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孩子都睡着了,还不赶快去做饭!”范氏狠狠的揪了一把李小梅的耳朵,用手指着灶房,意指李小梅去做饭。
李小梅被揪的生疼,不敢犹豫的转身朝灶房而去。
而院外的周氏依旧哭搡着不肯走,李来福也完全吓懵了。
他一想到自己今后都要在大牢中度过,或许还会因此被砍头,便不由的腿脚发软。
“我不去,我不去。娘啊!您快救救我,我不想坐牢啊!娘我没有,我没有害我阿奶,我真的没有。娘,您快跟两位官爷说说啊!您知道的,我那天什么也没干,都是您做的。娘,您救救我,我可是您唯一的儿子啊!我不想死,娘”
李来福挣扎不过那衙役,便只能扑倒在周氏的身上大哭。而他所说的话,无疑是在揭露什么重要的消息。
两名衙役互看了一眼。
为首的衙役肃冷道:“你们二人最好现在从实招来,或许还能因坦白而从宽减刑。但倘若有罪拒不承认,到了县衙时,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周氏还想反驳。便听李来福大声道:“我招,我什么都招。”紧接着,他便将埋藏钱婆子尸首的地方,以及周氏误杀钱婆子一事,当着所有村民们的面,全部抖落的一干二净。
原来,钱婆子的确死于非命。而害死她的人,竟然还是一向不敢忤逆她的大媳妇周氏。
原因是李来福在外赌钱输了许多银子,而讨债的上门催债,钱婆子又死活不肯拿出银子来替孙子还债。
周氏被儿子李来福逼的没办法,只好半夜潜入钱婆子的屋里偷银子还债。
谁知钱婆子突然醒来发现,并扬言要将周氏赶出老李家,还大声嚷嚷。
周氏情急之下,便用被子捂住了钱婆子的嘴,将钱婆子给活活憋死了。而这一幕,恰巧被李老汉瞧见了。
李老汉怕死,心中对钱婆子这么多年来的蛮狠也有怨言,因此向周氏保证自己绝不会将此事透露出去。
事后,周氏也十分害怕,却又不敢报官。犹豫了一日后,她决定趁着翌日傍晚的夜色,将钱婆子带去山上偷偷掩埋,等过了年再想办法将此事圆过去。
没成想,李来福回来时,刚好被李清欢逮了个正着。
周氏本就对李清欢有所怨言,再加上女儿李小梅的事,令她对李清欢恨之入骨。于是便想着趁着大年三十这日,李清欢生辰来帮钱婆子的丧礼。
第一是为了触李清欢的霉头,也便与日后污蔑李清欢克父母亲人。二是临近过年,前来的人少,有便于掩盖事实,还可趁机坑李清欢一笔银子。
哪知,李清欢软硬不吃。又怎想,官府的人会突然出现,揭开此事。
如今,李来福一害怕什么都招了。周氏再想辩解,抵死不认也是不能的了。
“官爷,我什么都招了。我阿奶也不是我杀的,您就放了我吧!”李来福求饶道。
然那衙役却并不吃他这一套。冷声道:“放了你可以,不过此事还未结束,也不能但凭你一人之言便算作数,所以你还得跟我们走一趟。待事情调查清楚后,若你无罪,自然会放你回来。”
李来福听闻,整张脸都难看了起来。
他扭头看向周氏,哭声道:“娘,您可不能害您儿子啊!这事都是您做的,您可一定不能诬赖儿子我。”
周氏早已气的无语,这会子也没什么力气再去理会她养大的好儿子。
据李来福的供述,目击者还有李老汉李元山。所以衙役当即又将李元山也一块带回了县衙。只徒留一群围观的村民们,不停议论纷纷。
李清欢饭后也听闻了这些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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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色沉静,好似早已猜到一般。至于衙役为何会这般凑巧的来到老李家查案
她看向同样面色不惊的司马越。
“是不是你干的好事?”她问。
司马越知道她问的是什么。老实的点点头道:“是啊!有没有发现你未来的夫君十分聪明,洞察一切?”
李清欢被他气笑,也知道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替她报仇和解围罢了。
此事便也就没有与他计较什么。
“下次,你可别再自作主张了。”李清欢还是道。
她真怕司马越会为了她,把以前村里面得罪过她的人,都修理个遍。
“好,听未来夫人的。”司马越答应着,看着李清欢那张被烛火映衬的绯红脸颊,没忍不住在她脸上快速的亲了一口。
李清欢吓了一跳。看了一眼周围,还好没人瞧见。
不过这可是在她家里,这人也太胆大妄为了吧!
