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假证?”
我和何阴阳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在阳间办假证那可是犯法的,如果被抓着了,咱俩要是被人扣这了可咋整!
看盘头织女一脸不以为意的表情,我滴个乖乖,这大姐胆子可真大。
盘头织女白了我俩一眼道:“我也不是没给人办过,你们就放心吧,绝对没问题!”
盘头织女带着我们在巷子里左拐右拐,来到了一间破旧的院子前停了下来,轻轻地叩了叩门。
吱嘎!门突然嵌出一条缝来,一个大脑瓜子从里面探了出来,一副鬼头鬼脑的样子。
“你们找谁?”那男的警惕的看着我们。
盘头织女瞥了男的一眼,“咋咧王孙!连你大姐我都认不出来啦?”
“哟!盘头织女!你今个儿咋想起到我这来了?”
“进去说!”
跟王孙进了院子,他家院子乱七八糟的,屋里黑咕隆咚的,里面有人影闪动,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
“他俩要办证,这事你给办了!”盘头织女直奔主题。
王孙笑了笑,“成!既然是你领来的我就给便宜点,一人十个亿怎么样?”
一听到这个数字我和何阴阳眼睛一黑差点晕了过去!阴间的钱不是钱啊!
盘头织女笑了笑,道:“两人十个亿,怎么样?”
王孙顿时苦笑了笑,“成!你都发话了,我能不同意吗!我现在就叫人开始做,你们明天来取!定金就不用了,我信得过你!”
…
出了王孙家,我俩一副苦瓜相,十个亿,我滴个乖乖,就算是烧纸也得烧半天吧。
盘头织女当然知道我们现在没钱,就把我们领到了镇上的一个小屋,名叫‘托梦吧’!
托梦吧,顾名思义,就是托梦的地方呗,这半步多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镇子,功能却十分齐全。
咱俩能给谁托梦?除了老大也没有别人了!要是给家里人托梦,还不得把他们给吓死!
又花了盘头织女两百块钱的手续费,托梦员像发电报似得把我们的话打了过去,“老大!我们遇到了麻烦需要用钱,赶快给我们烧点纸钱过来,至少十个亿!”
就在托梦吧等了一天一宿,老大终于有了回应,工作人把几张银票递到了我们的手上,加一起有十四个亿!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俩也能成亿万富翁了。
回头工作人员给我们开了发票,原来老大给我们烧了十五个亿,有一个亿成了手续费,阴间的银行也太黑了一点!
拿着钱,就去了王孙的家里,给了钱,王孙把两个证件挂在了我们的脖子上,“放心吧!这是目前最新的版本,那帮蠢货绝对看不出来!”
他说看不出来,但咱心里头还是有点忐忑,假的毕竟是假的,再怎么样也成不了真的。
盘头织女把咱俩带回了半步多客栈,抿了抿嘴道:“真的要去酆都吗?你俩可想好了,到了酆都城,就是活人,也成了死人,想还阳就不容易了!”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马超是说什么都要救的。
“那行吧!该做的我都做了,能不能活着回来就看你俩的造化了,一会进了电梯到14层去,你们会出现在去往地府的列车上!”
“大姐!谢谢你!”我真诚道,她将我们送到这里我心里已经感激不尽,没有她恐怕我和何阴阳在半步多还真是两眼一抹黑。
“客气啥!还有,如果你们到了酆都城,可以去‘永乐当’找一个叫‘鬼脚七’的人,她是我的叔伯,你俩跟他提‘盘头织女’的名字,他也会帮你们找人的!”
我俩连连点头,没想到盘头织女在酆都城还有亲戚,人脉都伸到地府去了!
在我们来的地方等待了片刻,虚无的迷雾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电梯门,等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我俩连忙走了进去,盘头织女并没有跟进来,说在半步多还有事要办。
跟盘头织女挥了挥手,电梯门缓缓地关上了,半步多小镇缓缓地消失在我们眼前。
将十四层的按钮缓缓地按了下去,电梯蹭的一下就窜了上去。
叮咚!
十四层到了,电梯门缓缓打开,我和何阴阳连忙从里面跳了出来,进入到一辆火车之中。
有两个身穿制服的白脸男早就等在了门口,面无表情的瞅着我俩。
他们伸出手来将我俩胸前挂着的证件拿到手上看了看。
我和何阴阳冷汗都流了下来,也不知道王孙办的假证到底行不行,要是被人认了出来咱俩恐怕就得跳车了!
还好!两个制服男将证件拿在手里端详了片刻便放了下去,对着我俩道:“你们两个,到17车厢!”
我俩如蒙大赦,循着车厢号找到了17车厢。
车厢里头人不多也不少,空座还是有的,咱俩在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周围坐着的还有几个年纪相仿的男子。
刚坐下没多久,背后就传来一道呜咽的哭声,老爷们的哭声,听着十分别扭。
这道哭声就仿佛引子一般,之后又接连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哭声,整个车厢的人都开始哭了起来,哭的那叫一个惨!
