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归义军的隐患

眼看佛子已经发狂,僧兵们开始不计伤亡猛攻阳关,无数练气高段修士扑向碧蓝星羽发出之地,张淮深在跟李晔禀报过一声后,就去跟安排归义军中的好手,跟对方围绕法器床弩阵展开战中战。

“法器床弩的确是沙场无双利器,如果数量能够多上一倍,射程就能交叉覆盖关前所有空地,就守城而言,唐军可以立于不败之地。这等神器,实在是匪夷所思!”楚南怀感慨良多。

他这个说法,让众人不停点头。

李晔却没有发表意见。

无论在怎样的世界,军备的改良与进步,都是没有尽头的。短时间内,法器床弩的确是神器,但若是躺在功劳簿上不思进取,往后还是会逐渐落伍。

楚南怀见李晔不说话,忽然好奇的问道:“你那两个护卫丫头哪去了?据老夫所知,她俩对你可是形影不离。阳关这么重要的战场,若是有她俩助战,情况一定会很好很多。特别是少司命那小丫头的万叶飞花,对付大批攻城猛士可是适用得很。”

李晔没有直接回答,卖起了关子,“她俩另有要事。”

“眼下还有什么要事,能比守住阳关更重要?”

楚南怀不解的问,“既然你把她俩从琵琶山带走了,总不至于是让她们回去襄助岐王。岐王那边毕竟还有无空那个老秃驴,带着一部分释门僧人帮衬,也不差大少司命那两个丫头。”

见楚南怀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李晔叹了口气,“你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这么关心小辈的事情做什么。就算你关心小辈,可也不该关心小辈的女人,这样显得多失礼......”

当然,这话李晔没有说出来,也就是暗暗腹诽一番。

他对楚南怀道:“老道,你难得就不觉得奇怪,阳关这么重要的战事,关系着归义军的生死存亡,可张帅过来的时候,却只带了一半左右的真人境大修士。”

被李晔这么一说,楚南怀不由得皱起眉头,寻思起来。

南宫第一一副你们少见多怪,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想不通,这么正常的事都要纳罕的模样,插话道:“这有什么奇怪的?阳关有僧人,瓜州东面也有僧人,张帅不把高手都带过来,也是理所应当。更何况,张帅不是已经命令,驻扎在敦煌的归义军精骑,急速向这边驰援了?”

对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李晔没打算跟他浪费口舌,但对方毕竟开了口,他也不好不理会,随口丢给他一句“你说得对”,就算是敷衍过去。

南宫第一虽然对李晔的话很满意,但对李晔的态度很愤怒,他虽然不善计谋,但脑子并不傻,已经意识到这里面有他没发现的问题,只是李晔不说而已。

正要黑着脸让李晔说出个道理来,不然就得为敷衍他的智慧尊严付出代价,就听楚南怀沉吟道:“释门僧人就两个主攻方向,一是拖住从河西北上的大唐修士,一是攻占沙、瓜二州,灭掉归义军,将高原、西域、河西连成一片。

“这两方面的释门修士,现在各有对手,不会彼此援助,也援助不了。所以张淮深如果要顾忌什么,绝对不会是释门僧人。”

听到楚南怀这么说,南宫第一情不自禁点点头,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觉得说得很不错。

不明白的地方很明显,两方面的释门修士,为什么就不能彼此援助了?

他这颗脑袋,是不会往前想一步,如果两方面的释门修士强行援助彼此,会发生什么的。

李晔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楚南怀的分析,没有就这话题继续讨论下去的意思。

李岘、苏娥眉等人都听到这里,也都明白了其中的关键,问题既然不在释门,那就是归义军内部的问题了。后面的内容无需多作讨论,每个人心里都已经有数。

南宫第一看到周围的人都面色肃然,好像领悟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而且看起来似乎还颇为严重,不由得更加焦急。

很显然满场都是聪明人,只有他一个人懵懵懂懂,这让他急得嘴角直抽抽,恨不能抓耳扰腮,却又不好出言发问,那样就真的承认自己是最笨的了。一时间难受得浑身不自在,只想仰天大吼一声。

仰天大吼是不可能的,南宫第一只能抬头无语望苍天,顺便掏出一坛酒猛灌。

晋昌县是瓜州州治所在,也是归义军重兵把守之地,眼下在这里领军的,是张议潮的女婿索勋。

作为归义军中的实权派上位者,索勋无论是在军中,还是在瓜州大族里,都有深厚影响力。

他的影响力究竟大到什么程度,恐怕只有他自己和张淮深心里有数。此番归义军遭遇从未有过的危险局面,张淮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瓜州跟索勋见了一次面,而后才返回沙州,赶去阳关支援。

李晔先前有句话说的很隐晦,归义军中的真人境大修士,张淮深只带了半数左右赶来十万火急的阳关,或许不是留着其他人防备什么隐藏的危险,而是极有可能其他真人境大修士,他现在根本就调动不了!

