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姨站在餐桌前,收拾残羹剩饭的手僵硬住,脸色难看的能够滴下水来。
半晌才恢复正常,抬头看着兴高采烈的亦云,淡淡说道,“最近铛铛的心情好了很多,亦云你的功劳不小。”
闻听她的话,张亦云回头看了她一眼,淡然一笑,说道,“什么功劳不功劳的,铛铛高兴我就高兴,这一点莫姨早就看出来了吧!”
她的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莫姨的脖子上,眼神蓦然一顿,几步走了过去,伸手抓住莫姨的领子,惊讶的问道,“莫姨,你脖子上怎么了?你和谁打架了?怎么会有伤口?”
“你干什么?放开你的手!”莫姨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大变,狠狠的推开她的手,厉声呵斥道。
脖子上的伤痕她已经一再遮掩了,没想到还是被张亦云这个粗心的丫头发现了,既然她都已经发现了,刚刚离开的两个人是不是也看到了?
为什么他们没有问?是装作没看见还是各怀心思怀疑了什么?
“莫姨。你这是干什么?我只是想要表示一下对你的关心而已。
你受伤了,要不要我给你把药箱拿过来,给你处理一下伤口?看着好像是被掐伤的,挺吓人的。”亦云眼神中闪过狐疑,往前走了一步,一脸担心的问道。
莫姨收回思绪,看着面前单纯的犹如小白兔一样的女孩,陡然觉得心里一暖。
从回来到现在,做了一顿饭,又伺候着几个人吃了饭,可是自始至终,毒没有一个人问候一下她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就连丽萨也没有问一声。
虽然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伤口,可此时她突然产生一种悲催的想法,如果她今天上午死在了南山寺,也许没有一个人会注意到她的存在。
脸色逐渐失意沮丧起来,张亦云皱眉,突然想起什么,眼中的狐疑更深。
她记得清清楚楚,莫姨走的时候穿的是一件水墨画的旗袍,当时她还暗自感叹着,莫姨的气质真的很适合穿旗袍,能够把旗袍古色古香的神韵表达的淋漓尽致。
可是回来的时候,好像换上了现在的针织上衣和长裤,她在哪儿换的衣服?
这个疑问一旦在心中盘桓着,就成为一根时刻会刺痛她的刺,她要找到答案,眨了眨眼睛,她歪着脑袋看着莫姨,一脸纯真的问道,“莫姨。
你怎么换衣服了?你的那件水墨画的旗袍呢?我觉得你穿那件旗袍最美了,比任何世界顶级的模特都要好卡!”
“亦云,你没事儿干就好好休息去,不要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莫姨一听,整个脸黑了下来,不善的看着她,想要猜出这个问题背后的真正用意,这个问题是眼前的单纯女孩问的,还是林铛铛问的。
“我碍着你的事儿了?好吧,我上楼休息去,不过,我说的是实话,真的很漂亮。”张亦云看出她的不耐,赶紧转身走出餐厅,到了门口,还不忘回头看着莫姨,再次强调。
莫姨握着盘子的手收紧,微微颤抖着。
今天上午的羞辱如在眼前,那件旗袍也是她最心爱的衣服,上午被撕碎的惨景再次出现在眼前,她恨不得把手中的盘子,狠狠砸在那张纯洁的脸上。
因为得到了阿耀的爱情,她就有资格在自己面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了吗?该死!
张亦云慢慢的向着楼上走去,刚刚莫姨听到旗袍的事情时,脸色顿时变得失了常态,这一点很可疑,难道有关旗袍发生了什么事情?待会儿她一定要告诉铛铛。
楼上卧室里,林铛铛被男人抱到了床上,身体跌落进厚厚的轻纱被中之时,犹如跌落进了肥皂泡里,软绵绵的透着舒适和安宁。
她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身体周围柔软的一切,脑海中蓦然想起两周前的事情,想起也是在这张床上,她失去了孩子……
伤感从内心深处抬起头来,若泛滥的潮水迅速的就弥漫了她的整个心田。酸涩的泪水从眼角流溢出来,她翻了个身把脸藏入蚕丝被中,汹涌的泪水蔓延着落下来。
她不想让他看到,看到她伤心的模样。既然已经决定要好好爱他,就不要把伤心的气息传递给他,她要把自己美好的快乐的一面展示给他。
卢子豪看着陡然离开的女孩,尤其是她蜷缩成一团佝偻起来的身体,每一寸骨骼都透着浓浓的感伤,心里骤然一沉。她又想起孩子了!
暗自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是?
每次走进这间卧室,躺在这张大床上,他都会想起当日林铛铛躺在床上和死神搏斗的情景,想起王杰手中抱着那个紫色小脸的孩子,喉咙里梗着难以下咽的刺儿,痛得他难以呼吸!
他在她的身边躺下来,搂住她的腰,翻转过她的身子,低低叹了口气,“铛铛,来!”
