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你的意思,我们四个现在都在你的梦里?”我问。
“是的,我把咱们五个人的梦境都连接在了一起,然后把你们四个在梦中的表现形式放在了我的梦里。”乔薇说。
“哦,我明白了,也就是说白先生他们三个现在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他们梦中的样子了,而现实中他们本人只是还在做噩梦而已,对吧。”我理解了乔薇的说法。
“是的,但是你的情况有点不同。”乔薇指了指我,又指了指沙发上另一个“童遄”。
“这可能是我们做噩梦的原因不同,他们或许是因为自身的因素引发了噩梦,而我做噩梦却是因为别人对我动了手脚,具体的我说不太明白,可以概括为我做噩梦是被动的。”我搜肠刮肚的想出最合适的说辞。
还好乔薇也是聪明人,直接就明白了我在说什么,不过她没有问我究竟遭遇了什么,我也乐得不这么早吐露在灰域之中遇到的那些惊天秘密。不过让我高兴的是,面对我这种情况,乔薇表示还是有很大希望可以治愈的,只不过在我之前,她要先帮助白先生他们三个治疗。
“有兴趣和我进入他们的梦境看看么?”乔薇笑着伸出手。
“这真是太神奇了。”我握住她的手,软绵绵的。
就这样,我俩走向白先生,他的一张脸几乎都被撕碎了,那两只锋利的爪子还在疯狂的撕扯着。好在现在这一切都是发生在乔薇的梦境里而不是现实,估计现在正在睡觉的白先生肯定已经被吓得近乎崩溃了吧。
乔薇一只手拉着我,另一只手竖在嘴唇边,小声念叨着什么,眼前白光一闪,当视线再一次恢复的时候,我俩已经置身于白先生的梦境中了。
“为了查明真相,我必须重新启动他的梦境,他地多受一次煎熬了。”乔薇对我说。她所展现出来的一切实在太神奇了,我现在已经不敢把她当成一个精通心理学或者是什么科学的研究人员了,现在她完完全全是一个身怀绝技的术者,掌握着我闻所未闻的可以控制梦境的秘术。
白先生的梦境:
白先生的梦境和他描述的差不多,是一个广阔无边的平坦世界,天空深邃蔚蓝,大地由浅浅的河流和绿草分割。我和乔薇以一种难以形容的视角看着站在地上的白先生,但是我们却又不在天上,乔薇告诉我这叫做“观梦角度”。的确,只要我想,心念一动就可以从各种角度看这个世界,感觉就好像我在玩游戏一样,随时可以调转自己的视角。
言归正传,我重新把注意力放在白先生身上。和他形容的一样,这个巨大空旷的世界没有一点声音,虽然天空湛蓝绿草如茵,但是却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压抑感。白先生单薄的身影在这显得十分渺小,他沿着一条河流漫无目的向前走着。
他走的很慢,像一只蜗牛在巨大的地图上踽踽前行,看起来十分无聊,当我的耐心快要被消耗一空的时候,事情终于出现了变化。白先生走到了河流的尽头,那里是一个小小的湖泊,无数条小河流在这里交汇,白先生犹豫了一会,随意选了一条河流,继续沿着河流走。在白先生迈出第一步的时候,我看到从他背后分离出一个人!是的,我没有看花眼,这个满身漆黑十指如刀的家伙是从白先生的身体里分离出来的,像一个满怀恶意的影子。
毫无知觉的白先生继续往前走,那个漆黑的家伙则跳进了河水之中,用和白先生同样速度的步伐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他所到之处,天空被乌云遮盖、大地腐臭发烂,河水被严重污染。
这时候白先生似乎感觉到了不对劲,猛然回头往后看,他回头的瞬间那个漆黑的人一下子沉入河水之中,只伸出一只锋利的爪子做着恐吓的手势。白先生惨叫一声,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开始疯跑,那个漆黑的家伙也以同样的速度开始疯跑,很快,世界被污染的部分开始增多。
这时候,我的视野极具提高,整个世界不断缩小,最后我看到了白先生所在世界的整个面貌和它的边缘。这个世界,好像一个圆形的桌面。虽然已经看不到白先生的身影了,但是我能感觉到他正在“圆桌面”的一点上跑动,因为与之相反的,是世界的另一半正在逐渐变黑。
白先生和那个漆黑的家伙,以圆形的轨迹运动着,他们在围着“圆桌面”的中心点以相反的方向相向而行,就好像在一个圆形的操场上,两个人在同一条跑道背对着奔跑,当他们跑完半圈的时候,就会相遇。
最后,白先生和那个漆黑的家伙相遇了,整个世界已经漆黑一片,虽然那个漆黑的家伙只污染了一半的世界,但是当他们相遇的刹那,白先生跑过的另一半世界也瞬间变得漆黑。
