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黑子一跃站在了水池的青石壁上,伸了脖颈去看水池中间的方形凹洞。
凹洞同样是用青石砌成,长年累月的积累,四壁包裹着厚厚一层泥土。此刻凹洞的四壁已经烧的焦黑,甚至青石的表面都有不少脱落。
“行了,这把火应该将这个聚阴池给毁掉了,鬼村里那些血粽以后再也难成气候!”
宋黑子嘟囔一句,从青石上跳了下来冲着那七摆了摆手。
那七不再往火堆里填柴,火势减弱,几分钟后已经没有了火苗,只剩下一堆红彤彤的灰烬。
“聚阴池,这名字听着就瘆人,我倒要看看,它有什么特别之处!”
刘鲲生性好奇,嘴里的话还在说着,脚下步子已经迈动,蹿到了石壁上,跳入已经放干了水的池子里,走向正中心那个凹洞。
还离着两三步的距离,就觉得炙热烤人,他贴近那个方形凹洞,伸脖子去看,这才发觉果然有些怪异。
那个凹洞口大底儿小,总体呈斗型,越是向下越细,目力所能及的地方只有成年人胳膊粗细,但可以肯定的是,下面还有延伸,不知道通到地下多远。
刚刚燃烧的那些灰烬,有些没有燃烧充分的树棍此刻正顺着那个“漏斗”“簌簌”的向下掉落,忽然会猛的亮一下,但最终落入多深并看不出来,就连落地的声响都没有。
“宋哥,这聚阴池有多深?”刘鲲随嘴问道。
宋黑子此刻正在他的破黑包里摸索着什么东西,一张嘴道:“有多深这个不好说,我家祖辈也有毁过聚阴池的,但没有具体多深的记载,祖上只是说聚阴池多通另一个世界,所以毁掉之后还要堵上,要不然这里面会冒出更诡异的东西的!”
说完话,他已经从破黑皮包里摸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拿在手中就走向聚阴池。
“我草,这什么味儿?这酸爽,黑子你三月不洗脚也没有这么浓郁吧?”
那七用手捂着鼻子瓮声瓮气说道。
他身边的“二货”则冲着宋黑子叫了两声之后,一扭狗头跑开了。
刘鲲也嗅到
了弥漫在空气中的一股特殊臭味,只不过多年的特务连生涯早已养成他淡定的个性,并没有在脸色上表露出来,更没有像那七那样伸手捂住了鼻子。
“黑驴蹄子!镇邪神物,我前两天天特意在市里的驴肉馆里买的,据说这是只老黑驴,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
宋黑子头也没回,走到那个方形凹洞边,一伸手将黑驴蹄子给扔了下去。
“它顺着那个‘漏斗’落,总能卡在一处地方堵住这个聚阴池里的洞。”
他拍了拍手,自己也忍不住耸了几下鼻头。
“这么热的天,你弄了个黑驴蹄子捂在你的黑皮包里?”那七一脸的难以置信:“我说这一路走来咋总是看见你那黑包上趴着绿头大苍蝇呢!”
宋黑子长舒一口气:“真没想到,鬼村这么邪气!老祖宗传下来的那点儿东西,我今天都快用完了!”
感慨一句之后,他习惯性的抬起手腕想看时间:“咦?怎么回事儿?自动机械表,瑞士原装的,也会停走?”
他抬头瞪着刘鲲。
八旗子弟自然有“爷”的遗风,那七听他这么一说,不禁嘟囔一句:“什么破表?停走了?嘁,那还不摘下来扔了!”
一边说,一边伸手在身上穿着的多功能运动衣的口袋里掏出来一个金灿灿的怀表,冲着宋黑子摇了摇:“老祖宗留下来的,据说当年是大英帝国的使节送给皇上的,这么多年戴着,就没差过一秒钟!”
话音还在空气中响着,接下来的一秒钟内那七的神色就僵硬了:“不是吧?它也歇菜了?”
“是很邪门儿,罗盘和手表在鬼村里都会失灵,这个我忘记告诉你们,上次我来的时候已经发现了!”
刘鲲抬头看了看天色:“山里一般要比外边黑的早一些,再加上今天是阴天,看这样子,应该是傍晚六点左右。”
鬼村里积蓄的阴气完全被释放,村子上空似乎明朗了一些。一阵山风吹过,几棵槐树同时“哗哗啦啦”的摇摆着树叶。
“下雨了?!”那七叫了一声,伸手摸向头顶。
果然,地上的水洼里有雨滴滴落击打的动静。
“唉……”宋黑子叹口气:“看这样子,再往前探已经不太可能,天马上就要黑下来,今晚咱们只好在这儿对付一夜了。”
“在这儿睡一夜?”那七的大嗓门儿又叫了起来。
“不然怎样?七哥,你有什么更好的提议吗?”
刘鲲斜乜了那七一眼。
那七哑然。
但只是片刻,他又嘟囔道:“这村子里邪门的很,谁知道半夜还会有啥幺蛾子蹦出来?万一……我说,咱们不如加快赶路,看这村子也不大,不如出了这是非之地,到村外再安营扎寨找个地方睡觉?”
一边说话,他的眼光一边看向刘鲲,最后落在了宋黑子脸上。
宋黑子这会儿已经跳出了水池,正在院子里踱步,东瞅西看:“出村?你有把握吗?天色马上就黑,你担保再往前走就不会遇见什么邪气的事儿?我可告诉你,夜里阴气重,很多白天不敢露面的东西,夜里可是猖獗的很!”
他走到了堂屋前,站在门口,看向屋内,嘴里的声音没有停止:“我看过了,这儿是咱们进村以来遇见的最好的房子,而且以我的经验,这里比较干净,没有什么脏东西,就在这儿凑合一晚上吧,大不了,咱们轮流睡,始终保持一个人清醒!”
那七嘟着嘴,满脸不情愿,嘴唇嗫嚅着正要开口,刘鲲打断了他的话:“我同意宋哥的意见。再往前走就进入鬼村腹地了,我曾经在村子里遭遇过迷路,万一咱们走到前面进入迷局,夜色中更是难以出局,而且这雨也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两个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那七脸上。
“行行行,既然你俩都不怕我怕个毛?也不用轮流睡,晚上就让‘二货’担当警卫吧,它可比咱们仨谁都敏感!”
说着话,那七伸手在“二货”的脑门子上轻轻拍了拍。
事实上他已经觉得有些疲惫,这一路走来,正如宋黑子所说,所见差不多都是残垣断壁,倒是眼前这个院落看起来还比较讲究,能在这儿睡一夜总比荒郊野外强上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