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林铛铛瞪着无神的大眼睛,泪水不停的顺着脸颊落下来,一颗颗滴在亦云的心上,她拿着纸巾不住擦拭着,汹涌的泪水比林铛铛更澎湃。
连续三天,林铛铛犹如失了活力的木偶,靠着一杯红糖水维持生命,不发怒不哭闹,只是不停的流泪,流得她心情若泛滥开闸的江水,湿漉漉的,想要搂着可怜的好友大哭一场!
铛铛,铛铛,那么好的一个孩子!宝贝了六个月的孩子,竟然……
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来,她扑倒在林铛铛身上,“铛铛,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吧,不要闷在心里,我陪着你,陪着你一起哭,好不好?我求你了!”
“亦云,你说宝宝会不会怪我?他一定埋怨我了,我好像听到他在哭,哭着说爸爸妈妈竟然不顾他的生死,一味的寻欢作乐,把他的生命给断了。
云,你听到了吗?有没有听到哭声?”突然直起身来,转脸一把拉住亦云的手,急切的问着,紧张的寻找着。
亦云打了个冷战,转脸看到阿耀进来,焦急的抱住她,“阿耀,你说,铛铛会不会有问题啊?你快找个医生看看,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滚,阿耀你滚!亦云,我的孩子……孩子……”林铛铛突然放声哭倒在亦云的怀里,上气不接下气。
吓得亦云赶紧拍打着她的背部,怒声呵斥着,“耀,你快滚出去,铛铛不愿意看到你!”
哭喊声声嘶力竭,为了铛铛,她冲着深爱的男人发怒!她想发火她想暴跳如雷,更想拿着尖刀戳进那个幕后黑手的腹部。
可现在她伸着利爪却不知道凶手到底是谁?是丽萨还是莫姨?
阿耀无声的离开卧室,关上门,叹了口气。
失去六个月大的孩子,要了铛铛的半条命,剩下的半条命系在这个世界上,是为了几个牵挂的人。
“莫姨,我想吃酸的,你给我做酸梅汤好不好?”丽萨悠闲惬意的声音从楼下客厅中传来,落在他的耳中,内心瞬间翻腾起不悦。
她的声音大得整个卧室足以听到,很明显她是故意的。
“丽萨,收敛些!”阿耀不悦的站在玄关处,看着故意挺着肚子走来走去招摇过市的丽萨,恨不得上去狠狠给她一刀。
从来没有这样愤恨过一个女人,无视铛铛的痛苦,甚至在伤口上撒盐,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丽萨吗?
“哦,阿耀!你说谁呢?我现在是孕妇,中国人权保护法上规定,任何人对孕妇都要格外保护,否则出了事情你就是杀人犯了!”
丽萨不服输的抬头看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腹部,微微一笑,“这儿可是子豪的孩子。”
“你!”阿耀走下来瞪着她,“铛铛刚刚失去孩子,你想故意折磨她是不是?走,回你的卧室去!”
他一把扯住丽萨的胳膊回她的卧室,丽萨尖声叫嚷着,“莫姨,莫姨,你看看阿耀,他拉我!
哎哟,你这个混蛋阿耀,你碰到我的孩子了!再说了她死了孩子是她功德不够,怎么我怀孕倒是碍着她的事儿了?”
丽萨故意冲着楼上叫着,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压抑的别墅内,楼上的卧室听得清清楚楚。
林铛铛苍白的脸色不见一丝血色,听着这些火燎心尖的话,她骨头突出的脖子咕哝着,吞咽着鱼刺一般,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好一会儿才哭出
声来。
“亦云,你告诉我,我前世是不是杀手?欠了太多的人命债,这一辈子才不会有孩子。为什么我的孩子不在了?都怪我,是我杀了孩子!”
她忏悔着哭喊着,挥动着无力的拳头捶打着自己,直哭的亦云肝肠寸断。
“铛铛,不要哭!我帮你去杀了她!你的孩子没了,她的孩子也会没了!”亦云目露逼上绝路的光芒,慢慢的放下她,转身拿起桌上的一把青铜烛台,拉开卧室门冲了下去。
楼下,阿耀正在费力拉扯着丽萨回到卧室,莫姨走过来呵斥着,“阿耀,现在丽萨怀着身子,不能用力,如果掉了孩子,谁来负责!”
“我来负责!”张亦云手中举着烛台,目露杀气,好似冲向战场的敢死队战士,“掉了孩子,把我的命拿去!”
说完,她高高举起手中的烛台,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没有了这个女人,铛铛就不会受到这么多的折磨!她要为铛铛出气,为死去的孩子报仇!
“云,你冷静一下!”阿耀看到亦云神色的瞬间,刹那间愣神。
平时冷厉凶狠只是假象,实则是一只温柔的小绵羊一样的女孩,眼中的杀气竟然那么果敢,他明白丽萨把人给逼疯了!
过来抱住亦云,才发现短短三天的时间,怀里的女人已经枯瘦如柴,三天时间她陪着林铛铛滴水未进,眼窝深陷,让他心疼不已。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她!”被阿耀拦着,无力的倒在他的怀里,张亦云叫嚷着手中的烛台已经落地。
阿耀为什么要拦着她?难道他对丽萨还有情?不,她恨他,恨所有阻拦她报仇的人!
