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心惊胆战,曹可瑞期间不停的跟我搭话,我都假装睡着没理。可事实上我根本睡不着,坐这种车还能睡着的,都是牛人。
‘你这车哪来的?’我突然想起来好奇的问。
‘你说这车啊,我租的!’
‘租的,哪租的?’那大山林,除了树什么都没有,哪里能有车。
曹可瑞嘿嘿一笑‘我在山下借的’
‘大队都在山上你怎么跑山下来了’
‘感冒啊,昨天就下山了。老大怎么给我打电话我都没回去,然后他说你回来了,我租了个车就下来了’看来这小妮子是偷懒,活蹦乱跳的,哪有点感冒的样子。
‘这么说,一会咱们俩还得走上去呗’
‘那可不,这车一会要还的’
‘你还记得路?’
‘当然记得’
又开了一会,曹可瑞停下车和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男人交流了一会,从兜里掏出几张人民币,回头示意我下车。
我从后备箱里拿出行李,因为路不平,一直在手里拎着。我抬头往前面看了一眼,一条蜿蜒的乡间小路,估计再往前走就该进山了。
‘走吧,刚才老乡给我指了路,跟着我走不会错的’曹可瑞信誓旦旦的说。
‘你不是记得路嘛,干嘛还问’我戳穿了她。
她啧了一声‘反正不能走错就对了’说完就往前走,我拎着行李在后面跟着。边跟着边问‘你能听懂他说了什么?’
中国的方言,偏起来跟外语一样。我跟这里的老乡交流过,连比划再猜,都没搞懂对方的意思。曹可瑞三言两语怎么就搞清了路线,我始终有点担心。
‘不用听懂,猜也能猜出来’曹可瑞蹦蹦哒哒的在前面走,看起来心情不错。
路上一直坑坑洼洼,没有平坦的地段。走几步歇几步,走了好半天,总算走到了山脚下。
曹可瑞回头说‘怎么样,我就说跟着我走没错吧’
‘总共就一条路,要是还能走错我也服了’
她切了一声,转过头往山上走去。我记得从山脚处上去,再走不到一个小时,应该就能走到驻地,拎了一路的行李,胳膊又酸又麻,等到了地方以后赶紧好好歇歇。想着一会可算能好好歇歇,步伐都轻快了。
‘哎,孙乙哥。你当初怎么学了考古专业呢?’曹可瑞在我前面倒着走,背着手问我。
‘喜欢被,喜欢跟那些瓶瓶罐罐有关的东西’
曹可瑞点了点头。
‘你呢?怎么会做这个?’我问
‘喜欢被,我也喜欢瓶瓶罐罐的东西’曹可瑞甜甜的一笑。
‘你不是从小在国外长大吗,接触这些东西的机会应该不多,怎么会有这么大兴趣’
‘就是因为接触的机会不多,才觉得中国的墓葬文化特别神秘。没干这行的时候觉得考古是一件特别刺激和惊险的事,真干了这行以后没想到这么无趣’
‘这话可不能让老大听见’
‘当然,我也不傻。对于老大来说,中国几千年来的墓葬文明,那可都是先人留给我们的最宝贵的东西,永远敬仰,永远崇拜’曹可瑞学着老大慷慨激昂的口气。
我们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久。天已经渐黑了,看这情况一个小时之内肯定就黑的差不多了,但是还看不见驻地,我心里有点着急。
‘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到?’没等我开口,曹可瑞自己嘟囔。
我就知道她不靠谱,连叹气的心情都没有,放下行李打量着周围。
我的方向感不是不好,是非常不好。在这种四周都是千篇一律的树林里更是找不到南北。曹可瑞这会已经走累了,靠在一边休息。
我掏出手机,发现早就已经没电了。‘怎么办,我手机没电了’
曹可瑞把自己的手机也拿出来,晃了两下‘我有’
‘给老大打个电话吧,说我们俩迷路了’
曹可瑞慢悠悠的拨通了电话,响了很久之后挂断了,冲我摇摇头,看来没人接。
‘换个人继续打’
曹可瑞翻了翻联系人列表,坐在地上继续不停地拨。天眼看着就要黑了,曹可瑞的手机再没电,我们俩就算是彻底寸步难行。
‘啊哦’曹可瑞嘟囔了一声。
‘怎么了?’
她冲我摇了摇手机‘我也没电了’我叹了一口气,她接着说‘还好我聪明。在自动关机前给老大发了个短信,希望他看见以后能来找我们’
‘也只能这样了’既然找不到路,索性就坐下来歇会。我捡了几根木头,架起来生火。曹可瑞哼起了小曲,我摇摇头,不知道该说这孩子心大还是什么。
我从行李里拿出见外套扔给曹可瑞‘穿上吧,晚上山里凉’
她接过闻了一下,害羞的笑了笑。我不解她的做法,干嘛还要闻一下再穿,难道嫌我衣服有味道?开玩笑,我这个人向来干净。
我捡起一根树枝摆弄着火堆,不经意的问她‘白天你说队里失踪的那个人,是谁来着?’
曹可瑞靠近我很神秘的说‘是孙耀扬’
竟然是孙耀扬,我记得他这个人平时话不多,很少跟我们交流。为人很谨慎,工作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什么乱子,也没惹过麻烦,没想到这次竟然不声不响的消失了。
‘其实在你走之前孙耀扬就有点不对劲,跟他睡一个帐篷的人说,孙耀扬那几天到了晚上嘴里就总嘟嘟囔囔,还听不清说了什么。但是谁都没在意,知道他失踪了以后,才觉得有点不对’
‘他是在我走几天之后失踪的?’
‘当天。你走的当天晚上,到了凌晨两点他都没回帐篷,这才发现人不在了。老大带着人找了半宿,都没找到’
‘老大没报警吗?’队里丢了人,这可不是小事。
‘当然报警了。山下的警察是第二天下午才来的,一点都不着急。到了之后意思性的找了几圈,连条狗都没带。’曹可瑞撇了撇嘴。‘警察说这一片经常有人失踪,光是那些探险队什么的就失踪了不知道多少人。’
‘那警察就不管了?’
曹可瑞叹了口气,托着下巴‘人家可没说不管,你打电话催人家就来,不催就不来’
‘没向上报吗?光我们留在这也没什么用’
‘不光是孙耀扬那事,老大觉得那墓还有点古怪;,所以就没撤’
‘还有什么古怪?上次该清理的都清理了,该拿出来的也都拿出来了’
‘不知道,他没说。就说觉得有点不对,整天在山上团团转,问什么都不说。就说自己找到了一块碑,可是后来那块碑就不见了。问他是什么碑,他就说不知道’
老大那人不是故弄玄虚的人,要是真有什么事情肯定第一个憋不住。他要是闭口不提,估计就是连他自己也弄清楚到底哪里不对。
我和曹可瑞两个人都不说话,靠在树下静静的坐着。没多大一会,她就睡着了。我又翻出了一件外套给她盖上。自己强忍着睡意,不停的往火堆里添树枝,免得一会熄灭了。
张家界这地方温差大,到了晚上更是冷得不得了。鼻涕冻得直流,湿冷湿冷的,多亏我有随身带纸巾的习惯,要不然鼻涕都能冻成冰。要不怎么说,北方人过冬靠暖气,南方人靠一身正气。
我不停的呵着手,在地上用树枝写写画画。
村子里的事留下一堆疑问,谁想到回到队里又添了点堵。不知道这一件又一件的事什么时候是个头。
其实世事本无解,我们只是很难说服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