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来到咸阳,探听到华阳夫人有位姐姐,也嫁在秦国。
直接见华阳夫人不容易,先从华阳夫人的姐姐入手。
吕不韦先买通华阳夫人姐姐家的家人,与华阳夫人的姐姐通话说:“王孙异人在赵国,日夜思念太子、夫人,让我捎来孝敬的礼品,这些礼物是专门送给姨娘的!”同时将金珠和一封信送交给华阳夫人的姐姐。
华阳夫人的姐姐看到书信和金珠,十分高兴,从内室来到大堂,间隔珠帘会见吕不韦,对吕不韦说:“感谢王孙异人的心意,也烦劳你远道跋涉。现在王孙在赵国,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思念故土?”
吕不韦回答说:“我就住在王孙公馆的对面,有什么事他都跟我说,他的心事我都清楚,王孙日夜思念太子和夫人,从小没了母亲,他已经把夫人当做自己的亲娘,愿意早点回国奉养,来尽孝道!”
华阳夫人的姐姐说:“王孙现在还好吗?”
人都是有感情的,王孙异人对妹妹十分惦记,华阳夫人的姐姐当然要问候这位孩子。
吕不韦说:“因为秦兵多次讨伐赵国,赵王每次都很生气,迁怒给王孙,要杀掉他,值得庆幸的是,邯郸臣民极力为王孙求情,为他担保,才保住性命,所以现在王孙想回国的心思更加急切了。”
华阳夫人的姐姐问:“邯郸臣民为什么替他求情担保?”
吕不韦说:“王孙贤能孝顺,每到太子和夫人寿诞,或者是新年第一天和每月的初一,王孙必定清斋沐浴,焚香向西跪拜祝愿,赵国人没有不知道的。王孙勤奋好学,礼贤下士,交结诸侯宾客,遍布天下,天下人都称颂他贤德孝顺,所以邯郸臣民才争着为他求情担保。”
吕不韦说完,又取出准备好的奇珍好玩的礼品献上,说道:“王孙不能在身边服侍太子和夫人,托我带来这些礼品略表孝顺的心意,求您转交。”
华阳夫人的姐姐让人款待吕不韦,自己带着王孙异人的礼物去见华阳夫人。
华阳夫人见到这些奇珍好玩,认为王孙异人真的想念自己,心中十分欢喜,并让姐姐感谢吕不韦。
华阳夫人的姐姐回来回复吕不韦。
吕不韦问:“夫人有几位儿子?”
华阳夫人的姐姐说:“没有儿子。”
吕不韦想了想说:“我听说‘以姿色侍奉别人的人,容颜衰退,得到的爱就会消失'。太子十分宠爱夫人,可是没有儿子,应该现在从众位公子中挑选一位最贤孝的做自己的儿子,等到太子百岁之后,这位儿子继承王位,夫人的尊贵地位就不会失去了。不然的话,日后容颜衰退,太子的宠爱不再,后悔就来不及了。现在,异人贤德孝顺,又愿意依附夫人,他也知道自己在兄弟当中不被重视,夫人如果诚意帮他立为适子,他定然会感激不尽,夫人在秦国也就能够世世代代受到尊重。”
华阳夫人的姐姐又把这些话告诉了妹妹,华阳夫人说:“这位客人说得有道理。”
一天晚上,华阳夫人与安国君对饮正欢,忽然露出伤心的表情,竟然滴下了眼泪。
安国君很奇怪,心疼地安慰她,华阳夫人说:“我有幸进入后宫侍奉您,可不幸的是没有儿子,您的众位儿子当中只有异人最贤德孝顺,诸侯各国来往的宾客,都对异人赞不绝口,如果让他做嫡子,我也就有了后代依托。”
太子说:“这个容易。”
华阳夫人怕不保险,又说道:“您今天答应我了,明日听了别的妃子的话,忘了怎么办?”
太子笑笑说:“夫人如果不相信,愿刻符为誓。”
说着,取出玉符,叫来玉工,在玉符上刻“适嗣异人”四字,又将玉符从中间剖开,一半给夫人,一半自己留着,作为信物。
过来几天,华阳夫人又问太子安国君:“异人在赵国,怎么能让他回来?”
太子说:“等有时间我请示父王。”
这时候,秦昭王正怨怒赵国,太子向他请求让异人回国,秦昭王根本没有搭理他。
吕不韦打听到王后的弟弟阳泉君,此时正被秦王赏识重用,又贿赂阳泉君的左右,与阳泉君攀上了关系。
熟悉以后,他对阳泉君说:“你犯下了死罪,知道吗?”
阳泉君吓了一跳,大惊道:“我犯了什么罪?”
吕不韦说:“因为你深受君王信任,你身边的人全部身居高官,享受厚禄,骏马满厩,美女满屋;而太子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富贵得势的人。大王年事已高,一旦仙逝,太子继位,他身边怨恨你的人一定不少,你的处境不危险吗?”
阳泉君凝神一想,对啊!急忙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办?”
吕不韦说:“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使你安享太平,地位稳如泰山,想听听吗?”
阳泉君坐直身子,诚恳温顺地看着吕不韦,等着他说。
吕不韦说:“大王年岁大了,而太子又没有嫡子,现在王孙异人贤德孝顺闻名列国,可是被抛弃在赵国邯郸,日夜思念故土,太子多次向大王请求接回异人,大王没有答应。你如果能够让王后说服秦王,接回异人,让太子立为适子。这样,被抛弃的异人重回故国,太子和华阳夫人从没有嫡子而有了嫡子,能不感谢王后吗?能不感激你吗?您的爵位自然能够持久。”
阳泉君弯身下拜:“感谢先生!”
当天,阳泉君就把吕不韦说的话给姐姐王后说了,王后向秦昭王请求。
年龄越大,夫妻感情越深,别看太子说话不灵,王后说话还是有分量的。
秦昭王答应说:“等赵国请求和谈的时候,我把他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