“啧啧,真不愧是市井街巷走出来的丫头,在别人家里还对主人如此恶行,我还真没见过这么没修养的丫头!
莫姨,我累了,要回房间睡一觉,酸梅汤做好了叫我,最近老爱吃酸的,说不定是个男孩呢?”
丽萨摇摆着丰满的臀部,踩着高跟鞋软软的步子,慢慢的向着卧室走去,脸上犹如蜈蚣一样的伤疤让人不寒而栗。
“站住!”张亦风把门外的一切听得清清楚楚,忍无可忍一把扯开阿月,拉开门拦住了她的去路。
阿耀能拦住亦云,却拦不住他的拳头!今天他不好好修理一下这个欠扁的女人,他妄称为一个男人!
“你想干什么?想要动拳头还是动刀子?”
丽萨不屑的看着他,往后倒退一步,手上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随意把玩着,眼睛撩拨着跟过来的阿月,“阿月,我说过刀无痕枪无眼,出了事情我概不负责!”
“你敢!”阿月往前几步挡在他面前,目光威胁的看着丽萨。
二人对峙着,半晌丽萨眼神一转,“让开,我要回房间了!”
阿月让开道路,伸手拉住张亦风,“风,让开!她现在怀着孩子,你动她万一触犯到孩子,你就是杀害孩子的凶手!”
“我不怕做凶手!”张亦风狠劲儿甩开她的胳膊,突然出手一拳打向丽萨的脸。
丽萨轻轻一偏,躲过他的攻击,低头闪身,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想让我死的人还没有出生,张亦风,拿开你的手。”
阿月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放开风,我答应你,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丽萨的身手,她看得
一清二楚,丽萨的刀的确更胜一筹!
“哼!”丽萨嚣张的收刀,不屑的冷哼一声,大摇大摆的进入卧室,关上了门。
“滚开。”张亦风甩开被她捆住的胳膊,跑到门口,拉开紫金檀木门,冲了出去,阿月顾不得许多追了出去。
憋了满肚子的郁闷和无处发泄的怨气,男人需要发泄才能缓冲内心的压力!
凯瑞集团,林瑞峰看着邮箱中来自盛世的邮件,眼中露出狼一样狡猾的目光,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他坐收渔翁之利,何乐而不为呢!
拿过手机翻找出卢子豪的名字,笑了笑打了过去。
“子豪,好久不见!我们要不要再跑上一场?约上阿耀,南湾球场怎么样?”电话接通后,他仿若故交老友般叙起旧来。
“既然老朋友相约,我岂有不赴约的道理,只是当年的跑神还在吗?”卢子豪已有所指。
当年在三联帮时,他、阿耀和丽萨成为铁三角,林瑞峰也有意想要向三人靠拢,因此关系曾一度发展得很亲密。
后来突然疏远了三人,原因他没有深究!只认为人各有志,不可勉强。
谁料到有一天竟然成为对手出现,这个世界反复轮回,有缘终究还是要聚在一起的。
“在不在见一面就知道了!今天下午两点南湾球场,不见不散!”林瑞峰淡淡说着,目光露出贪婪之色。
当年没有跟随卢子豪离开三联帮,他就是想要留下来,有一天能够取代大老爷的位置。如今谁阻挡他登上那个位置,就是与他为敌!
“有时间再说吧!”卢子豪随口应道,拿下手机。
林瑞峰主动约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该不会想背叛大老爷吧?
卢子豪对着屏幕思索半晌,拿出手机拨出了莫长峰的号码,“莫总,我需要借用你一切武装势力,准备待用。”
这两天在股票上他对凯瑞大肆动手,更收到凯瑞管理人员频频跳槽离开的消息。如今的凯瑞只是一具空壳而已,所以与大老爷的一战在所难免,他要提前做好充分的准备。
“好,下午我会整好一切,让他们自动找卢总您报道!”莫长峰爽快答应,两次事件下来,他已基本确定,卢子豪这个男人只可做朋友不能敌对!
下午两点,南湾球场,卢子豪开着一辆银白色的奥迪,毫不起眼的进入球场空地,看着场中央那辆灰色的老爷车,笑了笑。
二人躲避耳目的手段竟然如此相像。
“子豪,久闻你的英雄事迹,瑞峰真是佩服!”林瑞峰穿着跑鞋,在原地弹跳着,双腿犹如安了弹簧一样弹性十足。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告诉我,大老爷是不是在南山?”卢子豪换上手中的跑鞋,直奔主题。
“等到你跑赢了我,再说吧!”林瑞峰似乎并不奇怪他会有这样的问题,蹲下身子做好了准备。
“我们拭目以待!”卢子豪俯身,两人一声令下,两道身影,一高一矮犹如离弦之箭射了出去。
风声急促,犹如急骤的马蹄声在耳畔回响,两人互相胶着跑了十多圈,还是未曾分出输赢之势!
“告诉我,大老爷到底在不在南山?”卢子豪绕过他,大声问道。
“在,交换问题,你有多少人马跟大老爷抗衡?”林瑞峰丝毫不示弱,马上提出一个他最关注的问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