此刻,索勋正在轩室内待客。

数面敞开的轩室,虽然雅致,但并不适合建在瓜州这种地方。平日里风沙太大了些,须臾间就会扑满厅堂,就算是把竹帘子都放下来,也不能尽数挡住黄沙。

不过索勋府中这间轩室却不同,他耗费重金,请高手匠人精心布置,在轩室内外布置了一个小型阵法。

法阵发动时,没有明晃晃的光芒,不影响欣赏近处的假山湖泊等自然美景;起风的时节,黄沙不能靠近分毫,只能在法阵外打着旋落下,而凉风却可以不受影响,通过法阵吹到轩室中,冬暖夏凉,堪称妙用无穷。

丰腴美貌的侍女跪坐在旁,纤腰圆臀曲线玲珑,说不出的成熟魅惑,而她凝神静气煮茶的模样,又恬淡优雅,恍若从仕女图中走出来的一般。

无论是捻盖放茶,扇气闻香,一举一动莫不优美轻柔,韵味绵长。

跟索勋相对而坐的张淮鼎,看得几乎入了迷,双目圆睁,瞳孔缩小,手把膝盖上衣袂都抓得变了形,犹不自知。

西北之地,民风淳朴豪烈,平日里最喜饮酒,待客更是如此,哪怕是大族也一样。但对自诩汉唐高士后裔,以风流高雅自我标榜的张淮鼎、索勋等人而言,轩室烹茶,才是能彰显他们身份、底蕴的行为。

气质刚烈的索勋,见面相文弱的张淮鼎,渐渐面红耳赤,连呼吸都急促起来,脸上掠过一抹得意之色,眼中却暗含鄙夷。

他亲和亲切的微笑道:“此女是我请了从中原来的雅士,历经多年培养而成,琴棋书画虽不敢说样样精通,但比起瓜州那些自诩文士的鄙夫,却不知强了多少。尤其烹茶之道,深得其中三味,见者莫不称赞。你要是喜欢的话,我这里还有几个同样的美人,稍后就选上两个,送去你府上,如何?”

作为张议潮的亲生儿子,张淮鼎跟索勋本就关系亲近,加上对方向来对他热络,彼此之间近乎无话不谈,对这样的事,自然是见怪不怪。

张淮鼎回过神来,绷紧的身体松了松,发红的眸子却没有恢复正常,向索勋拱手道:“别的美人就算了,姐夫若是愿意将此女让于小弟,小弟就心满意足、感激不尽。”

索勋笑得如同一只老狐狸,啧啧道:“你眼光倒是不错。但此女是我心爱之物,我怜惜都来不及,怎能拱手让人?君子不夺人所好,你这个要求让我为难了。”

说到心爱之“物”,索勋语调稀松平常,丝毫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侍女闻听此言,不自然的把头低了两分,动作也小心了两分。

年轻的张淮鼎腆着脸央求道:“姐夫,我就喜欢这个,你就给我吧?”

索勋哈哈大笑,大气的一挥手,“就知道你这小子,每回到我府中来,都要抢走我的心爱之物!也罢,这次就遂了你的心,谁让我是你姐夫呢?不过你下回来,我一定会把好东西都先藏起来!”

张淮鼎得了好处,顿时眉开眼笑,起身连连致谢。再看侍女时,赤裸的目光就完全不加掩饰,好像要将对方就地正法一般。只到把对方看得脸红脖子根,娇躯开始发抖,他还连连叫好。

寻常时候,索勋或许会起身离开,把场地交给张淮鼎,任由他胡作非为。这在两人之间实属平常,事实上,张淮深第一次逛青楼,就是由索勋领的路。

张义潮离开归义军的时候,张淮鼎尚且年幼,在他的成长道路上,一个男人该懂该会的事,几乎都是索勋一手包办,从某种程度上说,索勋如兄如父。

正因如此,他对索勋也是言听计从。

不过这回,索勋却没有起身,而是挥了挥手,让刚刚把茶烹好的侍女离开。

不理会张淮鼎的叫唤,索勋自顾自端起茶碗品茗。

等张淮鼎安静下来,一脸不解和幽怨的看着他,索勋才放下茶碗,目光深邃的悠悠道:“勉之,对眼下沙州正在发生的大事,你知道几何?”