视野中再次白光一闪,我和乔薇脱离了白先生的梦境,重新回到了乔薇的梦境,而面前的白先生,又一次开始了被一双利爪撕烂的过程。乔薇没说什么,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不过她并没有松开我的手,就这样我被这只软绵绵的小手拽着,走到了夏小妹的沙发前。下一秒,我俩又进入了夏小妹的梦境。
夏小妹的梦境:
这一次,我们所在的地方很小,或者说是夏小妹的梦境空间很小——只是一间教室外加一条走廊。我尝试把视野放到教室和走廊之外,却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不一会就自动转移回来了。
教室里满满一下子学生,老师在讲台上讲课,下边干什么的都有。还真是怀念啊,我在学校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除了学习之外基本什么都干过……这一点,夏小妹和我很相似,现在坐在最后一排的她正在玩手机。
不一会,老师停止了讲课,宣布学校要放假了,教室里的学生们都欢呼雀跃起来。然后老师就开始讲那个奇怪的规矩,一次只能离开一个人,而这个人离开之前要选好下一个离开的人。
第一个离开的是班长,夏小妹口中那个学习很棒的男生。他兴冲冲地走上讲台,选定下一个人是学习委员,然后背着书包离开了教室。我的视线跟随着班长,我想知道他发生了什么。
果然,异变就从他这里开始了。他离开教室来顺着走廊走到教室的后门处就不动了,从书包里拿出一把巨大的斧子,然后发羊癫疯一样抽搐着,身体的形状也开始了变化,转眼间变成了一个高壮的男人!变化完成的时候,学习委员从教室里走了出来,高壮男人并没有袭击学习委员,而是把手里的斧子交给了她。斧子交接完成的瞬间,高壮男人重新变回了班长,而学习委员变成了那个高壮的男人!
高壮男人开始了疯狂的杀戮和**,每个走出教室的学生结果斧子之后都变成了高壮的男人,然后残忍杀死前一个同学……学生们的尸体堆积如山,一辆人力车凭空出现,学生们的脑袋被整齐的排列在上边。
教室里的学生所剩无几了,大家一个一个离开,杀死自己的同学之后再被杀。马上就轮到夏小妹了,这时候玩完了手机的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后门,被整整一车的人头吓坏了!坐在座位上直接傻了。而在她之前离开的同学变成的高大男人,看她迟迟不出来,从车里拎着班长的人头就走进了教室,点名要夏小妹出来…….
白光满目,我和乔薇脱离了夏小妹的梦境,乔薇还是一言不发,把目光投向了蓝小姐,我俩又进入了蓝小姐的梦境。
那是一个童话般的小镇,看起来很像《指环王》里半身人的故乡,要是能住在那里还真是一件幸福的事。只不过整个小镇,都被一种灰色的雾气笼罩着,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尤其是人,在雾气之中很难看清其面貌。不过当我把视线拉的很近很近之后,就看清一切了,小镇里所有的人,都是行尸走肉!这是一个死镇,但是所有复活的僵尸们都掩饰着它们已经死亡了的事实!而掩饰着它们真实形态的,就是那种无处不在的灰色雾气,那雾气来自小镇唯一的一条河流,每当都居民到了成年的年龄,就会被焚烧,然后把骨灰洒进那条河流……每烧掉一个僵尸,就会有新的僵尸以婴孩的姿态出现,周而复始,小镇里所有的成年僵尸就这样保守着它们已经死去这个秘密。
而我们的主角蓝小姐,作为一个僵尸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却发现了小镇失踪人口这个秘密,开始了调查。整个过程像电影一样,直到最后,蓝小姐发现了一切,同时也发现了自己的死亡。
三个梦境都调查结束了,我和乔薇又一次回到她的梦境。我俩相对无言,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弄清楚了白先生他们三个人的梦境真相之后,她应该有办法解决吧。可是我怎么办呢?我回头看着那个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的“童遄”,感觉十分怪异。
“我说,这个家伙怎么办啊?”我指着另一个我自己问乔薇。
“先解决他们三个的问题吧,你的情况有点特殊。”乔薇说。