林铛铛喉咙哽咽着,随时都要爆发哭出来的可能,她转过身来,陡然面对着他,不顾一切的扑入他的怀里,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他,抱住他强壮的身体,心里的酸涩更加深浓。
“铛铛,我们把隔壁的客房整理出来做卧室吧?这间卧室不再住人了。”褚昊拥紧了怀里的女孩,鼻子酸酸的说道。
既然这儿留下的是有关孩子的回忆,就封存起来吧,让孩子的灵魂在这儿安息。
“好。”林铛铛温顺的答应着,往他的怀里靠了靠。
她明白,此时他的心里比她还难受,作为一个父亲,成为直接导致孩子夭折的凶手,心里的愧疚一定若万箭穿心。只是之前她从未体谅过这一点。
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隔着薄薄的衣衫,彼此能够感觉到肌肤上的温度,林铛铛更能感受到他胸前的肌肉压迫着她,有力而健壮。
“铛铛。”他低低的呼唤着,下巴摩挲着她的头发,一点点的幅度在逐渐升高的体温中逐渐加大,他想要她,却极力压迫着自己的愿望。
这个时候要她,无疑会给她造成强大的负担,而且一周前他毫无顾忌的要了她,那件事至今存在他的心里,愧疚难当。
“嗯。”林铛铛明白他的意思,从他身体的变化她知道他在需求什么?几天前身体内的伤口还未痊愈,隐约的疼痛还未恢复,她不能……
慢慢的抬头,额头蹭过他的下巴,她抬头看着他,看着他若雕刻而成的下巴,慢慢的往上,轻轻的亲吻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闭上眼睛。
也许她不能给他身体上的需求,吻还是可以的!
卢子豪明白她动作中的意味,默契的低头含住了她的唇。低低辗转温柔的吻着,品尝着她的味道,感染着她的气息。
林铛铛迟疑了一下,
慢慢回吻着他,舌尖慢悠悠的迟疑的寻找着他灵巧的舌,试图用唇用吻诠释自己对他的守护。
她的舌尖落在他的唇上,无疑是给干旱的沙漠注入了一条清泉,他陡然伸出舌头,席卷了她娇小柔嫩的舌尖,带着她一起,二人在互相纠缠中龙飞凤舞,彼此纠缠,久久无法平息。
“好了,睡吧。”骤然,卢子豪松开她的舌,放开她的唇,胳膊犹如两道钢铁锻造的铁箍,把她紧紧拥入怀中,一动不动,闭上了眼睛。
林铛铛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肌肉的紧绷,坚硬的带着力量的紧绷,她明白他在忍着,忍着对她身体的侵犯,他在等待,等待着她心甘情愿接纳他的身体。
叹了口气,抱住怀里的男人,轻轻说道,“子豪,我现在还不能,那儿还在疼。”
柔柔弱弱的解释注入男人的耳膜,是完全无助的哀求,更是对他的指责与控诉,他紧了紧胳膊,“没关系。睡吧。”
以前对于男女之事,他从未克制过,可现在怀里的女人才重要。超越了他自身的需求。
只要他的女人高兴,他就满足了。
午后三点,林铛铛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手“啪”的一声打在什么东西上,迷迷糊糊的状态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抬头看到卢子豪正含笑看着她,揉着脸颊,明白刚刚自己无意间打着的正是他的脸。
“怎么样?有没有被我打疼?”她眉头一皱,暗自懊恼着,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俯身看着他的脸。
“没有!你男人铜墙铁壁,可不是纸糊的。”卢子豪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慵懒的气息里透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
“我知道你身体棒!我才不担心呢!”直视着他的眼睛,近在咫尺之间的距离。
林铛铛莫名的感到心跳加速,她转移着话题,口是心非的说着,转身就要下床,男人的胳膊一捞,她重新跌入他的胸前。
“口是心非,惩罚!”男人突然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俯身狠狠啄了一口她的唇,眼角带起的性感看得林铛铛一阵恍惚。
又是一阵激缠的吻,最终林铛铛红着脸告饶,卢子豪这才放开她,洗漱起床,下楼前去婚纱礼服店。
黑色的法拉利缓缓驶出卢家大宅,莫姨站在窗前,看着逐渐远去消失的车尾,转身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向楼上走去。
刚刚卢子豪下来,吩咐她招呼佣人把卧室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她还是亲自动手算了,那些佣人笨手笨脚的,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给卢子豪收拾房间了。
“莫姨,莫姨。”卧室里骤然传出丽萨的叫声,莫姨急忙走回去,看到她竟然翻身想要爬起来,扑过去按住了她,“丽萨,现在伤口刚刚有好转,你这是干什么?快躺下。”
“莫姨,子豪走了吗?他今天走得怎么那么晚?我记得以前他每天吃完午饭就离开的。”丽萨眼巴巴的向着门外看去,看不到那期待的身影,失望的重新跌落在床上。
已经三天了,三天时间,子豪没有进来看她一眼,即使昨天林铛铛被她污蔑,他也没有进来看一看。难道她对于他来说已经不存在了吗?
莫姨坐在她身边,摇了摇头,“丽萨,不要再抱有希望了,任何男人都不值得你托付整颗心,只有利用的价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