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期鹤坐在桌旁,向苗家众人解释了一番。
一家人神色各异,特别是小饺子与小板凳,依旧是一句话不说,坐在桌子的两边。
“事情就是这样,因为时间紧迫,所以就是这两天,我与豆儿便要启程。”
直到此时,老刨头才堪堪反应过来,看着小板凳与小饺子:“那……你俩……”
“我不会离开爷爷的,爷爷年纪大了,身边没个人伺候着,不行。”小板凳声音闷闷地,低着头倔强地说。
“我也不会离开小姐。小姐去了京里,原本就人生地不熟的,若是再没个体己说话的人,那可怎么成。”
安期鹤与苗豆儿相视一眼,也无话可说。
“小板凳!你就随着姑爷小姐进京吧,我老头子一个,没事的。”老刨头有些着急,他也是打小瞧着小饺子长大,当年苗府还繁荣的时候,满院子的小丫头看过去,就数小饺子心眼好,手脚勤快,还当他是亲爷爷一般孝顺。
如今却让这两个小的因为自己而分开,他自然于心不忍。
“爷爷,您别说了。我跟小饺子都说好了……”小板凳依旧有些闷闷的,可声音里却有着不容辩驳的坚持。
“老话说,父母在不远游。奴才父母都不在了,家里就剩了个爷爷。请小姐就成全了奴才吧,奴才得在爷爷身边尽孝。”
小板凳已经说得如此坚决了,苗豆儿也没了办法。
“小饺子,若是你不想进京,大可以留在苗家镇里,还能帮着我看着得翠楼……”
“不行,上回小姐独个儿跑了,小饺子恨不得找根绳子上吊。这回小姐要去的地方,可是满地都是贵人,多说一个字都要被人招话柄的京城!小饺子就算是爬,也得跟着小姐爬去京城!”小饺子说着,声音里却也带着点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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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袋一扬,看向小板凳。
“再说了,京城那么好,那么繁华,小姐待我又如亲姐妹一般,定是能指给我个厉害的汉子!以后,我就在小姐身旁当个管家婆子,还得呆在小姐旁边帮忙照看着小小姐……”小饺子说到这里,实在是说不下去了,便扭头匆匆捂着嘴往厨房跑去。
这两个小的,各自有着坚持。虽然青梅竹马,可却是抵不过现实残酷。
这一夜,苗家众人各怀着心思,竟是一个都没睡着的。
第二日,苗豆儿将家里的家产安排好了,交给了小板凳与老刨头。而得翠楼,也交给了肖大娘看管。
因为时间紧迫,苗豆儿也没有时间与街坊邻居一一打招呼,便只是匆匆到了胡县令家里知会了一声,便随着刘公公的车队,与安期鹤小饺子踏上了上京城的路。
小饺子与苗豆儿坐在马车里,安期鹤走在前面那辆马车与刘公公说着话。
苗豆儿看着小饺子哭肿了的双眼,心中微痛,轻声问她要不要拿水来敷敷眼睛。
小饺子摇了摇头,轻轻蜷缩在苗豆儿的怀中。平日里泼辣活泼的小姑娘,此时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
“小姐……我冷……”
是啊,已是深秋时分。
这年的秋色里,因为小饺子与小板凳两人的离愁,而染上了一层微微的薄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