......

勉之是张淮鼎的字,他纳罕道:“姐夫是说释门祸乱?此事自有节度使和姐夫处置,想来是不会出岔子的。我虽然挂了个归义军步军副都虞候的名头,但就是个闲职,向来不管事,姐夫问我这个作甚?”

索勋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语重心长道:“早就跟你说过,你也不小了,不能再游手好闲,应该多管管军中的事。归义军是你父亲留下来的,你怎么能什么都不理会?”

张淮深窘迫的扰扰头,很是不好意思。

他倒也不是没有去过军中,起初他还是有子承父志的志向的,只是办起差事来,总是牛头不对马嘴,吩咐下去的命令,执行后也总是没什么好结果,学了许久自认为弄懂了,效果却根本不见好转,让他自信心大受打击。

加上从小娇生惯养,吃不了军中的苦,久而久之就不耐烦了,也懒得再去军营。

索勋为此说了他很多回,也没甚么作用,只能徒叹奈何。

张淮鼎勉强道:“姐夫,难道这回麻烦很大,节度使和你处置起来也很难?”

张淮深是他堂兄,他却从来不这般称呼对方,只是叫节度使,可见两人关系之生疏。

实事求是的说,张淮鼎跟张淮深关系很差,从小就是这般。起因是什么,张淮鼎早已经忘记,只知道对方很讨厌,还打过他骂过他,不止一两回。

索勋面容肃杀,长长叹息道:“这回释门纠集了十万修士大军,进攻阳关,扬言要血洗归义军,让沙、瓜两州鸡犬不留!

“现如今,归义军将士正在阳关血战,战事极为惨烈。我已经尽力调派了援军过去,但眼下瓜州也有不少释门僧人,试图从内部声援,我不得不小心应对,所以派去的援军也不多。”

“十......十万修士大军?!”听到这个数目,张淮鼎一惊而起,差些直接落荒而逃。

等对方四肢僵硬的尴尬坐回,索勋正身盯着他道:“你要做好出逃的准备,归义军的基业很可能守不住了!如果形势不妙,你就带人去直奔草原,如果运气足够好,或许可以留住一条命!”

张淮鼎瞪大了双眼:“草......草原?那蛮荒之地,我去了如何生活?我,我又不会放羊!而且,草原蛮子都体臭无比,也没甚么好的吃食,我怎么能活得下去......姐夫!你,你不跟我一起走?”

索勋闭上眼睛,痛苦道:“我是归义军副帅,坐镇瓜州,怎能擅离职守?释门大军如果真的来了,我也会战死城头,护卫归义军的荣耀!”

张淮鼎一下子瘫坐在地,失魂落魄。

他是了解索勋为人的,对方真的会这样选择!

去草原,在养尊处优的张淮鼎看来,跟去地狱有什么区别?

索勋唉声叹气,就是没有多余的话。

半响过后,张淮鼎也没再说话,这让他偷瞄了张淮鼎几眼,心里有些焦急,对方为何还不问那个关键问题?

不问,他下面的话如何说?

难道这小子脑袋如此糊涂,连这个问题都想不到?

就在索勋要按捺不住的时候,张淮鼎忽然看向他,急声问道:“姐夫,释门好好的,跟我们归义军无怨无仇,怎么会突然派遣十万修士大军,想要血洗我们?还要让我们鸡犬不留?!”

索勋长叹一声,仰起头,悲痛万分:“还不是因为你堂兄?他这些年一直在打压释门,暗中不知谋害了多少僧人,怎么可能不引来释门的报复?唉.......”

张淮鼎大惊:“节度使?他为何要跟释门结怨?!”

索勋嘴角抽了抽,五官都扭曲到一起,“他已经投靠了明教。”

“明教?回鹘人?!”张淮鼎一下子跳了起来,他再是不管事,也知道归义军跟回鹘是不死不休的血仇,“他怎能如此?!”

索勋沉痛的看着张淮鼎,“我也不知。只是听到风声说,他接受了回鹘可汗的册封,进位为王了。回鹘跟吐蕃在西域血战多年,明教跟释门是大敌,节度使如此行事,怎会不招来释门的报复?”

“糊涂!糊涂啊!”张淮鼎捶胸顿足,“节度使怎能如此糊涂!回鹘人这分明就是在骗他,是把他当刀子使,让他跟释门血拼,好自己渔翁得利!他怎么能这么糊涂!”

