,笑眼流动的瞧着自己。瞬间怒意消失,脸上绽放出一个极其好看的笑容,开口道:“大人定能帮我做主?”
宁珏很是郑重的点头道:“只要你又冤屈。”
顾泱泱小嘴一扁,道:“我可冤屈了,比窦娥还冤!”
宁珏行到她的身前,黑亮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的打扮,要不是方才她那又吐舌头又要扔石头的举动,宁珏到真难认出这人就是顾泱泱。
“你不妨细细说来。”
“咕噜……”
宁珏刚刚说完,顾泱泱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她不好意思的捂着肚子,比较早上走的急没有吃饭,又干了一早上的苦力,肚子当然会唱空城计了。
顾泱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大人,我现在不仅是冤,还很饿。大人饿不饿啊?”
宁珏怎么会听不懂她这言外之意呢!
他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吃饭,再向本官所说冤屈吧。”
顾泱泱一听又饭吃,忙咽了咽口水,扯宁珏的衣袖便走:“我知道哪里有家好吃的,我带你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