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光泽呢?别说眼前这块只是原石,就算是翡翠,在刚刚解出来后,不经过雕琢打磨,也不会呈现光泽的。
宁夏稍微一愣,等她再仔细的去看那块原石的时候,却看不到什么光泽了,或者刚才是手电筒打到原石上后的反光?更或者是她的错觉吧。宁夏很快就用这样的解释扫除了自己刚刚的疑惑。
唤出绿蔓,透过它,宁夏看到原石里面是一块西瓜大小浓艳如鲜血般的冰种红翡。翡翠这个名词中,翡就是红,翠才是绿。红翡在市场上很容易见到,一般来说红翡制作的饰品,只属于中档或中低档的商品,红翡远不及绿翠走俏。红色自古以来就是中国传统的吉庆颜色,因为红色太传统了,在宁夏这样的年轻人眼里就有俗气这个定义。现在女孩子即使结婚也不太会喜欢穿红色的东西,所以宁夏将这个红翡的颜色归类为老人色,只有老人才喜欢的颜色。
她这次要找的是极品翡翠,这块红翡,虽然红的挺妖娆的,但是宁夏觉得这块料子断然算不上极品的。如果是她自己买原料,这块红翡是值得考虑购买的。宁夏叹口气,这次她是代表宁氏而来,选定了毛料即使看着再喜欢,也不能自己买。如果让宁远知道她存了发财致富的私心,前一脚知道了,后脚就指定将她从宁氏踢出来了。
“小姑娘,是不是看上这块毛料了?”老刘看到宁夏站在那块内藏红翡的毛料面前不动,走过来问她。
宁夏笑一下才说,“刘老板这些毛料都是上等的好料子,每一块我都想要,正难以取舍呢。刘老板不要嫌我看的时间长哦。”
老刘呵呵一笑,“不妨,就算买菜,也要挑最好最鲜嫩的,何况是全赌毛料呢,姑娘慢慢选,我喊我女人给你们端杯茶来。”
宁夏再次微笑着说,“那么就谢谢刘老板了。”
这时江宏在那边选中了一块毛料,喊宁夏过去,问她要不要买下来,并说这块毛料真的很不错。言下之意是他真的看好这毛料了,只等宁夏点头了。
宁夏走过去,用绿蔓透视了那块半开窗的毛料,见里面是阳俏绿的翠,质地如同鸡蛋清,有玻璃光泽,算的上是玻璃种,但稍微混浊,透明度也稍差,不过总体来说还是比较纯正的,而且块头也不算小,能出几对手镯,剩下的还能做挂件。不过,宁夏还是觉得买半赌的毛料,价格上要高许多,倒不如买她之前看的那块玻璃种。全赌毛料比半赌的便宜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江叔叔眼光真不错,要了这块了。”尽管心里不想买这块毛料,宁夏还是笑着同意了,她承认她用心机了,人心是很难买的,如果得罪了一个人,日后想要挽回就难了,宁夏不想为了帮她的那冷血父亲省点钱,就将江宏得罪了。何况就算那老刘狮子大开口,也不会比解出翠料后的实际价格贵,买回去也是只赚不赔。
江宏听宁夏同意买这毛料,又夸了他一句,颇有成就感,眉宇间溅上了喜色。
“对了,江叔叔,我爸喜不喜欢红翡呢?我看那边有块能出红翡的毛料,正犹豫要不要买下来呢。”宁夏虽然觉得那块出红翡的毛料,算不上什么极品,但是西瓜那么大的一块,也能加工好几对镯子,挂件的,心里还是惦记上了,觉得不买的话有些不甘心。
江宏直接就说,“董事长不怎么看好红翡,虽然公司也会进一些红翡的毛料,但那是因为我们公司不能只针对高端消费层,所以要多样化,什么样的玉料都会纳入的。只是这红翡的毛料,其他采购员都可以采购的,我们就不必收了。”
宁夏点头,既然江宏都已经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再强要那块出红翡的毛料了。毕竟她也知道红翡之中,以火红色为佳,只有那种亮丽的火红色,种好、水好,透明度高,宛如旭日东升,才是红翡中的极品,那块浓艳如鲜血的红翡比起火红色红翡终究差了些。宁夏彻底打消了买下那块红翡毛料的主意,让江宏等刘老板下来了,跟他谈那块半赌毛料的价钱,她则继续去看别的毛料。
