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小心翼翼睁开眼睛,四周瞧了一圈,这才松了口气。
他驼着背,小心翼翼搬过一个凳子,往床边上一摆。然后又从医箱里拿出个小枕头,摆在了苗豆儿手腕下头。做完了这些,才将手搭在了苗豆儿的脉上,闭上了双眼念念有词。
安期鹤一双眼睛盯在那大夫搭脉的手上,而后喉结轻轻滑动。
原本暴怒的叶航,冲进了门里一瞧,却看见是安期鹤抓来了一个大夫。
他心里也是一顿,想到刚才突然表情苍白的嫂子,以及把了嫂子的脉神色大变的安期鹤,顿时哑住,站在了门口。
阿古将驴车一停,没等他回头去扶小饺子,却见小饺子虽然挺着大肚子,却依旧手脚灵活地爬下了车。
两人定睛一瞧,也是愣了片刻。
后门……这是遭受了怎样的劫难,怎么会碎得这么仔细……
两人咽了咽口水,轻声轻步往院子里走去。走了一段路,便走到了主屋院子外头。
再往里一瞧,叶航叶大人正如同石像一般杵在院子里,目光紧张而忧伤地望着屋里。
屋里,一个大夫正闭着眼为苗豆儿把着脉。
小饺子立刻进行了疯狂的脑补。
结合碎了一地的门,以及如今被大夫把脉的小姐——难道是姑爷跟小姐吵架,结果兽性大发,动了粗?
嘿,她小姐的暴脾气!
敢动她家小姐,就算是姑爷也别想好过!
还不等小饺子突然暴走,那个被各种目光紧紧盯着的大夫,终于幽幽睁开了眼睛,而后脸上笑容绽放,起身朝着安期鹤一拱手。
“恭喜老爷夫人,这是喜脉啊!”
……
苗豆儿张大了嘴,而后低头瞧着自己平坦的肚子。
她最近确实小日子有些不太稳当,但是她也只是以为自己这是最近脾气不好,上了邪火,这才导致日子不稳当了,谁知竟然……
安期鹤好似憋了很久,听到了这大夫的话,这才敢重重喘出了一口长气。
果然,他没脉错!
安期鹤从怀里一把掏出一把银票,直接塞进了那大夫的怀里,然后便将人丢在了一旁,蹲下身来看着苗豆儿。
“媳妇,是我不好,但是为了咱们闺女,你打我两下出出火气,莫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大夫手里抓着一把银票,整个人还晕晕乎乎的。
这……是真银票还是假银票啊?
虽说但凡是脉到了喜脉,主家都会多给几个铜子,算是赏钱,他运气最好的一次,也不过才多得了五钱银子而已……
这这这……
这些银票最小一张面额也是五两,翻开来瞧瞧,一数之后差点吓尿。
总共一百多两银子!
这大夫拿着这些银票觉着有些烫手,只留下了那张五两的银票,而后将其他银票塞给了旁边傻笑着的人:“小老儿要不了这么些许……”
叶航手里被塞进了一把银票,他脸上还挂着笑呢,心情自然也是愉快,便一把勾过大夫的肩膀,与人勾肩搭背往外头走去。
“没事没事,大哥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放心收好,那家伙不差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