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瘟疫没有预想中影响那么大。
一方面是因为连年征战,中原大地早就十室九空,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曹大大办事雷厉风行,接到各地的军报后及时采取了措施,所以,这一次瘟疫中死的人并不多。
尤其是中牟县,几乎是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李默然给曹大大送了急报的第五天,程昱就亲自带着大批的药草赶了过来,原来他是奉曹老大的命令,要把费长房带回去,奔赴各地以解瘟疫,可惜费长房很不给面子的拒绝了。
好在费长房医者父母心,但却把调制好的药丸和配方给了程昱,程昱因为瘟疫蔓延,也不敢多耽搁,欢天喜地的又回去了。
中牟县暗中的势力已经清除了,瘟疫也得到了控制,貂蝉的毒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所以,这几天李默然的心情一直都不错,早上练完功夫闲来无事边爬到城头看费长房给人施药施粥。
费长房看到自家小师弟过来,把手里的活交给旁边的人,自己也来到城头,看着城下面带笑容的百姓,笑道:“真是看不出啊,师弟竟然还是个勤政爱民的人,如果我大汉多几个师弟这样的官员,只怕···”
李默然自嘲的一笑:“多几个我这样的?有甚么用?如今天下诸侯忙着争地盘,我家夫人总念叨‘汉季失权柄,董卓乱天常’天下大乱,早就是定局了!”
“既然如此,师弟为何不愿自己也做一方诸侯,如此早点结束乱世,也能为我汉人留下火种啊!”费长房微微一笑道,那样子活像另一个左慈。
“呵呵,我自己有多少斤两,我自己最清楚不过了,我或可牧守一方,却不是逐鹿天下的料啊!”
“不去试试,你又怎知难以成事?”
李默然好笑的摇摇头,看着眼前活像拉*的师兄,突然问道:“师兄,你是怎么跟左老修道的?”
费长房呵呵一笑,眯起眼睛,回忆道:“那一年,我不过刚及弱冠,因为心中郁结,是以便在酒楼喝酒解闷,偶见街上有一卖药的老翁,便是我那师傅了,他挂着一个药葫芦兜售丸散膏丹。卖了一阵,街上行人渐渐散去,他就悄悄钻入了葫芦之中。我看得真切,断定他老人家绝非等闲之辈。所以就买了酒肉,恭恭敬敬地去拜见。师傅知我来意,领我一同钻入葫芦中。我睁眼一看,只见朱栏画栋,富丽堂皇,奇花异草,宛若仙山琼阁,别有洞天。后来,我便跟着师傅学了十余日的方术,临行前师傅送了我一根竹杖,骑上如飞。可是当我返回故里时家人都以为我死了,我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已过了十余年。从此,我便周游四方,悬壶济世。”
听完这么玄幻的故事,李默然的八卦之血又开始熊熊燃烧了,好奇问道:“我听过观棋烂柯的故事,左老爷子竟然也有这等本事?!”
“呵呵,我最初也如你一般惊奇,不过学了方术之后就觉得没什么可稀奇的了,不过是袖里乾坤的神通罢了,不过,能缩十年于十日,也就只有师傅有这个本事了。”
“嘶···”李默然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要逆天么?
“噢,对了,我这次来衮州之前接到了师傅师叔们的传书,让我把这封书信交给师弟,前几日忙着施药,倒是忘记给你了。”说着,费长房从随身的褡裢里拿出一块绢帛,递给了李默然。
李默然打开绢帛,只见上面写道:“子鱼小友亲启:见字如晤,前不久,吾等三人发现如今之黄天教,隐有东瀛徐福一脉法术的痕迹,恐是已与东瀛联手,或已被东瀛控制。东瀛者,秦时徐福三百童男童女所居之所,近年屡有犯我汉土之心,吾等三人前去探查,此行凶险,恐有不测,如若吾等遭劫,吾儿鲁继吾之衣钵,掌五斗米教,汉中一地,尽数托与小友,望小友念汉氏气数之微薄,好生牧守一地,保存元气,张道陵留。”
李默然等着眼睛看了半晌,才恶狠狠的对费长房问道:“这几个老头去哪了?”