张淮鼎虽然是纨绔,但并不傻,至少没有傻到,不知道回鹘一直想要沙、瓜二州的地步。毕竟,回鹘人可是一直在攻打归义军。

索勋把茶当酒猛地灌下,一拳砸在桌上,狠狠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勉之,你快跑吧,为张家留下血脉!我是不能走的,哪怕节度使做错了,我也不能走,归义军就要亡了,我作为副帅,必须跟同袍血战到底,死在一起!”

张淮鼎一步冲到索勋面前,抓住他拼命摇晃:“姐夫,你不能这样!节度使犯下的错,凭什么要归义军全军陪葬?!那,那可是父亲的心血,怎么能让他葬送?他本就不是父亲的儿子!

“我,我也不想去草原,死都不去!释门进攻归义军,不就是想复仇节度使吗?我们把他交出去就行了!他一个人犯的错,凭什么要我们陪他一起死?!”

索勋抬头看向张淮深,张了张嘴,半响无言。

末了,他苦笑一声,“勉之,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吗?”

张淮深面色通红,激愤不已,“我知道!我们发动兵变.......不,不是兵变,我们是清理门户!抓住张淮深这狗贼,把他送给释门!这样,我们就有可能跟释门冰释前嫌!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保住归义军啊!”

索勋双手颤抖不已,痛苦得像是要昏过去,闭上眼好大一会儿,才道:“不,不行,我们不能这样做。他毕竟是节度使,我们不能以下犯上,这会给归义军带来灾难......”

“姐夫!让他活着,才是归义军的灾难!”张淮鼎面色狰狞,几乎要疯了,“我们这是为了保存归义军!姐夫,你身为副帅,难道要眼看着归义军灭亡不成?!”

“我......我......”索勋踟躇半响,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五官扭到一起,一张脸成了包子脸。

张淮鼎却已经下定决心,他忽然退开两步,站得笔直,居高临下的看着索勋,激昂豪气,大声道:“我是父亲的亲儿子,我必须为父亲保住基业,必须保住归义军十万将士的性命!姐夫,我叫你一声姐夫,你可愿助我?!”

索勋眼前一亮,一咬牙,也跟着下定了新决心,走出案桌,来到堂中,对张淮鼎下拜,“勉之既有如此豪情,索勋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愿意襄助勉之......不,襄助节度使!归义军副节度使索勋,拜见节度使!”

张淮鼎直觉浑身热血都涌到了脑门,仿佛看到面前有金光大道正在铺开。

那是他的光辉之路,他必将在他应该在的位置上,带领归义军将士,去开辟出新的天地!

......

商议了起兵大计,索勋让张淮鼎回府,去穿戴自己的甲胄,带齐自己的亲卫再过来,到时候他们一起去军营。

自感使命如天、壮志将酬的张淮鼎,大跨步的离开后,索勋脸上再也没有丝毫表情,漠然回到后院,叫来了自己的妻子,让他为自己穿戴甲胄。

“诛杀张淮深,就在此时。”面对自己的妻子,索勋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九个字说得平稳,但力如金石。

索张氏一边为他穿甲,一边叹了口气,“为了节度使之位,你谋划多年,如今事到临头,也无需顾虑。”

索勋忽然转身,握住妻子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道:“你很清楚,我这回引诱勉之,让他走上台面,只是为了自己不背负谋害节度使的恶名。”

索张氏点了点头。

索勋继续道:“你也清楚,张淮深在军中威望深重,得将士爱戴,勉之带头起兵,杀了张淮深之后,必然引起归义军上下怨恨,他根本坐不稳节度使这个位置。”

索张氏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索勋接着道:“等过两年,我就利用将士们对勉之的仇恨,振臂一呼,将他从节度使的位置上拉下来!届时,凭借此事,我就能得到将士归心,继任节度使之位顺理成章!”

索张氏笑容凄婉,“勉之自小被你带出一身坏毛病,不学无术,成了一个没用的废人;他进入军营,历练两年,或许能够改变自己,但你却暗中使绊子,让他签发的每一道军令,都变得面目全非,消磨了他的自信与耐心,让他失去了最后成才的机会。

“为了离间他跟张淮深,你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让他欺辱了将士家属,还让他调戏良家妇人的时候,被张淮深撞个正着......凡此种种,导致张淮深对他又打又骂,失望透顶。

“你做这一切,不都是为了这个计划么?”

索勋脸上肌肉抽了抽,沉声问妻子:“为了得到节度使之位,我机关算尽,还害了你弟弟,你恨不恨我?”