“你”
“就当是给你的生辰礼物了,不必感动。”某人无耻道。
李清欢当即气炸。
谁感动来着?还有,这人也太过敷衍了吧!以前送的礼物都是精挑细选,再不济也有支梅花。可如今
翌日,又有衙役一大清早的前来李家村。不过他们这次是带着李来福直接朝山腰上而去。
看样子,是去寻找钱婆子的尸体了。
因为此事,整个小山村里再次沸腾起来。而钱婆子的尸体经过李来福的指认,也很快便被衙役挖了出来。
因为是冬天,钱婆子的尸体虽然掩埋了好几日,却还算完整。
仵作经过验尸后,并未发现什么致命伤痕,可见钱婆子的确是被捂死的。
案情也因李来福的配合,而很快告破。
最后周氏因杀人而判死刑。
李来福则因大义灭亲,被无罪释放。
至于李老汉,知情不报。按理来说,应该要有所处罚的。可李老汉都一把年纪了,关在牢里也是无用,县令要求亲属拿了一吊银子前来赎人,便也放回了家去。
此事也就如此罢了。
三房将钱婆子从新装验后,便草草下葬了。虽说太过随意,但也算沉冤得雪了。因此并没有人说老李家三房的不是。
反倒是欲掩盖事实的李老汉和自私自利的李来福,备受村民们的指责和鄙夷。
今后不管他们走到那,都会有人提及此事,对他们指指点点,并出言讽刺。
李来福也因此成为了李家村第一个被女方退亲的男子。这无疑又让人笑话一番,并成为了人们闲余饭后的谈资。
三日后,周氏被斩。
李来福却躲在家中,不曾去为自己的亲娘收敛尸体回家。
这点,连三房的沈氏也看不过眼,并态度强硬的要求分家,打算与李长德一起回她娘家过日子。
李长德也受不了自己家这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遂十分同意。
刚开始大房的李长林和李来福都不同意。毕竟他们家,李老汉老了,李长林瘫了,而李来福又好吃懒做。
若三房分出去单过,这家里没个女人操劳做主,哪里还像个家?
李长林是个瘫子,想要再娶,几乎是不可能有哪个傻女人愿意进门。而李来福如今的名声臭名远扬,更没有哪家的姑娘愿意嫁过来。否则之前周氏替儿子说好的亲事也不会泡汤了。
沈氏无法,只能做出最大的让步。除了自己三房所分的那点田产,房屋土地家具什么也不要了。
至于李老汉日后卧床的赡养,沈氏也答应每月拿出五十文钱出来,李长林与李来福才最终同意他们分出去。
事情进展的十分顺利。
沈氏也不想在老李家多待一日。请理正做了公正后,收拾了几件贴身的衣物,沈氏便带着孩子和李长德租了李大爷的牛车赶往镇上居住。
临行前,沈氏还去向李清欢打过招呼。意指她若不想在李家村待了,便来镇上。她家还有一处房舍,完全可以供李清欢几姐妹居住。
李清欢了表谢意,倒也没有多大感叹。
老李家如今成了这个样子,是她早就预料道的,遂也算不上意外。只是对李来福的行为,她多少有些恶寒,不过她现在的心思并不在这件事上。
司马越过了初一,便又要准备离开了。
李清欢虽平时厌烦他,不过他当真离开了,李清欢又觉得有些不舍。
当然,她是不会表露出来的。反正他也不会因此而留下来。
司马越被她没心没肺的样子气笑。
“清欢啊!你难道就不会学着挽留吗?”
李清欢便问:“我留你,你便不走了吗?”
司马越摇头。“不会,但我会劲量与你多待一会。”
“那你走吧!”李清欢无谓的摆摆手。
她能多留他一会,他指不定都要补在赶路所花的时间上。
“那你送我一会?”司马越知道她不舍得他受苦,不由高兴起来。
“不!”李清欢当即拒绝。
她可不想像上次一样被司马越占便宜了。
“清欢拒绝的这般干脆,可是怕我会吃了你?”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刻意贴近她的耳根,所以显得十分暧昧。
李清欢便顿时羞红了脸。
她打他。“你要走便快走。”
司马越看她,眸中尽是暖意。
“清欢啊!真想快点将你娶回家。”他突然道。
李清欢有一瞬间的错愕。她也看向他,眸中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