最后宁夏选定了之前看过的那块玻璃种无色翡翠的毛料,和另外又看到的一块玻璃种艳绿的翡翠毛料。
宁夏原本以为她只要看毛料就行了,价钱什么的都由江宏和李靖和那刘老板谈,不过没想到那两个人谁都做不起主来。
“大小姐等一下,我打个电话问问董事长。”李靖干笑一声,拿着手机拨打宁远的电话。等他将打完电话,对老刘说的一句话,让宁夏立即不高兴了。“呵呵,我们老板就在外面呢,麻烦刘老板让人开门,让我们老板进来。”
老刘点头,马上让他的老婆出去开门,没多会儿,宁远就被老刘的老婆领着下到地下室来了。
别的子女一看到自己父亲一定会有无比的亲切感,但是很不幸,宁夏看到宁远出现,心里就像扎了刺一样不舒服。
原来,他根本就不放心她,故意表现一副重用她的样子,实际上——老奸巨猾,宁夏真不想对自己的父亲用这个成语,但是很遗憾,宁远真的同这个成语十分的般配,还颇有点舍他其谁的意味。
江宏对宁远介绍清楚他选定的是那块半赌毛料,另两块是宁夏选中的那两块全赌毛料。
宁远显然对江宏还是很信任的,没有去看那块半赌毛料,而是仔细的研究了宁夏选定的那两块毛料。
宁夏一看这架势,到底买不买的还真没准呢,她选的不算,有些赌气的先离开了地下室。
在上面,聂琛和胡德等在客厅里,看到宁夏气呼呼的上来,聂琛的眼神里闪过了一抹担心,只是很快就无影无踪了。
“我们先走吧。”在地下室那么半天,里面又闷又热,出了一身的汗,宁夏想着还是赶紧回酒店,好好洗个澡,让在空调房里喝着冷饮好好的解解暑热。
“嗯。”聂琛应一声,也不问宁夏为什么不等宁远等人。
等他们回到酒店,生气生了一路的宁夏,火气才慢慢平息下来。
宁夏之所以生气,是因为她觉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样简单的道理,她的那个父亲怎么会不懂呢?如果真的信不着她,那么干嘛用她呢?让她千里迢迢到了腾冲,忙活半天等于瞎折腾。可是等她冷静下来,想到重生之前父亲那么冷漠的面对她的死亡,今世又为了陆香芹差点砸死她,这样冷血的父亲,她还怎么能要求他有别人所有的涵养和尊重呢?
另一个层面而言,她现在是宁氏的员工,在商言商,在职场上自然也要有职场的规则,在她工作上岗的期间,公司的董事长考核她,根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之所以能一步登上宁氏副总经理的位置,还是因为她是宁远的女儿,而不是源于她的能力,这已经是违背常规了。
宁夏的火气慢慢平息下来。如果她一定致力在宁氏站稳脚跟,那么就不能将自己当做宁远的女儿,想着一个女儿该在父亲那里得到什么,而是视自己为一个普通职员,要凭自己的能力一步步的在宁氏站稳脚。
气消了,宁夏一直布满阴霾,难看的吓人的脸,慢慢的变回正常表情。这时,聂琛驶着轮椅端着一杯水,到了宁夏面前。他表情淡如冰雾,声音温润的说,“降降火吧,我想你现在需要这杯水。”将水杯递给宁夏就转身驶着轮椅到窗前去了。
宁夏望望手中的那杯凉白开,心情变得更加平和,这个家伙是在关心她吗?不管怎么样他虽然也没说什么安慰她的话,这个举动还是让宁夏挺买账的。
宁夏盯着杯子想了一下,然后将杯子里的喝光,走进浴室,打开她的空间,空间泉水里取了一杯水。这杯水是要给聂琛喝的。这就是礼尚往来,他送她一杯水,她还他一杯。她不会欠他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