妻子泪水泉涌,咬了几次嘴唇,才幽幽道:“你做了节度使,我们的儿子才能做节度使。我是个做母亲的,怎么会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儿子执掌大权?”

......

索勋长长吐了口气,温柔的为妻子擦去泪水,柔声道:“你能明白这一点,自然是再好不过。我所做这一切,不都是为了我们的儿子?”

索张氏任由丈夫为自己擦干泪水,又继续为他穿戴甲胄,这才问道:“杀张淮深成为节度使,并不是没有困难。而且,释门修士大军毕竟就在眼前,你怎么在他们面前,保全归义军?”

索勋笑了笑,成竹在胸,“不瞒你,我已经跟释门结盟!里应外合,杀张淮深不难,届时再迎接阳关外的释门大军,我就为释门立下了大功。释门已经承诺,事后只要沙、瓜二州供奉圣佛,归义军接受释门辖制,他们就会一直支持我。”

索张氏脸色轻松了些,“如此,自然是最好。”

索勋却嘿然道:“不怎么好。这只是为了渡过眼下难关的权宜之计。事实上,我已经跟回鹘可汗联系上了。

“等到时机成熟,我就会放回鹘大军进入阳关,让明教跟释门争个鱼死网破,届时,我就能坐收渔翁之利,甚至是借机恢复岳父的鼎盛功业!到了那时,归义军上下,包括河西和西北的唐人,谁不对我顶礼膜拜?

“诸事顺利的话,还有大功业在等着我索勋!未来,咱们的儿子,不是没有可能,成为真正执掌大权的人!”

第七十七章 人才第九章 各为其主必相杀(第二更)第一百一十五章 杀妖王 得魂珠(三更)第四十九章 进阶(一万字)第五十九章 危机与胜利(8)第八十三章 到底是谁第二十九章 袭爵第六十八章 联合第七十七章 命中注定的对手第一百二十三章 拜见老安王第一百一十七章 新老安王(二更)第六十五章 臭猴子与没有资格第五十八章 危机与胜利(6)第二十章 真正的畏惧第二十八章 志得意满第五十六章 世人不知第七十一章 见招拆招第五十章 战第一百一十六章 混沌封印第三十五章 愿助安王第五十九章 天下大变第九十一章 险恶交锋第九十九章 再相争第一百三十一章 远洋航线第七十八章 争斗第八十章 顺之者昌第六十九章 最后的战争(3)第八十八章 相差太大第九十四章 开战前夕第一百五十九章 大战前夕第六十三章 风云(2)第九章 轻轻松松(第三更)第三十六章 战斗第十三章 野心第一百四十五章 浴血同袍 操戈为敌第三十章 绝望 希望第一百零一章 利器第二十七章 相得益彰第一章 名将第一百四十三章 热血未冷第一百四十一章 老朋友第五十三章 血战有兄弟 余生思娇妻第四十八章 妫州会战(4)第四十二章 该来的离别第十六章 太好吃了(第三更)第二十章 不敢自称读书人第四十七章 再动要出事第十八章 下马威第二十八章 菜园子与儒家之学第九十一章 胜负已分(中)第三十九章 绝杀局(1)第一百六十一章 开战第六十一章 大难临头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们跟你们不同第一百三十九章 故事中的匆匆过客第三章 道观第五章 合力(第二更)第九十四章 山重水复第三十六章 花明(1)第八章 这么在乎吗第二十八章 万叶飞花与赤手白练第二十九章 袭爵第一百二十四章 送我回去第二十三章 形势第十三章 逃窜(下)第一百六十章 圣军第四十八章 妫州会战(4)第十九章 攻城(2)第一百零八章 习惯了(二更)第四十四章 无路第八十七章 有趣第一百五十一章 一条狗的诞生第一百二十三章 如见老友第四十七章 徒使竖子成名(2)第八章 够仁慈了第九十九章 平壤之战(4)第五十七章 血战第一章 浮沉不知命 北面见安王(上)第八十八章 入局第九十七章 都给你第一百零七章 平凡之路(下)第四十一章 制胜(2)第一百零三章 我不信第三十九章 绝杀局(1)第七十九章 安西都护府第十七章 漠南之殇(2)第八十章 儒门士子(下)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止于此第六十六章 那股力量第二章 乱天下坐天下第一百三十四章 习惯第二十八章 万叶飞花与赤手白练第一百一十三章 借部曲一用第九十四章 站在绝景上的人第十章 人主之争第四十三章 不开心第八十四章 宴席(4)第五十七章 兄弟相见第五十七章 决胜第一百一十八章 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