我和何阴阳顿时有些无语了,心里乱哄哄的。其实咱也可以理解,眼见着去酆都城报道的都是一群死人,咱俩毕竟还活着,无法感同身受。
“诶!你俩怎么不哭啊!”对面一个龅牙男疑惑地看着我和何阴阳,眼睛肿得跟大熊猫似得,鼻涕眼泪刷刷地往下淌。
我俩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旁边一个胡子拉碴的男的抽了抽鼻涕道:“你管人家的!人家不哭才叫爷们儿,不像我,都哭了十八场了,呜呜呜~!”
这爷们儿!哭了多少次自己都记得这么清楚,何苦啊!
“你俩这么年轻,是怎么死的?”龅牙男问咱俩。
我俩对视了一眼,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如果说自己是车撞死的,那不是诅咒自己个儿吗!
“一点小意外,小意外!”我俩含糊地搪了过去。
“意外?那就是横死了?哎买,比我还惨呢!呜呜呜~!”龅牙男又开始呜呜哭了起来,感情比自己死的还伤心。
我俩顿时无语了,我俩死了,你哭啥子吗?这节火车上的人都脆弱到不能自已了!
良久,哭声渐渐地平息下去,大伙又开始相互唠嗑了,研究的话题竟然是自己怎么死的。
“呜呜!我失恋了,吃了安眠药…”
“呜呜!我考试挂科了,跳楼了…”
“呜呜!我妈非逼我学钢琴,我上吊了!”
“呜呜!女神说,只要我死了他就肯嫁给我,所以我死了…”
“呜呜!我睡觉梦游,从楼上掉下去了…”
我和何阴阳彻底傻眼了,感情这一车厢全是自杀的!
而这些自杀的奇葩理由真是让我俩无语,现在这孩子也太脆弱了!
“我后悔啊!”
“我也后悔啊!”
“咱都后悔啊!”
…都后悔,后悔也他娘的来不及了,马上就到酆都城了。
绿皮火车缓缓驶进了站台,车上的‘乘客’哭丧着脸下了车,我和何阴阳就这么推搡着从车上走了下来。
天,灰蒙蒙地,仿佛阴间从来都是这个色调。
这就是酆都吗?眼见的是一座破旧的火车站,熙熙攘攘地人群之间仿佛多了点冷漠。回头看了一眼火车,才发现,凡间每天要死这么多人,不仅仅是老人,还有青年,妇女甚至还有孩子。
站在阴市的火车站,望着来去匆匆的人群,我和何阴阳一阵恍惚,人的一生也真的如此匆匆罢了。
接站的人将自己手里的牌子举的老高,什么姓氏都有,也许都是死者家里的长辈或是亲戚。
没人给咱俩接站,要是有的话,那还真他娘的是见鬼了,咱俩就自己顺着人流出了站。
出乎意料的是,酆都城里还挺破的,跟我们家乡的县城差不多,用‘脏乱差’三个字不足以道其所有,真的难以让人相信这里便是地府的都城。
从地上捡了一张泛黄的报纸,已经被踩过无数脚印,但还是能够看清上面的字迹,有一则新闻,竟然是阳间的…
“世界杯足球赛,7月9日在决赛中,意大利与法国在90分钟内以1–1言和,加时赛未有新的进球出现,最终意大利于互射点球中以5–3取胜,意大利第四度捧起冠军奖杯最终意大利于互射点球中以5–3取胜,意大利第四度捧起冠军奖杯…”
“卧槽!冬哥!意大利赢了!真的假的?”何阴阳张大嘴巴看着我,满脸的不可思议。
虽然我不是一个标准的球迷,但还是有些关注的,世界杯的决赛就在咱俩来的那天晚上。
咱俩都不知道结果,酆都的报纸居然都已经登了出来,没想到阴间竟然也报道阳间的事。这是与世界接轨吗?
“两位小哥,去关里不?”
就在这时,一辆黄包车停在了我俩面前,拉车的哥们笑眯眯地看着我俩。
“关里?什么关?”
“当然是鬼门关啦?进了鬼门关才算进了城,两位连这都不知道?”
听他这么说,我顿时想起来了,《地狱游记》确实有这么一说,而那本书主要记录的便是酆都城里的事。
“去鬼门关多少钱啊?”我俩问他。
司机哥们瞟了我俩一眼,“看你们初来咋到的我就少赚几个,就一万块吧!”
一万?这哥们还真敢要!
“咋啦?还不信?跟你们说打表也是这个价,现在地府通货膨胀的利害,下顿馆子还要好几千呢!真没跟您多要!”
这小子说话还一套一套的。摸了摸钱袋子,兜里揣着好几亿呢,咱怕啥?
“走着!”
我和何阴阳牛逼哄哄的就上了车,谁叫咱现在是款爷,结果到了鬼门关咱俩才知道,好几亿算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