费长房尴尬的摸摸鼻子,说道:“师弟,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啊!”
“少来!你怎会不知道?分明是在敷衍我!”
“这个···师弟,你就别再为难我了!师傅说过,他们几人都留下了衣钵传人,就算有什么不测,也不许我们去帮忙啊!”
瞪了费长房好一会,见他一副打死我也不说的模样,李默然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想起他刚才说过的“都留下了衣钵传人”,又好奇的问道:“老爷子们都留下了衣钵传人?都是谁?”
费长房摸着半长的胡须,神秘的笑道:“机会到了,师弟自然会见到,就如师弟如今见到我一样!”
李默然抚额长叹:“你们这群神棍!就会故弄玄虚!”
费长房仰天大笑:“师弟啊,难道你未曾闻过:天机不可泄么?,时机到了,该知道的,你自然回知道的!”说话间飘然下了城楼,挥手丢过来一个瓷瓶:“这是我秘制的解毒丹,能解百毒!就留给师弟你了,如今瘟疫以解,贫道这就去啦!”大袖翩然,转眼的功夫,就走的无影无踪,只留下城下一群百姓不住的磕头跪拜。
“唉,这一手缩地成寸倒是玩的溜!”李默然叹了口气,知道三个老头是说什么也不会让自己插手这件事了,当下也只有暗暗留心。
这三个老头,自从自己逃出洛阳后,就一直在明里暗里帮助自己,虽然李默然口中叫着老头老头,但其实打心里早就把三老当做长辈一样,如今三老不知所踪,还留下了这么一封隐隐有遗书的信,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当然,李默然这时候也不知道另一件事,那就是自己这个便宜师兄,如果他看过后汉书,就会知道,自己这个师兄其实是大有来头。
《后汉书·方术列传》:费长房,汝南人,曾为市椽。有老翁卖药于市,悬一壶于肆头,及市罢辄跳入壶中。市人莫之见,惟长房于楼上睹之,异焉。因往再拜,翁曰:“子明日更来。”长房旦日果往,翁乃与俱入壶中。但见玉堂广丽,旨酒甘肴,盈衍其中。共饮毕而出,翁嘱不可与人言。后乃就长房楼上曰:“我仙人也。以过见责,今事毕,当去。子宁能相随乎?楼下有少酒与卿为别。”
长房使十人扛之,犹不能举。翁笑而以一指提上。视器如有一升许,而二人饮之,终日不尽。长房心欲求道,而念家人为忧。翁知,乃断一青竹,使悬之舍后。家人见之,长房也。以为缢死,大小惊号,遂殡殓之。长房立其傍,而众莫之见。于是随翁入山,践荆棘。于群虎之中,留使独处,长房亦不恐。又卧长房于空室,以朽索悬万斤石于其上,众蛇竞来啮索,欲断,长房亦不移。翁还抚之曰:“子可教也。”复使食粪,粪中有三虫,臭秽特甚。长房意恶之。翁曰:“子几得道,恨于此不成奈何?”长房辞归,翁与一竹杖曰:“骑此任所之,顷刻至矣。至当以杖投葛陂中。”长房乘杖须臾来归。自谓去家适经旬日,而已十余年矣。即以杖投陂,顾视则龙也。家人谓其死久,惊讶不信。长房曰:“往日所葬竹杖耳。”乃发冢剖杖棺,犹存焉。遂能医疗众病,鞭笞百鬼。又尝食客,而使使至宋市鲊,须臾还,乃饭。桓景尝学于长房。一日谓景曰:“九月九日汝家有大灾,可作绛囊盛茱萸系臂上,登高山,饮菊花酒,祸可消。”景如其言,举家登山。夕还,见牛羊鸡犬皆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